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br>
    “不介意啊，我也想見見他?！蔽鞒蜗肓讼?，“那要做飯嗎？要不我先去買菜？”

    聽到他好像笑了一聲，過了會說：“你會嗎？”

    “你可以列清單給我?！?/br>
    他又笑了下，“不急，我帶回來就行?！?/br>
    “……你什么時候回？”

    “一個小時內?！?/br>
    “好?！蔽鞒魏鲇盅a一句，“你開車小心?！?/br>
    電話里安靜了一下，然后是微沉一點的聲音，“知道了。你自己玩會，冰箱里有吃的?！?/br>
    這個電話掛掉，西澄去冰箱里看了一下，有水果和藍莓蛋糕，看上去很新鮮，應該是今天補充的。她取了蛋糕吃，和kiki玩了會，去看院子里的樹。

    上次來還是夏天，轉眼已經是深秋景象。

    手機忽然連續震動，西澄以為還是梁聿之，一看卻是鄒嘉。

    接通后，鄒嘉告訴她堵在路上了，剛好趁這個空跟她聊一聊，“看到你的郵件了，還挺意外的，沒想到有這么一天啊，西西要問我感情問題?！?/br>
    西澄隔著電話都聽到她的笑聲。

    “我也沒想到?！蔽鞒握f，“你能不要笑了嗎？”

    “行。那現在準備要聽我的建議了？”

    “嗯?！?/br>
    “我先問一個問題，你為什么選擇問我？”

    西澄不太明白：“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嗎？”

    “是因為我以前是你的醫生？”

    “應該是，我沒有想過問別人?！?/br>
    “嗯，我明白?！?nbsp;聽筒里，鄒嘉的語氣仍是一貫的溫和，“西西，我的建議是，不如你試試把他當成我？”

    西澄頓了一下，“什么意思？”

    “當你每次想找我的時候，你試試先找他，你想問我的問題，你試試先問他，比如你現在說你不知道怎么努力，你可以問他，看他會說什么?！编u嘉停頓一下，“西西，如果他想要在你身邊，他必須要在一定程度上承擔我的角色，而你可以嘗試信任他和適度的依賴，像你對我一樣。我想，他也需要這個?！?/br>
    西澄捏著手機，沒有出聲。

    鄒嘉理解她的沉默，“我知道不容易做到。慢慢來，西西。最重要的還是那句，讓你自己開心，好嗎？”

    西澄終于應聲：“好?！?/br>
    鄒嘉的聲音輕快起來，“反正你的郵件已經讓我很驚喜了，連今天討人厭的老板都順眼不少，我現在對你男朋友很好奇，有機會讓我見見嗎？”

    西澄：“要等我們回上海了?！?/br>
    “行，我等?！编u嘉問她，“那還有話嗎，寶貝？”

    西澄笑了。

    鄒嘉很少這么叫她。當她這么說，就真的是切換了身份，在哄人開心了。

    “還有一句?！蔽鞒握f，“謝謝?！?/br>
    掛了電話沒兩分鐘，西澄仍站在院子里，就聽到車聲。

    梁聿之回來了。

    他買了菜，進門東西擱下，在玄關換鞋，看到西澄過來，說，“還以為你帶kiki出去玩了?！?/br>
    “沒出門，在家里玩了會?！蔽鞒巫叩剿磉?，挺近的距離，想起鄒嘉的話，沉默了一下。

    梁聿之注意到她的表情，“怎么了？”

    西澄搖搖頭，看著他，“不親一下嗎？”

    他彎了彎唇，靠過來，低頭吻了下去。

    褚想來時，梁聿之在切菜，西澄從島臺柜中幫他取了盤子，說：“我去開門?！?/br>
    她快步走去玄關，打開門，看到客人。

    褚想沒想到是她來開門，一愣之后就笑了：“你好?！?/br>
    西澄驚訝：“我見過你?！?/br>
    褚想笑著說：“抱歉，唐小姐，當初冒昧搭訕只是出于好奇，沒有惡意?！?/br>
    梁聿之這時也過來了，剛好聽到這句，詫異地看看他們。

    西澄對他說：“我們之前在經緯的展會上見過的，原來你們是一起的?！?/br>
    梁聿之想起來那天，看向褚想，后者摸摸鼻子，避開他的眼神，只笑著面對西澄，大方地再次自我介紹，“我叫褚想?！?/br>
    “褚老師?！蔽鞒巫尦鑫恢?。

    褚想將手里紅酒塞給梁聿之，一路笑著進門，邊走邊問，“聿之，我怎么稱呼才好，叫唐小姐似乎很見外？”

    西澄主動說：“叫我西西就好?！?/br>
    “那好啊，西西?！瘪蚁胪妥滥沁呑?，看看cao作臺，“聿之，你們已經在做飯了？”

    “還在備菜?！绷喉仓f，“你先去忙？”

    “行?！彼鞒涡σ幌?，“又到了體檢時間，我先過去看看kiki?！?/br>
    西澄點點頭。

    等他走去側廳，西澄跟隨梁聿之一起去廚房，聽到他問，“之前和他說過話？”

    “嗯，那次茶歇室里，說過兩句，我不知道他是你師兄?！蔽鞒温牭絺葟d那邊kiki的聲音，有點好奇，“我想去看看他怎么幫kiki體檢?！?/br>
    “全面的性能檢測要帶去實驗室，他現在只是簡單調試一下?！绷喉仓此谎?，“你過去看吧?！?/br>
    “好，我等會來幫你?！?/br>
    西澄去了側廳。

    褚想熟練地調試每種功能，觀察磨損程度，最后給她反饋，“看來下次要帶回實驗室一趟，畢竟是只老kiki了?！?/br>
    西澄：“很多年了嗎？”

    “聿之沒告訴你嗎？”褚想微微一笑，“我們讀書時候做的，那時候聿之養的狗去世了，叫loki，他一直都很不能接受我取kiki這個名字，我們還為此吵了架，他覺得loki不能被替代，我覺得一個名字嘛，無所謂。后來就這么用下來，他大概也習慣了，不過心里估計還是過不去?！?/br>
    西澄知道那只阿拉斯加犬，她在梁聿之ins上看到過照片。

    “可他不是毛發過敏嗎？他怎么會養狗？”

    “被上一個租客棄養的，他碰上了，照顧了幾天，后來有別的朋友想要，他也不愿意送，就自己養著?！瘪蚁胄?，“他這人就這樣，多少有點自虐傾向?！彼酒鹕?，“好了，你玩吧，我去看看他飯做得怎么樣?！?/br>
    梁聿之在煮湯，見褚想過來，問了句：“她呢？”

    “在里頭玩著，看起來她很喜歡kiki啊?！?/br>
    “她是很喜歡，她對這類科技感的設計都很有興趣?！?/br>
    “是么，”褚想微微斂眉，斟酌一下，“那你覺得她現在對你是……”

    梁聿之低頭切著咖喱塊，刀口輕微起落，幾秒后，抬眼，“她說她會努力?！?/br>
    褚想品味了一下這句話，最后垂首笑了一笑。

    第67章 ◎明年還想和你一起過生日◎

    晚飯是三個人一起吃的。

    褚想并沒有身為電燈泡的不適應, 整頓飯倒像是由他控場，不冷清也不尷尬。他極具分寸地和西澄講一點他們讀書時的往事，挑輕松有趣的講，間或揶揄某人兩句。

    氛圍確實不錯。

    后來褚想和梁聿之聊起一位共同的朋友, 說在伯克利拿到博士學位, 去了bu, 梁聿之看了西澄一眼，果然見她停了筷子在聽。

    晚上褚想離開后, 西澄先上去洗澡, 她拿著毛巾，撥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出來, 梁聿之在露臺，聽到聲音, 回過頭看她。

    壁燈的光淺淡，他整個人都顯得溫和。

    西澄站在衛生間門邊擦了會頭發, 走去衣帽間, 穿了睡衣再出來, 見他還在那里, 依然在看她。她擦著頭發走近。

    梁聿之看一眼她濕濕的長發, “怎么不吹干？”

    “等會?！蔽鞒慰纯礄跅U外面的夜色，又看看他, 思索鄒嘉的話。

    “你……”

    “西西……”

    同時開口, 聲音撞到一起，都停了一下。

    西澄歪頭, 毛巾繼續抹著右側發尾, “嗯, 你要說什么？你先說?！?/br>
    “還是想去讀書的吧？”

    西澄擦頭發的手停住。

    梁聿之沒等她的回答, 說：“你想去的話該弄材料了，文科轉商科可能沒那么順利，應該要看相關經歷，最好多點備選，或者你可以兩手準備。你語言成績有了嗎？”

    西澄點頭，卻沒有說話，攥著毛巾的手垂下來。

    “擔心你外婆？”

    他拿過她手里的毛巾，幫她擦發梢，“醫生已經說沒那么嚴重，而且你中間可以回來，不會多難?！蓖Ａ讼?，目光移至她眼睛，“不是還有我嗎？有什么事，我也能顧上?！?/br>
    他幾句話說得低緩平淡，近乎隨意閑談的口吻，西澄卻有點怔怔的，看著他。

    唇動了下，沒找到話說，心里的感覺難以形容。

    她以為她會說“這是我自己的事”，但并沒有。

    干發巾從她的肩側發絲移到鬢邊。

    “梁聿之，”西澄握住他的手腕，“你需要我做什么嗎？我想要你告訴我?！彼氲洁u嘉的建議，但沒有組織出更好的語言，很匆促地說出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