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朱羲 第59節
“再等等?!?/br> 她就不信,后頭的人不來! 恰在這時,游廊前方出現一位嫣紅衣裳的姑娘。 觀其姿容形態,便知受過極好的教導,應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姜蔓看了眼對方,再看了眼自己,不自覺的往姜瀅身后躲了躲。 同是嫣紅顏色,對方比她好看多了。 “諸位可是姜家的公子,姑娘?” 嫣紅衣裳的姑娘走到他們面前,拘禮笑著問道。 姜瀅幾人皆回禮,她卻只微微側身避開了姜瀅的禮。 “梵箬奉主子命,來接諸位去關雎亭?!?/br> 姜家幾人聞言皆是一愣。 眼前的姑娘姿容上佳,大方得體,衣裳首飾雖不隆重,但都很精貴,他們都以為這應是哪家姑娘,卻沒想到竟只是侍女。 可想而知,她的主子該是多尊貴的身份。 姜澈:“有勞姑娘?!?/br> 嫣紅衣裳的姑娘輕輕頷首,便帶著眾人往關雎亭而去。 姜瀅有意想問她主子的身份,但見她似乎并沒有要說的打算,便歇了這個心思。 她并不擔心她會害他們,因為她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善意,且方才她唯獨避開她的禮,顯然是認得她的。 她心中隱約有了猜測。 她的主子應當是與宸王府有關系。 相國府著實大,幾人走了約小半個時辰,不知道穿過了多少個游廊,才走到關雎亭。 而與此同時 相國府一處精致的院落里,一位藍色羅裙,面容姣好,氣質幽雅的姑娘坐在梳妝臺前,丫鬟正在給她描眉。 不多時進來一丫鬟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她才緩緩睜開眼,本就清冷的面上更添幾絲寒霜。 周圍的丫鬟皆屏氣凝神,不敢發出絲毫響動。 唯有替她描眉的丫鬟依舊沉穩。 良久后,她眼底的寒霜漸漸退卻,嗓音清柔:“既然進來了,那就好生招待吧?!?/br> “是?!?/br> 丫鬟領命而去。 “姑娘,如此看來,姜家的倒不蠢笨?!毖诀叻畔侣葑喻?,聲音溫和:“不知那位是何時回來的,先前竟也沒聽到消息?!?/br> 藍色羅裙的姑娘正是相國府嫡三姑娘,高芫。 她聽得丫鬟的話,面容微滯,聲音也愈發冷:“人家身份貴重,想何時歸就何時歸,輪得到我們打聽?!?/br> 話是這么說,但她言語間卻皆是譏諷。 顯然,她對口中那人并無有好感,更準確的來說,是有些怨恨,和妒忌。 貼身丫鬟知嵐道:“若她要護著,今日怕是不好成事?!?/br> 高芫緩緩起身,語氣幽幽道:“在她眼里,沒人配得上明郡王,不過是不想宸王府丟面罷了?!?/br> “走吧,我們去會會明郡王側妃?!?/br> 最后幾個字,她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知嵐聽著只覺手臂發涼。 她并不擔心姜家的,只擔心那位... 姑娘每每遇著那位,都要落下風。 作者有話說: 第39章 “那邊是公子們的亭子, 這邊是姑娘們的?!辫篌铚芈暢獮]幾人介紹完,便道:“姜公子, 姜姑娘請便, 梵箬還有要事,便告退了?!?/br> 姜瀅幾人頷首道謝,梵箬依舊避開姜瀅的禮。 直到梵箬遠去, 姜蔓才深深吸了口氣,揪了揪袖擺嘟囔道:“這般優越的氣質我還以為是哪家主子姑娘, 也不知是怎樣的人家才能養的出這樣的侍女?!?/br> 姜瀅未答, 朝姜澈道:“七弟切記小心些?!?/br> 姜澈沉聲應下, 便往公子們的亭子走去。 他并未去同誰攀談,自己尋了處清凈的地兒呆著。 姜瀅幾人也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雖然男女是分開的,但只是隔了一條小橋, 一眼望去就能瞧見對面大致的情形。 姜瀅幾人正上橋時, 姜蔓便頓住, 防備的看著小橋:“這橋, 該不會有問題的吧...” 姜笙一怔, 下意識看向姜瀅。 姜瀅沉疑片刻搖搖頭:“應無礙,依先前的情形來看,對方不會做的這么明目張膽,之后得需防著暗箭?!?/br> 果然,橋沒有問題。 過了橋后,姜蔓拍了拍胸脯:“我可防不住暗箭,之后不與你們分開就是?!?/br> 姜瀅輕輕嗯了聲。 心里卻有不好的預感。 對方若真要做什么, 定會想辦法將她們分開。 看來, 她得先會會這位高家五姑娘, 知己知彼, 方能尋良策以對。 姜瀅幾人一到,便陸續有人看來。 有試探,有好奇,有妒忌,也有怨恨。 姜瀅幾人頂著一眾視線,尋了處離眾人較遠的石桌坐下,桌上有早已擺放好的糕點水果。 姜瀅看了眼姜笙,姜蔓如臨大敵的神態,不由輕笑:“三jiejie,八meimei,放松些?!?/br> 姜笙面上一熱,低下頭,姜蔓卻皺眉道:“六meimei,這叫我如何放松啊,我現在每一刻都如坐針氈,早知如此,我便不該湊這個熱鬧?!?/br> 姜蔓從進游廊開始,臉上就仿若刻著幾個字。 有賊人要害我! “三jiejie,我們是來賞菊的,你這般緊張防備反倒惹人矚目?!苯獮]道。 姜蔓自然也知道這個理。 可她從出生開始便沒離開過蘇州,那時她還沒有記在周氏名下,身為庶女許多宴會她都沒去過,說的直接點,就是沒見過什么大場面。 今日這樣的陣仗,遠遠超出她能應對的范圍,她無論如何做不到無動于衷。 姜笙雖然隨著周氏赴過些宴會,但這種場面她沒有見過,雖然她沒有表現的像姜蔓那般明顯,但心底也還是有些慌。 姜瀅見二人如此,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輕聲道:“三jiejie,八meimei可也曾抄過卷宗?” 姜笙輕輕點頭。 姜蔓雖不知姜瀅為何提起此事,但不妨礙她一想到這件事就腦仁疼:“那可真是最難熬的一個月?!?/br> 就她那狗爬字哪里敢往府衙卷房放啊,可明郡王下了命令,她不得違抗。 于是祖母便將她與二哥單獨關起來,各派一個嬤嬤盯著練字。 可練字這事兒哪是一蹴而就的,那得常年下功夫才成,臨時抱佛腳顯然是來不及的,眼見練字無長進,祖母便命她與二哥分別為七弟和八妹念卷宗,如此也算是出了一份力,不算違抗明郡王的命令。 姜瀅如今才知道這中間還有這個插曲,不免道:“三jiejie日后還是多練練為好?!?/br> 姜蔓蔫噠噠點頭。 從那以后她每日都練,母親還特意派人盯著,簡直是生不如死! “三jiejie念過卷宗,可還記得上頭的內容?!?/br> 姜蔓:“記得一些?!?/br> 姜瀅又問姜笙,姜笙點頭:“記得?!?/br> “我們抄的都是父親經手過的案件,記錄的很詳細,三jiejie,八meimei若是心中沒底,不妨回想回想,那些案件或曲折,或明了,但都少不得一些陰謀手段,雖然我們并未親歷,但抄過,念過也算是一種經驗?!?/br> 姜瀅徐徐道:“這種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如此想想,是不是有底氣了些?” 半晌后,姜蔓挺了挺腰板:“好像還真是?!?/br> 姜笙也直了直背脊,心中的慌亂少了些許。 “上頭還有不少命案,我們連這些都見過,還怕一場小小的宴會不成?” 姜瀅繼續道。 姜蔓姜笙臉色同時一僵。 是啊,命案,當時她們一個念,一個抄,最怕的就是下一卷是命案,每每遇著,即便房里還有其他人,她們都覺背脊發涼。 個中殘忍手段,可遠比這些場面嚇人多了。 二人心中的慌亂緩緩散去。 “此事雖是明郡王授意,卻也萬不可提起?!?/br> 姜瀅見此稍微安心,卻又囑咐道。 姜蔓姜笙同時應下:“嗯?!?/br> 關于此事她們是知道輕重的,進京前祖母便耳提面命的同她們說過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