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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辯后宿舍的散伙飯也提上了日程。 本來早就應該把這事辦了,但宋阮突然出事,沉覺缺席,哥幾個也表示理解,把飯局改到了今天。 本來以為有機會能見一見論壇瘋傳照片里的美女。 可沉覺光棍一個,只身來赴宴。 李成宇難掩失落,“覺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我們可沒不讓帶家屬?!?/br> “你本來就沒家屬?!背劣X瞥他一眼,陳述事實:“老于不也是一個人來的?!?/br> “就是!咱哥幾個說說話,畢業后指不定啥時候能再見面呢?!?/br> 大方雖然有個談了兩年的女朋友,但直男一個,嫌女人在場他們放不開,說話喝酒都得畏手畏腳的。 哥幾個推杯換盞,也不知道是不是氣氛使然,幾瓶酒下肚就開始迷糊了,摟著身邊的人掏心掏肺,大舌頭訴說兄弟情。 老于這時候還不忘關注沉覺作為畢業生代表的演講。 “覺子,你演講準備怎么樣,后天畢業典禮,你可是咱建筑學院的臉!” 沉覺渾是渾,有時候還特欠,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模樣兒,但他正事大事從沒出過錯。 男人嘛,打心底里服氣一個人挺難的,但宿舍這幾個都把沉覺當神。 神下凡游歷人間似的淡然,嘴里含了支煙,整個人疏離又迷醉。 “沒什么準備的,想說什么我心里都有數?!?/br> 三人吁聲一片,紛紛拿酒瓶去撞他。 “大方,準備啥時候領證?” 老于雨露均沾,像個老父親一樣。 “問我?你咋不問他!” 大方不服氣回擊。 偏偏他們像事先商量好一樣,一唱一和,話題又都引到沉覺身上。 “不是說你倆十五歲就談了嗎,這久別重逢、干柴烈火,不得在我前邊兒?” 沉覺捻了捻煙灰,語氣散漫,但眼睛里卻多出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緒。 “我倆不著急?!?/br> 能重新再遇見,已經是恩賜。 他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太草率的提出來。 反正他愿意等。 十年都過來了,還有什么等不到的。 李成宇打了個酒嗝,沖沉覺招招手,壓低聲音:“我說,不會是你家里人不同意吧?” 這話一出,酒桌上的氛圍瞬間安靜下來,隔壁桌劃拳的氣勢一層高過一層。 沉覺沉著個臉,眼皮子一掀,“瞎說八道什么?!?/br> 李成宇本來想開個玩笑,但效果甚微,有些尷尬,撓了撓頭,只能死鴨子嘴硬說下去:“在兄弟面前你就別裝了,你們這種家庭,不都是門第觀念特別重要……” 沉覺突然把酒杯重重放下,嚇得李成宇一激靈,身子連連后撤,磕磕巴巴把話說完。 “嫂子……不是說她什么,不過在藝術團彈鋼琴,拋頭露面的,你爸媽真一點意見都沒有?” 沒等沉覺有反應,老于就“嘖”一聲,給他后腦勺來了掌。 “你好歹985研究生畢業,思想咋這么迂腐!” 他怕惹沉覺不高興,故意帶了些調侃的語氣。 那邊還有個嫌命長的人在拱火,“要不我看你倆把事一套辦全得了!老人家現在活著的盼頭就是抱孫子,你把一大胖小子往跟前一領……” 大方右手背拍左手背,“啪”一聲巨響。 “完事兒!” 老于十分心累,用手撐著腦袋嘆氣。 不過沉覺站起來只是去前臺又拿了一扎酒,微微浮紅的臉倒是沒有太多別的表情。 見家長的問題,他早就考慮過了。 他自己的爸媽他心里有數,雖然兩人時常端著個架子,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雖然他們也曾經有過把老戰友家女兒介紹給他的想法,但被他認真拒絕過一回后,也就沒有下文。 不過他這幾年都沒有談戀愛的跡象,身邊除了黃琪琪還有幾個高中時候玩得好的女同學,也沒有和異性過多來往,實在令靳女士寢食難安。 龍飛調侃過他,“要是我有個一表人才的兒子卻一直不談戀愛,我也鬧心,懷疑他是不是那方面不同常人”。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宋阮的家庭。 他預感,靳女士如果見了宋阮,一定是會很高興的。 但如果得知她家里亂七八糟的那些事后,就不一定了。 見他悶聲灌了一大口啤酒,大方想歪了。 “???你倆不會還沒……那個吧?!?/br> 他問得小心翼翼,但滿眼都是掩飾不住的驚奇,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秘事。 李成宇沒忍住,一口酒沫子全噴到大方臉上。 …… 沉覺的臉黑得像塊碳。 若是平時他早上手了,但此時此刻他竟然做不出什么反應。 因為大方說的就是事實啊。 上次她回辜寧前一晚他倒是差點沒忍住在沙發要她。 畢竟想著有段時間見不著,他直接上手扛她到公寓去,本來就是居心叵測。 但還是在最后一步剎了車。 他也沒和她談過這個問題,但她也不至于不懂吧。 可她和他一番廝磨后,居然還能專注去關心球賽。 “咳咳,我們才和好不久,節奏不能太快?!?/br> 老于憋笑,欲言又止。 而大方作為一個過來人,卻第一次在沉覺面前有了十足的底氣,摟著他的肩語重心長:“覺子,不是哥說你,你們都是成年人,得談個成年人的戀愛?!?/br> 一語驚醒夢中人! 沉覺終于發現問題出在哪里了。 他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會有正常的生理反應,這些都合乎情理。 他也不是沒想過進一步,但潛意識里,他總覺得自己還是在和十五歲的宋阮談戀愛。 他們相識于懵懂的青春,那時候大家都太小,能在校園里牽牽手、親親嘴都足夠令人心滿意足。 重逢后,兩人似乎達成一種默契,于無聲中從十年前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重新上路。 別看宋阮平時高跟鞋一穿,大紅唇一抹,長發飄飄,風情萬種,可私底下和十年前沒多大差別。 那股包含隱隱倔強的破碎感,總讓他不敢更進一步。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被宋阮耍了,所以才至于到現在都沒吃上rou。 他越想越覺得渾身燥熱,小腹似乎有一股火竄到胸膛。 大方他們話糙理不糙,他都二十五六了,要用成年人的方式談戀愛! 于是他決定今晚就繼續把上回在沙發沒繼續的事情做完,連選什么酒他都想好了。 想到這里,他那還有什么心思和三個大老爺們兒喝酒啊。 把賬結了,他叫了輛車,往家里趕去。 也就是在車里,他正想問她和北佳她們逛街回去沒,卻看到了靳女士的未接來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