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女主做系統 第47節
他在紫光中看見謝棠凜冽如劍的雙眼,她在劍光之下美的咄咄逼人,她手里抓著明照握劍的手。 原來剛才那一劍竟是明照,他險些被明照劈了,也險些將明照劈了。 裴問月看見明照一下白了的臉,明照忙道:“我剛才聞到了惡鬼的氣息,我以為是惡鬼對我動手……” 他也是。 紅藥和綠苗握著劍朝他們靠過來,警惕的道:“我們好像中計了……” 還沒說完,紅藥的脖子上就架了一把劍,她被人挾持著猛然后退。 “紅藥!”綠苗急叫一聲。 四周的光忽然“噗”的全亮了起來。 劫持著紅藥那人的臉被照亮,正是那李氏大弟子。 “放了紅藥!”明照提劍低喝。 “別亂動?!崩钍洗蟮茏佣⒅x棠說:“聽說你十分在意這位紅藥師妹,你也不想她命喪于此吧?” 謝棠拉住了綠苗,冷笑道:“你聽誰說的?沈玉琢?” 李氏大弟子不言語。 裴問月掃視了一眼四周,這里是一間偌大的地下室,四周和頭頂全設了結界,明顯就是一個布置好的大陷阱:“我們是中計了,他故意引我們進這院子,院子下早就布置好了陷阱等我們?!?/br> 明照臉色發白的說不出話,他不敢思考,若李長生早就布置好了陷阱等他們掉下來,那引他們來李長生府邸的沈玉琢…… “沈玉琢是不是還告訴你,別直接對我動手,因為你不是我的對手?!敝x棠合上靈劍,冷颼颼看著李氏大弟子,“最好劫持紅藥和綠苗來要挾我,因為沈玉琢知道她們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br> 她動了動手指間的鳳凰指環,原本藏在指環里的沈玉琢果然不見了。 她們在進府邸時將沈玉琢藏在了指環空間里。 “她果然跑了?!敝x棠對著指環說。 綠苗握著劍氣的眼眶發紅,真是沈玉琢嗎?她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一再為了李長生來害紅藥和阿棠? 紅藥看著她,很細微的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沖動。 她便更想哭了,紅藥一直待沈玉琢那么好,沈玉琢剛入門派那兩年紅藥嘗嘗帶靈果去給她,她那時也會挽著紅藥的手臂說:師姐這么溫柔一定有很多師兄師弟偷偷喜歡你……為什么沈玉琢會變成這樣? 李氏大弟子動了動手里的劍,威脅道:“你可以不管她?!?/br> 劍光在紅藥的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 綠苗急道:“不要!”手被謝棠抓了住。 謝棠緊緊抓著她的手,讓她站到了身后,“既然落進你們的陷阱里了,就別廢話?!彼Z氣冷極,“出來吧,李伯父?!?/br> 有笑聲從不遠處傳來,伴隨著“轟隆隆”的開門聲。 幾人齊齊看過去,只見不遠處的銅墻是一道可以升起的大門,大門隆隆升起露出門后的李長生,以及……他背后吊在丹藥爐之上的一個人。 那人被鐵鏈貫穿了琵琶骨吊著,血將他的身體染紅,從他光著的腳滴下,正好滴在丹藥爐之內,丹藥爐內傳出惡鬼的尖叫聲,它們如同饑餓的困獸一般砰砰撞著丹藥爐試圖出來,將流血的人生吞了。 那人低垂著頭,仿佛受難的神。 謝棠欣賞著這幅受難圖,瞇了瞇眼,那人正艱難的抬起頭,在沾滿血的亂發中透出一雙漆黑的眼,與她的視線相撞。 可不正是溫純嗎? “溫純?”明照吃驚的上前一步,看向李長生,他手里還握著那把圣女劍:“你……竟真要將溫純和修羅圣女的臍帶一起煉藥逼他入魔?” 李長生坐在四輪車里被弟子推出來,手里那把圣女劍在閃動著紅色的光,這說明它嗅到了魔種的氣味:“沈玉琢不是都和你們說了嗎?是真的,這一點她沒有騙你們?!?/br> 他看向謝棠:“只是她辦事不力,說要將謝輕寒引來,卻只是把他的meimei引了過來?!崩铋L生對謝棠笑了:“不過沒關系,謝輕寒如此在意你這個meimei,知道你在這里定然會立刻趕過來,是不是?” “你到底要做什么!”明照上前護在了謝棠身前。 “我是為了仙宗啊?!崩铋L生毫不赧顏的道:“我早就說了謝輕寒是修羅圣女之子,你們偏要說溫純是,如今我將溫純抓住了,只等謝輕寒來,一試便知誰才是魔種?!?/br> “謝師兄不是魔種!”綠苗怒道:“若我謝師兄趕過來,你以為你還能活?” 李長生靠在四輪車里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玩笑,問道:“謝輕寒如今還能握劍?左手被玄度大師醫治好了?那可真是難得?!?/br> 裴問月忽然冷笑了一聲:“原來李家主還不知道,謝師兄重塑rou身,如今是佛心蓮骨了?!彼玫目刹恢皇亲笫?,是脫胎換骨。 四輪車里的李長生果然一愣:“佛心蓮骨?” 這下輪到謝棠驚訝了:“怎么沈玉琢沒有告訴你?我哥哥已脫下凡胎,重塑了蓮骨佛心之體?!?/br> “李家主竟認為謝師兄是魔種?!迸釂栐乱驳溃骸叭羲媸悄ХN,如今也脫胎換骨了?!?/br> 謝棠看著李長生,“他真的會殺了你?!彼Z氣沒有半點威脅,只是在溫柔的陳訴:“你竟然還想著引他過來,試他是不是魔種?”就算引他過來,也試不出了,他已不在是魔骨魔血了。 “佛心蓮骨……”李長生猛地扭頭盯向右側某個角落里,那里人影晃動,他一伸手,那人影就跌了出來,跌在他的腳邊。 正是沈玉琢。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沈玉琢的脖子:“謝輕寒已是佛心蓮骨?”這世上只有曾經的臧一大師是佛心蓮骨,若謝輕寒真用半生蓮重塑rou身,成了佛心蓮骨,怎么可能還試的出來! “她胡說!”沈玉琢無法掙扎,她在被李長生放出去時就下了噬心蠱,若她不聽話就會被噬心而死,“他們胡說!佛心蓮骨哪兒那么容易得到!” 她說的堅定,可心里卻是慌的,怪不得溫純會落進李長生手里走了反派的劇情,原來是謝輕寒搶走了男主的機緣!謝輕寒得了男主才得的佛心蓮骨,那必定會搶走大半的男主氣運! 怪不得她的女主氣運會被搶走那么多,原來是謝棠和謝輕寒搶走了她與溫純的金山寺機緣! “你信他們做什么!”沈玉琢抓住李長生掐著她脖子的手,恨恨道:“你還不快將謝棠抓??!抓住她就等于捏住了謝輕寒的軟肋,逼他過來你不就知道誰在撒謊了嗎?” “沈玉琢!”明照盯著她,握劍的手都在抖:“你怎么變成了這樣……助紂為虐,陷害同門!你怎么成了這副模樣!” 沈玉琢頓在那里,回過頭來眼中滿是眼淚和憤恨,多么熟悉的話,曾經這些話是這些男人對謝棠說的,可如今…… 她無話可說,走到今天這一步,她早已沒得選了,只能孤注一擲的綁定溫純,才有一線贏的希望。 “你還不動手!”她再看李長生,只恨不能親自動手,那么多的廢話是在等謝棠反擊嗎? 趁著現在紅藥在他們手里,趁他們在這陷阱里。 她見謝棠要動,立刻道:“你又想使用五雷轟頂或是地火嗎?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陷阱下埋滿了水銀,除非你想害死這里的所有人,拉大家一起給你陪葬!” “哦?!敝x棠踩了踩腳下的鐵板地面,下面是空的,“原來這陷阱是你專門布置來克我的?!?/br> 李長生不等她再說話,抬手一揮,一道道黑色鬼影從四周冒出沖向謝棠,“謝棠,不想你的朋友死就乖乖別動,我不會要你的命?!?/br> 李氏大弟子抓住了紅藥的頭發逼迫她抬起頭來看謝棠。 謝棠卻仿佛沒聽見任何威脅,看著紅藥快語道:“去找我哥哥來?!?/br> 紅藥心領神會,捏住了掌心里早就抓著的【傳送符】,閉眼用靈力驅動。 一瞬之間,紅藥憑空消失。 李氏大弟子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紫色的劍光就已逼到他眼前,劍光中他看見一雙寒氣逼人的眼,他慌忙抬劍格擋,巨大的紫色劍光滅頂而來。 他被從頭到頂劈斬開。 血噴涌而出,他倒在地上的時候,只聽見一句冷漠的話:“臟了我的劍?!?/br> 李長生立刻從四輪車中陡然起身,那紫色的劍光已逼到他臉前。 太快了! 謝棠這兩招又快又浩大,他根本沒見過這樣的劍招,不敢貿然硬接,只慌忙躲閃。 卻沒想到,謝棠只是虛晃一招,手腕翻轉帶著劍光削向了他握著圣女劍的手,那劍光如同天網,他難以躲閃,只來得及將圣女劍丟入左手中。 右臂就被謝棠的劍光削中,斷骨切膚的痛。 他低叫著倉皇而退,撞在背后的丹藥爐之上,被削掉一半的右臂血流如注。 謝棠就落在他的四輪車之上,衣裙在紫光中翻飛如蝶,握著劍輕輕一甩,垂眼看四輪車下的沈玉琢。 血滴在沈玉琢臉上,她聽見謝棠冷笑道:“你未免太小瞧我了,殺他用劍便夠了?!?/br> 沈玉琢在紫光下渾身冰冷,這何止是女主光環……謝棠突然會這么多劍招,變的這么厲害,絕不是只有女主光環…… 她知道,她完了,如今的她已淪為一個配角而已,謝棠殺她,這個世界不會再崩壞。 謝棠殺她,那么輕而易舉。 盛大的劍光上,她想要閉上眼受死,可謝棠卻抬起頭將劍一橫看向了李長生:“把劍還給我,我或許還可以給你個痛快?!?/br> 沈玉琢愣在原地,她、她為何不殺了她? 謝棠卻再不看她,只看著李長生,朝他伸出了手,慢悠悠道:“李伯父,你想試試被惡鬼啃食嗎?” 李長生握緊圣女劍,疼的滿臉冷汗,不能給她,他很清楚謝棠絕不會放過他,交出劍也是死,那就魚死網破! 他猛然抬起手,一劍刺入了丹爐之上溫純的心口,同一時間按下機關,吊著溫純的鐵鏈“劃拉”斷開,丹爐的蓋子“轟隆”掀起,他絕不會將圣女的臍帶交出去!只要和魔種融合,他就能得到魔種的所有修為,這是他唯一的生機! 他握緊劍死死捅入了溫純的心臟。 溫純痛的抓住心口的劍,血混著紅光迸發,他看著謝棠,就如同一塊rou掉進了腳下的丹藥爐—— 不。 他抬手抓住了丹藥爐的邊緣,無數的惡鬼在他身下撕扯著他。 李長生避開謝棠刺過來的劍,雙手按下機關,丹藥爐的蓋子“轟隆隆”在蓋下去。 溫純琵琶骨在往外流血,他沒有一絲的力氣,抓著丹藥爐邊緣的手指在發抖,他聽見沈玉琢在喊他:“溫純!謝棠救救溫純!” 謝棠一襲白衣落在了他的手邊,她如同一只蝶落在丹藥爐之上,握著劍垂眼在看他。 她的劍尖輕輕巧巧就抵住了要蓋下來的丹爐蓋。 那張臉與兒時的謝棠重疊,他仿佛看見一臉稚氣的謝棠出現在關押他的籠子外,看著他說:“你好像一只可憐的小狗?!?/br> 他望著她,像一只傷痕累累的狗一樣望著她。 可這一次,她沒有像兒時那樣伸手摸摸他亂糟糟的發,對他說:“我替你把脖子上的鎖鏈打開,但你不能跑?!?/br> ——她打開了他脖子上沾滿血的鎖鏈,給他水喝。 ——他震開關著他的籠子,推開她,逃了。 他騙了她,所以他要補償她,他在魔道里守著她,偷偷陪著她,他通風報信將她的地址送出去盼著萬宗門來救她…… 他跟著救她的馬車后護送著她回門派…… 他想拜入沈蘭時門下,好好守著她,彌補他兒時騙了她…… 這一次,她依然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冷淡淡的說:“你這樣看真像一條喪家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