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我們不能要，你去隔壁古機械維修鋪看看吧?！?/br>
    “有古機械維修證嗎？”

    “沒有?！?/br>
    “那不行，我們不能要，你去隔壁機器人回收鋪看看吧?！?/br>
    “有機器人維修證嗎？”

    “沒有?！?/br>
    “那不行，我們不能要，你去隔壁布克餐廳看看吧?！?/br>
    ……

    麥穗萬萬沒想到，作為中考排名第二的精英學生，跑遍了整條街，唯一能接納她的工作只有餐廳服務生。

    不愧是城市第二層，這里店鋪也太守規矩了。

    麥穗像剛進城的小學生，踮著腳望向熙熙攘攘的唐人街。

    正一籌莫展，肩膀被人拍了拍。

    “小meimei，我知道你?！?/br>
    麥穗回過頭，看見身后站了個莫西干頭，帶著墨鏡和鍍金鏈子，流里流氣。

    “上次電視報道過你，在第七考場遭遇b級獸的那個初中生，對不對？”

    “聽說你還搞了兩次爆炸，一次碎甲彈爆炸，一次小型核爆，挺厲害啊?！?/br>
    麥穗：“……”

    男人咧開嘴笑了：“怎么樣，我有個工作，你想不想做？”

    麥穗問：“什么工作？”

    男人：“維修?！?/br>
    “修什么？”

    “一些機械義體和外骨骼，對于你來說輕輕松松，而且賺得多?！?/br>
    麥穗來了點感興趣。

    剛想再詳細問問，不遠處又響起個聲音。

    “她不去！”

    一個姑娘怒氣沖沖走過來，一把抓住她手腕，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別騙不懂規矩的人?！?/br>
    男人皺了皺鼻子，想要發火，卻又在看清對方臉后轉為訕笑。

    這也是上次出現在新聞中的女孩。

    預備軍校的學生各個打人都疼。

    惹不起。

    姑娘拽著麥穗往外走。

    “你別聽見有高薪工作就往上湊，這里面門門道道可多了?！?/br>
    “剛才那個人想騙你去黑診所，給義體和外骨骼加裝非法模塊?！?/br>
    “這些都是違法的。咱們得做個遵紀守法好公民?！?/br>
    麥穗聽得沉默。

    第二層這些店鋪看起來都循規蹈矩的樣子，沒想到水如此之深。

    看來以后得小心謹慎些。

    姑娘拖著她走了一段路。

    眼瞧著前方有個熱氣騰騰的攤位，一位少年背對著她們站在攤前買東西。

    姑娘：“請你吃章魚小丸子，吃不吃？”

    麥穗：“……”

    姑娘：“怎么了，吃不吃??？”

    麥穗：“……”

    “對不起?！丙溗氇q豫一下，“你誰??？”

    姑娘：……

    搞半天她連她是誰都還沒認出來，好歹她們也是過命的交情了！

    姑娘驚得抬手揪住她頭頂的碎發，不停搖晃她腦袋：“卓玲，卓玲，卓玲?！?/br>
    麥穗懂了，并且誠實：“對不起，你沒什么辨識度?！?/br>
    沒有胎記、疤痕、痣等明顯特征，那張臉像水煮雞蛋一樣，根本分辨不出。

    卓玲：?。?！

    更驚了。

    她好歹也是科瑪中學公認的?；?，去哪兒都能收獲“哦呼”的類型。

    還時常因為愛哭被人說惹人憐愛，梨花一枝春帶雨。

    在麥穗那里，居然，沒有辨識度？

    她大受打擊，松開麥穗頭發，摸了個小鏡子，想要確認自己是否足夠漂亮。

    “就算你認不出我，好歹也記住我聲音……”

    卓玲聲音驀地一停。

    抬起頭。

    麥穗被她驟然松開，退了幾步。

    恰好和那邊剛買完章魚小丸子的少年撞了個滿懷。

    她額頭抵在對方胸膛處。

    還沒開動的章魚小丸子就這樣滾出來，砸上外套，留下串醬色痕跡，最后灑落一地。

    卓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少年“嘖”了一聲。

    有點耳熟的煩躁聲音。

    麥穗想也不想：“對不起?！?/br>
    少年握住她肩膀，將她從懷里掰出來。

    “沒事?！?/br>
    雖然表情很兇，但語氣還算平靜。

    “我賠你？”麥穗問。

    “不用?！?/br>
    少年沒怎么停留，短暫交涉后迅速離開。

    那身一靠近就會刺傷人的鋒芒根根都寫著桀驁不馴。

    卓玲這才靠上來：“你說李序之后會讀哪所軍校？”

    麥穗還記得這個名字，后知后覺：“那是李序？”

    卓玲：……

    你還真是誰也不認啊。

    麥穗：……

    怪不得聞到了酒釀小湯圓味。

    工作沒找成，章魚小丸子沒吃成，最后卓玲帶她去了個“好地方”。

    ——地下競技場。

    “你就別想著工作了，今天就當是來放松心情的?！?/br>
    卓玲買好票，帶她往里走。

    “話說回來，我記得你之前一直住在第三層，是第一次上二層嗎？”

    麥穗想了想。

    之前幾次回父母家，基本都沒出過門。

    這樣一來，也算得上是第一次正式光顧城市二層了。

    她點點頭。

    “那你一定要來競技場看看?！?/br>
    卓玲興致勃勃，壓低聲音。

    “雖然你看不明白別人的臉，但身材總能看明白吧?！?/br>
    她嘶了一聲：“這里是天堂?！?/br>
    地下競技場沒有機甲，沒有武器，也不允許使用機械身體輔助。

    說白了就是rou搏。

    戰士們脫了上衣，在搏斗中展示出每一塊肌rou的力量與線條，引得全場沸騰。

    卓玲甚至還準備押注。

    規則很奇怪，不是賭星幣，而是賭某種徽章。

    據說徽章集齊一定數量，就可以參加競技場常駐戰士的三分鐘握手會，甚至可以共進晚餐。

    麥穗一聽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