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朱羲 第42節
“我這人最是小肚雞腸,有仇必報?!笔挰專骸伴w下今日賜教,若無緣由,恕在下難以釋懷?!?/br> 曲拂方盯著他,眼底微訝:“嘶...當真?” 蕭瑢淡笑不語。 “嘖嘖,謠言真是害死人呢?!?/br> 曲拂方如是說道,但面上并未半點悔意。 “閣下既然能至鶴山府頂,想來與神醫頗有淵源?!笔挰尷^續道:“若是如此,在下倒不好計較了?!?/br> 曲拂方:“知恩圖報,好品質啊?!?/br> 蕭瑢:“這話雖沒錯,但神醫恩惠,與閣下又有何關系?” “所以彎來繞去,閣下不就是想知道我是誰么,何必拐這幾道彎?” “非也?!笔挰專骸伴w下方才殺氣過甚,欲置在下于死地,在下一開始便問閣下要說法,可閣下并未回答在下,到底是誰不干脆?” 曲拂方:“...口才不錯啊?!?/br> “就事論事?!?/br> 輕風拂過,二人的衣袍發絲隨風微擺,空氣中彌漫著絲絲殺氣,仿若一觸即發。 蕭瑢面不改色。 脾性不穩,行事乖張,非小人物。 曲拂方眉眼帶笑。 歲歲該不是因為這張臉才選的他? 蕭瑢:若處對立面,應盡早除之,以免后患。 曲拂方:他若真敢要歲歲為妾,老子立刻給他弄死! 蕭瑢:傷勢未愈今日不宜糾纏,須從長計議。 曲拂方:歲歲到底是有求于他,那就再等等,無用了再弄死不遲。 “今日恰好尋神醫求藥,見閣下功夫不錯,一時心癢想討教,魯莽了?!鼻鞣叫θ菅?,手持斷劍拱手道。 今日放你一馬,要敢欺負歲歲,老子就敢夜闖宸王府。 蕭瑢手持斷刀,拱手淡笑:“無妨,既都來此地求藥,也算同道中人,大丈夫立世不拘小節?!?/br> 方才還說是代神醫來道歉,滿口謊言! 曲拂方心底冷笑:方才不還說自己小肚雞腸? 真是個善變的男人。 “對對對,閣下度量過人,在下佩服?!鼻鞣胶眍^微動,笑道:“那,就此別過?” 蕭瑢頷首:“就此別過?!?/br> 待感知到曲拂方走遠,蕭瑢手中的斷刀才砰地落地,他閉了閉眼,眉頭一皺,而后唇角溢出一絲鮮血。 “主子!”瑯一見此面色一變,緊張道:“您受傷了!” 蕭瑢眼神微寒。 此人絕不是無名之輩! 而與此同時,掠入樹林的曲拂方,以手撐樹,狠狠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跡。 cao! 有點意思。 - 已過午時,姜家門外未有絲毫動靜。 府中也異常的安靜。 眾人皆知今日明郡王要回京,可午時已過,魏宅卻仍未來人。 老太太用完午飯便一直坐在清月堂候著,眼底帶著幾分焦急。 “母親莫急,方才下頭人來報,郡王還未出魏宅?!苯灏自掚m如此,但膝上的手卻緊緊攥著。 就算如此也應提前來府里知會一聲。 可到現在卻一點消息都沒有,該不會是... “母親,阿瀅她?” 姜洛白突然看向老太太,欲言又止。 老太太意會他的意思,輕輕搖了搖頭。 姜洛白見此神情略松。 老太太卻并不覺樂觀,即便明郡王沒有碰過六丫頭,可如今已眾所周知六丫頭是明郡王的人,若明郡王回京不帶六丫頭,往日六丫頭可怎么活。 流言蜚語都能壓死人! 銀霜院 姜瀅在廊下來回踱步,眉頭微微擰起。 “姑娘先別急,奴婢已打聽過了,明郡王還未離開?!眲倧那霸夯貋淼那嘌U安撫道。 姜瀅輕輕點了點頭。 經過幾次相處,她雖對他有幾分信任,可不知為何,從早晨開始她便隱隱覺得不安。 而她的這股不安,在申時有了答案。 姜瀅打開信封看完,指尖微微一顫,有些驚慌的盯著瑯一:“郡王呢?” 瑯一拱手回道:“主子原本是要親來與姑娘說,但晨間不慎受了傷,便命屬下將信帶給姑娘?!?/br> 姜瀅動了動唇,神色復雜復看向來信。 這哪是什么信,就是短短幾個字! ‘只需靜候,京城再見’ “姑娘安心,主子此舉是為了姑娘好?!?/br> 瑯一見她身形不穩,眼眶濕潤,默了默后解釋道。 姜瀅不解的盯著他。 為了她好,這到底是何意? 瑯一避開目光,其他的他暫時還能說,他連忙拱手道:“屬下告退?!?/br> 瑯一走后,青裊忙上前攙著姜瀅:“姑娘?!?/br> 姜瀅在她的攙扶下,緩緩坐到廊下木椅上,眉宇間滿是沉疑。 “姑娘,郡王會不會是反悔了...” 姜瀅搖了搖頭:“不像?!?/br> 方才,瑯一對她自稱屬下,分明是將她當做半個主子,若郡王真的不要她了,瑯一絕不會如此自稱。 可是她還是不明白。 他不帶她進京,她如何去? ‘只需靜候,京城再見’ 姜瀅反復的看著那幾個字,她見過他的字,這應是他親手所寫。 她看了半晌后伸手碰了碰,筆墨還未干透。 這是剛寫完就送來了。 且瑯一風塵仆仆而來,像是趕了許久的路。 姜瀅突然抬頭:“瑯一方才說,郡王受傷了?” 青裊點頭:“奴婢是聽見了這話?!?/br> 姜瀅抿了抿唇,他在魏宅如何會受傷,多半是今日出了門在外頭受的傷。 所以,不帶她走跟他受傷有關嗎? 就在這時銀霜院外傳來動靜,青裊迎出去,很快便疾步回來,眉眼帶笑:“姑娘,前院剛傳來消息,魏宅管家送來一塊玉佩,要走了姑娘的生辰帖?!?/br> 姜瀅聞言愣了好一會兒,才匆忙起身:“樊管家人呢?” “已經走了?!?/br> 姜瀅睫毛顫了顫,復又坐下。 要走她的生辰帖,留下玉佩,這是定親。 可是,他人都走了... “京城再見,京城再見...” 姜瀅反復的來回的念叨著。 這其中到底有什么深意。 直到夜半,姜瀅突然從床榻上驚坐起來。 她并非只有跟著明郡王才能進京,若是父親... 不,不可能,父親在蘇州任職多年都無調動,且蘇州知府才出事,府衙還需要父親,應當不會... 姜瀅強行按下心慌,后半夜才勉強睡去。 次日天剛亮,青裊便急急闖了進來:“姑娘,快起身去前院接旨?!?/br> 接旨? 姜瀅的睡意在頃刻間消散,眼底難掩驚慌。 “姑娘,圣旨不可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