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帝尊他瘋了 第39節
這輩子都不要。 蘇暮雪眼神冰冷似劍,一字一句像是在蕭安辰心上戳刀子,戳進去還不行,她要的是反復戳反復拔。 “我說了不識就是不識,莫不是這你也要強迫我?” “不,我不是,”蕭安辰手再次伸出去,試圖去握她的手,蘇暮雪側身避開,蕭安辰看著空蕩蕩的手,臉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阿雪不要他了,阿雪不要他了。 這個認知讓他心痛難捱,心臟像是被什么掐著,死命的掐著,他像是溺在了水里面,窒息感一波波襲來。 痛,無法言說的痛,自心底蔓延,他想過很多兩人再次相見的情景,她笑著投進他懷里,對他說,阿辰我想你了。 或許是,她還氣著,但依然舍不得讓他做什么,像之前無數次那樣,妥協原諒他。 她還會給他做長壽面,還會在他懷里撒嬌,說想和他生孩子,想和他一世一雙人。 蕭安辰甚至想好了,只要她高興,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可可為何會這樣? 她說不識的他,她否認了曾經的一切,為何會這樣?為何會這樣? 蕭安辰想起,曾經只要他說痛,她總會把他攬進懷里柔聲安撫,這次他也想試試。 “痛,阿雪我痛?!笔挵渤侥樕钒椎?,他是真的痛不是假的痛,痛徹心扉。 蘇暮雪靜靜看著他做戲,看著他手搭在身前彎下腰,低頭痛苦□□,他痛? 哼,曾經她痛時,他做了什么,不管不顧強行要她侍寢,逼她喝下湯藥,帶著王嫣然到她寢宮來看熱鬧。 她痛不欲生時,他在哪? 哦,記起了,他在云蘭宮,陪王嫣然賞月。 她因服藥腹痛難忍時他在哪? 在云蘭宮陪著王貴人用膳。 “阿雪,我痛?!?/br> “很痛?”蘇暮雪輕扯唇角,“你痛和我有關系嗎?” 蕭安辰:“……” 蕭安辰直起身,想離蘇暮雪再近些,他艱難地邁出步子,只是才邁了一小步,便被蘇暮雪呵斥住,“你若是在靠近,我不介意死給你看?!?/br> 死? 不行。 這個字像是點燃了蕭安辰內心的恐懼,他搖頭說道:“不行,你不能死,朕不允!朕不允!” 幾近瘋魔的男子做事已經完全沒有章法,幾乎是心里想什么便做什么,他一把推倒身側的桌子。 桌子倒地發出哐當聲。 可這些還不夠,他拎起椅子,朝一側扔去,椅子頃刻間斷裂了。 蕭安辰手掌心被鐵釘穿透,鮮血嗒嗒嗒掉到地上,若是之前,蘇暮雪定會緊張得不行,帝王身體有損,那可是天大的事。 她會不吃不睡隨侍在旁,直到他安好。 只是,那是曾經,現下的她不會了。他的生死同她何干,早在她決定離開正曦宮時,她便已經下定決心,她和他,自此都是陌路。 “阿雪,你來,讓朕看看你好不好?”蕭安辰伸出扎著鐵釘的那只手。 蘇暮雪后退再后退,后背抵上了門,她朝后看了一眼,找尋著逃跑的最佳時機。 “阿雪,是不是怕血?”蕭安辰胡亂的把手伸到身后,“你看,沒血了,阿雪別怕?!?/br> 風順著門縫隙流淌進來,吹散在整個殿內,蘇暮雪這才發現了另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她蹙眉問道:“你飲酒了?” 飲酒? 蕭安辰已不記得他有多久不曾不飲酒,好像自從她離開的那日起,他便一直在飲酒。 晚膳更甚。 周嵩也曾勸過,“陛下,飲酒傷身?!?/br> 他們都不懂,他若是不讓自己醉,又怎能在夢中見到阿雪,他想她了,想的發瘋。 “嗯,只飲了一點?!笔挵渤饺鐚嵳f道。 蘇暮雪不喜歡蕭安辰飲酒,確切說是怕,畢竟那些不好的事多數都是在他飲酒后,那些他強迫她做的事。 下意識的,蘇暮雪又往后退了退。 蕭安辰滿眼都是蘇暮雪,見她后退,出聲安撫:“阿雪別怕,朕不會傷害你的?!?/br> 不會? 騙鬼去吧。 他這是飲了酒不甚清醒,若是清醒下,他怕早已經把她擒下。不過蘇暮雪不怕了,之前那樣委曲求全,一半為家人一半為自己。 她喜歡他,心甘情愿忍受著,痛也好,難過也罷,誰叫她愛慕他呢。 眼下,她對他已經全然沒了愛慕的心思,至于爹爹那,他應該已經見到小墜子了,那封信應該早已到爹爹手里,后面的事如何做,她寫的很明了,只要爹爹照做,總不會有性命危險。 爹爹也好,蘇家軍也好,都安虞。 那么,她還有何可顧忌的,大不了,不要這條命。 “阿雪,來,到朕這來?!笔挵渤接钟脧那暗募總z哄她。 蘇暮雪手扣在門栓上,拉開了更大的縫隙,只要再大些,她便能跑出去。 “阿雪,別跑?!笔挵渤胶孟窨创┝怂南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逃到哪去?即便你真逃,朕也可以找到你?!?/br> 他不放手,誰都不能把阿雪從他身邊搶走。 不能! 蕭安辰想到蘇暮雪會再次逃跑,心底的怒氣涌了上來,難耐之時,他用手拔掉了掌心里的鐵釘。 鮮血像線一樣噴出來,落在了幾步遠的門上。 蘇暮雪冷眼看著這一幕,趁蕭安辰扔鐵釘時,轉身拉門,她要離開這里。 門吱呀一聲打開,她側身邁出前腳,然后是后腳,只要后腳邁出來,她便可以逃離這里。 一步,兩步,很好,她終于—— 在蘇暮雪即將離開時,蕭安辰拉住了她的手,像上次那樣從后面環住她,痛苦□□,“阿雪,別走,求你,別走?!?/br> 蘇暮雪掙扎,低頭去扯環在腰間的手,奈何男人力道大,始終不能扯開,她腳朝后伸,用力去踢。 一腳踢中蕭安辰有傷的左腿,她好像還聽到了骨骼錯位的聲音。 蕭安辰受痛輕嘶一聲,手也順手松開,身體后退兩步,蘇暮雪拔腿朝前跑去。 今夜的皇家別苑沒有任何人守著,不是擺的空城計,是蕭安辰不允任何人來,他自己來的。 親自駕車而來,連周嵩也沒帶,是以,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蘇暮雪的身影浸沒在夜色里。 一邊氣惱自己不良與行,一邊又在勸說,至少她安虞,至少她還活著。 醉意被風吹散,他轉身折返時又看到了那個靈牌,那個刻著“淑妃”的靈牌。 他冷笑,大笑,狂笑,指著靈牌說道:“你是不是很高興,你曾說過,我這輩子都會愛而不得,你一語成讖,是不是很得意?” “砰”靈牌被他一把掃到地上,他怒斥,“我不會讓你如愿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如愿的?!?/br> 蘇暮雪快要跑出大門時,又頓住折了回來,沿著長廊去了西院,她想看看有沒有蘇銘的蹤跡。 尋了許久,沒有絲毫收獲,看來,蘇銘不在這里,可若他不在這里,會在哪里呢? …… 皇宮地牢里,周嵩命人端來膳食,“行了蘇護衛,讓你吃你便吃,真以為自己是金枝玉葉呢,莫不是還要雜家喂你?!?/br> 蘇銘盯著他,問道:“這是哪里?” 周嵩:“不知?!?/br> “你豈會不知!”蘇銘眼眸泛紅,“我問你,皇后娘娘現可安好?” “你自己小命都快保不住了,娘娘你就別過問了?!敝茚岳砹死硇渥?,“晚膳放著,你愛吃吃,不愛吃別吃,但雜家有句話得說前頭,你若是不吃,受苦的可是皇后?!?/br> “閹人,你敢!”蘇銘剛要起身,胸口傳來痛感他又跌了回去,慘白著臉道,“你敢?!?/br> “雜家敢不敢還輪不到你置喙?!敝茚苑畔略掁D身走出。 須臾,里面傳來盤子掉地上摔碎的聲音。 “去,再送進去,他要不吃,你們也別活了?!敝茚猿谅暤?。 “是?!毙√O嚇得渾身發抖。 周嵩搖了搖頭,若不是陛下要蘇銘活,他才懶得在這里同他周旋。 陛下? 周嵩問了句:“何時了?” 身后的內侍回:“亥時?!?/br> “亥時?”周嵩眉梢皺起,“陛下?!?/br> 說話間,急匆匆離開地牢。 …… 蘇暮雪剛從別苑出來,便看到了明玉和鄭煊,她提著袍跑過去,“你們怎么來了?” 明玉拉著她手左看右看,“小姐,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蘇暮雪搖搖頭,“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先上馬車?!?/br> 三個人一起上了馬車,明玉咦了一聲問道:“小姐,你面紗呢?” 蘇暮雪沒說丟在偏殿了,只道:“剛被風吹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