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第16節
只是一個眼神,哥哥便知道虞秋秋想要做什么。 明明,那盤紅燒排骨是因為她喜歡才放到她面前的,哥哥好像也忘了…… 翌日一大早,褚晏便去了寒鐘寺,本來這事虞秋秋是不知道的,但—— 褚瑤跑來勸了她半天,虞秋秋什么不知道的都知道了。 讓綠枝給人續了杯茶,虞秋秋總結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哥哥去見他那求而不得的相好了,而你為此感到很抱歉,希望我不要生氣,但又建議我最好還是去棒打鴛鴦宣示一下主權?” 褚瑤愣住,詫異地看向對面之人,一時間竟不知要如何應答。 她的確是這意思,但…… 虞秋秋輕拍了下褚瑤的手,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你感到驚訝這是很正常的。 雖然褚瑤說得很委婉,甚至說的話里面,有一大半都是站在她的角度,在為她打抱不平,一般人只怕是早就被繞進去了,根本聽不出來這里頭的煽風點火之意,只會覺得不舒服,然后被人牽著鼻子行事還不自知,但是吧…… 好巧不巧,虞秋秋就不是一般人,她這人生來就比較會抓重點,而且又恰好很會總結。 “你就說,是不是這意思吧?”虞秋秋對自己的理解能力相當自信,甚至見褚瑤不好意思確認,還主動幫她簡化了下問題。 點頭yes,搖頭no,這夠簡單了吧? 褚瑤抬頭,掩在袖中的手將裙擺抓得皺作了一團,她忽覺自己好像有些看不懂虞秋秋了,眼前的這個人,冷靜、理智、甚至戳破這一切時,那清澈的眸中也不見絲毫情緒,仿佛只是陳述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與她對視,褚瑤覺得自己好像在照鏡子,她費力掩藏的那些陰暗、卑劣……在這一刻根本無處遁形,甚至無比的清晰。 怎么會這樣? 褚瑤的臉忽地爆紅,一路紅到了耳根,亂做一團的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個想法——離開這里! “嫂嫂不領情,卻也不必這般羞辱我!” 褚瑤丟下一句話便奪門而出。 而在她的背后,虞秋秋的唇角卻緩緩勾成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走吧,去寒鐘寺?!庇萸锴锲鹕?。 綠枝還在百思不得其解二小姐為什么要這樣,突地聽見虞秋秋發話,更是一驚。 夫人不是已經看穿二小姐用意了么,怎么明知是坑還要往里跳? 虞秋秋好氣又好笑:“誰說我要去宣示主權惹人嫌了?” “???”綠枝一頭霧水,更疑惑了,那您這是去? 虞秋秋笑而不語。 …… “啪!” 看見來人,長樂手里新鮮求來的平安符都嚇掉了。 見鬼!虞秋秋居然來了佛寺,她是怎么敢的! 長樂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但在強烈的求生欲驅使下,她的腦子卻是瞬間轉得飛快。 為什么為什么到底為什么! 天地良心,她這些天可什么壞事都沒干,她甚至連rou都沒吃,天天擱這吃素呢,就怕佛祖覺得她心不誠,但是—— 嗚嗚嗚嗚嗚,這佛竟是白拜了。 虞秋秋連佛門凈地都敢來,這顯然是佛祖也降不住她??! 啊啊啊啊啊所以她又來找她做什么?! 長樂的內心是崩潰的,拼命自我反省,突然!電光火石間,她想到了一條很有可能的罪名! 她今天看見褚廷尉來寒鐘寺了,可是—— “是我先來的!我半個月前就在這里了!我絕對不是故意來和褚廷尉偶遇的!我先來的!我!”長樂解釋得聲嘶力竭。 虞秋秋:“???” “我當然知道是你先來的?!庇萸锴锍雎?,簡直莫名其妙:“再說了,你這冷卻期顯然還沒過,我還能高估了你?” 她到這,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這人就嚇成了這樣,至于么? “我來就是跟你打聽點事,別緊張?!庇萸锴锱牧伺乃绨虬矒岬?。 長樂:“……” 冷卻期是什么東西?她怎么聽著不像是好話? 禪房內。 長樂就跟那竹筒倒豆子似的,虞秋秋問什么她答什么,一點都不敢藏私隱瞞,只盼著早答完早完事,好把虞秋秋這尊大佛送走。 “所以說,今天是陸小將軍的忌日,褚晏是來祭奠故友的?” “嗯嗯?!遍L樂點頭如搗蒜,“陸小將軍就埋在寒鐘寺后山上,他生前的時候和褚廷尉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且我聽說——” 長樂吞口水潤了下喉嚨,馬不停蹄繼續:“陸小將軍是為了救褚廷尉才死的,當年褚廷尉扶靈回來后,把自己關府里關了好幾個月,之后再出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br> “那寒鐘寺的那位斷塵師太呢?” …… 褚晏回來的時候,已經夜深了。 隨從告訴他,今天在寒鐘寺看見了虞秋秋。 他聽后唯余沉默。 那女人慣是喜歡捕風捉影,不知這次又是為了什么? 褚晏唇角浮上一抹無力的譏笑,想來回去等著他的不過又是一場歇斯底里的無理取鬧。 他本能的不想回到這個家,也沒有心力去應付,只是,再長的路終究會有盡頭。 踏進前院的時候,虞秋秋斜倚在廊下的美人靠上,檐下風燈昏暗,她的頭一點一點,饒是困頓至此,也仍舊緊抱著懷里的酒壇子,沒有松開。 褚晏在門口停頓了許久,就這么怔怔地看著她,無處宣泄的悲傷,好似突然被撞開了一道缺口。 迷蒙的視線里,出現了一雙黑底皂靴,虞秋秋猛然清醒抬頭,那一瞬間,仿佛所有的星辰都被她攬進了眸中。 “要喝酒嗎?”她問。 第13章 她如今可是正經人 “走!快走!” 夕陽殘血,手握長槍的將軍憑一己之力擋住了城門。 其身后塵煙滾滾,是追擊而來的死侍。 三皇子通敵鏟除異己,為了阻止證據送達京城,其下勢力傾巢而動,屢屢于沿途截殺,將軍身邊的可用之人已寥寥無幾,他知道他即將要面對的是什么,可是,仍舊將這唯一的生路讓給了褚晏。 “陸行知!”發現他的意圖后,褚晏瘋了似的策馬回奔。 可城門還是在他眼前關閉了,他不停地在外拍打,聲音幾近嘶吼:“陸行知你出來!要走一起走!” 回應他的卻是兵戈相見的漫天廝殺,不一會兒,鮮血便從門縫里流了出來。 褚晏的大腦空白了一瞬。 “救兵!對,我要去搬救兵!”他忽地喃喃自語,跌跌撞撞翻上馬,排山倒海的絕望卻快要將他淹沒。 他幾乎是瘋魔地在趕路,可當他不眠不休帶著人回來的時候,現場已是尸山血海。 那是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成百上千的死侍無一沖出城門。 他最好的朋友……也沒再醒來。 褚晏無法想象在身中數劍的情況下,陸行知是憑借著怎樣的信念奮戰到最后一刻的。 他只知道保家衛國的將軍,沒有死在戰場,卻死在了骯臟的權力傾軋之下! “這趟回去,我就是要成親的人了,我可不像你,孤家寡人一個,我家淼淼還等著我回去娶她呢,先說好,路上若是遇到了危險,我肯定是顧不上你,要自己先跑的……” 陸行知肆意無情的話語還言猶在耳,可看著眼前這倒在血泊之中的人,褚晏的視線卻模糊得怎么也看不清。 “騙子?!?/br> 他寧愿倒在這里的是他自己。 夜幕攜著悲傷沉沉落下,褚晏只覺得自己渾身血液冰涼,整個人如同一具行尸走rou,無盡的愧疚與虧欠圍堵得他快要窒息。 而就在這時,濃如漆墨的夜色仿佛被人暴力敲碎,突地裂成了一塊一塊,光線從縫隙中落下,面前的景象開始飛速倒退。 他不可置信地看見已經倒在血泊之中的人重新站了起來,血液回流,傷口修復……死侍再度從遠處而來,揚起漫天塵土,在陸行知準備關城門的那一瞬,倒流的時空戛然而止。 一女子從天而降,下落時紅衣翻飛,只是不同于這熱烈似火的顏色,她露在面紗外的眼神卻淡漠得如同俯視螻蟻。 只一眼,便讓人恍覺死神降臨。 蜂擁而至的死侍在她面前根本不堪一擊,那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頃刻后,地上死尸一片,她立在那尸堆中央,嫌棄地將最后一顆捏碎的腦袋扔了出去,然后,在褚晏驚愕的目光中,緩步走來,最后停在離他僅僅一步之距的地方。 緊接著,利劍便扎透了他的心臟。 紅衣女子眉眼彎彎:“看見了吧,只要你付得起代價,惡魔可以滿足你的任何愿望哦?!?/br> 褚晏:“???” 疼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到達了四肢百骸,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瞬,一陣風吹來,掀起了眼前之人的神秘面紗。 虞秋秋! 褚晏驟然從夢中驚醒。 他看到的,竟然是虞秋秋! 現實的世界里,已是天光乍亮,褚晏怔愣了許久,直到—— “唔……發大水了,狗男人想淹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