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 第51節
雖然親親很好, 他也很喜歡和梁徑親,但“親到哭”就不是這么回事了。舒服過頭就是折磨,腿都不知道往哪里蹬......時舒覺得自己肯定又要流鼻血。 至于之前在聞京家樓下說的“做一次”, 時舒想,梁徑應該不會硬來......頂多就是嚇唬嚇唬自己。 雖然是有點被嚇到。 “梁徑......”時舒靠近兩步, 歪頭從上到下觀察了一遍梁徑, 烏黑瞳仁轉了轉, 瞇眼笑著說:“吃完飯我們一起做作業好不好?我古文賞析還沒——” 梁徑可太了解他的路數了, 他直接轉身打開門:“先上去吃飯?!?/br> 時舒:“......” 丁雪飯桌上問起明天在大禮堂的成人禮,她說梁坤有事不會去參加,到時候mama去,又叮囑時舒明天穿新的校服,已經熨好同梁徑的那套放在一起了,明早起來別忘了。 時舒扶著碗扒飯,點點頭,余光時不時瞅梁徑,嘴里吃著米和丁雪道謝。 “怎么了這是?”丁雪放下筷子,她胃口不是很好,藥吃多了嘴里味道很奇怪,不過眼前兩小的瞧著有趣,她就沒離開餐桌,一邊問一邊慢慢喝湯:“吵架了?” 話音剛落,梁徑起身去廚房給自己添飯,只留下一個背影。 丁雪就去看時舒。 時舒拿過湯勺給自己飯上澆湯,想了想,委婉告狀:“梁徑一直不和我說話?!?/br> 隔著墻,梁徑:“......” 丁雪皺眉,扭頭朝著廚房方向:“怎么不說話?話都不會說了?和你爸一樣......” 梁徑盯著碗里的米,覺得明明是自己家的米,怎么看起來就不是這么回事呢。 時舒又想了想,攪著碗里的湯泡飯實話實說:“梁徑看電影的時候還說讓我別打擾他。我上廁所回來沒看到,他都不告訴我?!?/br> 除此之外,好像也沒了——今天的梁徑就這兩點比較氣人。 丁雪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外頭看上去穩重識禮,居然還會這么幼稚,她安慰時舒:“小舒下次就不要和他看電影了。下次和原曦他們一起看?姨給你們買電影票?!?/br> 又香又糯的白米飯泡在鮮鮮的魚湯里,實在好吃,時舒點點頭,吃飯不耽誤說話:“嗯嗯。我也想和原曦一起看電影?!?/br> 梁徑:“............” 不是不知道時舒會告狀。一張嘴就是別人的錯。小時候告起狀來還會說哭就哭,轉臉對上梁徑,得意又狡猾。 吃糖吃太多,蛀了一顆牙,雖然是乳牙,那疼起來也是要命的。他晚上睡不著覺,捂著嘴巴哭。梁家老宅三更半夜,小孩子哭聲嗚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小鬼頭跑出來嚇唬人。梁徑心疼,說要不去拔了吧。時舒聽了睜大眼,又害怕又難過,一邊掉眼淚一邊搖頭:“會流血的!梁徑!那我以后吃飯怎么辦??!糖都嚼不碎!”梁徑氣得想錘他腦袋——明明都這樣了,前句說著吃飯,后句就擔心糖在嘴里碎不碎了。 老宅子冬暖夏涼,大暑三伏天也不會熱到哪里去。時舒硬是哭出了一腦門汗,梁徑想敲他腦袋的時候,都先得給他擦擦汗。 “那你繼續疼吧!我睡覺了!” 到底不能打腦袋,之前時其峰因為時舒在課本上亂畫,狠狠給了他腦袋一下,紅印子半天沒消,梁徑就已經心疼得不行了,捧著時舒腦袋吹了好幾下,生怕眼前這顆腦瓜子出問題——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身上出問題,那問題大不到哪去,腦袋可不行。 時舒眼淚汪汪,哭聲哽了下,再開口,傷心欲絕:“梁徑,你不和我好了嗎......嗚嗚嗚......我都要疼死了......嗚嗚嗚......我要回家......你都不和我好了......嗚嗚嗚......”他一邊仰著脖子哭一邊喊疼,一邊下床扒拉拖鞋要跑。白嫩嫩的腳丫子劃來劃去就是找不到自己的拖鞋,最后還是穿了梁徑的拖鞋往門邊走。 梁徑一直覺得自己從小到大cao的心都給了面前這個人?,F在回想起來,真是不容易。 相比現在,他小時候狠起心來,那是真的鐵石心腸。尤其在有關時舒健康的問題上。他見過時舒慘白著臉躺在病床上的樣子,那么瘦那么小,渾身都是管子,細的、粗的、機器響動的聲音都比他呼吸的動靜大,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氣。好像之前吃下去的飯,被關照的寵愛通通消失不見了。 最后,就連這個人也會消失不見。 “你走吧。不拔牙就走吧!永遠不要回來了!” 梁徑背朝他發狠話,說完用力蒙上被子,氣得眼圈發紅。 時舒握著門把,瞧著床上直挺挺的梁徑,一邊捂著半邊嘴抽噎,一邊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會,他蹲下來,埋頭默默哭泣。 時舒那個時候覺得自己真是太難了。怎么這么難。牙疼不說,還要擔心梁徑要是真不和他好了怎么辦......哭到最后,腦袋都疼了。 良久沒有聽到門打開的聲音。 梁徑蒙在被子里,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聽到。人說不定早就跑了......沒良心的。 未等他掀開被子,床邊就有了聲響。 緊接著,一只腦袋鉆進被子里來。 梁徑睜開眼。 一張臉哭得腫起來,紅通通的臉上眼看就要破層皮了。 “梁徑......你生氣了?”嗓子啞得不成樣,說話的當口眼睫一眨,眼眶包不住,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掉下來。 梁徑那會是真心疼了,手都不敢去碰他的臉,生怕破皮,心底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算了,不拔就不拔吧,反正是乳牙,總歸會掉的。 哭成這樣——就是拔牙也不見得這么哭。太不值當了。 梁徑坐起來,一口氣順下去,狠狠瞪了時舒一眼,下床給他擰毛巾擦臉。 見梁徑不說話,還下床走開,時舒坐在床上,低頭吧嗒吧嗒掉眼淚,小聲妥協:“那、那我去拔好了......” 梁徑猛地剎住腳,轉頭嚴肅至極:“你說的?!?/br> 時舒抬起頭,點了兩下,眼淚跟著掉兩下,開口難過死了,帶著哭腔不情不愿承認:“我說的......” 梁徑瞇眼審視,他很警覺:“明天要是反悔怎么辦?” 時舒快崩潰了,他兩只手捂住眼睛,簡直不能相信這是梁徑,哽咽:“你別逼我......” 梁徑就知道,他一把上前抓住時舒手腕,惡狠狠:“不許反悔!聽到沒有!” 時舒哇的一聲嚎啕:“我要回家?。?!” 這下,就連樓底下的傭人都聽見動靜了,趕緊上來問。 梁徑不放過一個機會:“不許反悔!快說!” 時舒覺得自己要被逼死了,他開始恨梁徑。但是眼下人在別人的地盤,他只能委曲求全。 “不反悔?。?!”時舒仰頭尖叫。 一晚上跌宕起伏,早上爬都爬不起來。 被梁徑半抱半拖上車去醫院的時候,時舒都還在做夢。 拔牙的過程異常順利,時舒都沒覺著什么,折磨了他好長時間的牙就這么和他告別了?;厝ヂ飞?,他還意外得到了一小杯冰激凌。 但是他一路都沒理梁徑。 回到梁宅,看到丁雪站在庭院里,他跟見著什么青天大老爺似的,一溜煙跑過去,到了跟前張嘴就哭。盡管手里還握著舔干凈了的冰激凌杯。 梁徑跟在后頭,整個懵了,不明白為什么拔牙的時候不哭,見到他媽就哭。 于是,那天,梁宅所有人都知道了昨天晚上梁徑的惡行。 時舒站在太陽底下,扯著嗓子吸著鼻涕,聲淚俱下:“......他趕我回家!嗚嗚嗚......我牙疼他還趕我回家!讓我永遠不要回來了!我在門口哭他就睡覺!沒人理我嗚嗚嗚......我都答應拔牙了,他還要我保證......他抓著我的手,就這樣!讓我保證!嗚嗚嗚......姨姨......嗚嗚嗚......我不要和梁徑睡一屋了......他說他不和我好了......嗚嗚嗚......” 梁徑自始至終不明白,為什么剛拔了牙的時舒,告起狀來,口齒這么清晰。 每一句和他有關的罪狀都不帶停頓的。 ...... 小時候告起狀來,添油加醋、顛倒黑白,總不過也就是些小孩子之間的矛盾。長大了告狀,有些狀就算梁徑做得實在過分了,時舒也開不了口。 總不能和丁雪說,梁徑又脫我衣服,梁徑又沒完沒了親我...... 作業本被扔到床下,窗戶開了小口,細細的風吹進來,地板上的書頁嘩嘩作響??諝饫镉秀逶÷逗拖窗l露的味道,像是沒擦干凈就被抱到了床上,溫暖潮濕的氣息從浴室涌出來,房間里卻很安靜。 時舒被梁徑抱在懷里慢慢喘氣,渾身熱得厲害,甚至還有些發抖。是高.潮過后不自覺的反應。梁徑有一下沒一下親吻他的額頭,細致撫摸時舒汗濕的頭發,溫聲:“要不要去沖一下?” 吃完飯跑下來說要做作業,作業本還沒攤開就被梁徑正法。 梁徑親得他動彈不得,差點哭出來。說要洗澡睡覺,可轉身剛脫了衣服,梁徑就進來了。弄得一團糟,現在浴室的地上估計還有碎了的沐浴液瓶罐。馥郁芬芳,是舒茗代言的一款香水產品,一路熏到臥室,被梁徑摁著親的時候,時舒覺得嗓子口都是那股甜香。 “嗯?”梁徑很耐心地等他,過了會,低頭又去吮那讓自己昏頭的唇瓣?;ò甑男螤?,柔軟、鮮紅,是要命的。 時舒不說話,慢慢閉上眼睛。前一刻崩潰的哭叫讓他羞恥難堪,全身上下沒一處清白的了,梁徑吃透了他。 見他筋疲力盡,還有些發泄不出的惱恨,梁徑笑了下,起身給他裹好被子,親了親時舒發頂:“那我去收拾一下,待會來抱你?!?/br> 回應他的是一個縮頭不理。 梁徑笑了下,看上去很好脾氣似的,把手伸進去摸了摸:“嗯?” 時舒簡直怕了他的手,被觸摸的一瞬間,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他有些崩潰,開口還帶著哭腔:“好......”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梁徑就不是很想走了。 不是沒見過時舒害羞的樣子,但這次,梁徑發現了一個最害羞的時舒。好像緊閉的蚌殼,撬開的每一寸都在抽泣,極致受不了了才會哭叫出來,里面的珍珠更是不能摸的,碰一下都會蜷起來,敏感得不行。 見身旁一直沒動靜,時舒探出腦袋,對上梁徑漆黑瞳仁,愣了下:“干嘛......” 梁徑沒說什么,下床撿起地上的t恤套上。 時舒注視他的背影,腦袋還是有些暈,閉上眼就是回放,只等睜開瞧著天花板出神。 后面有些黏,是套上面的液體,本來以為會做到最后一步,但可能是他抖得太厲害了,梁徑沒有放進來。梁徑親了他好一會,后來問他愿不愿意咬的時候,時舒沒怎么想就同意了。但是他想得太簡單了,以為會像上次一樣,很快就結束。結果他又哭了好久。 時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嗓子口還是有些疼,長時間的刺激,過程簡直......時舒覺得自己臉又燙了。 “還疼嗎?”梁徑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他親了親時舒嘴唇:“起來喝點水?!?/br> 時舒抬眼,對上梁徑漆黑深邃的瞳仁,一瞬間好像認識他,又好像不認識。 他們一起長大,照理說最熟悉彼此??墒侵皟蓚€多小時的糾纏,時舒忽然有種感覺,那個溫柔和善、舉止從容的梁徑并不是一直這樣的。他想起那年除夕跟梁徑回老宅,后來他和梁旭打架,梁徑為了維護他,把自己的手放進了guntang的水壺里...... 時舒看著梁徑。 那些親密時刻的失控與沉浸,英挺鼻梁上滑落的汗液,還有注視自己的眼神,每一刻都讓時舒心顫。 長大后的梁徑好像隱藏了一部分。 梁徑見他這樣怔怔的,笑了下,手掌輕輕貼了貼時舒臉頰:“怎么了?” 時舒想了想,問:“剛才......你都在想什么?” 梁徑沒說話,他依舊與他對視,眼底的溫柔一目了然。 時舒閉上眼,對梁徑說:“你親親我?!?/br> 隨即,唇上就是一片溫熱觸感。 時舒很快睜開眼,和意料中一樣,他落入一片深不見底的潭,溫柔是真的,而那些近乎兇狠的占有也是真的。 它們全數展現在梁徑身上,像一張網,細細密密,充斥理所當然的偏執與縱容。 時舒抿嘴:“你什么時候有這個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