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第208節
自從這入了冬,賀景明就在那到處搭棚給無家可歸的人施粥行善,京城周邊都快被他給走了個遍了。 賀景明收拾的間隙回道:“滄州,聽說那邊雪下得也挺嚴重的?!?/br> “嘖嘖嘖?!敝艹缈赂锌骸按笊迫诉@是想廣濟天下寒士???都要從京城發展到滄州去了?!?/br> 賀景明合上箱子的手頓了頓,垂眸沒有搭話,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抱歉?!?/br> 周崇柯應該看出來他四處行善是在想替褚瑤贖罪積德了吧……不然不會這么陰陽怪氣。 “抱歉?!辟R景明又低聲重復了一遍。 周崇柯翻身坐起,沒好氣地輕嗤了一聲。 這人現如今倒是越發敏感了,胡思亂想些什么? 周崇柯:“如果她還活著,你會包庇她么?” “不會?!?/br> 賀景明不假思索,人應當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那不就行了,你跟我道歉做什么?有??!”周崇柯復又躺了回去,解開腰間掛著的荷包,朝其扔了過去。 賀景明接住,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周崇柯撇了撇嘴:“捐錢!” 積德都不帶他,他也很缺德好么! 賀景明拉開荷包看了一眼,嫌棄:“就這么點兒?” “嘿!”周崇柯又一個打挺坐了起來:“有就不錯了,你還嫌少?” 也不想想他還要留著錢娶媳婦兒呢,真是交友不慎! 兩人互相嫌棄了幾個來回,掰扯到最后半斤八兩。 幾日后,滄州。 一處破廟內,住了不少無家可歸的人。 這會兒是白天,大部分都出去乞討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褚瑤擁著一床已經不太保暖的破被子,頭發亂糟糟的,臉色更是凍得沒有血色,整個人縮在角落里,渾身冷得直打顫,就連長久沒洗頭,頭上長了虱子癢,手抬起都有如千鈞重,使不出半點力氣去撓。 “咳咳……” 她無力地咳嗽了起來,每咳一聲,喉間便涌上一陣干澀的刮痛,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卻也只是聊勝于無。 她想……她大概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褚瑤神色怔怔,回想起從前,眼角無聲地沁了淚來。 她低頭一陣苦笑,從前的她,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忽地外面傳來了一陣sao動。 那些去乞討的人竟然烏泱泱地回來了。 爭先恐后進來,有的拿盆子,有的拿瓦罐,還有拿竹筒的,紛紛抄起東西就又往外頭跑。 位置在褚瑤旁邊的一個老乞婆見褚瑤還不起來,提醒了一句:“呀呀呀,今天來了個大善人在前面施粥呢,熱氣騰騰的,聞著就香,去晚了可就沒有了!” 第132章 第132章 “秋秋?” “秋秋?” …… 虞秋秋睡得正香, 一個聲音卻不停地在叫她。 ——“大冬天哪里來的蚊子?煩死了!” 她一把將被子拉起蓋過了頭頂。 褚晏手顫顫,停在半空猶豫了一下,到底是又伸了過去。 他的手落在了被子上, 小幅度地搖了搖:“秋秋,起來了?!?/br> ——“啊啊啊啊啊有完沒完!狗男人去死?。?!” 虞秋秋被惹煩了, 抬腿就是一腳。 那力道、那速度…… 褚晏立在床邊側身看得是心有余悸,這女人當真是一點都沒收著,還好他早有準備閃開了,不然這妥妥的就是謀殺親夫。 虞秋秋沒踢到, 伸出來的腳又縮回了被子里。 看這架勢, 竟是又要繼續睡回籠覺了…… 褚晏心下嘆了口氣,這會兒都已經日上三竿了, 都說老虎須拔不得,可今日情況特殊, 卻是不拔不行了。 他默默又站遠了一點, 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嘴上卻仍舊鍥而不舍。 “秋秋, 起來了, 我們今天得去唐國公府一趟?!?/br> 說話間, 一個枕頭精準地朝他飛了過來。 他連忙抬手隔擋卻還是被打了個正著, 緊接著又手忙腳亂地將枕頭給險險接住。 褚晏:“……” 站這么遠都沒逃過一劫, 這女人起床氣可真大。 “去唐國公府做什么?”撒氣過后,虞秋秋到底是睜開了眼睛。 褚晏抱著個枕頭, 立在距離床邊有五六步遠的地方,解釋道:“昨夜唐老太君去了, 我們得去唐府吊唁?!?/br> 虞秋秋:“……” 幾刻鐘后,馬車載著褚晏、虞秋秋還有阿蕪三人朝唐國公府駛去。 他們到得不算早, 唐府外已經停了有不少的馬車了。 步入唐府。 冰天雪地里,唐府到處掛著白布,整座府邸幾乎快要與這天地融為一色。 靈堂前,唐淼身穿孝服,同前來吊唁的人行跪禮。 她的眉間似乎銜著自責和悲痛,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枯萎的花朵,沒有絲毫生氣。 靈堂內哭聲不止,虞秋秋就這般看著她跪下又被人扶起,身旁的阿蕪被這氣氛感染,一下子紅了眼眶。 “唐jiejie一定很難過?!卑⑹彽穆曇粜奶蹣O了。 虞秋秋聽著,心上卻毫無波瀾,在她眼里,死亡不過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她實是沒有辦法對唐淼的悲傷感同身受。 吊唁過后,唐國公夫人許是看唐淼的狀態不好,特意讓唐淼去偏院休息休息,還拜托了虞秋秋和阿蕪留下陪唐淼說說話。 一行人從靈堂出來,褚晏被唐國公派的人叫走,虞秋秋和阿蕪則同唐淼一塊兒去偏院。 “嗯?” ——“那人居然在這?” 去偏院的路上,虞秋秋目光偶然掃過一角,微微露出了些詫異。 阿蕪轉頭,目帶詢問:“嫂嫂怎么了?” “沒什么?!庇萸锴镆崎_視線,面色平淡。 “哦?!卑⑹彅v著唐淼繼續往前走。 褚晏在岔道口與幾人分開,走出了幾步后忽地停下,他回身往四周看了看。 虞秋秋剛才看見誰了? 四望無果,反倒是領路的下人又折了回來。 “褚大人在找什么?可是掉了東西?”下人躬身問道。 褚晏搖了搖頭,算了,虞秋秋應當是看見了個認識的人,想來也不是什么要緊事。 “沒什么?!?/br> 跟著下人到了地方,下人關上門便出去了。 褚晏打量了這屋子一番,這里似乎是唐國公的練武房,墻上掛滿了各種刀劍和彎弓,墻邊還有一排豎了長槍的架子,屋子中央則是極為空曠。 “來了?!?/br> 唐國公負手而立,聽到聲音也只是平常地道了一聲,并未轉過身來。 褚晏走至唐國公的身側,兩人面朝的方向,有一整面墻的壁畫,畫上金戈鐵馬,乃是沙場之上眾將士們奮勇殺敵的畫面。 “那畫上的將軍是我唐家的高祖,當年跟隨太祖打天下,得封國公,世代傳襲?!?/br> 聽了解釋,褚晏不由得挺直了腰背,肅然起敬。 而這時,唐國公卻突然轉過了身來,一雙虎目注視著的褚晏,殺伐之氣盡顯,壓迫感逼人,仿佛被他盯住的人,所有陰謀都將無所遁形。 褚晏心頭一跳。 唐國公卻是盯著他一字一句:“你可知,世代忠君乃是我唐家的鐵則?” 渾厚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內回蕩。 褚晏頭皮發緊,姚家的事,唐國公果然還是懷疑了。 唐國公緊盯著褚晏不放。 先是遞給他的那封密信,后是遭遇上千死士卻全身而退,褚晏身上發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令他心驚。 “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唐國公怎么也想不通,在這之前他命人查了好幾個月的,卻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