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第181節
    虞青山這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直接一拍桌子,怒瞪向褚晏,怎么,跟他吃頓飯就這么煎熬?剛吃完就迫不及待要走了?    褚晏微張的嘴閉上,垂目靜坐,不解釋,也沒起身走,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虞青山只覺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這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真是氣死他了,他怎么會有這么個女婿?這腦袋簡直就像是木頭做的!    這人眼色沒有,耐力卻是驚人,虞青山心知再這么僵持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喚季平拿來了一沓信,然后從這一沓信里面抽出來了一張,拍到了褚晏面前,沒好氣道:“秋秋讓我給你傳的話,你自己看!”    話不投機半句多,他現在是一句話也不想跟這木頭多說。    褚晏拿起信紙,一目十行看到了末尾,原是那小饞貓,叫他沿路搜羅些特產回去給她嘗嘗,還讓虞青山提醒他,讓他千萬不要忘了。    短短一句話竟是翻來覆去說了三遍。    褚晏失笑,唇角微微勾了勾。    這可看得虞青山一陣納罕,嘿!這不是會笑嗎?怎么對著他就是一張臭臉?    好啊,你小子還有兩副面孔!    意識到自己被區別對待了,虞青山又生了一肚子的氣,待褚晏將信看完,直接便將信紙給奪了回來,這可是他女兒寫給他的,就是一片紙,這小子也休想帶走。    完了之后心緒難平,虞青山揮著手就將人給轟了出去,嫌棄得不行。    “走走走,快點走!”    別擱他面前礙眼,看著就心煩。    又過了幾天,追查刺客一事,自然仍舊毫無進展。    四皇子陰沉沉的瞪了褚晏一眼,“我要你有何用?”這幾個字就只差沒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褚晏:“……”    無法,一行人只好啟程回京。    路上因為突下大雨,耽誤了行程,他們沒能趕在天黑前到達下一個城鎮,只好找了一處還算平整的空地,安營扎寨休息一晚。    褚晏正在安排夜間的防衛巡邏,隨從卻是突然走過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褚晏聽后眉稍微挑,不像是意外,反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事情果然發生了的神情。    那天早上被虞青山叫回來的時候,他便發覺了那菜農有問題,可后續為免打草驚蛇,他并沒有讓人去追蹤此人。    不出他所料,第二天那菜農還是照常來送菜了。    褚晏輕笑,那人在按兵不動,卻殊不知,他也在按兵不動。    而現在,是時候收網了。    交代完夜間巡防之事后,褚晏帶了一隊人悄悄離開。    夜深人靜,一行人匍匐在山頭上,望著下方的點點火光,目光幽暗。    “義父,他們果然沒有防備?!蔽翰恍菪南驳?。    他們一路跟蹤過來,簡直順利得不可思議。    先前他還以為自己露出了馬腳,擔心得不行,不料幾天過去,卻是風平浪靜,什么事都沒發生。    想到這,魏不休看義父的眼神愈發地欽佩了起來。    幸好他聽了義父的話,沒有自亂陣腳,不然反倒誤了大事。    那人其實根本什么也沒發現,是他想多了,高估了那什么京城來的褚大人。    “義父,我們現在就動手嗎?”估摸著除了巡邏的人,其他的人應該都已經睡熟了,魏不休問道。    魏峰沒有立即給出答案。    從出城到一路跟蹤至此,這次的行動的確順利得不像話,他本應該高興才是,可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卻是隱隱有些不安。    魏峰看向下方稀稀疏疏的火光,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再等下去,之后不一定會有這么好的地利條件,等虞青山回了京,下手只怕是會更加困難。    黑暗中,他握劍的手無聲收緊,唇也抿成了一條線,最后,終是道:“走!”    機會稍縱即逝,事已至此,沒有道理再退縮。    之所以這么順利,說不定上天也感念誠王仁德,在助他們一臂之力。    一聲令下,一道道敏捷的身影在黑暗中穿行。    今夜沒有月光,他們俱穿著夜行衣,就像是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可臨到山腳下的林子時,魏峰卻又猛然停了下來。    “義父,怎么了?”魏不休跟在其身后停下,不解地小聲問道。    “人數不對?!蔽悍宓吐曕?,總算是弄明白了自己方才的不安來源何處。    “巡邏的人數不對!”    他們上次突襲時,巡邏的人員差不多就是這些,可問題是,這次京中又來了一批人,再加上之前已經遭遇過一次刺殺,沒道理巡邏的人員安排還是只有這些。    “不好!中計了!”    魏峰的第一反應便是要帶著人撤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可當他回頭,卻發現身后的人一個個都倒在了地上,了無回應。    魏峰心驚不已,怎么會這樣?    “不休?不休!”他抓起旁邊離他最近的義子,不住搖晃,可沒一會兒,他自己也感覺到了一股眩暈侵襲而至。    原來是迷藥!    魏峰終于明白發生了什么,可卻已經為時已晚,蟄伏在暗中的敵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陰險狡詐。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地往前傾,然后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幾刻鐘后,等待林中的迷藥散去,褚晏手下的人將他們全數捆好,扔到了打獵之人為休息而搭建的山中木屋。    隨從抬過來了一把椅子,供褚晏落座。    “大人,這些人要怎么處置?”隨從問道。    火把的光亮照亮了這片方寸之地,褚晏坐于椅中,單手撥弄著一串佛珠,打量著地上那被捆作一堆的人,眸中不見波瀾。    也不知這些人到底是沖著誰去的,是四皇子,還是……虞青山?    褚晏抬了抬指尖,示意隨從將這堆人中最為年長的那個潑醒。    冰冷的溪水兜頭淋下,魏峰瞬間渾身濕透。    他是最后一個倒下的,中的迷藥也最輕,但即便如此,從昏迷中醒來,他的眼前也一片模糊,連神思也有些混沌。    他嘗試著動了動自己手腳,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力氣,除此之外,還被困得嚴嚴實實。    馬失前蹄。    魏峰凄笑了一聲,仰頭靠向了身后的柱子,視線模糊,他只知道面前似乎坐了有一人,他閉了閉眼再睜開,還是只看得清輪廓,看不清人臉。    幾番嘗試過后,魏峰便放棄了。    想也知道這定是虞青山的哪條走狗,真要看清了,他還嫌臟了他眼睛。    左右落到這人手里,他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了。    魏峰索性閉上了眼。    “你是什么人?”褚晏見這人死到臨頭,不僅不慌亂,還有心情閉目養神,頓時生出了些許好奇。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問這些還有什么意義,你還能替我報仇不成?”    即便勉強醒來,迷藥的余威仍在,魏峰的聲音聽著有氣無力。    他并不畏懼死亡,卻只很沒能拉虞青山墊背!    “報仇?”褚晏捕捉到了關鍵之處:“你要跟誰報仇?”    魏峰輕笑,不答反問:“聽你這聲音似乎還挺年輕,跟著虞青山這等忘恩負義、唯利是圖之人,你就不怕日后下場凄涼么?”    當年誠王提攜了虞青山,卻被其反手給捅了一刀。    如今他落入賊人之手,日后只怕是再也沒有人替誠王報仇雪恨了。    “哈哈哈哈哈……”    魏峰垂首,肩膀不住地顫動,喉嚨發出的聲音,仿佛枯朽之木翻動時掉落的碎渣。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蒼天不公!”    “蒼天不公??!”    魏峰說著說著悲慟了起來。    褚晏見其這樣子,只怕是迷藥入腦還未清醒,八成也問不出些什么。    他不欲在此聽其哭嚎,起身準備離開。    “誠王殿下,屬下無用,不能替您取虞老賊性命了……”    走了幾步,褚晏忽地停住,后背一僵。    父王?他剛剛說的是父王?    “大人,怎么了?”隨從不解,疑惑看向褚晏,怎么停下了,是還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么?    褚晏呼吸微滯,拿過隨從手里的火把,喉嚨發緊,命令道:“出去?!?/br>    隨從:“???”    “出去!”褚晏又重復了一遍。    見大人似乎真的動了怒,隨從不敢再問,趕緊捎上其他人一塊出去了。    木門在眼前關閉,褚晏回身,快步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屬下無用……”    那人仍舊垂著頭在低聲囈語。    褚晏心如擂鼓,嘗試著喚了他一聲:“魏叔?”    魏峰逐漸渙散的思緒忽地被其喚回了一道清明。    “魏叔,是你嗎?”褚晏急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