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 第164節
時舒有點懊惱自己之前的態度。 他忽然明白,可能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人認真聽方安虞說,或者,一直沒有人真正關心過他。父母也許關心,但這種關心對方安虞來說,或許更是一種壓力。 “我不知道怎么說......”終于,方安虞哽咽道。 還是沒頭沒尾、沒有上文,也不見下文的話,但他知道,時舒會理解的。 見他這樣難受,時舒也紅了眼眶,他張了張嘴,想說一句安慰的,可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要不要一起去找聞京玩?”最后,時舒開口問。 方安虞點點頭,“好?!?/br> ——和小時候一樣。 朝體育館走的路上,四周的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前一刻的話在腦海里翻來覆去。 時舒時刻不停地觀察著身旁的方安虞。 某一瞬間,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張口,鬼使神差道:“陳若真的很討厭。一直贏你是不是讓他很開心?真是的......那么喜歡贏,贏死他好了?!?/br> 方安虞被他的話逗笑,點點頭,好笑地重復時舒的話:“對,贏死他好了......” ...... 許久之后,距離他們二十歲分道揚鑣大概過去七八年的樣子。 方安虞又遇到那個早就屹立棋壇巔峰、幾乎成為神話的男人。 他一身冷靜出塵的氣息,說話好像也帶著落子的縝密與氣勢。 他站在角落的陰影里,望著方安虞。 “方安虞,我從來就沒贏過你?!?/br> 他說。 第138章 cao場上沒找到說好的那個家伙, 梁徑坐著一個人吃完了冰激凌,然后躺了下來。 他喝了不少酒。 飯桌上梁壙那張嘴臉讓他有些反胃。 如果不是聞康在一旁周旋,梁徑自覺還沒修煉到可以面不改色地同他交談。 干燥的青草氣息彌漫在鼻尖, 風帶著草葉很輕地擦過手掌。四周射來的白色照明燈對他這樣一個喝多了酒的人來說, 還是有些刺眼。 梁徑抬起手肘,蓋住眼睛。 這段時間, 他越來越不明白爺爺或者爸爸的一些決定。 在他眼里, 整個梁家早就分崩離析。他不明白為什么還要努力去維持那一點虛偽的溫情。 即使梁培梁壙間接造成自己兒子的昏迷,爺爺還是沒有對兩兄弟采取什么過分嚴厲的懲罰。也正是這樣,安溪小沽河的項目,竄回國的梁壙亂中鉆空子,使小人手段,費盡心思籠絡下面的開發商, 導致這部分的決策權一時間難以收回。 飯桌上, 聞康還是很沉得住氣的。 他對梁壙說:“您要是真有把握, 當面去和老爺子說?!?/br> 梁壙笑而不語。他意味不明地看向梁徑。滿桌長輩,只他一個小輩正中坐著, 面色陰沉。 “小梁需要我們這些叔伯幫襯?!?/br> 頓了頓, 又說:“老爺子是知道這個道理的?!?/br> 言外之意, 梁徑羽翼未豐之前,梁老爺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對他們怎么樣。 ——人心再不齊,但只要還有共同利益, 也可共謀一時。 總好過覆巢之下無完卵。 只是他想不到,有朝一日, 他和梁培, 會被梁徑親手送進監獄。 那個時候, 梁家偌大的事業版圖, 姓梁的只有他梁徑一個。 “......睡著了?” 耳邊傳來很輕的聲音,梁徑幾不可見地彎了彎唇角,不作聲。 方安虞:“要不要叫起來?喝多了?” 聞京:“等下——我拍個照?!?/br> 梁徑:“......” 時舒:“你拍什么拍?!?/br> 梁徑默默:還是老婆好。 時舒:“——我來拍?!?/br> 梁徑:“............” 晚自習鈴聲打響。 cao場邊傳來一陣呼喊。 沒一會,又有幾個男生從體育館奔出,撿起散落在跑道的書包,朝教學樓飛速跑去。 梁徑放下手臂,抬眼就看時舒站身旁拿著手機對準自己。 “醒啦?”時舒瞇眼笑。 三個人齊齊低頭瞧他。 梁徑無語,再次抬起手肘遮住,眼不見為凈。 聞京看了眼時間。他不想和這對待太久,不然膩得慌,轉頭問方安虞:“喝一杯去?” 方安虞點頭,“行?!?/br> 時舒:“怎么不叫我?” “這里就有只酒鬼。你看著吧?!?/br> 說完,他和方安虞朝cao場邊走去。 離得近了,梁徑身上的酒精味道就有些明顯。 時舒皺眉蹲下來,手指戳了戳梁徑嘴唇:“喝了多少?” 梁徑被他舉動逗笑,握住時舒手腕,說:“聞叔喝得更多?!?/br> “我有點擔心?!睍r舒語氣嚴肅許多。 梁徑抬眼,注視他:“擔心什么?” “每次都喝這么多,以后變成酒鬼怎么辦?” “不會的?!?/br> 兩個人又開始小學生對話。 “不會的......”時舒學他說話,想了想,索性坐在了草坪上,仰頭去看深藍的夜幕。 晚自習已經開始。 這個點,cao場空曠得能聽到晚風低徊。 教學樓燈火通明。玻璃棧道陷入更深的夜色,忽隱忽現的云層好像海底浮游的生物。 見時舒不大想理自己,梁徑往前靠了靠,枕上時舒大腿,盯了會時舒下巴和修長的脖頸,又往里蹭了蹭,伸手抱住時舒腰腹。 時舒:“......” “這不是家里。小梁總?!睍r舒無語。 梁徑被他一板一眼的語氣逗笑,還有那個從別人嘴里說出來只會讓他惡心的稱呼,這個時候,只剩好笑、好玩。 “叫我什么?”摟在他后腰的手開始往里探。 夏天本就穿得少,他的指尖帶著涼意,五指和掌心肆無忌憚地觸碰時舒細膩溫熱的肌膚。 被他這么心猿意馬地摸,時舒都有點怕他亂來,腰腹忍不住往前挨,這下更是和梁徑貼得緊。 “我今天看到原曦男朋友了?!睍r舒往后去拉梁徑的手,強制岔開話題。 “嗯......” 鼻音埋在衣料里,緊貼時舒。那一點很疲憊的成熟聲線,被熏染得慵懶許多,帶著欲望的喑啞。梁徑感覺自己腦子不是很清醒——當然,他也不是很想清醒。隔著一層薄薄的t恤,他感受到時舒腰腹溫暖的氣息。 梁徑深吸口氣,又很重地呼吸,酒精引人入醉,他想一口吞了他。 炙熱的呼吸全數噴灑在那一塊地方。只是場合實在不對。時舒被他弄得不是很好受,慢慢吐出一口氣,感覺到自己臉頰的燙,他低頭去捏梁徑耳朵,小聲:“熱死了......” 梁徑不動。過了會,啞聲:“我也好熱?!?/br> “那你起來啊?!睍r舒揪他耳朵,頭又低了低,湊近:“梁徑!” “嗯?!绷簭揭粍硬粍?。 他穿著一身質地精良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衣領口貼在他突出的喉結下方,嚴絲合縫。目前為止,領帶還打得十分周正。只是現在這個行為,幼稚死了。 時舒:“......” 又過了會,梁徑突然說:“我們回去吧?!?/br> 嗓音一下清晰許多??磥砟X子里要吃人的念頭膨脹到不可控制了——他就是這樣,越忍不住,越冷靜從容。 時舒也很想擺脫眼前這個熱燥狀態。 梁徑叫了代駕。 車上兩人分坐兩邊,扭頭看著各自的窗外,瞧著是蠻正經的。只是搭在座位上的手,指尖時不時觸碰,觸碰到了,十指交纏,再松開,隔幾秒,又纏一起。 下車鬧了一路。 梁徑逮著空就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