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 第167節
這次回來,左右也就待一周。昨晚和梁壙談完,接下來的時間, 梁徑要在聞康的陪同下馬不停蹄地去和江州幾個大的金融機構談。資產風險、項目責任, 所有關鍵的地方都需要梁徑本人到場、簽字確認。 天還蒙蒙亮的時候,時舒就看梁徑起來換衣服。 他所有帶回國的衣服都差不多, 深色西裝、千篇一律的白襯衣、領帶、簡練袖扣。同兩年多前出國求學那會相比, 梁徑的衣柜可以說沉悶不少。 時舒瞄了眼衣柜里緊挨著的自己的衣服,比起一連串的黑白,他是有點活潑了——主要對比實在明顯。 “你上次穿牛仔褲是什么時候?” 時舒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趴枕頭上,眼睛要閉不閉地咕噥道。 “什么?”梁徑剛套上西褲,正扣皮帶, 清脆利落的金屬聲蓋住了時舒的聲音。 窗簾拉得密密實實。一會功夫, 日出的晨光已經很亮堂了。只是時舒沒睡飽, 他走之后肯定要再睡一會。 梁徑扭頭瞧昏暗光線里的時舒。 空調溫度不是很低,又軟又滑的涼被被他摟懷里, 修長柔韌的背大片裸.露, 瑩潤白皙。比起小時候這里不舒服、那里有點疼的瘦弱體態, 這些年養得實在不錯。 成年的時舒雖然骨架原因還是有些單薄,但并不羸弱,肌膚光澤細膩, 是很健康的狀態。這一點梁徑深有體會,每次后入的時候, 俯視的視覺沖擊, 背部線條令他愛不釋手。后來再長大些, 他就越來越愛這種姿勢, 有時候和正面換著來,滋味堪稱美妙。 見他一副隨時要睡過去的樣子,梁徑好笑:“夢話嗎?”他走過去蹲床邊仔細瞧他睡眼惺忪。 時舒瞇著睜開一只眼:“我說......” “你說?!绷簭缴焓謸崦募绨?,掌心貼著。 “我都忘了你上次穿牛仔褲是什么時候了?!?/br> 時舒盯著梁徑搭在膝上的另一只手的手背,白色襯衣袖口平整,包裹著他堅實的腕部,無端顯露出一種從容不迫的氣質。 聞言,梁徑眉梢微抬,沒想到他會說這個。 不過從小到大,他總是會有很奇異的想法,梁徑也習慣了。 認真想了想,不知想到什么,梁徑笑著說:“那應該就是上次?!?/br> 時舒:“......” “再見?!彼焓汁h抱住枕頭,整張臉埋進去:“無聊?!?/br> 他就不信梁徑待會見了聞康也會這么幼稚地說話。 真是的。 梁徑又摸了摸時舒露出來的耳朵。他的指腹有點涼,時舒感覺到,立馬側頭埋得更深。 梁徑:“......” 后來硬是被揪出了一點。 耳朵都被揪紅了。 氣得時舒拿枕頭砸他。 梁徑敏捷起身后退,撈起外套笑著往外跑,但還是被第二只枕頭砸中后腦。 被砸中也不氣惱,他轉身微微笑著撿起來,拍了拍,然后在時舒大感不妙、下意識彎腰鉆被窩的一秒,大步上前捧起時舒腦袋就往死里親。 有那么一小會,時舒都感覺缺氧了。 十點多的時候,時舒下樓找舒茗,舒茗也才起來。 她剛洗完頭,頭頂干發帽,正站在廚房的中島料理臺前給一大塊剛出爐的面包分裝。 動作間,能看到她新做了漸變暈染色澤的指甲。落地窗外,耀眼日光一路延伸,照得室內也極亮,很細密的光的紋路就在她的指甲上流沙般婉轉,光彩熠熠。 見時舒進來,舒茗捏起一片遞去:“嘗嘗?!?/br> 時舒張嘴咬住,嚼了幾下,說:“好吃?!?/br> 面團里應該是加了許多堅果,還有一些酸酸甜甜的果粒,幾口下來,口感扎實又豐富。乳酪的香氣也十分濃郁。 舒茗笑:“你媽厲害吧?” 時舒立馬豎拇指。 “冰箱里昨天送的牛奶?!笔孳噶酥干砗?。 時舒走過去:“媽你昨天就回來了?” “怎么?回來太早,耽誤你倆了?”舒茗好笑。 一罐牛奶還密封著,時舒拿了兩個杯子,一邊倒一邊說:“沒有......” 他臉有點紅。 畢竟昨晚梁徑不打一聲招呼就偷他下樓了。 “晚上一起吃個飯?” 舒茗扭頭,看著時舒背影,注意到自己兒子泛紅的耳朵,語氣帶笑:“方便嗎?” 時舒有點窘迫,臉紅紅道:“肯定方便啊?!?/br> “昨天去看梁坤,你梁叔情況怎么樣?” 母子倆面對面坐下來吃早餐。舒茗還煎了雞蛋和培根。時舒吃了很多。 “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醒......”培根實在香,時舒大口吃著,說話都含糊了:“阿姨一直在照顧......肯定會醒的?!?/br> 舒茗想起月初和周愛玲一起去醫院看丁雪。說實話,丁雪精神狀態是沒問題的,身體也和以往一樣?;厝ヂ飞?,周愛玲卻同她說,梁坤這糟,丁雪是有變化的。之前想著出這么大的事,丁雪肯定撐不住,你看現在,不僅撐住了,看著還比以前堅強許多。那會,她趕著去機場,手上還回著經紀人的催促,就沒怎么細想周愛玲的話。這會聽時舒說,又想起來,莫名覺得周愛玲說得也蠻對。 “梁徑呢?身上都好了?”舒茗又問,不過問完她就覺得自己問了個廢話。 敢那么橫行霸道地拐走自己兒子,那身體肯定好。 時舒點點頭,低頭撥弄手機界面:“嗯。醫生說恢復得不錯?!?/br> 舒茗鼻子里輕笑出一聲,沒再說什么。 很快,屏幕里傳出類似小動物的呼嚕聲。 時舒一眨不眨瞧著,一臉滿足。 舒茗看著他笑,有點明白:“小乖?” 時舒:“嗯。睡得好香?!彼咽謾C遞舒茗面前,“看,像不像小豬崽。一睡覺就變物種哈哈哈......” “你們回來,誰照顧它?”舒茗只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去吃剩下的早餐。 “梁徑說有人會去家里打掃衛生,順便喂小乖?!?/br> “我看不像‘順便’,這貓過得比人都好。睡得也跟你小時候一樣?!?/br> “我小時候這樣?”時舒無語。但對面是自己親媽。 舒茗點頭,語氣寵溺:“對啊——小豬崽?!?/br> 時舒拉長語調:“媽......我都二十多了!”能不能別這樣叫他。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自從上次英國家里的談話結束,時其峰就很少出現在母子倆跟前咋咋呼呼了。舒茗本來也忙,而且她的態度完全取決于時舒,所以眼下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時舒,就是一個純粹的親子相處時光。 不過有些事還是要問清楚的。 舒茗吃完面包,喝了口牛奶,問坐對面專心致志看小乖睡覺的時舒:“梁家那里,都有誰知道你們倆的關系?” 時舒抬頭。 舒茗看著他。 離開英國前,時其峰有件事還是提醒了她。梁家錯綜復雜,一旦梁徑和時舒的事擴散開,難保不會被有心人利用。那么大的一個家業,往下沒有繼承人,這里面,值得做的文章太多了。往嚴重里說,指不定還能動搖梁老爺子換下梁徑的繼承人身份——當然,時其峰說這不太可能。只是輿論方面就不太好做。 最重要的是,時其峰和舒茗擔心梁徑日后會因為這個感情有所變化。 那對時舒肯定是傷害。 “爺爺知道......其他應該都不知道?!?/br> 舒茗低眸:“丁雪阿姨和你梁叔都不知道?” 時舒仔細想了想昨天看見丁雪的樣子,語氣、神情...... 他對舒茗說:“不知道。梁叔也不知道?!?/br> 舒茗還想說什么,但是想到目前丁雪面對的狀況,就沒再往下提。 她看著重又低下頭、但表情在她問完之后明顯沒有之前那么輕松的時舒,心底也慢慢嘆了口氣。 今天又是一個高溫天氣。 落地窗外日頭亮得刺眼。江州的八月仲夏是最熱烈的。 手機里,貓咪呼嚕聲持續了能有十幾分鐘,時舒也津津有味看了十幾分鐘。舒茗不是很能理解,也有點無語,除了自己兒子,她想不出還有誰能這么沉迷小貓睡覺。 小時候就很喜歡小貓咪。但舒茗有潔癖,就沒養。聽說這只貓還是梁徑送的。舒茗想,這小子是有點悶聲做大事在身上的......哄得自己兒子開心又雀躍。不過梁徑從小就會哄時舒,這一點,舒茗也是知道的。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哄著哄著,自己兒子就去他嘴里了。 過了會,舒茗站起來收拾杯碟。時舒關了手機幫她。 “不看了?”舒茗打趣:“二十多了?” 時舒不是很在意自己之前說的話,他笑著說:“梁徑也和我一起看的?!?/br> 語氣還有些得意。 舒茗:“............” 原來如此。 這年頭,哄人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梁徑這種。 不過她實在想不出梁徑和自己兒子一起埋著頭、盯著手機、聚精會神看小乖打呼嚕,一動不動看十幾分鐘的樣子——舒茗選擇站在一邊看時舒沖洗杯碟。 讓她看自己兒子十幾分鐘,她還是很樂意的。 可小乖畢竟不是時舒。舒茗想不通。 梁徑的樂趣,大概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理解。 他挨著時舒,看著屏幕里的小貓打盹,腦子里想的全是另一只“小貓打盹”,這樣美妙又奇妙的畫面,令他興致萬分盎然。 ——這期間,腦電波活躍程度僅次于時舒對他說“要不要看兔子尾巴”。 “那邊學業是不是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