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刀 第54節
穿著衣服這樣,脫了衣服也這樣,弄到最后她只能親著他的臉懇求。結束之后,他也根本不管她,自己去洗澡。 她叫他的名字,說要喝水。 “這是我的義務嗎?”他套上浴袍出來,擦著頭發問她。 西澄汗濕的臉轉過去看他,有一點兒懵。很快,她理清了這件事,是他讓她養成的這個習慣,以前幾乎每一次,他都會在事后問她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她只需要點頭。 西澄收回視線,不說話了,他卻又拿來水擰好了放到她手邊。 后來西澄也起來洗了澡,收拾好之后并沒有睡意。 “要叫點東西吃么?”西澄問他。房間里只有酒店贈送的水果、月餅。 “吃什么?” “你喝粥嗎?海鮮粥?!?/br> “無所謂,你選吧?!?/br> 西澄翻了翻外賣軟件,很快點好了。 等餐的這段時間,西澄研究了酒店的電視,隨便找了個節目看,正在重播的某個戀綜。她本來想換掉,畫面閃過時,里面有個男嘉賓長得挺養眼的,于是就停在那里。 她調了音量,也不算吵。 正在進行的是個表露心跡的環節。 男嘉賓對女嘉賓講話,用了一句非常大眾的情話,“你滿足了我對愛情和婚姻的所有想象”,而實際是,他們一共相處了兩周。 西澄覺得男嘉賓那張還不錯的臉也挽留不了她這個觀眾了。 她不再看了,讓它當作背景音,讓這個中秋夜熱鬧一點兒。 不到半個小時,海鮮粥到了,是機器人送來的。 西澄想起了kiki,多看了幾眼。 她喊梁聿之喝粥,兩人在桌旁相對而坐,西澄問,“你吃這種干貝可以的嗎?” “可以?!?/br> 西澄把勺子遞給他。 “這粥還行?!?/br> 西澄抬頭,笑了笑,“能被你夸,這廚子也不容易?!?/br> “我有那么挑嗎?” “有點吧?!蔽鞒瓮A讼?,嘗試表述準確,“沒到令人討厭的程度?!?/br> 過了會,她又想起什么,“我能見見kiki嗎?” 梁聿之沒抬頭,嚼著一顆干貝,過了會回答:“我們這樣的關系,不包含這個內容吧?!?/br> 西澄微抿唇,點頭:“行?!?/br> 兩個人安靜地吃完了夜宵。 西澄開口:“要不還是商量一下吧,這樣太匆促了,什么衣服都沒帶?!?/br> “嗯,商量吧?!?/br> “要不要找個固定地點?!?/br> 梁聿之看她幾秒,拿了張卡過來,“以后去這里?!?/br> 是張酒店房卡。 她接過來:“時間就周五吧,不遲于晚上十點,有事提前四小時說,不準無故爽約?!?/br> 視線對上,西澄看著他的眼睛,微微抬眉,“遲到爽約,要懲罰的?!?/br> 臨睡前,梁聿之接到電話。 西澄在盥洗臺刷牙,出來看到他坐在床尾,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他聲音嚴厲起來,“大姑父把爺爺抬出來,是想叫我做什么?隔著一千公里為你們遠程評理嗎,我又要怎么勸我爸,你們有哪一次過節能不吵架?真有這么在乎爺爺,就都消停點吧,我沒別的要講了?!?/br> 他掛掉了電話。 西澄已經坐到床上。 梁聿之起身看她一眼,“你先睡吧?!彼呷ド嘲l,在衣服口袋摸找了一下,去了陽臺。 西澄躺了二十分鐘,沒睡著,便爬起來,裹了浴袍過去拉開陽臺的玻璃移門。 那道身影靠在欄桿最右邊,聽到聲響,側首投來一眼。 他在抽煙。 露天式的開放陽臺,有些微風,煙草氣息很淡。 西澄也倚上欄桿,與他相隔幾尺距離。她沒出聲,視線無目的地望望漆黑的天。 “沒有月亮,你出來看什么?”他的聲音飄過來。 “就吹吹風?!?/br> “吸二手煙么?”他側眸,看她鋪散在浴袍領口的長發,逆著光的臉,平整又立體,昏朦中依然耀眼的白皙。 郁躁減了幾分。 他摁熄了沒抽完的那支煙。 西澄注意到,說:“沒關系,我沒覺得煙味很重?!?/br> “是么?!彼哌^來,捧她的臉吻住唇,舌尖探到深處再退出。 西澄:“這樣就挺重的?!?/br> 他嗯了聲,手指抽落她身上浴袍的系帶,把人抱起來。 西澄第二天上午起來,一看時間,動作頓時匆忙起來,一邊扣衣裳的扣子,一邊快步往洗手間走,梁聿之看著她,“你急什么?” “我今天有課的?!彼龜D牙膏。 “什么課?!?/br> “口語課,我還報了西語,已經趕不上了?!彼_始刷牙。 “有這么愛學習嗎?” 西澄吐掉牙膏沫,漱了口,邊洗臉邊答他一句,“以前沒法學,所以現在就加倍使用這個功能,很合邏輯吧?” 梁聿之略頓了下。 她胡亂擦完臉,沒聽到他接話,出來瞥他一眼,“我不等餐了?!蓖锸兆约旱臇|西,走到門口道一聲,“下周見?!?/br> 對于兩個守時的人來說,踐行約定并非難事。至少,在后面的兩個月中,西澄沒有找到懲罰梁聿之的機會。 他們的關系進入一種穩定而隱秘的狀態,誰都沒有告知除彼此之外的人。 褚想是最先發現的。起初,他發覺在周五總約不到梁聿之,后來有次打電話,無意間聽到了那個聲音,還以為是新歡,問過之后,一時無言。 梁聿之只說了一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br> 褚想便知道了,什么“飲鴆止渴、重蹈覆轍”他心里都清楚。 但還是回頭。 第51章 ◎別碰我◎ 進入十一月, 北京開始大降溫,一如既往,不給鋪墊地跌入冬天模式。 整個中上旬風雨天氣頻繁。 這對常常要盯片場的西澄來講,著實有些難熬, 暖氣不夠充足的場地, 一天下來總要收獲僵硬的手腳。 幸好忙碌一周, 到周五迎來一個好晴天,且收工很早。 雙重的小幸福。 西澄回到公司, 休息了一下, 收拾好東西,提上早晨帶過來的紙袋。那里裝著她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連續幾個周五都是如此, 她下班直接去酒店,不再回家繞一趟, 省時省力,如果時間早, 就在酒店干點活, 晚飯也在那兒吃。 而她那位partner有時比她早, 有時比她晚, 也有那么兩次, 他順路捎上了她。 相比于九月份的狀態,他們在床之外的相處上也略微有那么點進步, 互相滿足之后會一起叫餐吃飯, 或者中途休息時各自對著電腦工作,如果對方有電話或視頻會議, 那么默契地保持安靜。 兩個月下來, 西澄不知道他怎么想, 但她確信這是適合自己的方式, 輕松自在無負擔。 但人生的不可控就在于,往往當你覺得此刻還不錯時,總有那么一些意料之外等在前頭。 西澄走到電梯里給梁聿之發了短信:我現在準備過去了。 雖然他們處得還不錯,但他至今仍然沒加回她的微信。 走出電梯時,收到回復:剛上車,你不想等就先過去。 西澄回他:我不著急,等你吧。 六點半,梁聿之的車停到路邊,西澄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邊牽安全帶邊看他,“你今天挺早?!?/br> “你也不晚?!?/br> 她轉頭時,唇上口紅落進梁聿之眼中,與上周不同的顏色,偏深偏暗的紅,顯得整張臉更清冷。他忍不住注視著她。 西澄扣好了安全帶,揚眸掃過他身上的薄款大衣,“這幾天很冷吧?!鄙现苓€不怕死地穿風衣外套。 梁聿之嗯了聲,收回視線,打了方向將車子開回主路。 “這兩天棚里的體感溫度簡直是負10度?!蔽鞒紊眢w往后靠。 “你們那么大公司,租不到有暖氣的場子么?” “公司大又不等于大方,預算砍了兩回了?!蔽鞒螁?,“你這里還有檸檬糖嗎?” “你找找?!绷喉仓恳暻胺?,車速略減。 西澄在儲物盒中翻找,有的,她剝了一顆吃。 晚高峰,走走停停,幾公里開了半小時,右轉之后,經過商場,西澄看到底層店鋪,“那家咖啡店的瑪芬蛋糕,我同事強烈推薦,能不能停一停?我想去買?!?/br> 梁聿之看了一眼,將車子靠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