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墨煙 第133節
溫雪瑰邊逛邊問:“你是什么時候買下的這里?” “去年?!?/br> 她算了算,去年兩人還不認識。 郁墨淮道:“當時選這兒,只是因為這棟房產在我所有資產里市價最高?!?/br> “就算萬一真出了什么岔子,你也不會吃虧?!?/br> 溫雪瑰吐槽:“好冰冷的思考方式?!?/br> 男人笑了笑,攬過她的肩,溫聲開口。 “后來從佛羅倫薩回國,這兒的花園和裝修,我都找人重新設計過?!?/br> 兩人慢慢從三樓走到一樓,溫雪瑰忽然被一個拐角處的小架子吸引了視線。 小架子上,靜靜地躺著一只絨盒,花紋繁麗,極為精致。 溫雪瑰驚嘆:“好漂亮的盒子?!?/br> 包裝已經如此驚艷,簡直難以想象,里面的東西會有多好看。 郁墨淮掀起眼皮,瞥了一眼,眸光微動。 “都把這個忘了?!?/br> 他順手拿起那只盒子,打開鎖扣,從里面取出一條項鏈。 項鏈離開絨盒的瞬間,五克拉的彩寶粼粼一閃,折射出耀眼的光線。 溫雪瑰眸底一亮。 她眼光刁鉆,許多珠寶在她眼里都過于俗艷。 可這件卻極為出塵脫俗,色澤錯落鑲嵌,最終呈現出的效果,竟和油畫技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好漂亮??!” 溫雪瑰真心實意地感嘆。 郁墨淮抬起手,細細的鏈條繞過她脖頸,又為她系好鎖扣。 語氣卻有些寥落。 “早就該給你的?!?/br> 撞入女孩疑惑的目光,他移開視線,自嘲般扯了扯唇。 “這是我在佛羅倫薩買的?!?/br> “什么時候?” 溫雪瑰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都沒印象?!?/br> “就是,”他揉了揉眉心,“你被你哥叫走那天?!?/br> “那天,我本來打算向你坦誠,我的真實身份?!?/br> 溫雪瑰怔在原地。 兩人一時無言,氣氛有些凝滯。 只有棲息在她鎖骨間的彩寶項鏈,流動著耀眼的光芒。 由春到冬,項鏈在這只小小的絨盒里,躺了幾乎整整一年。 可如今拿出來,戴在她脖頸上,甚至比一年前更加光芒璀璨。 直到此時此刻,溫雪瑰才明白一件事。 原來那時的他,從未想過要瞞到最后。 她是很久以后才聽李鐘提起,自己不告而別的那一晚,郁墨淮一夜未睡,滿城找她。 她一陣鼻酸,微微踮起腳,抱住了郁墨淮。 抱得很用力,仿佛想要抹去這近一年的時光,穿過大洋彼岸,去擁抱那個站在佛羅倫薩街頭,形單影只的身影。 “都怪我?!?/br> 她嗓音浸透哭腔,綿軟又沙啞,極為惹人心疼。 “怪我忘帶手機,不告而別?!?/br> 郁墨淮搖了搖頭,吻一吻她的前額,嘆道:“怪我?!?/br> “怪我遲遲不敢向你坦白?!?/br> 頓了頓,又溫聲道:“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知道我們玫玫這么心胸寬廣?!?/br> 他越這樣,溫雪瑰越自責。 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兒,都要落下來了。 她仰起頭,忍了忍,忽然道:“算了,還是怪我哥吧?!?/br> 郁墨淮一怔。 溫雪瑰淡聲:“要不是他跑出來橫插一腳,我們哪會有這些誤會?!?/br> 郁墨淮:“……” 溫雪瑰語氣愈發堅定:“他肯定是自己沒什么桃花運,嫉妒我有戀愛談,才跑來抓我?!?/br> “不用有爭議,都怪他?!?/br> 郁墨淮輕笑出聲。 胸腔輕顫著,氣音極為好聽,震得她耳畔一陣酥麻。 好半天,才聽他拖長音調,縱容又寵溺地道了句:“行,都聽你的?!?/br> - 轉眼就到年關。 溫宅哪都好,只有一點值得商榷:住在鄰居的伯伯,是個極為迷信的南方富商。 小年這天,鞭炮聲不絕于耳,天還沒亮就放個不停。 溫雪瑰躺在家里的床上,痛不欲生地捂住耳朵。 一直半睡半醒地熬到中午,她才哈欠連天地走下樓。 結果卻見到,明亮的大廳內,郁墨淮正站在溫巖身旁,幫著送貨人一起,源源不斷地往家里搬年貨。 她唇角揚起,趿著拖鞋走過去。 可礙于父親在旁邊,也不好表現得太親密,便只問他:“什么時候來的?” “早上就來了,還和爸下了盤棋?!?/br> 郁墨淮卷起袖口,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累不累?歇會兒?!?/br> 溫雪瑰小跑到茶幾旁,給他倒了杯水。 郁墨淮眸光清亮,溫聲道:“謝謝玫玫?!?/br> 溫巖抱臂站在一邊,酸溜溜地看著。 過了陣,才小聲說:“玫玫,爸爸也渴?!?/br> 溫雪瑰打了個激靈,趕緊又幫溫巖倒來一杯,還貼心地加了茶葉。 結果溫巖提溜著茶包的線頭,上下浸泡了幾下,依舊不是很釋懷。 “剛才怎么不給爸爸倒?!?/br> 您又沒干活…… 溫雪瑰暗自腹誹。 說起過年的傳統,樁樁件件,溫宅都十分看重。 主要是奶奶看重,因此家里年年都十分用心。 今天雖然才是小年,但屋里已經布置好了窗花、燈籠,門外還貼著喜慶的春聯。 溫雪瑰也不例外,刻意連睡衣都換了套紅色的。 大廳內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她找了個空地,將郁墨淮拉到一邊,低聲道:“今天小年,你打算怎么過?” “陪你過?!?/br> 郁墨淮答得不假思索。 溫雪瑰抿唇一笑。 但她到底還是記得郁墨淮曾說過的話,便又道:“那晚飯在這兒吃。中午的話——” “我先陪你,回你和你mama住過的那棟小洋房看看吧?” 聞言,郁墨淮眸光微愕。 眉心稍松,似乍見亮光。 沒想到她還記得。 逢年過節,他總會回到那棟老房子里,陪一陪mama。 他帶著幾分悅然垂眸,輕聲道:“可以嗎?” 溫雪瑰費解地偏過頭。 “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不許瞎客氣?!?/br> 男人唇角稍扯,不再言謝,只捏了捏她的指尖。 可一瞬的悅然過后,他忽然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