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第234節
陸行知站在他后頭,雙手抄起,幽幽道出了后半句:“前提是,如果你不怕被打死的話?!?/br> 褚晏:“……” 他默默倒了回來,不早說,他這條命可不興再去折騰了。 陸行知斜睨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王大人雖然是致仕了,但這可是人家祖宅,就是空著,那都不可能賣好么!這人在想什么呢? 他收回視線,掃見旁邊的虞府,見有個作書生打扮的從里頭出來。 陸行知:“?。?!” 他突然“啪”地一掌拍向了自己腦門。 他就說他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這會兒子可算是想起來了! 陸行知立刻用手背拍了拍褚晏:“喂喂喂,你回去記得把你文章給我,我想辦法幫你遞虞相跟前去?!?/br> 褚晏沉默。 前世陸行知也提過這事,他記得,當時他拒絕了。 那個時候,他對虞青山仍舊滿腔怨恨,哪里肯拿自己的文章去讓虞青山指點呢。 這次…… “我從不后悔主張削藩,從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后也不會!” 被雷劈之前,虞青山說的話仿佛還響徹在耳邊。 這事雖然發生在前世,但于他而言,這也不過就是兩天前的事情。 這么短的時間,他實在是還沒想好要怎么去面對虞青山。 可問題是……褚晏薄唇微抿,不比虞青山現在如日中天,他卻是辛苦奮斗數十年,一朝回到科考前,這樣懸殊的身份差距,如果不能得到虞青山的賞識,想要娶他女兒簡直是天方夜譚。 傾刻間,像是有兩方陣營在褚晏腦海里拔起了河。 左邊輸了是沒志氣,右邊輸了是沒媳婦兒。 褚晏抬手捏了捏眉心,一整個頭疼不已。 “誒誒誒,跟你說正事呢,你聽到沒有?”陸行知遲遲不見褚晏應聲,又往他身上拍了幾下。 褚晏閉了閉眼:“你容我再想想?!?/br> …… 幾日后。 隨著馬車朝京城方向進發,田苒的心情又開始忐忑了起來。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超乎了她的認知,她實是不明白,田菀為什么要這樣對她,母親早就說過,她是養女,田家的家產不會有她的份,她也從來沒想過要和田菀掙什么,田菀為什么要放火燒死她? 想到這兒,田苒心情很是低落。 聽周世子說,當時她的房間外還被上了鎖,就算她中途醒來,那也決計是逃不出去的。 若不是周世子及時趕到的話,那她…… 田苒低頭一下一下摳弄著自己的手指,十三歲的她一下子承載不了這么大的沖擊,整個腦子里就像是被塞進了絲線似的,亂糟糟的一團,理也理不清。 一個人真的能對別人還抱有這么大的惡意嗎,即便無冤無仇? 田苒的認知重鑄得很是痛苦,小臉生生皺成了一團。 但無論她有多么抗拒用惡意去揣測別人,田菀的事情到底還是結結實實給她上了一課。 馬車在官道上搖搖晃晃的走著,想到什么,田苒忽地掀開側邊的簾子,將頭探出去,周世子和賀世子在前面的那輛的馬車里,她望了望前方,然后不出意外地吸了一鼻子灰,只將將看了一眼,她立馬就將頭給縮回來了。 “我真笨!”田苒抬手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教訓道:“人坐在馬車里,從后頭能看見什么?” 把自己訓了一頓后,田苒開始用她那剛出爐的心眼子琢磨了起來。 周世子說他是哥哥的朋友,受哥哥之托來接她,可是……哥哥寄給她的書信里,從來沒有說過他有一個姓周的朋友! 這可把田苒給驚著了,兩眼一下子瞪得溜圓。 甚至順著這個再想下去,哥哥如果要托人來接她的話,按理來說,肯定會先寫信來告知她的吧?再不濟,也會讓接她的人帶一份證明過來的吧? 是吧?是吧?。?! 田苒兩腿發軟,竟是就這么順著凳子滑跪了下去。 她兩手撐在木板上,只覺天都塌了。 嗚嗚嗚嗚嗚,她怎么這么命苦啊,之前差點被人燒死,現在又遇上了兩個人模人樣的人販子! 他們居然還編造身份說自己是侯府和伯府的世子! 真是太可惡了! 這年頭的人販子心計都如此高超了么,還會先救她博取信任,這不仔細琢磨都看不出來,嗚嗚嗚嗚嗚,他們這是要把她賣去哪??? 田苒瑟瑟縮在馬車的角落里,一整個弱小、無助、又可憐。 下午的時候,他們達到了涂州府城。 “今晚就在這涂州城找個客棧住一宿吧?!辟R景明錘了錘自己的肩膀,又反手捶了捶后腰。 這幾天馬車給坐得他是腰酸背痛,今晚說什么他也要去床上躺著。 周崇柯沉默,拇指和食指指尖來回摩擦,涂州啊…… “怎么了?”賀景明一看周崇柯不說話,整個人立馬就警惕了起來:“你別告訴我今天還要繼續趕路?” 來的時候,周崇柯說他趕時間,他陪一塊日夜兼程也就算了,這回程,人都已經平安接到了,就沒有必要這么著急了吧? 作為一個享樂主義者,賀景明立馬就不干了:“要走你走,我今晚必須得住店!” 周崇柯:“……” 他的一會子沒說話,瞧把賀少爺給急得。 “住住住,我什么時候說不讓你住了?” 周崇柯讓人將馬車趕去了城中最好的客棧,為了補償賀大少爺,還特意給他要了個最貴的天字號房。 “這還差不多?!辟R景明總算是滿意了。 周崇柯嗤了一聲,當真是無語又好笑。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 估摸著隔壁兩人應該還沒醒,田苒抱著自己的包袱開始實施自救計劃。 她打聽過了,今早渡口會有船出發,她可以先坐船去下游的城鎮,甩開那倆人販子后再想辦法北上去京城。 其實,她原本是打算半夜就跑路的,但是……嗚嗚嗚嗚嗚,夜太黑了,她害怕。 走到門前,田苒手握成拳默默給自己鼓勁。 田苒:沒關系,現在走也是一樣的,我可以!我肯定行!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這一把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移開門栓,然后—— 第一步,開門! 第二步,奪門而出! 第三步,緊急剎停! 看到就坐在這外頭的周崇柯,田苒整個人都呆滯了…… 誰來告訴她,為什么這人有好好的床不睡,卻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屋外?。。?! 蒼天啊,這人販子為了防止她逃跑也太努力了吧!還帶守門的? 周崇柯睜眼,兩人四目相對。 田苒:“?。?!” 她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這人一路都裝得細心周到得很,直到現在那層羊皮都還披得好好的,田苒直覺不能讓他知道她已經察覺出他的真面目了。 于是,不等周崇柯開口,她便先聲奪人:“你你你……你坐這做什么?” 然而,話剛說完,田苒又快被自己給蠢哭了。 夭壽了,她說什么不好,問這個不就相當于自己已經開始在懷疑他了么,萬一……萬一這人直接撕破臉怎么辦? 周崇柯從椅中站了起來,摸了摸鼻尖,這他要怎么解釋? 他總不能說因為她上輩子在涂州墜江死了,他心有余悸睡不著,離她近點兒安心一些才在這守著? 不過—— “你拿著包袱這是要去哪?”周崇柯問。 田苒愣了一下,包袱? ?。。。?! 對嚯!她手里還拿著包袱! 要死了要死了……情急之下,田苒愣了激發出一套裝傻充楞的本事來。 她抱著包袱邊說邊往回走:“奇怪,我拿著包袱干嘛?難不成是夢游了?” 周崇柯:“???” …… 之后的路途中,田苒好幾次都想逃出去,奈何那個姓周的看得實在太緊,她竟是一直都找不到機會。 眼看著離京城越來越近,田苒xiele氣,耷拉下肩膀,整個人都蔫了。 她安慰自己:想開點,至少他們是要把她賣去京城,日后說不定還能找機會逃出去找哥哥,這還省了她來京城的路費了呢。 馬車行至京郊,田苒自知逃脫無望,已經是認命了。 然而,就在這時,馬車卻是被人給攔了下來。 “我家郡主馬車壞了,可否騰一輛馬車出來讓給我們,事后必有重謝?!?/br>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