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第254節
也不知是從哪里傳出來的謠言,竟是說褚晏被虞相給看上了,要招他做上門女婿,這一聽就不靠譜,林修遠好心地替褚晏解釋了一遍。 “太傅要把孫女兒許配給他,什么時候的事?”一侍讀學士問道。 眾人的視線集中到了林修遠身上,突讓他有了一種身處中心的感覺,心里有點飄飄然,看吧,大家都不知道這事兒,只有他知道。 他壓低了聲音,一副把他們當自己人才告訴他們樣子,“瓊林宴那天太傅單獨和褚晏在亭中喝茶,我無意間路過聽到的?!?/br> 此話一出,眾人看林修遠的眼神登時就變了,這人家私底下說的事情,這人碰巧聽見了不咽進肚子,反倒還大剌剌地說出去當談資,可見是個嘴巴不嚴且沒規矩的。 林修遠一頭霧水,怎么突然就冷場了?以為是眾人不信,他又強調了一遍:“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當時親耳聽見的!” 眾人笑了笑,卻是沒接茬,這翰林院里也是有李家人的,雖然只是個旁支,但到底是沾親帶故,人家親事都沒說成,他們背后議論,傳到太傅耳朵里,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掌院應該快到了,你先去準備準備吧?!币蝗伺牧伺牧中捱h的肩膀將他給打發了出去。 報道的第一天,主要就是認人,掌院同他們講了些需要注意的事項后,便另派人帶他們去各處挨地兒介紹了。 借此機會,林修遠倒是有心和眾人拉近些關系,卻奈何比不得人家有財力。 中午吃飯的時候,周崇柯就幾乎邀遍了翰林院的所有人,說等傍晚下值的時候,做東請眾人一道去酒樓小聚。 林修遠本來也從老家帶了一車特產回來,打算之后送給各位同僚,可有周崇柯這珠玉在前,他就沒好意思張口。 回到典簿廳,周崇柯還在另一頭與人談笑風生,林修遠心底泛酸地走到褚晏邊上,悄聲道:“這世子爺的手筆和我等就是不一樣啊?!?/br> 一下子請這么多人,就這么一頓光是銀錢,怕是就要抵了他好幾個月的俸祿,真是顯出來他來了。 先前他和人分享絕密消息的時候都沒見那些人這么熱情,這會兒對著周崇柯卻是個個臉上帶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多熟稔呢,一個個看碟下菜,還真是應了那句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寸步也難行。 林修遠嘆了口氣,試圖向褚晏尋求認同,他就不信褚晏作為狀元被榜眼搶去了風頭,心里會沒有一點想法。 然而,褚晏瞥了周崇柯一眼,卻是反應平平:“也就那樣吧?!?/br> 林修遠嘴角抽了抽,好家伙,沒看出來他心氣還挺高…… 他還想再同褚晏說些什么,奈何周崇柯卻是朝這邊過來了,只好暫時把話給咽了回去。 周崇柯似乎有話要和褚晏說,林修遠有心旁聽,可周崇柯卻似笑非笑看著他不說話,無聲勝有聲,就差直接請他走了。 林修遠吶吶地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是坐下時卻還是不忘關注著那邊的動靜。 兩人往外走,周崇柯追在褚晏后頭:“大哥,今晚上你真不去???” 褚晏斜睨了他一眼:“八字還沒一撇,誰是你大哥?” 周崇柯:“……” 好一個翻臉無情的大舅子,他深吸了一口氣,算了,他忍。 “你當真不去?”周崇柯再次詢問。 “沒空?!瘪谊讨苯亓水?,撂了句話就把他給甩后頭了。 沒空?他們剛進翰林院又沒什么事,怎么會沒空? 周崇柯站在太陽底下,那叫一個心寒,他和虞苒前世的婚約大舅子不認就算了,請他喝酒連拒絕都這么敷衍…… 之前他回答虞苒的問話,承認了自己喜歡她,不曾想,卻是一舉把虞苒給嚇著了,這都縮在虞府好幾個月沒出門了,竟像是生怕遇著他。 周崇柯無法,本是想讓褚晏幫幫忙,卻是忘了,這大舅子是個油鹽不進的…… 剛翻過了一座山,又來了一條河,他這情路真真是坎坷,周崇柯嘆了口氣,不過倒是沒有氣餒,褚晏這路走不通,他可還有一條大道呢,虞府過幾日要給虞秋秋辦及笄禮,他請帖都已經收到了,到時候他去給虞秋秋敬上份大禮—— 想到這,周崇柯忽地恍然大悟,他看向褚晏的背影,好家伙,褚晏可能……還真就是沒空。 褚晏去藏書閣取了幾本書,他如今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之后不出意外是要幫忙修史,下午在這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先把后面的事給提前整理一些。 再回來的時候,林修遠的目光從他進門一直追隨到了他坐下,褚晏想不注意都難,他回望過去,卻見林修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褚晏眉頭微蹙,不明所以,不過,他卻是沒有要給其遞話的意思,而是索性當做沒看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上輩子這林修遠不知怎的,一個勁的想將他meimei許配給他,他拒絕了數次,可林修遠卻仿佛聽不懂一般,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纏得他很是頭疼。 這次,他決心要和林修遠保持點距離,從源頭上杜絕麻煩。 而另一邊,林修遠卻是不知自己因為那前世的黑歷史,已經教人給防備上了。 他還在時不時地打量向褚晏,欣賞之余心中又升起了些憂慮。 剛才他可是看見了,周崇柯再三邀請他去喝酒,褚晏卻是半點面子也沒給,頗有一番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的傲骨,這樣的性子,令他很有共鳴,只是他欣賞歸欣賞,但卻也知道,這性子很容易吃虧。 那周崇柯再怎么說也是個侯府的世子,褚晏縱然心中不岔,也不該這般不給面子。 像他們這等沒有背景的寒門子弟,能不得罪人還是不要得罪人的好,萬一周崇柯事后動用關系給褚晏穿小鞋、使絆子,褚晏只怕是連哭都沒處哭去。 在權貴面前彎不下腰本就是他的短板,褚晏若是再不知變通,那他同褚晏交好,豈不是要兩人一塊坐冷板凳? 本來他交友就是想找個能給他沖鋒陷陣的,可不是要找個給他拖后腿的。 林修遠憂心忡忡,甚至都開始在想要不要換個人選了,只是這一下午,他斟酌來斟酌去,卻愣是沒有想到比褚晏更合適的。 良久后,林修遠長嘆了口氣,罷了,等下餉后,他再去勸導一下褚晏吧,沒準人還有救呢? 為這,林修遠連措辭都提前想好了,一到時間,見褚晏往外頭走,他趕忙便跟了上去。 翰林院內人多眼雜,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林修遠一直尾隨褚晏到了府衙外,剛準備開口叫住他,卻被外頭樹下的一匹馬牢牢地吸引住了目光。 褚晏頓步,似乎也注意到了那匹馬,林修遠走到褚晏身側,視線一寸一寸描摹著那馬的英姿。 即便他不怎么懂相馬,但也一看便知那定是匹純正的汗血寶馬,瞧那線條流暢又富有力量的四肢,以及那身通體純黑、油光水滑的皮毛,還有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嘖嘖嘖,這樣的馬可遇而不可求,甚至只怕搭上他全部的身家都不一定買得起。 男人有幾個不愛馬的,林修遠看得是垂涎不已。 “也不知這馬是哪位大人的?”見那馬就拴在樹下,沒有人守著,林修遠蠢蠢欲動,慫恿褚晏:“欸,你想不想坐上去感受一下,我給你望風?!?/br> 當然,這風也不是白望的,等褚晏感受完了,就得換過來給他望風了。 如此,他和褚晏就有共同的秘密了,還愁關系拉不近? 褚晏聞言,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怪異。 這就在此時,那棵樹上跳下來了一人,林修遠被嚇了一跳,他抬手拍向胸口,好險,幸好還沒過去。 “你說那樹長那么茂密做什么,藏了人都看不見!”林修遠借著抱怨掩飾尷尬,然而還未待他轉頭觀察褚晏的反應,整個人就應激得汗毛豎起。 隨著從樹上跳下來的那人牽了馬朝這邊過來,林修遠rou眼可見地慌了。 那人過來做什么?難道他剛才說的那些話被人給聽見了?這是要來羞辱他? 林修遠臉色漲紅,幾欲奔逃。 哪知那人卻是根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了褚晏面前,朝褚晏行了一禮,接著便遞上了韁繩:“陸將軍在臨州走不開身,特命小的將此馬帶回京城作為賀禮送與公子?!?/br> “因著尋這馬廢了些時間,故而沒能趕上公子高中之日,將軍說,還望公子勿怪?!?/br> 褚晏輕笑,抬手摸了摸馬首,上輩子,陸行知送他的也是這匹馬。 他接過韁繩,翻身上馬:“替我跟你家將軍道謝?!?/br> 說罷,他不經意地掃了林修遠一眼,而后,揚長而去。 林修遠腳趾抓地,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 之后好幾天,林修遠都尷尬得沒好意思往褚晏面前湊。 直到九月初九重陽節放假前夕,他聽幾位大學士說起翌日去虞府觀禮的事,這才知曉,虞相的掌上明珠及笄,褚晏和周崇柯竟然也在受邀之列。 周崇柯受邀他不奇怪,人畢竟是侯府世子,身份擺在那里,可褚晏…… 林修遠想不明白,對褚晏怎么得到的邀請,好奇得是撓心撓肝,終是沒忍住跑去問了他。 褚晏本不想回答,但林修遠實在太過鍥而不舍,褚晏煩不勝煩,便道了句:“我曾經做過虞小姐的夫子?!?/br> 林修遠得了答案,松了口氣。 先前褚晏認識陸將軍的事情,就已經足夠令他震驚了,這會兒又冒出了個虞府,他差點都要以為褚晏是什么隱藏了身份的貴公子了,還好只是曾經在虞府做過夫子,如若不然,他想要將meimei許配給褚晏,那可就有點懸了。 如今褚晏這背景,倒是不上不下剛剛好,屬于是在文臣武將兩邊都能搭上話,但卻又不是沾親帶故,再高點兒,他怕是就要被人嘲笑不自量力高攀了。 看著褚晏離開的背影,林修遠那是越看越覺得這簡直就是他妹夫的不二人選! 看來,撮合褚晏和他meimei的事情得提上日程了,林修遠默默地盤算著。 誰料,他的計劃卻趕不上變化,虞家小姐及笄禮結束的第二天,褚晏竟是就已經成為虞相親口承認的準女婿了。 林修遠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如遭雷擊。 “你不是說,你只是虞小姐的夫子么?這才幾天,怎么又變成人夫婿了!” 林修遠驚訝得聲音都劈了叉,這到底是他在做夢還是褚晏在做夢? 那可是虞相的女兒! 褚晏瞥了其一眼,聲音淡淡:“哦,以前是夫子,現在是夫婿?!?/br> “……” 林修遠面無表情。 這可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第167章 第167章 十月初五, 虞秋秋和褚晏大婚。 陸行知從臨州趕回來觀禮,看著褚晏和虞家小姐拜堂,全程那叫一個心情復雜。 正經人誰會去入贅?也不知道這句話之前是誰說的…… 某人先前不屑的神情似乎還歷歷在目, 他收到請柬的時候,都差點以為是有人在耍他, 給他送了個假請帖,結果…… 陸行知嘴角抽搐,算了,這大好的日子, 他暫且不去揭人短。 “禮成, 送入洞房!” 隨著贊者的一聲唱和,鞭炮和禮樂的聲音齊齊響起。 虞苒被這周遭的喜慶氛圍感染, 原地蹦跳著目送哥哥牽著虞jiejie回婚房,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轉角, 她這臉上的笑容都還沒下來。 新人拜完堂禮成, 時間正是黃昏, 喜宴不久就要開始, 下人們已經開始引導著諸位賓客去席上就坐了。 鞭炮燃放過后帶出的煙霧在空氣中彌漫, 使得視線都仿佛染上了一層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