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大佬一心向學 第154節
鄭曄瑜也點頭:“我也要上??!全身都是力量??!一拳打穿地球的那種!” 隨后,又有兩根安全繩索垂落下來,捆在了晉東和鄭曄瑜的身上。 至于唐雋和安遠馳……將“知識分子”的身份保持到底。 簡講述攀巖基礎的過程足足用了一個小時,太陽升到頭頂,正午十二點時,四人終于出發。 天然的海蝕崖很寬,一層層的巖壁留下的是過去幾億年大海對礁石的侵蝕,在一次次的潮起潮落中,柔軟的部分被磨損凹陷,剩下堅硬的部分突出,一層層的環繞而下,有些部分給人以刀鋒般的鋒利感。 可惜常山公園早些年跟風搞攀巖,屬于瞎瘠薄亂搞,純天然的巖壁上被噴涂上了高標號的水泥,灰色的人工化合物藏起了巖壁上時光留下的深深淺淺的地層顏色。 然后又生怕人爬不上去,在水泥上加了不少巖點,將本來難度就不算高的攀巖壁搞的愈發簡單。 這樣做雖然降低了攀爬的門檻,有興趣的游客都可以嘗試一下,但也杜絕了高手來挑戰這里的機會。 眾所周知,徒手攀巖是最危險的十大極限運動之一,徒手攀巖的愛好者多以挑戰成功一個難度為目的出現。 巖壁難度的高低代表能夠吸引的攀巖愛好者的水平,最為優秀的攀巖者自然攜帶著大量的粉絲。景區如果會經營,當年完全應該重金邀請一位徒手攀巖的大佬來挑戰,作為景區宣傳的一個手段。 就像簡這樣的大佬要是發視頻說“這片崖壁很有意思,可以來挑戰一下”,這里就火了,全世界的攀巖者趨之若鶩地趕來,再發視頻,再吸引更多的人群,最終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 如今難度降低到這個程度,自然不會再有大佬感興趣,導致這片巖壁在過去三四年時間,成為了游客拍照的打卡點。 要不是這次速降道修成,為了打造運動海濱公園的招牌,換了不少設施設備,包括他們今天身上系的安全繩。 今天想要攀爬還做不到呢。 簡作為徒手攀巖界的超級大佬,自然爬在最前面。 他身體靈活,肌rou發達,一點都看不出已經40歲的年紀,寬松的衣服裹著他強壯的身體,三兩下就竄到了四米的高度,期間甚至無視了很多人工的巖點,而是選擇自己喜歡的落腳點,輕輕松松就爬到了高處。 那舒展靈活的身體,強悍中透著一絲優雅,就像巖壁上的芭蕾舞者。 “哇哦??!”鄭曄瑜仰頭,毫不客氣地送上了崇拜臉。 隨后他招呼杭峰:“你上,你爬的肯定快?!?/br> 已經爬到高處的簡回頭,看向杭峰:“你另外選一條道,不要跟著我,這是我的路?!?/br> 杭峰聞言,對鄭曄瑜聳肩,橫移了三米,來到了他一開始選好的路線,向上爬去。 相比起簡的舉重若輕,杭峰就顯得慎重很多,在每一次的動作之前,都會謹慎地嘗試過才會用力。 但整體看著還是非常輕松的,世界健將級的身體可以給出他任何想要的力量,還有始終保持訓練的柔韌性,讓他在攀爬的過程中,很輕松就拉開腿,貼在池壁上。 整個人看著有非常明顯的“粘性”,會覺得很穩,沒那么容易掉下來。 杭峰爬了三米,晉東才在鄭曄瑜的謙讓下,第三個爬上崖壁。 他一動,明顯的對比感就出現了。 安遠馳看的直眨巴眼,忍了又忍,最后對唐雋小聲說:“這大哥比簡年輕了十多歲吧,感覺身體狀態反過來天差地別啊?!?/br> 唐雋沒說話,但也沒拒絕。 安遠馳就繼續說:“好像背著龜殼一樣,手腳都很短。你看你看,他手腳在發抖吧?是吧?是不是力量不夠?還是害怕???看著就很外行?!?/br> “……”唐雋冷著臉說,“一直以為你很擅長在學習找優越感,原來看別人也能有優越感?” 這話說的是相當不客氣了,換了以前安遠馳非得臊的臉紅,惱羞成怒。 如今是完全被唐雋懟習慣了。 臉皮也厚的不是一般,“嘻嘻”笑著:“就是覺得我們峰兒不愧是世界第七的男人,就是牛!” 唐雋這次沒說話,嘴角微微勾著,看向杭峰。 杭峰始終還是謹慎小心,但向上的進度始終沒有停下,柔韌勁瘦的身體就像一顆向上生長的小樹,在海浪聲中,呈現出朝氣蓬勃的生命力。 而且有了對比之后,更能夠看出杭峰的肢體動作非常的協調,他只是謹慎,并不吃力,移動的過程里,重心始終保持完美,所以很吸引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大概是爬了一會兒,用力到位的原因,杭峰的皮膚上溢出了汗珠,繃出肌理的手臂在陽光下勾出深淺分明的線條,強悍、柔韌、guntang的讓人看著都好像吸入了一口帶著火星的空氣。 “我來了??!” 就在這時,鄭曄瑜大吼一聲,也開始了。 他爬在晉東的后面,“蹭蹭蹭”的就沖上了三米的高度,整個呈現出來的狀態竟然還不錯,至少比晉東好很多。 晉東這個時候已經爬到六米,明顯給人一種正在逼近極限的感覺。 他的四肢在發抖,整個人黏在巖壁上,試了幾次都無法松開一只手,這讓他的體力消耗的更快。 襯衣的后背打濕了一大片,簡直擔心爬在下面的鄭曄瑜會被淋上一臉。 此時,簡已經爬到將近二十米的高度,目測大概有六層樓的高度。 一直顯得非常輕松的他,這一刻終于慢了下來。 因為在二十米這個高度的位置,巖壁有一圈有著非常明顯的向外突出的部分,需要左右橫移尋找“突破口”。 當然,也可以借助上面的巖點“悠”上去。 徒手攀巖的初學者基本都會被這個部分困住,算是這片巖壁最難的地方。 簡顯然不是被難住。 他停下來,低頭去看杭峰,喊道:“你會選擇什么?!” 杭峰停下動作,仰頭看去,他剛剛過十米高度,雙方的距離很遠,太陽光從崖頂上耀下來,他必須瞇著眼才能夠看見簡的臉。 簡問他:“躍,還是繞?” 杭峰想了下,選擇了更難的:“躍?!?/br> 簡笑了,搖頭:“不,選擇能完成的?!?/br> 杭峰被“結結實實”地上了一課。 簡橫移了幾步,從巖壁凹陷的部分繞上去,很!快在杭峰的視野里消失。 杭峰低頭看了眼腳下,十米的高度足以讓人手腳發軟,對他而言卻只是一個起點。 感覺到有些疼痛的手指,和指腹上冒出的薄汗,杭峰從后腰的鎂粉袋里掏了些鎂粉在手中暈開,再舉起來,牢牢地摳進上方的巖點,用力上拉。 簡說的沒錯,“完成”才是結局,刻意挑選天然的石壁,不過是一種無意義的力量展示。 在真正的徒手攀巖里,每一次錯誤力量的運用,消耗的都是自己生存的能量。 ! 活著完成才是成功,否則留下的就是一部“紀錄片”。 另一邊。 鄭曄瑜已經在五米高的位置等了十多秒,晉東還是沒有挪動地方,他扯著嗓子喊:“東哥,聽見簡的話了嗎?別猶豫了,爬上去就是贏!” 連手都不敢松開的晉東:“……” 安遠馳在下面看著這一幕,憋著好不容易才沒笑出聲:“還國家隊員退役呢?!?/br> 唐雋睨他一眼,確認這家伙能“活”到現在,而且至今沒有被狠狠打臉,都因為他是杭峰的好朋友。 好在安遠馳對杭峰那是真引以為傲。 杭峰快爬到二十米那處突出部分的時候,安遠馳不錯眼地看著,急的直冒汗:“小心點兒??!杭峰不要急!看清楚了再動!快了快了!就這里!我覺得這里就不錯,能上去嗎????” 杭峰在被簡“教育”之后,不再嘗試只挑揀天然的巖點下手,而是哪里合適用哪里,攀爬的速度頓時快了不少,很快就到了二十米的高度。 這里果然不好爬。 山下看著還只覺得不過就是突出那么一點,當直面面對的時候,卻仿佛是籠罩而來的穹頂,黑壓壓的,前面的路再看不見,視野變得狹窄。 也就是在這里,杭峰才知道,這樣的巖壁形狀,就是“悠”都很難“悠”上去,他要是逞強挑戰更高難度,最后的結局更大概率是失敗。 這是有安全繩,要是沒有呢? 杭峰橫移著尋找攀爬的路線,體力有明顯的消耗,身上的汗越來越多,手臂部分有非常酸澀的感覺。 汗流進眼睛里,他甚至空不出手來擦拭。 從眼球里傳遞出的刺痛,直扎后腦門,太陽xue一鼓一鼓地跳著。 “啊,不行了!”一聲長嘆,晉東終于還是放棄。 他的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限,被汗水浸泡般的手指再抓不住巖點,他扣緊安全繩往后一蕩,不甘心地宣布了放棄。 作為曾經的國家隊員,他也年輕強大過,曾經也無懼任何的挑戰。 即便退役工作,他還在持續著熱愛的極限運動,并且以為自己始終強大。 終于,時光還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nongnong的痕跡。 他順著安全繩往下落的時候,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那里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已經鼓出了一團厚厚的肥rou。 酸痛的四肢和顫抖的手指,還有那種身心力疲般的恐懼。 終究還是沒有堅持下去啊…… 晉東在往下落,鄭曄瑜終于得了機會往上爬。 雖然沒有國家隊員的身體素質,但作為體育課代表的年輕人還是從骨子里展現出一種強勁的生命力,他明顯比晉東的膽子更大,毅力也更強。 在上爬的過程,鄭曄瑜的手腳也逐漸像晉東一樣在劇烈顫抖,但他敢松手去抓下一個巖點,敢邁出向上的腳步。 雖然慢,雖然笨拙,卻始終一點點的前行著。 終于杭峰移到了巖壁的凹陷處,他的雙手被汗水打濕,又被鎂粉涂滿,終于在最后一刻,深深摳進巖點里,在飛揚的白色粉霧中,將身體用力一拔。 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他的眼中,他的眸底。 在那耀眼的光芒里,他看見簡在對自己燦爛地笑。 剩下的部分就很簡單了。 傾斜面的巖壁省了很多的力氣,也不容易再摔下去,有合適的借力點,杭峰甚至可以松開雙手讓自己放松一下。 簡也不再往上爬,而是跟在他的身邊,就像散步一樣,往前配合著他的速度,一邊攀爬著,一邊聊天。 “最后沖上來的感覺怎么樣?” “很奇妙,就好像突破了某種桎梏,突如其來的放松?!?/br> “是的,每一次的挑戰成功,都會獲得一次身心的愉悅,這就是為什么會有極限運動的原因??傆心敲匆恍┤?,他們生而就有不安分的靈魂,總是想要打破這世界的框框架架,留下“我來過”的痕跡?!?/br> 杭峰聽的很深,很深。 再沒有什么比他嘗試過一次,然后再進行這樣的教學更觸及靈魂。 就連前路都變得輕松,疲倦也被模糊到無法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