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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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乃被安排在藤原信巖下屬的妻子身邊住下,小巷里很平凡的一棟四居和屋,門口蹲著只搖尾巴的秋田犬。男主人也在家休沐,藤原信巖已同他下屬到了偏廳下棋。兩個男人只要一盞茶湯,一盤黑白棋足以。 三個女人圍坐幾前吃點心,太太近夸久乃很勤快,幫她照顧兩個孩子上下學,點心也是久乃做的。 “就是多留一段時間,我也很樂意的?!?/br> 看著惴惴坐在一旁的久乃,太太殷切道。 隔著半扇淡黃的屏風,棋子落于木盤的吧嗒聲混合男人京都棉軟的動聽口音。 她脫了大衣,幾下有煤爐,暖呼呼的。 這樣的冬日愜意讓千西很滿意,“那育幼堂也有我的股份,我打電話去問過了,那里一直想要增設一門裁縫課,也在考慮找找老師,你繡的手帕漂亮,不如去教教孩子做針線活兒?!?/br> 久乃小聲說了幾句。 她接著說,“育幼堂有職工宿舍,你不好再回家,不如和其他老師們住在一起,食堂燒飯阿姨管早午飯,月薪半月一發?!?/br> “至于你弟弟,”久乃聽著?!熬拖裎页兄Z過的,我打算成立一個基金會,專供學習好的子女讀書用,已經幫你家做好登記了。 你弟弟的學費,會從我要成立的基金會里直接分撥給他們的學校,直到他們成人自立?!?/br> 自被警局釋放,久乃足足過了兩日,才摸清楚受照顧是因為誰,千西看著清貴嬌嬈,就不像是窮苦人家出身。 久乃以為她是被半路拐來,自有些同情,至今見她這般運籌帷幄,仍是震驚不已。 “我在吉原的事情不要可外傳,這是我幫助你這些的唯一條件?!毕氲绞裁?,她還對著一直點頭的久乃補充,“尤其是你的家人,一個字,都不許提?!彼掌鹦θ?,轉換成一種面無表情的乖張?!胺駝t,我就不客氣嘍?!痹捳Z剛落,棋子點盤,藤原信巖看過來一眼,千西還以他微笑。 家屬的厲害兩人是嘗過了,都心照不宣。 “贏了,中隊肯定是又讓我了!”豪邁的笑語穿破屏風的和紙,太太抹淚嘆息,“以后好正經嫁人,相夫教子啦?!?/br> 十七歲的久乃意識到弟弟們有書讀,自己也不必在床上張開腿假裝呻吟,不必滿足客人們各樣古怪的性癖,頃刻間掉下淚來。 這才有了一個十七歲姑娘的正常淘氣。 ...... 雪落得比來時更猛。 兩人才行了幾米腳程,被行動匆匆的久乃追來,遞上一把紅色竹柄和傘。她的身后,縱橫出兩條深淺不一的雪坑。細小的聲音被風帶著呼嘯而過,轉瞬即逝,“這是我自己扎的,送給你們?!?/br> 藤原信巖說了聲謝謝,把傘接來撐開轉了一圈。 由衷贊揚:“嗚,真是漂亮,你手藝很好!” 她的發絲凌亂,鼻尖通紅,眼角掛著淚,上氣不接下氣,靦腆地笑,千西呆呆地看著。 一圈圈滾動,艷麗如泣的紅。 雪中送傘的久乃,拿著紅傘幫她擋住風雪,膚色被映襯的紅彤彤的男人,讓她多年都印象深刻。 “宮澤小姐,采訪的事……” 朝日新聞的編輯,也是千西之前的同事,實在是百折不撓,飯桌上千西無聊時,提起來這個人。一聽對方家里三代做豆腐,來了興趣,“我最近在寫民俗小說唉,可以問問他?” 綁架一案中一家的臉都公開,宮澤清和身份爆出,將錯就錯,跟著藤原信巖的想法,身正不怕影子斜,本該找個地方躲躲風頭,亦或是死不出門,如今一家子都學會了放平心態。 她跟編輯握了握手,“明天,澤少納言邀請你共進午餐?!本庉嬔劬σ涣?,興奮到嘴唇發抖。她只字不提綁架的事,他也只好裝作忘記她最近的遭遇。 剛想問候千西身邊這位忽然上報的男友,她就笑瞇瞇的介紹,“這是藤原,我的男友?!本庉嬀o張地滾了滾喉嚨,“您,您好?!彼蜌獾卣埶?。 如傳聞中所說,藤原信巖周邊的氣場很溫和。站在曝光燈下,一種是真的清清白白無一例外,一種是裝模作樣的明哲保身,編輯看不出來他屬于哪種,所以緊張。 她拿出一張料理店的名片遞給編輯,“地址就在這里,十一點半左右她會到,不聊私人問題?!?/br> 傳完話千西就沒事了,和編輯握了一握,挽著藤原信巖的胳膊返回。 倒不是編輯有多樂意探討有錢人兜底的腌臜事,他打心底不關心千西有沒有失身,又不嫁給自己洞房,有什么影響?敢這會拋頭露面,讓人看見她完好無損,感情美滿,謠言不攻自破? 這家人不按常理出牌。 能借個意外接觸到澤少納言是賺大發了,現在沾點邊都是熱門,他留在原地激動。 ...... 兩人掐著點兒回去吃飯,烏冬面是她記得幫他要的,放幾滴醬油,撒一些魚籽和蟹rou,這種清淡鮮香的老頭子口味,是他的最愛。 席間,宮澤廣義主動問起,“你父親應該還沒有回來?” 藤原信巖家中有人半夜去世,是父輩的一個很老的舅公?;鸹?,他前日就去吊唁過,奉上香典,住過一天昨日趕回來,舅公子孫稀薄,藤原教治就留在那邊幫忙入葬。 “是,他明天才到家?!?/br> “逝者已逝,生者當如斯?!鼻搴湍贸隼仙U劦脑?。又道,“等你爸爸到家休息好,記得給我們報信吶,西西都好全了,早該登門拜謝,一直沒去,怪不好意思的?!?/br> “伯母不必客氣?!彼戳搜叟赃吚钡牟煌9嗨娜?,“我想明天先帶她去騎馬,身邊有些朋友可以介紹給她?!?/br> 清和沒有反對,“她騎馬技術一般般,你要看好了,我女兒就像個定時炸彈——”話沒說完,宮澤廣義哎了一聲,“一句話不要重復,會聽煩的?!?/br> “藤原多有耐心啊,他才不會煩?!?/br> “你怎么知道人家煩不煩呢?” “你才煩吧?!?/br> 千西嘰嘰喳喳的話癆性兒,他在永平公館呆上幾次,漸漸知道是怎來的了。..... 馬場選在城市近郊。 交通很方便,邊緣靠近田埂,可以看得見綠油油剛剛栽種的春季麥田,草地還發芽不久,青黃青黃的,腳步踏上去,細細長長的折痕。 遠處小山低矮,層巒迭嶂,狀似富士山,旁邊一排矮室,藤原信巖告訴她里頭裝配打靶和射箭室。 一近,就知是個奔跑觀景的極佳場所。 馬場除了他們幾行人安安靜靜,彩杉看配置高級,猜到這是私人所建,咂嘴:“你快別賣關子了,我看就是你自己開的吧?” 藤原信巖笑容和煦,“我只是股東,這就帶你們去見見老板?!?/br> 他們先換好了騎馬裝,神秘的老板才打著哈欠出現,正是一臉沒睡醒,身上還是夏季睡衣的醫生忍成。 因為藤原信巖平時看上去極正派孤寡,身邊能有這樣不拘禮節的奇葩,在場的大家都被鎮住,天空好似烏鴉飛過。 三浦一向一視同仁,先握手言和,忍成告訴他們,信坊和警察菅原會晚到一一打過招呼,自去換衣。 走前很惡心地用十八世紀的格林童話,形容藤原兄為森林王子。 被說的人,面上訕訕、耳廓微紅。 隨即換了種優雅的說辭:“前面那面樹林,乃藤原家世襲領地,風景優美?!?/br> 難怪他是半個股東。 彩杉喜歡烈馬,選了匹性情暴躁不羈的,三浦不放心,但她自信自己馬術極好,事實也如此。 紅色烈馬很快被她馴服,火般奔揚而去。 三浦騎一白馬緊隨其后,速度飛快,一時間竟也不分伯仲。 他帶她去看望自己的馬,是只七歲半的青壯年盎格魯諾爾曼馬。雄性,踏雪白蹄,腦上白線,養的皮毛油亮,條靚盤順的,非常得高大結實。 深黑色的鬃毛讓她想到他常開的那輛灰色吉普。 它看見自己的主人,鼻孔噴出幾口氣,很興奮地在原地抬腳走動。又看見他帶了別人來,眼珠子在轉動。 “它喚作風潛,取自唐代杜甫的‘春夜喜雨’?!憋曫B人拿了切好的蘋果給他們,他喂風潛吃了半個蘋果,沖它念出那句唐詩,“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br> “它陪了你很久?”千西喂了另一半甜食給它。 藤原信巖說對。 “有將近四年,在德國剛進修時就遇到的,原本是匹預備賽馬,機緣巧合沒派上賽場,輾轉到了我手里,我很喜歡騎馬?!?/br> 她自知道他從小拉小提琴外,又知道一個他的興趣愛好。風潛明顯對她產生好奇,一人一馬,隔著半高欄桿大眼兒瞪小眼兒。 她忍不住道:“你養的馬脾氣應該不會差?我可以摸摸嗎?” “當然可以?!?/br> 他打了個手勢,風潛溫順地把頭低下。 她上手摸了摸那觸感光滑的皮毛,還有濕潤的鼻子,風潛還用鼻頭蹭了蹭她的手心,很癢。 她這下得意得要命,嘴角壓不住弧度了?!八隙ㄊ窍矚g我才會這樣?!?/br> 飼馬人還帶著半大的屁孩子常駐,一個沒看住,小屁孩口齒不清,神色天真,“大黑誰都可以摸!”他很粗暴地用馬毛給馬場的每只馬都取了外號。 “......” 藤原信巖牽住她的手,“它當然喜歡你?!币贿厡L潛牽出來這時候,飼養人也把那匹選好的阿拉伯馬交到千西手上。 她撓了撓頭,臉紅紅地辯白,“我不是瞎說。我家馬是它喜歡的人才給碰,我以為別的馬也這樣?!?/br> “嗯?!彼χc頭。 彩杉和三浦并行跳躍在馬場。 選好了馬,千西悄悄告訴他,“三浦就是個書呆子,但是他智商高嘛,學幾次就會了?!?/br> “現學現賣?” “那可不?!彼闹惺峭ε宸?,“我學了整一年呢,跟他一比就是個笨蛋?!?/br> 兩人正說悄悄話,“笨蛋姑娘,身體可好全了?”忍成閃現于背后,還偷聽到了他們說話。 戴眼鏡的眼睛瞇起來,笑容親切可掬。 聊完幾句,忍成就像個老狐貍一樣,似要把她家底套穿,藤原信巖適時打斷他的套近乎,跟她講:“他一會兒還要去忙的,我帶你往那里林子里逛逛?!?/br> 忍成一個醫生,在馬場有什么可忙呢? 太礙眼罷了。 自化雪,有一陣天氣都很清朗,馬兒緩步并行在林間比較干燥的小路,鐵蹄的重量彼此起伏地敲擊,他抬起手擋了下射來的光線,觀察了下方向,“西北角盡頭有個湖泊,幾百米遠,山清水秀,附近的居民插秧后都用它引流灌溉,要不要去看看?” “去呀。你帶路,我反正是分不清的?!彼?。 他馬繩一牽,朝左邊拐了半個彎兒,指了指前方,“一直朝前走,盡頭就是?!?/br> 她伸了伸脖子,林子里樹木茂盛,但土路寬敞,“那我們比賽!看看誰先到。駕!” 不等他反應,已一夾馬背奔了出去。 于是來了場你追我趕的游戲,馬蹄揚起飛塵和枯枝。 到盡頭時,兩馬還是并行,他真是把速度控制得剛剛好,不追上她,也不放她脫離視線,看見她扶著胸氣喘吁吁,爆發一陣狠笑。 “嘿!”她剛要說你故意讓我。他就把頭湊了過來,千西下意識閉上眼,屏住呼吸,跟他接了會兒吻。 他的唇濕潤柔軟,輕柔細密的繾綣,觸感很好,她很難不栽。 當然她現在慢慢會一邊接吻一邊呼吸了,舌吻也可以。 林間多常綠青藤和灌木,還是綠森森霧蒙蒙的,空氣濕冷,風刮掉霧水,兩匹馬兒乖順地站在原地低頭咀嚼那點青黃,尾巴輕搖,馬上的一對男女互相靠近,臉和臉貼在一起親密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