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第11節
若是那會兒虞秋秋她爹還如日中天也就罷了,但偏偏是在那大廈將傾之際,虞秋秋嫁進褚府后沒多久,她爹虞丞相就倒臺了,全府滿門抄斬,虞秋秋因為是出嫁女,而逃過了一劫。 這如何不教她意難平,這么個罪臣之女,哪里比得上她了,她可是郡主!她父王是皇帝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當年褚晏成婚她很是消沉了一陣,不過沒過多久她又燃起了希望,褚晏的meimei告訴她,說褚晏根本就不喜歡虞秋秋,娶了她回家也只是當個擺設,他們甚至都沒同過房。 有褚瑤通風報信,她對虞秋秋和褚晏之間的事情根本就是了如指掌。 她一直都篤定,過不了多久褚晏一定會休了虞秋秋,但是,之后就這么過了一年又一年,她都過完二十歲生辰,等成老姑娘了,虞秋秋的位置還是固若金湯,哪怕褚晏從不碰她,好像也沒有要休妻的意思。 但是,現在事情迎來了轉機,虞秋秋已經不是從前的虞秋秋了!只要褚晏知道這件事情,就一定會休了她! 長樂默默給自己打氣,別怕!只要沉著、冷靜、努力,就一定會成功! 估摸著人應該已經走遠了,長樂大著膽子趴窗臺上探出頭,只是,奇怪的是,左看、右看、近看沒人就算了,怎么遠看也沒人? “走這么快?”長樂疑惑:“人呢?” “你在找我嗎?”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近在咫尺! 長樂咯噔了一下,整個人仿佛瞬間掉進了冰窟窿。 這聲音……有點耳熟。 不是吧?不是吧?應該不是吧?。?! 嗚嗚嗚嗚嗚嗚…… 長樂剛剛平復過來的心跳再次加速,甚至跳得比先前那次還快。 阿彌陀佛,佛祖在上,大羅金仙,觀世音菩薩……你們誰來救救信女?。。?! 長樂脖子僵住,回頭動作之緩慢,仿佛用了一個世紀,然后她看見了一張眉眼彎彎的笑臉。 啊啊啊啊啊啊??! “虞、虞、虞……”長樂嚇得連虞秋秋名字都叫不全了。 “噓——”虞秋秋食指抵在唇間:“安靜點,打擾到其他人用餐可就不好了,你說呢?” 虞秋秋溫溫柔柔跟她商量的樣子像極了文明人。 但是—— 長樂要是真信了虞秋秋溫柔,那才是真完蛋了! 她也是有經驗的人了,虞秋秋臉上的表情和動作根本就不是配套的! 她毫不懷疑虞秋秋可以笑著給她開膛破肚。 長樂立馬雙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哭得淚流滿面。 嗚嗚嗚嗚嗚嗚,她甚至連嗚咽都不敢出聲,生怕虞秋秋一個不爽,把她給咔嚓了。 她才二十歲,還沒活夠呢。 “嗤——” 還算識趣。 虞秋秋笑了一下,姿態閑適地落座,可說出來的話,卻沒有絲毫問溫度,比那冰山雪原下的凍土還要冷。 “朋友啊,你今天好像很囂張啊?!?/br> 長樂呼吸一滯,這人到底是怎么說出來這話的,她倆到底誰更囂張?她才是有生命危險的那個好不好??。?! “讓我來看看,你都寫了些什么?!?/br> 虞秋秋拿出她半道劫走的紙條,當著長樂的面展開,緩緩念了出來—— “危險、快跑?!?/br> “危險?誰?”虞秋秋突然將臉湊到距離長樂眼睛不到一掌之距的地方,吐出氣音:“我么?” 長樂捂著嘴嗚咽搖頭,嗚嗚嗚嗚嗚,現在是她自己比較危險。 虞秋秋臉上笑容頓收,拎著長樂的后領,將人拽到窗邊,指了指湖邊正在往里頭倒活魚的農夫,俯首在長樂耳邊,語調幽幽卻帶著蝕骨般的危險意味:“知道放生的魚,再被撈上來會變成什么嗎?” 長樂:“?。?!” 會、會……會變成什么? 長樂睜圓了眼睛,直覺不能去細想,可虞秋秋卻不允許她逃避,將人拎雞崽子似的又拎到了桌子前。 長樂是會仙樓的???,在這里她甚至有一間專屬于她的雅間,每次來都會點很多不同做法的魚,現在她面前的圓桌上就擺滿了魚,各式各樣、各種做法、各種形態的魚。 虞秋秋和善地征求起她意見:“這么多道魚,你最喜歡那一道呢?嗯?” 長樂:“?。。。。?!” 嗚嗚嗚嗚嗚,不要,她不要說話,你說了不許我說話的,你說話要算數! “這道?”虞秋秋隨手指了指。 長樂看過去,啊啊啊啊啊紅燒魚! 不!她不要!長樂猛搖頭,她最討厭紅燒魚! “這道?”虞秋秋手指移動。 長樂:“?。?!” 清蒸魚! 長樂頭搖得更猛了,她最討厭清蒸魚??! “還是這道?” 長樂:“?。。。?!” 醋!溜!魚!片! 長樂抖如篩糠,嗚嗚嗚嗚嗚,從今天起,她哪道魚都不喜歡了。 …… 虞秋秋回來的時候,褚晏點的菜都已經上了一些了。 “剛去哪了?”褚晏問。 虞秋秋唇角勾起,心情還不錯:“遇見了個朋友,請她推薦了下什么魚最好吃?!?/br> 朋友? 褚晏眉頭微挑,虞秋秋還真有朋友?上次她被禁足好像也是她朋友幫的忙。 他倒是有些好奇了,旁敲側擊:“你有幾個朋友?” “就長樂郡主啊?!庇萸锴锖苁侵卑椎刂苯狱c名道姓,沒有一點要遮掩的意思。 褚晏還在等著下文,結果虞秋秋卻說完了。 “沒了?”褚晏驚詫,就這一個? 虞秋秋點頭,臉不紅心不跳:“嗯,目前為止,就只有這么一個?!?/br> 褚晏:“……” 那你朋友還挺多,人際關系真夠復雜的。 他倒是不知道長樂郡主什么時候和她關系這么好了,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不意外,畢竟,長樂郡主的生辰還特意邀請虞秋秋去了。 “她推薦什么了?” 來都來了,要是恰好他沒點,現在還可以讓小二再加道菜。 “唔……”虞秋秋思索了一下,道:“她說她生來就不愛吃魚?!?/br> ——“嗯,應該是這個意思?!?/br> 褚晏:“???” 不吃魚來這里做什么? “夫君喜歡吃什么做法的魚呢?”虞秋秋手肘撐在桌子上,兩手捧著下巴,把自己開成了一朵花,笑眼彎彎地問道。 褚晏輕嗤了聲,仿佛看穿了一切,虞秋秋這該不會是想要打聽了回去給他做吧? 他視線在桌上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裝著炭火的小烤爐上,故意道:“這道炭烤全魚還不錯?!?/br> 應該夠她折騰。 “嗯,這樣啊?!庇萸锴稂c頭。 ——“我記下了?!?/br> 褚晏壓了下上揚的嘴角,小幅度搖頭,真是一點意外都沒有。 虞秋秋卻微笑,加深地……微笑。 褚晏:“???” —————— 翌日,接近黃昏的時候,虞秋秋由綠枝伺候著換了身衣裳,她今天要去赴的是個晚宴。 雖然邀請她的是褚瑤,但其實牽頭辦這晚宴的是褚瑤的繼婆母——成遠伯夫人。 成遠伯夫人比成遠伯小了近二十歲,不比那年過半百的成遠伯,成遠伯夫人還是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很得成遠伯寵愛。 成遠伯夫人是個喜好風雅的,在成遠伯府世子病逝前,每年都要組織上好幾次這樣的聚會,和京城那些個達官顯貴的女眷一塊飲酒說賦、吟詩作對。 也就是因為世子病逝,這才消停了,如今三年斬衰之期已過,立馬就卷土重來,看得出,這成遠伯夫人是被憋狠了。 瞧著虞秋秋那興致勃勃的樣子,綠枝卻很是憂愁,原因無他,這成遠伯夫人舉辦的晚宴說好聽點是附庸風雅、以文會友,但其實就是飲酒作樂,什么以文會友那只是裝點門面罷了,重頭戲是表演各自準備的才藝爭奇斗艷,早年間,還興起過攀比之風,好些夫人提前大半年就開始準備了,就為了能在宴會上一鳴驚人拔得頭籌。 而她家夫人卻是多年都發揮穩定,雷打不動的墊底,已經是京城出了名的花瓶了,嗯……空有美貌,毫無內涵的那種。這次去,只怕又要成為京城好一陣的談資了,那些人指不定現在就已經開始等著看她家夫人的笑話了。 看綠枝擔心得眉毛都快掉了,虞秋秋安撫她:“不用擔心,我有自己的才華?!?/br> 綠枝愣?。骸????” 她家夫人還有才華? 在哪里?是什么?她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