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第285節
想到這兒,褚晏瞬間求生欲爆棚,盡管身體僵直著不敢轉頭看,卻還是強作鎮定出聲安撫。 雖然他沒經過允許,擅自回來的確是有些不對,但是—— “你先別激動,我可以解釋……” 至于怎么解釋,且容他再想想。 “就是……這個……其實……主要是因為……” 褚晏說著些沒意義的詞拖延時間,大腦飛速轉動,奈何卻實在找不到什么說得過去的借口,甚至有那么一瞬,他都開始在想要不把他能聽見虞秋秋心聲這件事情和盤托出算了。 “其實唔——” 虞秋秋耐心告罄,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 “吵死了,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虞秋秋閉著眼睛,聲音聽起來很是不耐煩,可待他消了音,她的手松了開卻沒有撤走,反倒身子也貼了過來,頭在他肩窩附近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而后便停下不動了,似乎有要再度進入夢鄉的趨勢。 褚晏愣住,仰面怔怔看著帳頂,幸福來得太突然,整個人就跟被拋上了云端似的。 發現他擅自回屋睡,虞秋秋居然沒有把他踹下床,還……挨他那么近? 褚晏貪婪地感受著靠在自己身上的那道體溫,猶自覺得不夠,還想要再證明些什么。 “秋秋……秋秋?”褚晏輕聲喚她的名字。 虞秋秋明顯呼了口粗氣。 ——“夠男人這是鐵了心不想讓我好好睡是吧?” 這聲音聽著咬牙切齒,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 說時遲那時快,褚晏趕緊拍了拍她的后背以作安撫。 不說了不說了,你睡吧。 經此一例,褚晏又總結出了一條經驗教訓。 人果然還是得知足見好就收,太過貪婪容易樂極生悲,還好他反應快。 擁著懷中之人將她哄睡,褚晏那因著不安而隨風飄搖的心,似乎漸漸安定了下來。 他的唇角微勾,側首親了親她的額頭,陪她一道又睡了個回籠覺。 再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許是早晨醒來過一次,再加上又是冬日,虞秋秋睡的時間比往常長了些,這會兒還沒醒。 褚晏輕輕將她挪放回枕頭上,起身穿了衣裳出門,走了沒兩步,想起什么,叫住了個下人,吩咐道:“等夫人醒來,叫幾個人去書房把我東西搬回主臥?!?/br> 下人聽了有些遲疑:“沒有小姐吩咐,這……”不太好吧? 褚晏黑臉,“叫你搬就搬,你管這么多做什么,出了事我負責?!?/br> 下人抬眸瞄了他一眼,過了好一會兒,才猶猶豫豫道:“那……行吧?!?/br> 嘿! 褚晏沒好氣,他還有點不情不愿?合著就非得虞秋秋吩咐才行,他說話不管用是吧? 沒看他剛從主屋出來么?這人就沒看出點什么來? 真是沒點眼力見兒,腦子都不會變通! 那下人被褚晏瞪得躬身行了個禮,溜煙地就跑了。 時間不早了,褚晏也沒時間跟他計較。 也就是他這段時間不用去翰林院報道,不然這會兒指定是已經晚了,可轉念一想到自己待會兒是要去見赫連云錚,忽然又覺得還不如點卯的時候遲到。 褚晏到達外賓住的四方館,已是巳時,林修遠應該是早早就到了,站在赫連云錚旁邊,跟正在試連弩的赫連云錚在說著些什么。 赫連云錚眉眼間隱隱有些不快,林修遠卻一點都沒有察覺,仍舊是樂呵呵的。 褚晏挑眉,他倒是沒想到林修遠沒眼色這點,居然還有這妙用。 “殿下,你們大遼應該沒有這種連弩吧?我看你還挺愛不釋手的,不過——” 林修遠頓了頓,恪盡職守道:“這個您玩玩就行了,不能拆也不能帶回去的?!?/br> 赫連云錚額上青筋突突直跳,這人把他們大遼當什么了,說兩句客套話,還真當他稀罕這玩意兒,就這只能連發三箭的連弩,他北遼多得是好么! 赫連云錚斜睨了他一眼,陰陽怪氣:“本殿是不是還得謝謝你提醒?” “嗨,殿下言重了?!绷中捱h怪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這都是小事兒,不用謝?!?/br> 赫連云錚:“……” 他無語地仰天呼了口氣,大雍安排了個玩意兒來作陪,說是今年的探花郎,但其實是故意派來氣他的吧? 真是把他給氣笑了。 赫連云錚似笑非笑,意有所指:“聽說大雍科舉取士,探花郎一般都會選個才貌俱佳之人,可今日一見林探花,好似同傳聞里的并不相符?!?/br> 看不懂眼色便罷了,還聽不懂人話,這等愚笨之人竟然也能高中? “您也說了那是傳言,我們陛下還是比較公正的,外貌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還是看才華?!?/br> 林修遠認真解釋了一下,完全沒有領會到赫連云錚話里的諷刺之意,瞧他眉開眼笑那樣,不知道的說不定還以為赫連云錚在夸他。 赫連云錚臉頰抽搐,再度語塞,這人到底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他感覺自己完全就是在這對牛彈琴。 恰在此時,赫連云崢余光瞥見褚晏過來了。 他懶得再搭理林修遠給自己找不快,抬起臂上的連弩對準了褚晏的方向。 他聽說大雍想給他們來個下馬威又不想太明顯,所以就派了褚晏過來。 赫連云錚目帶輕蔑,就憑這個只會躲在女人身后的繡花枕頭,也敢說來震懾他們大遼? 赫連云錚瞄準褚晏,直接扳動機關將連弩里的最后一支箭射了出去。 “殿下小心!” “褚編撰小心!” 兩道驚呼齊聲響起,一道說的是胡語,一道說的則是大雍的官話。 褚晏幾乎是在偏頭躲開赫連云錚射來的箭的同時,身形極快地奪過了旁邊守衛手里的弓箭,直接將弓拉滿朝赫連云錚射了去。 赫連云錚沒想到他會還手,身法還這么快,雖險險躲了過去,但脖子上還是留下了一道擦傷。 滿庭的守衛攜刀劍朝褚晏逼近,赫連云錚抬手,他們又齊齊地停了下來。 褚晏將手里的弓扔了回去,面不改色地繼續朝赫連云錚走了去。 林修遠立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覺得褚晏和這北遼八皇子之間好似彌漫著一股火藥味兒,怪嚇人的。 不過,林修遠神游似的看向褚晏,褚晏剛才那一手,可真是把他給驚到了。 這武藝、這膽量……不是,褚編撰竟是藏得這么深么?平日里根本就看不出來。 要不怎說咱陛下慧眼識珠呢,欽點褚晏過來,還下了圣旨,那待遇和其他人一比,從根上就不一樣了。 要他說,有這本事褚晏還做什么贅婿啊,就是靠自己也遲早會出頭吧? 林修遠不理解,不過,說起贅婿,林修遠的疑惑瞬間又更深了。 褚晏的夫人他之前在死胡同口的時候見過一次,在他的印象里,與現在相比,褚晏在那虞大小姐面前可謂是溫順至極,就跟那家有河東獅,說東不敢往西似的。 雖然那日他夫人的確是瞧著有些兇悍,但……一個女子再強能強到哪去?那日能把那么大一只藏獒干倒,他估摸著使的也是什么巧勁,褚晏都有這功夫了,根本就沒有必要對他媳婦兒俯首帖耳吧? 就像現在這樣,鋒芒盡顯的,多霸氣。 經歷了剛才的場面,林修遠的思緒圈圈繞繞都快把自己給繞打結了,褚編撰到底為何這樣,總不能是因為愛情吧? 他一愣一愣地看著褚晏朝赫連云錚走近。 這北遼八皇子許是身上掛了彩,心中惱怒,率先開口質問,聲音聽著咬牙切齒的:“敢用箭射本殿,你好大的膽子!” 他說的是胡語,林修遠當然是更偏向褚晏那邊的,聽著這明顯有問罪之意的話,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了此事的嚴重性,背上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正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翻譯,不翻譯的話,兩人語言不通,是不是還能想辦法把這事兒給糊弄過去??? 林修遠思緒急速運轉,拼命在想要怎么打補丁。 可還沒待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褚晏道—— “不是殿下先打的招呼么?”褚晏挑眉,表情似有些意外,可眸底卻是一片寒涼:“我還以為,殿下喜歡這種禮尚往來的方式?!?/br> 赫連云錚可不上這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門都沒有! “意圖行刺友邦皇子,你該當何罪?” 褚晏輕笑:“行刺?” “啊——”他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一般,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赫連云錚脖間擦傷處溢出來的血絲,“殿下說的是剛才與我切磋敗了的事么?” 赫連云錚額上青筋又突突跳了起來。 本來以為林修遠就已經夠氣人了,沒想到這還有個更氣人的。 他們大雍取士排三甲,難不成是按照氣人的能耐來排行的? 什么叫做與他切磋敗了?他管這叫切磋? 這分明就是謀殺未遂!往再大了說,就是他們大雍想和他們北遼翻臉! 赫連云錚面有慍色,偏偏褚晏卻又在他開口前,擺出了一副善解人意的做派。 “當然,我想殿下是不會承認的?!瘪谊厅c了點頭,風輕云淡:“殿下要是非得說這是行刺才能下得來臺,那就請便好了?!?/br> 赫連云錚一口銀牙差點咬碎,那端著的文明假面,更是幾乎快要崩塌。 他發誓,他人生中干過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剛才沒有叫人把褚晏拿下堵住他的嘴! 赫連云錚:“褚編撰這歪曲事實的功夫當真是了得?!?/br> 正話反話全讓他給說了。 “承讓?!瘪谊棠柯蹲I諷,輕飄飄地掃了赫連云錚一眼:“比不得殿下賊喊捉賊?!?/br> “你!” 赫連云錚氣得天靈蓋都差點沖了開,他是什么身份,褚晏又是什么身份,竟也敢同他相提并論? 赫連云錚懶得再同他廢話:“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