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哭 第66節
整個人完全僵滯在他腿上,隨即后知后覺地醒過來。 這才恍然驚覺,自己的坐姿在兩人錯亂接吻的瘋狂間隙中發生改變,不知什么時候,她從原本的偏身側坐變成跨坐著他的右腿。 于是事情變得有些微妙。 在接受她莽撞又蠻橫的強吻過程中,岑浪腿上的半褲褲邊被胡亂蹭卷上去,釋放緊實的腿部肌rou。 而她,穿的是一件連體泳衣裙。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 她的變化之所以被岑浪輕易感受到,是因為他們之間,坐姿改變得如此自然且直觀,令他直觀體會她似軟水般變得虛弱,變得陰柔,變得敏感又不知足。 而岑浪在這方面的經驗為零。 所以起初他是不懂的。 直到他無意做了某個動作。 比如。 他懶散顛了下右腿,黑不見底的視線如有實質,低音啞?。骸斑€玩么?” 惹得時眉瞬間輕哼出聲,她蹙起眉尖,落在他頸側的指尖抓力驟然收緊,沒有半點骨氣地虛弱推阻:“別…” “嗯?” 好像,更明顯了。 她的變化。 時眉蹙緊眉,感覺到很不舒服。 氣息越發不穩,她抬起薄睫濕洇著眸波望入他眼里,鼻尖泛紅,總是蔫然楚楚,可就算在這種時刻被岑浪欺負狠了,也偏不肯服軟。 她真的很漂亮, 此刻,看上去也真的很可憐。 帶給他這樣新鮮的獵奇感,一半欣快,一半懺悔,他分不清該追逐哪邊,他只知道自己所有不風度的罪惡行為都與她有關。 然后,岑浪在她的反應里學到一些什么,薄唇松開她的耳垂,視線捉住她琉璃珠般黑亮濕漉的眼睛,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然后帶一點好奇地問她: “你喜歡這樣,是不是?” 沒有戲弄, 他提問的語氣很真誠,某種程度上,聽起來更像是虛心地求教。 他居然在這種事上,虛心求教。 “誰喜歡了…” 時眉有些崩潰,憤懣控訴的音腔又倔強又僵硬,可雙手卻越發摟緊他。 不喜歡么? 于是岑浪沒有再給她任何動作。 于是先忍不住的,是時眉。 呼吸碎落在他頸窩,她迫切地輕蹭著他,仿佛在以這種方式向他索要一點難以啟齒的撫慰。只是這會讓她更難過,更脆弱,燙得一塌糊涂。 岑浪很快在她毫無章法的動作中,讀懂了她的意圖。 “不喜歡?”抬指將她嘴角的碎發別去耳后,溫柔親吻她的臉頰,喑磁沉啞的嗓音勾著笑,“又在撒謊?!?/br> 時眉覺得癢,本能縮了下肩頭,極力藏起被洞穿心思的眼神,藏起身體動蕩不安的空缺,不想承認自己再一次輸給他的事實。 都怪這身連體泳衣。 實在太薄了,太緊身了,太容易被對方覺察到她的變化。 不過呢。 岑浪瞟了眼后方暗中窺伺的鏡頭,輕柔拍拍她的腰側,決定放過她,說:“差不多了,你先回酒店房間?!?/br> ——不過也不是只她自己有變化。 時眉坐在他懷里,沒有立刻下來。緩了好一會兒后,她挺直腰臀慢慢撐起上半身,目光俯低,無聲注視著他。 岑浪撩起眼皮,“怎么——” 他倏然擰起眉,沙啞尾聲湮沒在郁郁低沉的喘音里。 時眉輕輕彎起嘴角。 是她壞心思地膝蓋微動,小心又大膽地,笨拙地重重蹭壓過他。 岑浪眼神一黯,騰出手迅速扣住她的腿,制止她如此亂來的舉動。 他強行壓下緊張部位的不適感,皺眉凝定她,表情隱忍,喉結滾動咽下貪婪的渴望,眼底凝結晦色可見的情動,幽深得仿若在燃燒般淬煉危險。 時眉卻對他毫無懼色,細眉彎彎地看著他,眼色澄明通透,沾點無辜,坦然直白地告訴他說: “下次不會讓你贏得這么容易?!?/br> 說完她從岑浪身上下來,理好連體泳裙的超短衣料,轉身離開。 獨留岑浪自己坐在那里,雙手緊緊攥住沙發邊緣,小臂青筋虬結,脈骨清晰。平闊肩脊線弓蜷彎曲,咬緊牙關,仍有一絲短促而急的低喘溢出喉嚨。 過了很長時間。 等他從情動的泛濫情緒中抽離時,懶懨頹靡地抬眼,瞥見面前那碟樹莓,略晃了下神。 岑浪抬起左手,拇指擦拭過下唇滲出的一點血跡,是在剛才的意亂情迷中被時眉顫抖著咬破的。 臨走前,她說過什么? 下次不會讓他贏得這么容易是么, 下次,還有下次。 淡淡低笑一聲,岑浪挑起眉,舌尖輕舔了下唇角,嘗到一絲飽脹甜美的, 嗯,她的味道。 …… 時眉回到酒店的頂樓套房,知道岑浪沒那么快回來,她也沒著急,不慌不忙地泡了個澡,換好衣服又心滿意足地吃了頓晚餐。 敷好面膜,剛洗完臉,門鈴響了。 以為是岑浪,她起身去開門,“查到他們——” 話到嘴邊兒驀地頓滯。 不是岑浪, 是那位,紋身男模。 “時小姐,不請我進去坐坐?”紋身男這會兒倒是穿上了衣服,朝時眉身后的房間逡巡一圈,笑得意味深長。 時眉下意識把住門,擋他在外面,假裝聽不懂他話里的潛臺詞,皮笑rou不笑:“抱歉,今晚已經有人陪我了呢?!?/br> 紋身男揚揚眉,也沒有任何被拒絕的窘迫,反倒大方一笑,說: “誤會了,我可不是來陪你的?!?/br> 時眉這才恍悟過來。 這就開始……敲詐勒索了? 比她想象中快太多。 虧她還制定了好幾天的演戲計劃,合著這群人是怕她這位“壹浪太子爺的未婚妻”跑了,這么迫不及待地當晚明晃晃地找上門來了。 時眉忽然就松開了門,輕輕挑眉,側身讓出一條路,“進來吧?!?/br> “不關門?” 紋身男注意到門口大敞著。 時眉不太在意地看也沒看,顧自趁著轉身倒水的功夫,快速按下錄音筆,漫不經心道:“沒必要?!睘榱诉@次行動方便,臨出發之前,岑浪已經讓喻卓將錄音筆的傳輸終端轉移到他的手機上。 在時眉按下錄音開關的一刻,岑浪的手機會立即響起警報聲,之后兩人的全部談話內容都可以被他實時監聽。 就像現在這樣。 “啪”一下,紋身男甩出一沓厚度不薄的照片在桌面上,揚了揚下巴,說:“來,欣賞欣賞?!?/br> 時眉不明所以地望向桌面,登時臉色大變,手抖著胡亂翻動眼前那些畫面香艷的照片,逐一查看,神色慌亂道:“誰讓你們拍的?!” 紋身男似乎非常滿意她的表現,身體往后倚靠,輕蔑一笑:“怎么樣,我們專業攝影師傅的技術,還不錯吧?”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別緊張啊,我們都是明碼標價的?!奔y身男將全部照片全數推到時眉面前,又掏出一個小型u盤,敲敲桌面,勝券在握地告訴他說, “一個億,這些就都是你的了?!?/br> 嘖,真夠貴的。 秦嬋被勒索的金額是三千萬, 到了她這兒張口就是一個億,到底是“壹浪太子爺”的標價更金貴唄。 “敲詐勒索是要負刑事責任的,你就不怕我報警么?”時眉佯作氣憤道。 “報警?”紋身男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你可以試試,看看是警察來得快,還是你那位未婚夫知道得更快?!?/br> “你——” “我勸你,還是別自作聰明了。像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有一個算一個,我們威脅得多了去了,哪個到最后不都得是乖乖聽話,花錢買平安?” 他仿佛越說越來勁兒,自居道德制高點的凌傲姿態,竟然嘴臉嫌惡地開啟了自我高潮式地說教: “告訴你,男人玩女人天經地義,女人搞男人那就是婊子行為,需要我幫你告訴一下你未婚夫——” “告訴我什么?” 兩人同時抬頭, 只見岑浪斜身斜靠在門口,雙手懶散交叉胸前,視線冷漠寡淡地投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