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哭 第111節
杭露儂狠戾果決的行事風格。 岑祚舟些微勾唇,沒再說什么。 “岑先生,許昌良這次邀請您參加平安夜的游輪晚宴,您是否赴約?”石瑀問。 “當然?!贬裰蹟科鹱旖腔《?,按滅平板,屏幕上投射出他濃郁譏諷的眼色, “畢竟,他送了一份大禮給我?!?/br> 石瑀點頭應下,迅速在平板上為岑祚舟之后的幾日行程做計劃,似乎又想到什么,問:“但您的邀請函被小少爺……” 岑祚舟抬手按了按眉心,有點無奈,半晌后沉聲吩咐:“到時候派人護好他?!?/br>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還有,他的女朋友?!?/br> “另外,通知媒體,三天后在壹浪召開記者發布會?!贬裰垌醋?。 “是,岑先生?!?/br> 這時,車內徒然響起一陣震動。 岑祚舟拿起手機掃了眼,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但他的直覺,預感并不好。 “喂?!彼铺旎牡亟悠鹉吧柎a。 “岑祚舟?!彪娫捘嵌藗鱽硪坏琅说穆曇?,語調妖然敞亮,笑聲說, “聽說許昌良送了你一份不薄的大禮?!?/br> “你想說什么?!贬裰埏@然輕易猜出對方的身份,冷漠吐字。 “想不想知道,「教授房」背后的那位‘教授’,究竟是誰?”女人腔調神秘, “想知道的話,半小時后,來「壹號公館」109房見我?!?/br> 岑祚舟掛斷電話,手機捏在指尖翻轉兩圈,下一瞬,出聲命令: “掉頭,去「壹號公館」?!?/br> …… 約他的是旗袍女人。 她應該提前跟前臺打過招呼,岑祚舟趕去時,前臺人員直接禮貌交付他另一張房卡,允許他直上十樓。 只是,當岑祚舟乘電梯上到十樓,探尋到109號房間,滴下房卡后推門進入; 當房門自動關闔的一瞬; 他沒有見到女人。 但他清晰嗅到,這間仿照中古世紀裝潢風格的哥特式房間內,彌散充斥著一股十分濃稠深重的血腥味。 岑祚舟冷靜自持,步伐優雅從容,鋒銳視線逡巡一圈后,順著味道轉入浴室門口,站定,然后拉開門。 女人還剩一口氣游離。 面目驚恐地,癱在浴缸里抽搐。 身穿墨綠色高開叉修身旗袍,血跡蔓延渲染全身,綠色洇得發黑,甚至分不清楚致命傷口在哪里。 岑祚舟站在浴缸外,自始至終連眉頭都未曾皺過,僅僅是那樣,居高臨下,目光森冷地睨視著她。 旗袍女人像是認出了他,浸泡在血水中的手艱難抬起,伸向他,眼神已然空洞發虛。 她皸裂的嘴唇動了下, 茍延殘喘地,要他聽清這句: “做…家政的人,是、是教授……” 在她顫音落下那刻, 在她左手失力摔回的那刻, 在她睜著眼,氣息斷止的,下一刻, 在這時候,房門被人從外滴卡后大力踹開,梁銘帶人持槍沖進來,徑直狠力抵住岑祚舟的后腦,厲聲呵斥: “別動,警察!”! 第59章 “人跑了,拍到個背影?!?/br> 警局辦公室,梁銘推門走進來,扔了沓影頻截圖資料在岑祚舟面前,咬牙一掌拍在桌上,不甘心道, “差一點,又是差一點?!?/br> “正常?!贬裰矍榫w平靜,“他布的局,又怎么會輕易折在我們手里?!?/br> 岑祚舟拎起那沓資料,審量的目光落在上面,仔細觀察片刻后,放下文件,指尖敲叩兩下,淡淡勾唇, “不過至少這次,不算一無所獲?!?/br> 梁銘也緩過點來,回身坐在對面,掏出煙盒遞給岑祚舟一根,自己點上后,反手將火機扔給他,輕嘆著唏噓一聲: “那案子都過去25年了,想不到你還沒放棄,竟然一直追到今天?!?/br> 二十五年前。 梁銘剛剛大學畢業,未曾料想還是一名新入警員的他,第一次出現場接觸的案子,就是一起轟動全市的命案。 也是在那個時候, 他認識了第一案發現場的目擊者, 年僅15歲的岑祚舟。 這些年兩人一商一警,聯系并不多,但彼此心里都清楚,當年那案子的兇手至今沒被緝拿歸案,且仍在繼續犯罪。 這案子一日未破,深扎在兩人心底的這塊疙瘩就一刻都不能削平。 他們兩個,誰也不會放手。 “梁隊不也一樣?!贬裰劢幼』饳C,緩緩吸燃煙身,抬眼看他。 梁銘大咧咧地笑了聲,“你都叫我梁隊了,職責所在,我不就是干這個的么?!?/br> 岑祚舟揚揚眉,不置可否。 “老爺子身體還硬朗吧?”梁銘問。 岑祚舟點頭,“托梁隊的福?!?/br> 兩人上一次接觸合作,是在兇手針對岑祚舟又無從下手,于是便將迫害的矛頭轉移向岑家老爺子。 多虧梁銘,老爺子雖然殘了雙腿,但所幸保下一條命。 “嗐,托我什么福?!绷恒懹魫灥赝铝丝跓?,“兇手至今沒抓到,逢年過節的,我都沒那個臉去看他老人家?!?/br> 那次也是差一點。 像這次一樣, 像25年前一樣。 岑祚舟輕撣煙灰,聲平淡穩: “放心,這次,他絕對跑不了?!?/br> “所以你確定,cao縱「教授房」背后的這個‘教授’,就是25年前那起案件的兇手?!?/br> 梁銘皺起眉頭。 “當然?!贬裰劭谖呛V定,“畢竟他催眠殺人的手法,只有我親眼見過?!?/br> 而他們這一次合作聯手, 是在成澈予自首入獄,指定岑浪做他的辯護律師,并在岑浪的審訊下交代出許昌良及“教授”之后。 能輕松接觸到港廈商會和許昌良的人選,梁銘腦子里第一個冒出來的名字, 就是岑祚舟。 又是那么恰好,岑祚舟在這時候收到許昌良送來的一份大禮, ——「教授房」的會員賬號。 原本,岑祚舟打算直接將賬號密碼傳給梁銘,但又考慮到或許“教授”可以查到會員登錄的定位,一旦查到是警局,則必然啟動自毀模式,那么一切便會功虧一簣。 于是,他約梁銘暗中去到自己的地盤,并按照許昌良告知的時間登錄賬號。 然后兩人眼睜睜地看著里面身穿白色西裝的“教授”,頭戴面具,使用變聲器在對一名年輕女孩進行催眠。 直到沒多久,當“教授”在說出“ing”這個單詞的下一瞬, 女孩自殺了。 很快,梁銘接到警隊手下的通知,說接到報案稱在崗東區淇河路某下水道內發現一名女尸。經查驗,死者身份為港島大學大一新生。 “「壹號公館」的死者身份查出來了?!绷恒懫藷?,朝他手里的文件揚揚下巴,示意,“死者肖思涵,女,27歲,港廈商會的成員之一,是「z.zhomeing」高級家政代理服務中心的法人?!?/br> 岑祚舟翻閱資料,“這間家政公司……” “沒錯,就是岑浪從成澈予嘴中審出的那間家政公司。照他的交代,他掛名在這間公司下,利用清潔工身份殺害「女大學生性剝削案」的五名受害女學生?!?/br> 「女大學生性剝削案」, 也就是這半年來,為了保護受害者身份隱私,而被代指的「社團聊天案」。 “而肖思涵死前說,做家政的人是教授?!贬裰酆仙衔募?,意有所指。 梁銘點頭應道,“所以,我們有充分理由懷疑‘教授’就是這起案件的背后主謀?!?/br> “同時,依據犯罪嫌疑人前后相同的作案手法,催眠殺人。我已經向上申請,將「女大學生性剝削案」跟25年前的「校園爆炸案」并案偵查?!绷恒憚菰诒氐?, “無論如何,一定要揪出‘教授’?!?/br> 岑祚舟挑挑眉,“那就祝我們好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