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第87節
大人這心思就跟那三月里的天似的,說變就變。 隨從心中默默腹誹著離開。 而獨坐書房內的褚晏, 怔怔看著已經緊閉上的房門, 許久之后,才似回過神來似的嗤笑了一聲。 虞秋秋要和人相看, 跟他有什么關系?他關心這個做什么? “不聽是對的?!?/br> 褚晏低聲呢喃,像是在陳述, 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 翌日。 褚晏下意識地讓自己忙碌了起來。 甚至為了不讓自己有坐下的功夫, 他還跟人換了個差事。 褚晏帶著人去了案發現場。 “距離案發都已經過去好幾個月, 尸體是早就被清走了的, 地上的血跡這么長時間, 也被雨水給沖刷干凈了, 案發時留下的痕跡, 現在基本已經趨近于無了?!?/br> 這案子雖然臨時換了帥, 但底下的兵還是原來的那些,一直以來都在跟進此案的一下屬解釋道。 眾人身處的這宅子空蕩蕩, 誰能想到,就在幾個月前, 這還是戶人丁興旺的人家呢? 就在幾個月前,這里發生了一樁滅門慘案。 那血流成河的樣子, 下屬現在想起來都還心有余悸。 因為這事實在太過轟動,連皇上都被驚動了,所以原本由京兆尹負責的案件,直接轉呈到了他們廷尉司,只是,幾個月過去了,案件偵破仍舊毫無進展,因著這事,廷尉司的壓力極大,原本直接負責此案的大人,更是愁得頭發都快要掉光了。 屬下悄悄打量著這褚大人,據他所知,褚大人這段時間都在負責修訂律法的事情,那整天坐在案前,相比他們成天在外風吹日曬追查線索的,簡直不要太輕松。 而原本負責此案的大人,一聽褚大人想要跟他換個活,那是高興得藏都藏不住,就跟天上掉餡餅被他給撿到了似的,臉都笑成菊花了。 屬下很是不解,旁人都對這案子避之不及,也不知褚大人怎么會突然這么想不開,竟然主動接下了這燙手山芋? 這案子破了,那自然是能立大功,再加上如今廷尉大人年事已高,隨時都有可能退下來,這升遷說不定也非褚大人莫屬,但……這不是破不了么? 別說線索了,他們現在連頭緒都沒有,到最后不受責罰就不錯了。 下屬對這案子能否偵破,悲觀的態度幾乎寫在了臉上。 褚晏瞥見,倒也沒有說什么。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案子偵破的難度有多大。 上輩子,直到五年后,這案子還是一樁懸案。 最后這宅子…… 褚晏回憶的思緒忽然頓了頓。 最后這宅子……被他買下送給虞秋秋了。 褚晏的神思開始漸漸飄遠。 上輩子虞秋秋對這宅子鐘情得很,甚至還用這宅子開了鬼屋,但是后來沒開多久就因為生意慘淡、無人問津而倒閉了,因著這事,她還捶胸頓足了許久。 褚晏想起這事來竟是不由笑出了聲,只是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他卻是又立馬將臉色給沉了下來。 那女人還真是無孔不入! 怎么到哪都能想到她? 見褚晏面有慍色,正在介紹案件基本情況的下屬不由得收了聲,然后飛速地回憶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怎么了,是他哪里說得不對么? 自查了許久,屬下都沒得出結果,只好試探的問道:“大人,怎么了?” “沒什么?!?/br> 褚晏回過神,很快便又恢復成了往常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樣,連聲音都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他隨手翻了此前的案件調查記錄,沒幾頁紙,很快就看完了,還不如聽屬下匯報來得詳細。 褚晏在宅子內邊走邊看,示意屬下—— “剛說到哪了,繼續?!?/br> 下屬:“……”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即便是白天,這地方瞧著也陰森森的。 如無必要,就是他們也不太愿意來這,每次從這里出來,怕被什么臟東西纏上,他們大多回家進門前都得用艾葉水灑身除晦,若是講究點的,還會去一趟寺廟,總之,麻煩得很。 再者,這地方之前他們都翻過千百遍了,實是不知還有什么可看的? 下屬對在這里久留很是抗拒,在他看來,褚大人看再久也不過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但……褚大人新接手這案子,想要仔細看看卻也無可厚非。 下屬嘆了口氣,無法,只好又認命地跟了上去。 “這家的老爺是出了名的仁商,常做善事,與他打過交道的人,都對其印象不錯,據我們之前的排查,仇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br> “唯一一點比較可疑的是,案發之前,這家的老爺生了一場大病,大抵是怕自己時日無多,之后便著手分了一次家產,其中有九成他都留給了自己的兩個嫡子,庶子只分到了一成?!?/br> “按理來說,偌大的家產,卻只分到了一成,庶子對此應該很是憤怒不滿,是唯一一個有充分作案動機的人,但——” 屬下抿了抿唇,而后繼續道:“這家商戶是被滅了門,庶子也在其中?!?/br> “線索查到這里就斷了?!?/br> 屬下說到這時,兩人正好走到了庶子之前住的那院子。 院子里擺了許多的蘭花,因為無人打理,已經枯敗了。 褚晏看著這落葉堆了滿地的院落,眸光微凜,若有所思。 …… 與此同時,皇覺寺。 剛上完香,虞秋秋手上不小心沾上了一些灰。 旁邊的男子看見適時遞來了一張手帕。 虞秋秋接過,看到帕子一角繡的蘭花圖案,唇角微微勾了勾,她抬眸問道:“賀公子也喜歡蘭花?” 賀景澤笑了笑:“蘭乃花中君子,生于幽僻,而風姿不減,賀某傾慕其品格,故而對蘭花頗有些偏愛?!?/br> 不過—— 她剛說的是也? 賀景澤眉梢揚起,似乎很是意外:“虞小姐也喜歡蘭花?” “不喜歡?!?/br> 虞秋秋擦過之后,直接將帕子遞還了回去,發現賀景澤目光中滿是不解,她解釋道:“我曾經做過一樁失敗的生意,開始我以為是我自己的原因,但后來卻發現,其實是有人在暗中作梗,故意破壞我的生意?!?/br> 賀景明聽了之后卻更不解了,她說的這些跟蘭花有什么關系? 虞秋秋笑看著他,朱唇輕啟:“壞我生意的那個人,也喜歡蘭花?!?/br> 賀景澤:“……” 這話說得還真是沒法接。 今日,虞相安排他和虞秋秋在此處見面,其實說白了就是相親。 原本他對此是有十足的把握的,誰不知道虞相對他這女兒極為寵溺,跟他見面這事,說不準就是虞小姐自己決定的,這就說明,虞秋秋對他至少是有些好感的。 但是,聽了她剛才的話,他卻又不太確定了 虞秋秋將他和那壞她生意的人相提并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沒待其琢磨清楚,虞秋秋又問道:“賀公子覺得,我應該放過那個人么?” 賀景澤:“……” 虞秋秋頭微仰地看著他,似乎很是認真地在征詢他的意見。 賀景澤心中閃過一絲異樣,可看著虞秋秋這張極為驚艷動人的臉,心猿意馬之余,又不由得對這個問題重視了起來,這說不準,是對他的一個考驗。 他觀察著虞秋秋的神色,思忖了一會兒,然后,義憤填膺地回道:“這般暗地里使下作手段的人,當然不能放過他,自當是要殺雞儆猴、殺一儆百?!?/br> “噗——” 虞秋秋忽地掩唇,笑聲輕靈,連肩膀都微微顫動了起來。 她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只見她點了點頭,眉眼彎彎:“你說得對?!?/br> 賀景澤眸光微亮,心跳開始加速。 難道他已經通過考驗了? “走吧,該下山了?!庇萸锴锏?。 她此行需要確認的已經知道了,已經沒有再在這里停留的必要了。 至于這人…… 虞秋秋瞥了賀景澤一眼,而后移開視線,唇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人……也沒有必要再見明天的太陽了。 說起來,這賀景澤和褚瑤的丈夫賀景明還是堂兄弟。 成遠伯的母親尚還健在,成遠伯和其弟弟仍同住一府,沒有分家,而這賀景澤便是成遠伯弟弟的兒子。 賀景澤看了看天色,發現的確已經不早了,只是,沒有得到一句準話,他到底還是不甘心。 于是便試探性的道:“虞小姐也知道,我因為身體不好,之前一直都被寄養在道觀,直到前不久及了冠才回的京城,對京城還不是很熟悉,不知可否勞煩虞小姐有時間的時候做個向導,帶賀某四處逛逛?” 及冠后才回的京城? 虞秋秋在心里嗤笑了聲,這人裝得倒還是挺像。 還想讓她做向導? 呵!真夠把他自己當盤菜的。 她按捺住心底的戲謔,抬眸剛要拒絕,只是話到嘴邊,遠遠看見某個人正朝這上面來,卻是又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