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 第140節
他說話飛快,“秦茂已經被捕,固北軍即便有余孽也不會太多,軍中還有斥候,西蕃人不可能大肆進犯。 最多是小股游勇通過不為人知的路子偷偷潛進西寧鎮,必定是為了殺您,我需要您的信物調遣固北軍在西寧鎮周邊的兩個軍營?!?/br> 圣人很清楚喬瑞臣說得對,只頓了一下,立刻掏出自己的印信。 孫成臉色一變,“陛下!” 這可是大岳皇帝的私印,能夠調遣大軍,還能夠執掌皇城禁衛,這印信一旦丟失或者落在西蕃人手里,對大岳來說會是一場浩劫。 圣人直接遞給喬瑞臣,“活著回來,這是圣旨!將印信親自還到朕手中,朕就在郡城等你!” 喬瑞臣張了張嘴,單膝跪地,“諾!” 接過印信,他又將喬蕊教到孫成手中。 本來苗婉他也打算托付給孫成,畢竟跟隨陛下往郡城去的人馬武力值非常高,算是如今最安全的地方。 苗婉二話不說,只深深看了他一眼,就拉著他往馬那里跑。 她的眼神非常明確,不讓她跟著,她會死,擔心也會死人的。 喬瑞臣深吸了口氣,見苗婉還從做飯的地方順手拽了一把菜刀,喉頭哽了一下。 不敢再耽擱,叫苗婉坐在他身前,帶著兩個會功夫的護衛和聚福食肆那些學了許久拳腳的伙計一起回西寧鎮。 張三壯也要跟著,他家里人都在鎮子上,可是已經沒有空余的馬了,急得他看著塵土飛揚流眼淚。 孫老火狠狠瞪他一眼,拿著自己的刀砍斷了兩輛騾車的韁繩,“趕緊著,別耽誤了!” 孫老火也得去,他唯一的兒子還在鎮子上。 阮祈又何嘗不是所有家人都還在鎮子上,可騾子也不夠了,他沒法子,想帶著徒弟跑回去。 卻被孫成等人給攔住了,“說不準他們在鎮子上找不到人就很快撤離追出來,若是路上碰到你們,其他人跑得了,你們跑不了,不如跟著百姓往地窖里躲一躲,喬大人肯定會將人救下來的?!?/br> 阮祈不怕死,可徒弟們不能讓他送死,勸著他跟著百姓們還有張伯和吳伯倆人一起往鄉親們家里躲。 喬瑞臣騎馬飛快,比去的路上省了一半的時間,就看到了鎮子的坊口。 可他并沒有進鎮子,反而繞過西寧鎮直接往固北軍營里去。 苗婉張嘴想要問,接了一嘴的風,心底比身上還涼,眼眶刺痛得幾乎要落淚,但就是哭不出來。 她不敢哭,不敢松了那一口氣,要是跟二舅一樣嚇暈或者哭暈過去,她會恨自己一輩子。 喬瑞臣像是知道媳婦要問什么,“還不知道鎮子上有多少人,為了救人,必須帶兵過去,否則我們兩個只會沒命?!?/br> 苗婉都很奇怪,自己明明那么膽小,但這一刻她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她竟然不怕死。 “我們若是能跟家人死在一塊倒是不怕什么,但他們可能還活著,我們這樣回去,會死更多人?!眴倘鸪悸曇衾涑?,冷得幾乎要將苗婉凍僵了。 她鼻子酸得幾乎喘不過來氣,只死死抱著喬瑞臣,嗓子啞得跟老嫗一樣,“再快點!” 喬瑞臣咬牙后槽牙,以最快的速度闖進離喬家近的那個軍營,直接闖入此地長官五品騎都尉的帳篷,抬手與他看圣人印信。 “圣人口諭!點兵五百,隨我殺進西寧鎮,另點兵一千五,徹底圍住西寧鎮,一只耗子都不能走出去!” 騎都尉心下一驚,“可現下在此營中總共就不足三千人,若是大營一空,有賊寇從老廟山或河湟谷方向襲來該當如何?” 喬瑞臣早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河湟谷附近也有軍營,他們不可能此刻就埋伏在老廟山,即便有人在,我會派人去西郊陣營借兵一千守在老廟山下?!?/br> 這會兒還是秋天,山里各種獸類和蟲草都多,西蕃人若是大肆來犯,必然有走獸被驚動,固北軍立刻就能發現端倪。 因此在西寧鎮這邊駐守的固北軍大都是冬天和春天才會格外警惕。 但喬瑞臣不會賭一個可能,西寧鎮也不大,他帶人殺一圈用不了多久,到時候將媳婦安頓好,他立刻飛奔前往西郊軍營,老廟山下并沒有人居住,只有個道觀。 讓人立刻通知道觀的人躲藏,還來得及。 騎都尉也不敢違抗圣意,既然喬瑞臣拿著圣人印信,他確認過是真的,立刻就出門點兵。 喬瑞臣帶著五百人先行殺進西寧鎮。 苗婉在看到坊口被殺死的坊丁時,渾身就是一陣,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 在喬瑞臣帶她往喬家所在的地方跑,卻被大火攔住,聽見有人呼救的時候,喬瑞臣止住了馬。 “你等我一下,我殺了人馬上出來!”喬瑞臣耳朵尖,已經聽到了西蕃人的動靜。 若是救火,這么多火他來不及救,但有西蕃人,他需要抓住一個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準備做什么。 如果不抓這人,鎮子上會死更多人。 喬瑞臣說完立刻翻身下馬,殺進已經倒塌了一半的宅子里,苗婉耳邊好像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叫聲,聽著像極了張娘子的聲音。 這里離喬家已經不遠了,苗婉渾身一震,胸口突然疼得她眼前發黑,有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讓她幾乎要疼暈過去。 她什么都來不及想,學著喬瑞臣的樣子,雙腿夾了馬肚子一下,啞聲喊—— “駕!” 馬飛快繞過大火,甚至她鬢角被火燎得卷曲也沒引起苗婉任何注意。 實則喬家和阮家所有的人都在張家,而張家這會兒也確實陷入了生死存亡之際。 一行四個西蕃人,滿院子翻找不停。 張屠夫和于氏生死不明躺在地上,張大壯躺在不遠處,一條腿不見了,血流個不停。 他臉白如紙卻還睜著眼,眼睜睜看著西蕃人離阿姆和耿氏帶著孩子們藏的地方越來越近。 “在這里!”有個胖子突然高喊! 西寧鎮上家家戶戶都有地窖,偏偏張家殺豬,家里不少有好東西,為了避免總有親戚上門要東西,早年做過暗窖。 張三壯在條街酒樓跟孫老火嘀咕過這事兒,于冒財曾經聽了一耳朵。 是他帶著一百多個西蕃人從西寧鎮義莊旁邊的缺口處闖進來的,這里晦氣,好久沒人過來修補。 西蕃人殺掉聽見動靜的坊丁,幾乎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而后西蕃人以燒殺搶為主,于冒財親自給千金樓放了一把火,才帶著人往喬家去。 喬家和阮家早就聽到動靜,阮家藏在自家地窖里,喬家人都藏在了張家,那暗窖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誰也不知,竟然還有個于冒財。 張大壯咬著牙怒吼,因失血過多,像是□□,“混蛋!” 這個該下地獄的混蛋!賣國賊! 暗窖里藏不下所有人,張大壯和阿達帶著媳婦躲在張家其中一個地窖,喬盛文帶著張二壯兩口子和耿叔一家三口,躲在另外一個地窖里。 于冒財知道一般人家地窖在哪兒,先將張屠夫三人找出來,這會兒又找到了暗窖。 很快張娘子和耿氏并著孫氏,帶著二十幾個孩子被拽了出來。 西蕃人用生硬的漢話問,“皇帝在哪兒?” 張娘子咬著牙護在耿氏和孩子們身前,“我們咋知道皇帝在哪兒?我們只是老百姓!” 于冒財呸了一聲,“別信這老娘們,她身后就是犯了罪的大官娘子,她肯定知道皇帝在哪兒!” 西蕃人見耿氏死死護著孩子,手里還緊緊抱著個小豆丁,臉上浮現起殘酷的冷笑,一腳踹開張娘子,將淘淘搶到手里。 “你不說,她死!”西蕃人沖耿氏冷笑,將刀架在了淘淘脖子上。 淘淘嚇得哇哇大哭,西蕃人不耐煩,也不管淘淘還不到兩歲,刀柄沖著淘淘太陽xue就去了,“閉——” “住手?。?!”苗婉大喊出聲,嗓音又一次尖銳起來。 她以前不明白,碰到敵人喊‘你別跑’、‘站住’有什么用,現在她明白了,這是人內心最大的渴望。 渴望到什么程度呢? 她不會停馬,也等不及馬停下,更像是看不見敵人手里是一把刀,她只看得到嚇壞了的淘淘,有可能被一刀柄打死的淘淘。 所以她握緊菜刀,竟然有力氣飛身而起,避不開對方的刀鋒,只將菜刀一扔,雙手就往淘淘身上抱,生生將淘淘從對方懷里似搶似撞得奪了下來。 往地上摔的時候,她也下意識調整姿勢,死死將淘淘護在懷里摔下去。 ‘咔嚓’一聲,跟著老爺從地窖里跑出來的耿叔忍不住蹦出個念頭,多么熟悉的聲音。 喬盛文在看到媳婦被拽出來就躲不住了,只讓耿嬸照顧強忍著呻·吟的楊氏,和同樣不肯坐以待斃的耿叔還有張二壯跑出來,迅速將苗婉和耿氏還有張娘子她們護在身后。 也不知道是運氣還是怎的,苗婉那菜刀沒扔到西蕃人身上,卻斜著飛下去,正好砍在于冒財肩膀一側的脖頸處。 被阮祈磨得極為鋒利的菜刀,直接就叫于冒財慘叫一聲,捂著脖子嗬嗬著再也發不出聲音來了。 這會兒誰都顧不上嫌他死的太容易,都緊張盯著四個逼近的西蕃人。 “你們,好!說皇帝在哪,否則死!”領頭那個也就是抱住淘淘的那個西蕃人怒喝出聲。 喬盛文剛要說話,苗婉仔細檢查過淘淘,確定她只是嚇壞了,并沒有受傷,竟然是比當舅舅的好一點,胳膊骨折并沒有耽誤她起身。 她啞著嗓子開口,“我知道皇帝在哪兒,我告訴你!” 喬盛文臉色一變:“阿婉!” 苗婉左臂骨折,右手直接拽住荷包,沖著公爹示意,于氏和孫氏身上應該都有。 張娘子和耿氏并著孫氏也都反應過來,可張娘子沒帶,耿氏也沒帶。 孫氏拽下荷包,趕緊去將大嫂的也取過來,給張娘子和耿氏一人一瓶,跟苗婉統一戰線。 西蕃人瞇了瞇眼,“你拿什么?” 苗婉掀開玻璃瓶的塞子,冷笑看著他們,“這是歡迎各位大人的好東西,請你們喝了此瓶,我就告訴你們圣人藏在哪兒了!” “請吧!”苗婉大喊出聲,直接將玻璃瓶朝著西蕃人甩過去。 喬盛文在這生死之際都有些詫異,他這兒媳婦素來是最膽小的,沒想到現在在生死面前竟然還能站得住。 他不明白一個母親能爆發出多大的力量,苗婉現在甚至都沒想過鋪子如何,隔壁燃燒著的喬家錢匣子怎么辦,她只有一個念頭—— 搞死狗日的! “?。。?!”四個女人甩出去的瓶子,有的被西蕃人給躲過去,總有甩到他們頭上,也有濺到其他人身上去的。 四個人本來沒當回事兒,反正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問出大岳皇帝在哪兒,全殺了就是。 誰知道竟然還有辣椒水這樣的東西,明明是液體,摔到人臉上火辣辣的,讓人捂著臉慘叫出聲。 因為現在沒有噴頭,甩玻璃瓶總有不方便之處,所以準備好辣椒水后,苗婉就給家里所有人都豎了草靶子,天天讓人練扔飛鏢的準頭。 因此她和孫氏都扔的很準,耿氏也扔中了,只有張娘子沒怎么練過,沒能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