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重生了 第7節
姜若嫤梳妝完畢出去的時候,春怡已經在外間侯著了。 “奴婢見過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尋奴婢過來,有何吩咐?” 春怡見姜若嫤出來,眸光閃了閃,對姜若嫤行禮。 姜若嫤淡淡看了春怡一眼,卻沒有理會春怡。她越過春怡,在上方的圈椅上坐下。 春怡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卻還是強作鎮靜道:“世子夫人若是沒有吩咐,奴婢便先出去了,院子里還有許多活兒需要奴婢干……” “主子還沒有說話,哪里有你開口的份?春怡,這便是你做下人的模樣嗎?” 春怡的話語還沒有說完,站在姜若嫤身邊的秋扇冷聲說道。 從前春怡仗著姜若嫤脾氣好,隱隱不將姜若嫤放在眼里,秋扇早就看不慣春怡了。 春怡被同為丫鬟的秋扇給教訓了,心中自然不服氣。在她看來,她和秋扇都是姜若嫤帶進靖南侯府的丫鬟,秋扇沒有資格教訓她。 春怡不平道:“世子夫人沒有吩咐奴婢,奴婢不過是多嘴問一句,在秋扇jiejie的眼里,莫非便做錯了?” 姜若嫤臉上表情淡淡,說道:“看來你還不知道你自己哪兒錯了,既然如此,去外面院子里站著,你什么時候想明白了自己哪里錯了,再進來見我?!?/br> 姜若嫤的語氣雖然平淡,卻無端讓人心中產生一股寒意。 春怡感受到姜若嫤的目光,竟是不自覺低下了頭。 姜若嫤不愿意再和春怡多費口舌,她抬手喚丫鬟進來,將春怡拖到外面去。 春怡仗著是姜若嫤的陪嫁丫鬟,平日里沒少偷懶享福,何曾被人如此對待過?可惜箍著她手臂的兩個丫鬟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這么大的力氣,她居然掙扎不了分毫,不得不隨兩個丫鬟來到院子里,在太陽底下曬著。 屋內,秋扇看著站在外面的春怡,心中有些不忍,又恨春怡背主。她看向姜若嫤,說道:“世子夫人,瑤小姐之所以會知道昨天晚上世子和世子夫人之間的事情,真的是因為春怡偷偷傳遞消息嗎?” 剛才姜若嫤讓人喚春怡過來時,姜若嫤已經告知了秋扇有關春怡的所為。 姜若嫤說道:“不是她,還能夠是誰?” 昨天姜若嫤將衛臨麒踹下床榻時,只有秋扇和春怡進了衛臨麒和衛臨麒的屋子。 秋扇對姜若嫤忠心,衛臨麒和姜若嫤又沒有主動對外宣揚此事,衛臨麒身邊的人也皆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秋扇聽見姜若嫤的話語,想不通春怡為什么要背叛姜若嫤。 她和春怡皆是姜若嫤的陪嫁丫鬟,雖然她看不慣春怡平日里的所為,她和春怡共事多年,還是有一些感情的。 相較于秋扇對春怡的痛惜,姜若嫤的心中沒有什么感受。 春怡不過是見她被靖南侯府和高門大戶的小姐和夫人輕視,便也從心底里看不起她這個主子。 在春怡的眼里,衛?,幨蔷改虾罡男〗?,她給衛?,巶鬟f她的事情便能夠得到衛?,幍馁p錢,何樂而不為? 前世春怡還差點兒害了她的元哥兒,春怡既然連誰該是效忠的人都搞不清楚,她是不會再留著春怡了。 …… 日頭西斜,大理寺的官員還在伏案看卷宗。 衛臨麒坐在案幾后,面容清俊,是讓女子看見會面紅耳赤的好相貌,眉宇間的冷肅又給人一種不可接近之感。 大理寺卿韋澤義走過來拍了拍衛臨麒的肩膀,眼眸中是毫不掩飾對衛臨麒的贊賞,說道:“最近多虧了衛大人,本來應該耗時很長的案子,再有幾天便可完結了?!?/br> 像衛臨麒這樣的世家子弟大多是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像衛臨麒這樣有本事,還肯用功的貴族公子更是少見。 而且衛臨麒還有一個身份尊貴的長公主娘親。 韋澤義本來以為皇帝將衛臨麒調到大理寺卿,衛臨麒會將所有事情都丟給他這把老骨頭,他還得給他收拾爛攤子,結果衛臨麒進入大理寺后,反倒是幫助了他許多。 衛臨麒說道:“多謝大人夸獎?!?/br> 韋澤義沒忍住又拍了拍衛臨麒的胳膊,說道:“邢部那老頭兒不做事,皇上便將案子都丟給我們了,你和我最近便歇在衙門,你可不能夠像夏丹柯那小子,天還沒有黑就跑沒影了?!?/br> 韋澤義口中的“夏丹柯”是另一名大理寺少卿。 韋澤義的手落的地方不巧,正好是昨天晚上衛臨麒的胳膊擦傷的地方。 衛臨麒的眉頭微微一蹙,想到昨天晚上姜若嫤反常的反應,漆黑的眼眸里閃過一抹思考。 他究竟做了什么令她不滿的事情,竟然讓姜若嫤有如此大的怨氣,昨天晚上甚至還將他給踹下了床榻。 腦海里浮現昨天晚上姜若嫤略蒼白的臉,和今天早上姜若嫤對他的冷淡,衛臨麒的眉頭不自覺擰得更緊了一些。 韋澤義說了好多話語,見衛臨麒一直沒有反應,說道:“讓你最近都歇在衙門是很辛苦,本官也不是冷酷無情之人,你若是有事,本官也會準你幾天假的?!?/br> 話雖如此,此話語僅僅是為了寬慰衛臨麒的心。 衛臨麒若是也走了,大理寺的事情豈不是都要落到他這個老骨頭上? 衛臨麒說道:“我今天便想讓大人給我寬容寬容,我想回府一趟,我明日再來處理大理寺的事情?!?/br> 韋澤義:? 等衛臨麒抬腳朝外走去,韋澤義終于反應過來,對著衛臨麒的背影罵了幾句。 合著他剛才夸獎衛臨麒的話語都白說了,衛臨麒居然忍心壓榨他一個快入土的老頭。 第7章 她原本是怨恨衛臨麒的, 太陽下山了,姜若嫤才讓秋扇將春怡給帶進來。 如今日頭雖然不像夏季那般炎熱,可是春怡在太陽底下站了大半天,不禁眼冒金星,雙腿打顫。 “快點兒,世子夫人還在等你?!?/br> 秋扇見春怡磨磨蹭蹭,催促道。 春怡聽見秋扇的話語,心中雖然不快,卻沒敢像之前那樣跟秋扇頂嘴。她加快腳步隨秋扇走進了姜若嫤的屋子。 春怡朝屋內看去,正好對上姜若嫤漫不經心的視線。姜若嫤坐在圈椅內,手執白釉茶盞,說不出的淡定從容。 春怡心中一顫,差點兒以為她見到的人不是姜若嫤,而是永樂長公主或者衛老夫人。 可是姜若嫤在邊境隨父兄長大,甚至沒有母親細心教導,姜若嫤嫁進靖南侯府后,更是畏畏縮縮的上不得臺面,姜若嫤怎么會有這樣的氣勢? 春怡低下頭,在姜若嫤的面前跪下。 “你這是知道自己錯在何處了?” 姜若嫤睨著跪在地上的春怡,慢悠悠說道。 春怡抱著幾分僥幸說道:“春怡愚鈍,請世子夫人指點?!?/br> 姜若嫤說道:“看來你還是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來人……” 姜若嫤作勢要喚人進來將春怡給帶下去。 春怡頓時慌了,她今天在外面站了大半天,現在雙腿還是麻的。 春怡以頭扣地,說道:“奴婢知道錯了,請世子夫人原諒奴婢?!?/br> 姜若嫤將手上的白釉茶盞放在桌面上,茶盞和桌面接觸發出“砰”的一聲響,春怡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給攥住,她嘴唇發顫說道:“世子夫人將世子踹下床榻之事,是奴婢告訴瑤小姐的,請世子夫人恕罪?!?/br> 今天姜若嫤從衛老夫人的院子回來后,沒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便以為姜若嫤不知道衛?,帟雷蛱焱砩系氖虑槭撬孤督o衛?,幍?。 可是剛才姜若嫤讓下人將她叫來,又讓她在外面站了大半天,她便知道姜若嫤不是不知道是她給衛?,幮孤读俗蛲淼氖虑?,姜若嫤是在等她主動說出來。 秋扇一臉怒意道:“春怡,世子夫人才是我們的主子,你這樣做,對得起世子夫人嗎?” 春怡低著頭,不說話。姜若嫤嫁進靖南侯府后,對靖南侯府的人處處忍讓,連帶著她這個陪嫁丫鬟也得對靖南侯府的其他的下人卑躬屈膝。 可是衛?,幈悴灰粯恿?,她如果是衛?,幍难诀?,又何須像現在這樣處處受氣。 秋扇見春怡事到如今還毫無悔過之心,對春怡的最后一點兒情分也沒有了,她看向姜若嫤,說道:“世子夫人,春怡吃里扒外,請世子夫人嚴懲春怡,以后不要再將春怡留在身邊?!?/br> 春怡見很有可能無法留在姜若嫤的身邊了,她看向姜若嫤,哭說道:“奴婢雖然將世子夫人的事情泄露給了瑤小姐,卻沒有真正做傷害世子夫人的事情,而且奴婢伺候了世子夫人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世子夫人不要聽秋扇的話語,對奴婢從輕發落?!?/br> 姜若嫤聽見春怡口中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幾個字,唇邊浮現一抹嘲諷。 她說道:“你既然想讓我對你從輕發落,我給你一個機會,衛?,幊嗽谝憎柙菏召I你,還收買了何人?” 春怡聽見姜若嫤的話語,愣了愣。姜若嫤想讓她供出衛?,幵谝憎柙喊膊宓娜??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她一定會像剛才那樣矢口否認,或者裝作不知,可是剛才姜若嫤讓她在外面站了大半天,她深刻的意識到姜若嫤已經不是之前她認為的那個好糊弄的姜若嫤了。 秋扇走上前,將紙筆遞給春怡。 春怡抬眸看了一眼表情淡然的姜若嫤,不自覺咽了咽唾沫。 一時間屋內便只有春怡“砰砰砰”的心跳聲,和春怡落筆的聲音。 一柱香后,秋扇將春怡手上的紙張遞給姜若嫤,怒道:“瑤小姐也太過分了,居然在世子夫人和世子的院子里安插這么多人,瑤小姐想要做什么?” 姜若嫤看了一眼春怡寫下的名單,臉上沒有太大的憤怒。衛?,幠睦镉羞@么大的本事,在她和衛臨麒的院子里安插如此多的人?這些人大多是衛二夫人費盡心思安插在她和衛臨麒的院子里的。 衛二夫人怕是也沒有想到她費盡心思在她和衛臨麒的院子里安插的人,卻因為她愚蠢的女兒暴露了。 姜若嫤拿起桌面上的狼毫,提筆在春怡寫下的名單上添了兩個名字。 秋扇的心中有些疑惑,世子夫人怎么會知道這兩個人也是衛?,幇膊逶谝憎柙旱娜?? 姜若嫤將寫著名單的紙張遞給秋扇,說道:“春怡身為我的陪嫁丫鬟,卻對我不忠心。你去告訴二嬸,春怡和這名單上的人,我都不敢留了,讓二嬸另做安排?!?/br> 從前她沒有意識到將自己的院子管理好的重要性,以至于她的院子里的下人效忠的不是她和衛臨麒,而是另外的人。 前世還差點兒讓春怡害了元哥兒,如今重新來一世,她不會再讓這些很有可能傷害她和她的孩子的人留在以麒院。 春怡聞言,白了臉蛋,她哭說道:“剛剛世子夫人說會給奴婢機會,對奴婢從輕發落的。世子夫人如果將奴婢交給二夫人,奴婢會命的?!?/br> 她剛剛還寫了衛?,幒托l二夫人安插在以麒院的人的名單,姜若嫤若是將她交給衛二夫人,不用想也能夠知道她的下場會如何的凄慘。 春怡對姜若嫤磕頭道:“請世子夫人繞了奴婢,奴婢以后一定對世子夫人忠心耿耿,再也不對瑤小姐傳遞關于世子夫人的消息?!?/br> “奴婢雖然將世子夫人和世子的事情告訴給了瑤小姐,卻也沒有給世子夫人造成傷害呀?!?/br> 姜若嫤聽見春怡的最后一句話語,便知道她若是心軟繼續將春怡留在她的身邊,春怡以后會做出更大的傷害她的事情。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將春怡留在她的身邊。 姜若嫤的唇瓣張了張,正要喚下人進來將春怡給帶下去。一道不帶感情的聲音在屋內響了起來。 “這是在做什么?” 姜若嫤和屋內的下人尋聲看去,便見衛臨麒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淡漠的眉眼給人一種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