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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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薇輕輕嘆息了一聲。 她半垂了眉眼,用帶著幾分憂慮的聲線低語:“之前想過許重金或權勢威壓,可這些應該對宿郎皆無用。宿郎是君子,對待君子只能用別的法子?!?/br> 扶薇將婚書放下,開始寬衣。 看著柔絲腰帶纏在她纖細的指上被徐徐扯下,宿清焉才反應過來她在做什么。他一下子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狼狽地轉過身去。 “姑娘這是做什么?” 扶薇瞧著他這反應覺得有趣,先前因病身的低落一掃而空。她饒有趣味打量著宿清焉的神色,手上動作并不停。 衣衫緩緩落地。 她慢悠悠地輕聲慢語:“也不知道用責任要挾,對君子有沒有用呢?” 宿清焉視線落在墻壁上,墻壁上映著兩個人的影子。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扶薇的影子上,他問:“你的下人在哪里,我去叫她們?!?/br> “避開了?!?/br> 扶薇雙手繞到腰后,去扯小衣后脊上的系帶。 她的動作清楚映在墻壁上,宿清焉急聲:“姑娘喜潔,落地的衣裳應該不愿撿起再穿。下人既然不在,我可否去姑娘閨房幫你拿衣?” “你是我什么人?怎么能進我的閨房?” 宿清焉語塞,輕嘆一口氣,他突然轉身,拿起桌上的筆,在那婚書上行云流水寫下自己的名字。 扶薇看愣了。 就這? 他這就答應了?她才剛開始逗他啊。 宿清焉放下筆,仍舊不去看扶薇,低著頭道:“姑娘身體不好,如今雖到了夏日,可晚間的風還帶著寒氣。如此之舉若著涼,是給病身雪上加霜。還望姑娘多多愛惜自己的身體?!?/br> 扶薇目光復雜地看著這個呆子。 宿清焉輕咳了一聲,再問:“現在能去姑娘的閨房拿衣服了嗎?” 扶薇回過神,道:“門口的柜子里就有?!?/br> 宿清焉立刻走到柜子那兒,拿了一件長袍遞給扶薇。扶薇遲疑了一下才伸手去接。她完全不覺得冷,甚至覺得有些熱??蛇€是將袍子裹在身上。若不然,她懷疑這個呆子不會再抬頭看她。 宿清焉又嘆息一聲。他終于抬眼,定定望著扶薇的眼睛:“若姑娘需要,清焉愿意相伴。只是希望姑娘不要一時沖動,不能因為別人的錯誤反而傷害自己。時辰不早,我先走了,姑娘早些休息?!?/br> 宿清焉向后退了半步,工工整整地朝著扶薇作了一揖。 扶薇捏著衣袍未系的衣襟,問:“明天過來嗎?” “明日是單日?!?/br> 扶薇輕笑一聲,輕輕的笑柔柔吹入宿清焉耳畔,帶來一陣酥癢。 “那后日來嗎?” 宿清焉垂眼,視線里是書案上那張婚書鮮紅的一角。 “來?!?/br> 扶薇滿意了:“慢走?!?/br> 宿清焉轉身,剛走了兩步,忽想起一事,又回過身,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還不知道姑娘名諱?!?/br> “扶薇?!?/br> 扶薇拿起書案上的筆,在那張婚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而后提著婚書給他看。 ——浮薇。 宿清焉看了一眼她的名字,輕頷首,轉身辭去。 扶薇一直站在原地,聽著宿清焉下樓的腳步聲,直到他的聲音徹底聽不見。 良久,她走到窗口架起窗扇??赏饷嫫岷谝黄?,并尋不見宿清焉的身影。 而此時的宿清焉已經被蹲守在繪云樓外的兩個地痞拉進了陰暗的小巷。 “那女人身邊有多少人?錢財都放在哪兒?” “你不是會寫寫畫畫嗎?現在把繪云樓里面的布置畫出來!” “齊哥,干脆讓他帶著咱們翻窗進去吧!蹲了那么久,我已經等不及了!那娘們神神叨叨的,還不是會被咱們降得服服帖帖?!?/br> 緊接著又是好些句污穢之語。 宿清焉皺眉,聽得有些生氣。 另一個人拔出一把匕首,森然的光在夜色里閃出一抹寒意。他拿著匕首逼近宿清焉,威脅:“你小子老實點,要不然宰了你!” 宿清焉濃密蜷長的眼睫輕輕扇動了一下,他望著匕首的目光里緩慢浮現一抹好奇。 他若有所思地歪了下頭,清雋如玉的面龐霎那間浮現一個詭異的笑容。 第004章 宿流崢停了手下的重拳,他歪著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沾滿鮮血和腦漿的拳頭,然后環顧。 一具尸體躺在不遠處,胸膛被撕開掏出了心肺。 他正騎坐在另一個人身上,一拳又一拳朝身下之人的腦袋上砸過去。 這兩個人是誰? 身下之人被砸得血rou模糊腦漿四濺,早就看不出來長相。宿流崢瞇著眼睛瞧了又瞧,甚至伸手撿起他臉上掉下來的皮rou擱回原處,認真端詳半晌,也沒認出來這人是誰。 宿流崢不記得自己為什么要弄死這兩個人了。 他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拳頭,慢慢彎腰湊過去,鼻翼翕動,用力去嗅沾滿紅白之物的拳頭。 好香啊。 管他們是什么人,既然揍了他們,必然是該揍之人。宿流崢疑惑的漆眸里閃過興奮,又砸下去兩拳。 逼仄的小巷一片漆黑。宿流崢慢慢站起身的影子鬼魅般映在墻壁上。呼嘯的風擠過巷口柳樹的樹椏,吹進來,吹起濃郁的血腥味兒,也吹起宿流崢散落下來的一縷發絲,弦月照亮他面無表情的臉。 好一張玉面倀鬼。 宿流崢走出小巷,回家去。 路上,嘩嘩流淌的水聲讓他駐足,他轉過頭去看不遠處路邊的小河。星月之光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他看了看自己的拳頭,走過去蹲在河邊洗手。 “清焉?”許二隔著老遠疑惑地喊了一聲。他一邊仔細辨認一邊朝宿流崢走過去。 “真的是你啊。你怎么這么晚還在外面?”許二笑著將手搭在宿流崢的肩上。 宿流崢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動作十分緩慢地一點一點轉過頭。他一雙漆亮的眸子比濃夜還要黑,帶著幾許空洞,瞳仁一動不動地盯著許二。 許二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縮回手。 兄弟二人即使長得一模一樣,又穿著完全一樣的衣服,還是能一眼辨出。 那是神魔之異。 許二十分艱難地扯出一個笑臉來,連說話都結巴:“是、是流、流崢啊……” 說著,他向后退。 宿流崢慢慢站起身,朝著許二邁出一步。 許二更怕,急急再往后退。天黑河邊路滑,他一個不小心腳踝一崴,身子趔趄了一下,直接跌進了一旁的河里。 小河很淺,淹不死人。許二坐在濕泥里一身狼狽,大口喘著氣。 宿流崢冷眼睥著他,問:“你找我兄長干什么?” 許二用冰涼的水摸了一把臉,解釋:“我、我和你哥關系好??!” 宿流崢歪著頭認真地想了一下。 這樣啊。 他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無邪如孩童。 然后他朝許二伸出手。 看著遞過來的手,許二只覺得毛骨悚然,可他只能硬著頭皮伸手握上去,被宿流崢拉上河岸。 宿流崢笑得露出潔白的牙,在潑墨的濃夜里顯出幾分森然。他問:“我不在家的日子里,可有人找我兄長麻煩?” 許二連連搖頭:“清焉的為人,誰會不喜歡他?你哥人緣好著呢!” 宿流崢滿意地點頭。 是啊,像哥哥這樣完美無缺的人,沒有人會不喜歡。 許二趕忙找了個借口,小跑著離開。 宿流崢轉過頭,望著家的方向。 他想兄長了。思念入骨,逼得他迫切地想要與兄長相見、相擁! 他加快腳步,回家去。 梅姑端著剛洗好的一盆紅棗,要往里間走。聽見推門聲,她帶著幾分抱怨的語氣說:“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再不回來,我就要出去找你了!” “娘,我哥呢?” 梅姑呆住,手里的竹筐掉落。一顆顆紅棗滾落滿地。 她轉過身,看著站在門口的宿流崢,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忽想起什么,她擔憂地往前邁了一大步,焦聲問:“發生什么事情了嗎?有人欺負你嗎?” 宿流崢蹲下來撿棗。 “沒有。沒有人欺負哥哥?!?/br> 梅姑望著他,擰眉半晌,換上平靜慈愛的語氣:“許是知道你快歸家,你哥避開了吧?!?/br> 宿流崢的眼底浮現一抹幽暗戾氣,被濃密的眼睫遮著。 這個女人,不準他和哥哥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