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哭 第32節
時眉納悶地看著岑浪,又轉頭瞇起眼睛,別有深意地盯向梁銘。 “別,誤會了,還真不是我抓的?!绷恒憯[了擺手,“其實這個詐騙團伙,我們的人也盯了有段時間,無奈那些受害人總害怕東窗事發,影響到自身生活,拒不配合我們提供證據?!?/br> “還是小岑實力夠強,新聞一出,他直接連人帶證據一起打包送來警局?!?/br> 說著,梁銘笑著調侃時眉,“你要再晚來一會兒,人家都準備回去吃晚飯了?!?/br> 時眉:“……” 合著還是她多管閑事兒了唄。 白跑一趟。 “不白來?!贬速咳婚_口,話是說給梁銘聽的,可視線淡淡游移在時眉臉上,眼梢微揚,“我的私人律師,這不是來幫您把證據閉環了么?!?/br> 梁銘低頭看一眼桌上的優盤,笑聲贊同:“倒也是,時律師可算幫我們大忙了?!?/br> 時眉歪頭凝著岑浪,輕輕挑眉。 還行,挺給面兒。 算有良心。 梁銘這時接起電話,“好,我知道了?!?/br> 隨后放下電話,告訴岑浪:“壹浪法務部的人來了?!?/br> …… “想問什么?” 從梁銘辦公室出來,時眉跟在岑浪身邊,始終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是什么時候發現那個女孩…那個女人不對勁的?” 時眉迫不及待地問他。 岑浪撩她一眼,“包場?!?/br> 果然是這樣。 時眉納悶道:“可連喻卓都知道你那晚包場,他們事先不做調查嗎?想搞你還這么沒誠意?!?/br> 她一心只顧盯著他輸出求知欲,全然沒注意到抱著大摞文件走來的男警官,兩人險些就要迎面對撞。 “人已經在我車上,” 說話間,岑浪出手扯開她避繞對方,又很快松手,“她無論找什么借口,都沒區別?!?/br> 時眉卻更加疑惑,問他: “既然你發現了,為什么不攆她下車?” 岑浪壓著眉,聲線微嘲:“你覺得,‘嫖娼并深夜遺棄未成年少女’,會比‘深夜誘拐’更好聽么?” “……” 話糙理不糙。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時眉不禁暗暗偷覷他一眼,見他神色十分平靜,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仿佛對這類骯臟把戲早已司空見慣,這讓她突然覺得好像…… 有錢人也并非全都是快樂? “但如果你提醒我,我可以直接開車送她來警局的?!睍r眉有點不忿。 岑浪低睫看她一眼,并未直接接下她的話,而是反問她: “你知道如果壹浪追究那間新聞媒體公司,結果會是什么嗎?” 時眉雖然不懂商業上的彎彎繞繞,但作為港廈市民,至少該對壹浪集團的實力與地位有絕對清晰的認知。 “大概…那家公司會消失?” 時眉想了想,又說,“可他們很聰明,利用僅具有指向性的代稱發布報道,就算壹浪的股市真的因為這則新聞而發生動蕩,恐怕也很難起訴追究?!?/br> “缺什么?”岑浪繼續提問。 “直接證據?!?/br> 時眉答得果斷:“能夠證明那篇新聞與你、或者與壹浪相關的直接證據?!?/br> “車牌號?!?/br> 岑浪直接給出答案。 ——港aa1919 時眉驀然怔愣。 她瞬間回想起早上自己也曾對比過,那張配圖糊照上面所隱約拍下的車牌號碼,岑浪的車牌號碼。 這同時也解答了時眉的另一個困惑。 既然任意一個負面新聞,都可能具有影響利益的風險所在,那么如壹浪這般手眼通天的財團,其所屬公關部門一定全天24小時無間隙盯梢網絡風向。 他們絕不允許任何潛在威脅的存活。 而今早那則新聞,居然可以掛在網上超過3小時,甚至爆上熱榜。 按照資本的慣用手筆,只要他們想,甚至用不著公關部出面,只需甩錢封麥撤新聞即可。 除非,壹浪故意坐視不理。 事情到這一步,已經基本盤個七七八八了。 “所以,那晚你假裝上當,讓對手卸下防備心發布新聞。新聞一出,壹浪任其發展置之不理,這樣但凡遭受任何損失,或者哪怕毫無損失,都夠以‘集團名譽受損’為由提起訴訟,從而端掉那家媒體公司,以儆效尤?!?/br> 時眉清晰利落地捋了一遍。 忽然間,她似乎又意識到這條邏輯鏈中,存有一個至關重要的浮動因素。 “但這一切成立的前提,是那張照片必須成為直接證據?!彼櫫税櫭?,問, “你怎么確定,對方一定能拍到你的車牌?” 岑浪倒也耐著性子回答: “在你送那個女人進家門的時候,‘110’已經抓住了她偷拍的同伙?!?/br> 此110非彼110, 指的是岑浪的私人助理。 “所以,那張配圖,”岑浪輕蔑一笑,“是我親自替他選好發給媒體的?!?/br> “……” 果然是長在詭譎漩渦里的太子爺, 好大一盤棋。 “還有一件事,你說錯了?!贬藨袘锰裘?。 “什么?”時眉問。 “壹浪并沒有打算追究媒體公司的法律責任?!彼凵裢嫖恫涣b,字詞運用得婉轉又鋒利,口吻涼薄地告訴她, “只是讓他們重新發表一則新聞而已?!?/br> 這時候,壹浪法務部成員叫走岑浪。 時眉出于好奇,掏出手機點進新聞網,只見入眼霸據熱搜榜一的標題是: ——《恭賀壹浪國際集團成功中標西海岸集裝箱碼頭承包工程項目》 同一家媒體, 前后兩份重磅新聞稿。 倘若這則新聞已表露出對壹浪的明確褒獎性,那么另一則報道的隱晦貶義性臟水,其內涵矛頭則直指同為“一線豪門”的,長實集團。 極致瞬間,風向扭轉,將計就計,以牙還牙。 夠狠。 夠諷刺。 “眉眉~~!” 時眉對商戰的一番暗嘆,終止在小喬甜膩嬌軟的這一聲里。 時眉伸手揉揉小喬的腦袋,沖她眨眼道:“餓了餓了,下班沒!” 小喬挎上她的胳膊,有樣學樣:“下了下了,吃什么!” “下館子的事兒,還得問咱卓哥?!?/br> 時眉拉上她走出警局,正巧看到那邊喻卓跟岑浪也一同出來,于是半開玩笑地喊了嗓子, “卓哥,咱晚上去哪兒樂呵???” 喻卓握拳捶捶左胸前,自作帥氣地指指她,一副靠譜又不完全靠譜的樣子,“這你可就問對人了,別問,直接跟我走?!?/br> 說完,他回頭問岑浪:“浪哥,一起不?” “沒空?!?/br> 岑浪低頭玩著手機,眼也不抬。 “這就是…那位‘浪哥’???”小喬踮起腳,悄咪咪地跟時眉耳語,“果然又冷又拽,跟我們那位領導簡直難分伯仲?!?/br> 時眉壞笑附和:“回頭給他倆組個局,看誰拽死誰?!?/br> 兩人瞬間笑作一團。 笑著笑著,小喬突然用力拽了拽時眉的衣袖,小聲驚呼:“眉眉眉眉??!就是他!那位法醫屆大佬,我領導林商陸?!?/br> ?! 時眉當即抬頭,瞇眼望向從警局里走出來的男人。 白色寬松襯衫搭黑長褲,領口嚴密系扣,袖口上挽兩道露出小臂肌rou線條,肩寬挺拔,體態修直,看上去冷峭又清貴。 時眉微微僵在原地,追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