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刀 第29節
她也有點急了。理智上知道沒必要, 解決問題就好, 但實際上她真的不擅長處理這種無從掌控的情緒,盯著手機時無意識地抿緊了唇。 “你為什么說我談什么青澀的戀愛, 你是看到什么了嗎?”回想他種種表現, 只有那幾句話比較清晰。 梁聿之:“看到了你的小男朋友?!?/br> 西澄:…… 茅塞頓開。 “你去學校找我了?昨天?” 昨天她身邊出現過的男生只有肖朗。 西澄恍悟之后, 很自然思考起梁聿之的心理。她的經驗實在捉襟見肘。 這種能不能算得上吃醋? 還是他僅僅因為占有欲, 不滿自己的性伴侶有其他的親密對象,讓他“卷進奇怪的關系”? 她現在要怎么回復? 突然就想到了。 “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我們只是同學。按照你的邏輯,你和你的前女友常常一起玩,我也可以認為你們藕斷絲連。我是說蔣津語?!?/br> 以為這一點無法反駁,然而卻看到他說:“誰告訴你她是我前女友?” “……不是嗎?” 梁聿之回她:“不是?!?/br> 好吧。 可是姜瑤明明說過,她也親眼看到他們在公司樓下上演的分手現場。 不過沒必要糾結這個,沒有意義,西澄說:“那我已經解釋了,這件事可以過去了嗎?” 手指停了下,又發一條,“你有沒有涂藥膏?” “沒有?!?/br> 她就知道沒有。 西澄走出去,上樓去臥室拿到藥膏又回來,到沙發那邊,也不管他什么表情,坐過去幫他涂手臂上最嚴重的那一片。 涼涼的藥膏撫在皮膚上,明顯會舒服一點,她涂完手臂,到身前,他穿的棉質家居短袖,領口很軟,西澄往下扒開一些,就看到他鎖骨下方的皮膚也紅得厲害。 她不知道他過敏會這么嚴重,之前只說會嘔吐。 梁聿之沒推開她,任那柔軟的手指摸進去,涼絲絲的觸感在胸口蜿蜒。他垂眸看她微斂的烏睫、小巧的鼻尖,和外面櫻花一樣的唇,心里那股郁氣消解大半。 西澄抬頭看到他的臉,沒那么冰冷了,她多看了兩眼,被蠱惑了一下,靠過去親他的嘴角,以為他會躲開,但并沒有,于是她多親了兩下,甚至抬手扶著他的下巴。 感覺到他回應了。 好像,并不是很難哄。 她摸到一點門道,舌尖溫柔地擠進他的嘴巴里,右膝跪在他雙腿之間的沙發上,親到需要換氣時才退開。 不是第一次覺得,他確實是偶爾紓解和放縱的最佳選擇。 尤其此刻,他的唇紅著,微微地喘息時喉結滾動了一下。 她可以想象很多。 單純的身體欲望最粗暴直接,坦然面對就行了,反而很簡單。但西澄想要的不只是這么簡單。 梁聿之將她扯到腿上,西澄伸手抱他。 “想做嗎?”他主動說的第一句話。 西澄沒有遲疑地點頭。 梁聿之靠過來舔她的耳朵:“可是我現在很難看,也不好聞?!彼杆繚M藥膏的身體。 西澄的耳廓被他的呼息弄得濕熱,她想說沒關系啊,我一點也不介意。 發覺梁聿之已經在吻她的鎖骨,他的手擱到了她的腿上。西澄穿了件毛圈棉的家居半裙,長度到膝蓋,梁聿之的手指從她膝窩摸過,往上探進裙里。 西澄渾身有輕微的麻感。 他的手指觸到更深處,唇從她脖頸間退開,他將臉抵在西澄頰側,不再說話,只有溫熱的鼻息起伏不止。 因為他的手指,西澄有些坐不住,一只手扣在他的左手腕上,那里有只運動手表,她不知按到了什么,發出輕微的嘀嘀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抽回手。 西澄從他身上起來,整理裙子,拿了紙巾給他擦手。 梁聿之去了洗手間,西澄走到前陽臺,開了玻璃門吹風。那兩棵晚櫻開得正好。 聽到腳步聲也沒回頭,過一會人已經走到她身旁。 西澄回身看屋里,他便明白,折回去拿了手機過來,打開備忘錄給她。 “你昨天什么時候去找了我?中午嗎?” 梁聿之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所以你不只下午和他一起?” “我們只是在同一層自習室,一共四個同學,另外兩位臨時不在?!?/br> “過生日是他嗎?” 西澄點頭。 梁聿之輕哼了聲,“看電影是他,過生日也是,再每天一起在圖書館,你覺得我該怎么理解?” 看電影…… 哦,電影資料館那次。 “我的論文馬上寫完了,圖書館之后也可以不去了?!蔽鞒螌⑦@句遞給他看。 梁聿之只瞥了眼,沒回應,視線望向前面的櫻花樹。 西澄將手機收回來,仔細看了看他,在陽光下,他身上泛起的紅疹更顯眼。她指了指,疑惑的眼神問他。 “不知道吃到了什么,也喝了點酒?!彼膊淮_定是昨天蔬菜里的醬料引起的還是因為混喝了幾種酒。他從小就是易過敏體質,這種狀況一年總要經歷幾回,也沒什么好在意,但西澄的眼神取悅了他。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已經習慣了,只是有點癢?!?/br> 西澄問他:“要不要再涂點藥膏?” 他搖頭,指指前面,“你要不要拍照?”姜瑤每年這個時間過來都要在櫻花中各種擺拍。 西澄對拍照沒什么興趣,但他開口了,她看看那櫻花樹,確實很美。 那就拍一下吧。 她把手機遞給梁聿之,走下臺階,去到比較大的那棵櫻花樹下。 清薄的身形,穿米白的線衫,淺灰的半裙下一截纖細白皙的腿。 梁聿之從手機取景框里看她的長發在陽光下泛出光澤,抬抬眉尖,“不笑一下嗎?” 西澄便順從地一笑,在他的鏡頭里留下鮮活漂亮的梨渦。 這次西澄在梁聿之家里留到周一早上,前一天晚上說好,他上班正好帶她去地鐵站,到早上兩個人卻都睡遲了,有些匆忙地起來洗漱。 梁聿之還有個早會。他洗漱完換襯衣西褲,站在衛生間外扣襯衣的扣子,看西澄在鏡前刷牙,滿嘴的白色牙膏沫,她怕耽誤他的時間,動作很急,不時側過頭來看一下他的進度,睡眼惺忪的樣子。 還挺可愛。 “我在下面等你,不用那么急?!彼掷锬昧藯l領帶下樓。 西澄已經洗完臉,很快地擦干,草草抹了面霜,換掉衣服下樓,看見梁聿之一身正裝地站在廚房cao作臺前切三明治,他低著頭,十分熟練地沿對角線劃開,一分兩半,裝進食品袋封口,拿過來遞給西澄。 “拿牛奶?!彼笉u臺最底層的柜子。 西澄照做。 梁聿之洗完手,兩個人終于出門。 在車上,西澄問他會不會遲到。 “有點危險?!痹绺叻灞容^堵。但他看起來并沒有太著急,“遲到也沒關系,我很少遲到,偶爾一次也不過分是不是?” 應該吧。 畢竟你是老板。 西澄繼續吃三明治。 總算從最堵的路擠出來,車子開到星凌那條路上的地鐵站。 西澄和他道別,拿上自己的東西下車。 “唐西澄?!绷喉仓兴?。 西澄回過頭。 “周四晚上,有空嗎?” 她點頭,以眼神詢問。 梁聿之:“我前女友過生日,你去不去玩?” 重音在“前女友”三個字,顯然,他故意的。 西澄笑了下,朝他點頭。 “那到時候來接你?!彼麚]一下手,眼睛里有點笑意,“地鐵別坐反了?!?/br> 完全不需要他提醒,西澄就沒犯過這種低級錯誤。 她關上車門,快步走了。 蔣津語這次的生日活動不同于喬逸安排的浮夸聚會,她只是請大家吃了頓飯,然后在她認為最有調調的酒吧弄了個大包廂。 然而不論是在哪里,只要有喬逸在,進行到最后總要搞成不健康活動,他在哪里都能打麻將。 壽星本人都拗不過他。 蔣津語只玩了幾局就歇下來,西澄從洗手間出來,見她在露臺窗口抽煙,很慵懶放松。 西澄看著她手里猩紅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