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色溫柔 第80節
“我不餓?!?/br> 梁束看她一眼:“吃點,剩的我吃?!?/br> 看他堅持,安涴只好吃了兩口,不過她真不太餓。吃兩口就放下看他吃。 梁束很快吃完,放下碗看她真不餓才伸手拿過她的。 吃完面,安涴重新刷牙。梁束去洗碗。 等安涴回臥室躺好,衛生間就響起他洗漱的聲音。 安涴閉眼,掩藏濕潤的淚意。 沒一會兒,梁束的腳步聲又起,慌亂無措直到臥室門口。見她還在又放下心。 他在門口,明明知道她如果走他肯定知道,可還是害怕。 失而復得這四個字多脆弱啊。 他害怕她只是一時興起。 繞到另一邊躡手躡腳上床,將人扣回懷里,緊繃的神經這才勉強放松。 “不打地鋪了嗎?” 安涴突然出聲,梁束霎時僵住。 黑暗中他又瞪圓鳳眼。 都這樣了還打什么地鋪! 他悶聲不語,裝沒聽到。 梁束以為自己今晚可能會徹夜不眠,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剛閉上眼不一會兒就沉浸甜美的夢里。 真甜美,三年后他第一次夢見她對自己笑,夢見她主動吻自己。 清晨,窗外蟬鳴陣陣。 加厚玻璃窗也隔不住這囂囂噪聲,梁束被鬧的睜開眼。下意識往旁邊一摸,空的,梁束立刻精神,猛地起身赤腳往外跑。 小套房里空無一人,安涴不在。 他的錢包還在原處。 昨天一切好像都是他的夢一樣。 突然,滴一聲,房門被推開。 往那看一眼,交談聲傳來,還有男人溫柔的低笑聲。梁束心臟失序鼓噪地跳,他立刻大步迎過去。 言橋低聲含笑的說話聲他一耳朵就聽出來。 言橋化成灰他都認得! 上次他跟安涴冷戰,在樓上冷眼看安涴從言橋車上下來,還有拍床戲時言橋挑釁他拍不了可以做他的替身。 這個狗東西壞得很! 可算被他逮住機會。 本來剛剛已經穿上睡衣,疾步如風往門口走,手上動作也沒停,快速將衣扣解開,把睡衣胡亂團成一團塞到門后的矮幾上。 這才恍若無意地出聲,彈了兩下門板,“回來了?” 特意沉下嗓子,一副將醒未醒的混沌嗓音。 門外交談聲瞬間停住。 梁束得意彎唇,又等兩秒才握住門把手要拉開門。剛一用力,沒拉動。 然后聽到安涴說,“不好意思,我們有空再聊?!?/br> 梁束眉心一跳。 有空聊,還聊? 言橋看安涴時滿眼不懷好意,他同為男人可看得清清楚楚! 攥緊門把手,猛地用力,結果剛一拽,門外人松手迎著外力推。梁束踉蹌往后退兩步,正肅神以最完美的姿態迎上去時被進來的人一把按住胸口。 安涴蹙眉,滿臉不認同地看他。 “鬧什么呢?” 如被潑了一頭冷水,低頭怔愣看著抵在胸口的素白手掌,梁束霎時愣在原地。 “怎么還不把上衣穿上?不怕著涼嗎?!?/br> 梁束聞言猛地側頭看她,目光灼灼亮如火炬,“我要開門?!?/br> 安涴瞪他:“那也穿衣服再開,有傷風化?!?/br> 炸裂的狗毛瞬間被擼平,哦,原來不是不想讓他見人啊。 門外。 言橋聽到門內的動靜,若有所思的將手中的打火機轉了一圈。低眸片刻后才對身旁的助理低聲說,“走吧?!?/br> 這個助理是秦總新派過來的小姑娘,今天剛到劇組,一大早剛下車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被言老板帶著來見緋聞對象,正頭皮發麻不知怎么跟秦總交代。 結果聽到門內傳來男人的說話聲?她小心翼翼打量言老板的神情,好像沒有什么傷心的意思? 正迷糊間,就見言橋轉身離開。小姑娘趕緊追上去。 這迷一樣的男女關系,她不懂. 門內。 梁束穿好睡衣,扭頭看眼緊闔的房門。思忖片刻還是沒去開門。 他跟那個狗東西有什么可聊的。 他要的是見言橋嗎? 笑話。 他要的是安涴的態度。 “過來吃早飯?!?/br> 梁束這才發現安涴手上提著東西,快步過去接過來擺到茶幾上,然后才宛若不經意般問,“他這么早找你干嘛???” 梁束抬起手,仿佛空蕩蕩的手腕上有手表,他蹙眉看一眼,“這一大早的?!?/br> 安涴看他跟演默劇似的,沒好氣瞥他一眼。 “我也不知道,說有東西給我,又沒說是什么?!?/br>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梁束撇嘴,陰陽怪氣道,“什么東西這么重要,都等不到去片場啊?!?/br> 安涴:“他說是送我的生日禮物?!?/br> 梁束霎時僵住,等她把豆漿塞進他手里他才張開嘴唇,“……我也準備了?!?/br> 安涴看他一眼就低頭認真吃早餐。 梁束擱在膝蓋上的手掌緊攥成拳,在心里又給言橋記了一筆!大清早給小姑娘送生日禮物,不安好心!他這撬墻角的行為未免過于光明正大! 梁束又委屈又氣惱。 安涴生日,他真準備了一個驚喜。結果有人搶先,他現在再說也顯得沒滋沒味的。 霎時間,嘴里的豆漿都不香不甜了。 早起在心里雀躍旋轉的黃鸝鳥這回真是被潑了冷水。 直到下樓去化妝,他還有點沒緩過來。 沉默坐在她身邊,化完妝往外走,安涴朝劇組大走去,被梁束一把牽住手往保姆車那邊拉。 安涴微掙:“別人該看到了?!?/br> 梁束毫不在意:“那就看唄?!?/br> 他在劇組里明明白白坦坦蕩蕩的追人,怕誰看? 上車之后,余遇開車。 因為有外人在,梁束雖欲言又止看了安涴幾次,最后還是忍住沒有開口。 他想問他們現在是什么關系。 但是又怕,怕問了之后現在就像水中映像,一滑就沒了。 轉瞬下定決心,她不說,他就不問。反正一直在她身邊就好,近水樓臺先得月嘛,梁束勸慰自己。 心定下來,梁束撈過安涴的手在手中把玩。 垂眸輕輕揉過她的每一根手指,左左右右都看一遍。蹙緊眉頭,每看到細小的傷痕時都會問怎么弄的。 那都是安涴之前拍競技綜藝時不知道在哪劃的,其實傷口很淺,只是她沒上心,沒涂祛疤膏。 梁束心不在焉地嗯一聲,指尖輕輕捋過白細的疤痕。 他沒問這三年過得好不好這種顯而易見的愚蠢問題。既已走到今天,與其有悲憫昨日,不如用盡全力探尋明天。 于是他艱難咽下喉頭的潮意才開口,“中午一起吃飯?你想吃什么我讓余遇去訂?!?/br> 安涴聞言低眸思考,想了一會兒才說,“吃點青菜吧,天太熱,沒什么胃口?!?/br> 梁束瞬間一凜,一股酥麻從后脊直沖腦頂。 她真的不一樣了,他不知為何,他也不會問。但他會像執著的兇狼一樣,繼續追下去。 上午他們分別有戲,也有一場尋常的對手戲。安涴先收工,出了片場就見余遇蹲在門口。一見她出來,余遇瞬間露笑,小跑過來把飯盒遞給安涴。 “安老師中午好呀,這是午餐。麻煩您拿過去?我老板在打電話議事呢,我就不過去打擾啦?!?/br> 安涴點頭,接過來,想想又問,“你去哪吃?” 余遇摸后腦勺笑:“我去找王哥和柳白一起吃?!?/br> 安涴默然一瞬,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 “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