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色溫柔 第70節
這場戲在酒吧包廂,梁束一人坐在深棕色的歐式沙發上,安涴裊裊走來。她剛要在他身旁坐下,他伸出手臂一把將人拽入懷里。 安涴嬉笑著坐在他堅硬的腿上,雙臂挽住他的脖頸。低眸緩緩向他靠近。 握在她腰間的大手收緊…… 換完衣服出來,安涴想到梁束說一會兒讓她坐他的車回去,猶豫片刻后還是往停車場走。 結果剛繞過房車,就見余遇蹲在車邊。 “你怎么在這?” 她下意識抬頭看眼正午炙熱的驕陽,“外面不熱嗎,怎么不在車上?” 梁束不是吝嗇的性子。 以往他不在時,余遇在車上睡大覺都行。她還碰到過一次。 目光交匯。 余遇欲言又止,在看到安涴握住門把手拉開車門時,最終還是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立刻起身往外走,恨不得一步離車三米遠,仿佛身后有狼在追。 直到站在片場的小紅樓下他才停住,做賊心虛似的左顧右盼。見沒人注意那邊才松口氣。 束哥應該沖完澡了……吧? 梁束房車格局與傳統房車稍有不同。 他不喜淋浴間正對車門,特意將淋浴間定制在車尾。 于是待安涴上車后聽出他在干嘛要后退時已經晚了。 在她轉身那刻,淋浴間門吱呀一聲敞開。 濃烈的水汽碰觸到車內冷氣,撞出一團白色霧氣,漸漸彌散。像仙子下凡周身繚繞的云霧。 如果仙子能穿的這般少的話。 梁束修長的手指緩慢將浴巾掖好,抬眸看向前面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鳳眸微瞇。 “右手疼?!?/br> 無意低喃般,卻有效止住了她倉促離去的腳步。 梁束站立未動,水漬順著肌膚往下,沿著瘦削的腳踝落地形成一片小水洼。 “來都來了,勞煩安老師幫忙上個藥?!?/br> 這兩天安涴戲多,他沒忍心折騰她,自己在附近找了間小診所將線拆了。只剩深紅色的溝壑。 “藥在哪?” 她背對著他悶聲問。 梁束笑笑,走到沙發前落座,隨意指了指上面的柜子。然后才意識到她看不到,清淡開口,“柜子里?!?/br> 安涴拿藥,將碘伏納入掌心時手指不自覺輕顫兩下。 緊張到手筋痙攣。心臟砰砰跳。 轉身掃去目光猛然呆住,忙瞥開,“你把上衣穿上?!?/br> 臉頰浮上紅霞。 梁束摸了摸浴巾邊緣若有所思,沉默一會兒后慢條斯理地拒絕了:“熱?!?/br> 他大敞四開地坐著,毫無顧忌。仿佛西裝革履身著甚好,而不是僅有腰間那塊搖搖欲墜的白色浴巾。 安涴目光無處安放,只好盯著他右手上的傷痕。目之所及,大片白,晃的她眼暈。 今天,此刻,她莫名有不好的預感。 梁束安靜地靠在那,幽深的眼神猶如實質,幻化出了然的勾爪,撕去她身上擾人的布料。 剛剛那場戲拍得他可真熱。 她穿著旗袍身姿曼妙地在他身前,親熱地坐在他懷里,飽滿的臀部挨著他。 像盛夏的天,將他最后一絲理智蒸干凈。 梁束突然不想忍了。 安涴眼觀鼻鼻觀心,坐在他對面不敢瞎看。 垂下眼簾,“伸手?!?/br> 梁束依言,將手臂放到桌面上。未干的水漬匯成細流劃過他凸起的青筋。額前濕潤的碎發也不時往下滴水。 啪嗒,啪嗒。 淋浴間里噴頭無助地耷拉著,水珠撞地。 角落里未被沖凈的沐浴露泡沫散發著清幽的茉莉香,還夾雜著某種安涴熟悉又陌生的,極具沖擊力的男性氣息。 安涴捏著碘伏夾的手頓住,對面那道視線像guntang的烙鐵,無法忽視。 她不由后悔,早知剛剛就不來了。怪不得余遇蹲在車下。 他們實在太熟悉,彼此心知肚明。 她一眨眼,梁束就知道她要裝一無所知。那他就有點不樂意了。 將掩藏在桌下的長腿伸直,一左一右將她攏在中間。勁瘦的腿與她肌膚相貼,冰涼的水珠粘到她腳踝小腿上令她脊背發緊,余光瞥見他腰間松散的浴巾岌岌可危地波動著。 安涴頭皮發麻,悄悄咽了咽口水。 梁束盯著她。 柔軟濕潤的碘伏棉球擦過他的右手掌心,一陣癢。他垂眼,指尖蜷縮起來,擦過她的手腕內側。她動作凝滯一瞬,梁束無聲笑笑,壞心眼地又勾了勾她。 果然下一秒她抬眼兇狠瞪他,惱怒極了。 他往前傾身,右手一轉拽住她手腕攥進掌心 安涴沒敢動。 “包售后嗎?”他突然問。 “什么售后?”安涴疑惑,嗓音發緊。 他握著她指尖,摁住。意有所指地低眸瞥一眼,“之前被你玩壞了,都去醫院了,不管嗎?” “我看我不提,安老師就真裝不知道了?!?/br> 低沉的話音拖長,聽著有點可憐。 “這來來回回的,就算是橡皮泥做的,也得有三分火氣了吧?” 轟。 熱血直沖腦門。瞬間腰熱腿軟。 她慌亂要跑,可手被他緊攥著,桎梏著。她眼瞅著他站起來,白色浴巾隨他動作撲簌落地。安涴猛地閉上眼。 周圍像有火,燒干氧氣,令她窒息。 無暇思考他怎么突然“獸性大發”,只想趕緊制止他。 “窗戶…有人…” 她推他,可他身上滑不溜秋什么都沒有,安涴根本無處下手! 不僅沒推動人,自己還被燙的更熱。 茉莉香襲來,強勢侵占她的每一個毛孔。 如果她是貓,現在已經炸毛成蓬松的蒲公英。 梁束聞言好脾氣低笑,“沒人看到就行了?” 說著俯身離她更近,胸膛擦著她的臉頰拿過遙控器,將車窗關上,又順手將門鎖上。 “這回放心了?” 嗙,遙控器被他隨手扔回桌面,發出輕響。像催命的號角。 “……” 饒是渾身guntang,安涴也忍不住想翻白眼。她身側的出口被他緊緊堵住,她瞥開眼,咬牙切齒,“你到底要干嘛?” “不能只許你州官放火,不許我百姓點燈吧?” “我怎么放火了?!” “橡皮泥?!?/br> “……” 詭異的安靜。 “你先把褲子穿上!” “不穿,我熱?!?/br> “……” “好幾年沒正經見面,你要不要跟它打個招呼?!?/br> “梁束!” “好吧?!?/br> 見她徹底炸毛,梁束滿腹遺憾穿上長褲。在她趁機往外跑時又在外側坐好堵住她。 “你要這樣,我可就不聽話了?!?/br> 緊繃的情緒如滔滔江水,安涴堅實的堤壩在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皸裂出幾道縫隙。 她蜷縮又羞恥,還有股破罐子破摔的無奈,“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梁束看她,目露幽光。 “一起聽人墻角,你今天還在我懷里亂蹭,你說我怎么了?” 他捏著她小手指的指尖,“你這是管殺不管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