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她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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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早就猜到她會再問這個問題,謝執眼里多了幾分笑意。半晌,他笑著敲了下她的額頭:“說了?!?/br> *** 先前季念病倒在床上那幾日,成二在城中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做。 自從那夜談話后,荀世俞便沒再找過謝執,連帶著成二也沒在他那里的得到什么好臉色。不過荀世俞那頭行不通,他家公子吩咐的另一頭倒是能做的。 所以季念在小宅中見到季梧之時,整個人都是驚訝的。 馬車停在宅門外,她疾步走去,扶住下來的人:“阿梧?你怎么來這里了?” “自是來找阿姊的?!奔疚嗑袂浦壬匣厮娝麜r好些,但說話還是發虛的。 季念皺著眉:“胡鬧!這么遠你身子受得住嗎?” 一旁成二栓好馬車,急忙笑嘻嘻地跑過來:“三小姐別說小公子了,是我把小公子從鄰鎮接來的?!?/br> 季念一愣:“鄰鎮?” 季梧微弱地喘了口氣沒讓季念發現,緩慢地說道:“我這些天都住在鄰鎮一位名醫處?!?/br> 方說完,謝執正好從宅中走出。不用多說季念便知這是誰安排的,她下意識看向他:“名醫?” 謝執從她手中扶過阿梧往里走,邊走邊道:“胡先生曾將臨去之人從鬼門關中拉回,硬續了他三年的命。怪病急癥,亦沒有胡先生沒見過的?!?/br> 季念沒想到是如此厲害之人,跟上他:“可我怎不知鄰鎮這般人物?” 謝執把季梧領進她的小院中,道:“胡先生本是今上身邊最得力的御醫,曾經被迫卷入結黨案受父親所救,我所說續命之人便是家父,可當年父親病重,他終是沒能救回,從此辭官退隱,誰都不知他在哪兒?!?/br> “那……”季念猶豫了一下,又覺得這問題有點多余。 不過成二在旁聽著,嘿嘿一笑:“三小姐是不是想問,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沒等季念回答,成二接著道:“三小姐著實是成二見過的女子中膽子最大的,又是城外,又是鬼宅的,您當初是真一點不在意,可您不在意,公子不可能不在意啊?!?/br> 季梧坐下后,聞言朝成二投去津津有味的一眼。 “成二?!敝x執也聽見了,淡淡地喊了聲。 不過成二最近瞧著季念和自家公子徹底好了,仗著謝執心情好膽兒愈發的肥,被謝執這么一喊,不僅沒停下,反而加快語速:“那會兒三小姐和公子在宅子里重逢,公子知道您看上這宅子,自己住不得進都不知道呢,先把這宅子前前后后全查了個遍,這才碰巧發現那位這么些年都在鎮上住著?!?/br> 成二怕又被謝執給攔了,嘰里咕嚕地說,可季念卻是聽得一字不落,呆了一下。 謝執微笑地盯著成二:“你最近話是真的多了?!?/br> 成二聽了臉一變,立馬又油嘴滑舌地討饒。 吵吵鬧鬧的,季梧來回看著,卻是突然笑出了聲。 季念回過神來,給他倒了杯水:“傻樂什么?” 季梧接過水喝了一小口:“沒什么,就感覺還挺熱鬧的?!?/br> 城外清清靜靜一座小宅子,被用了“熱鬧”來形容,季念覺得好笑:“哪里熱鬧了?!?/br> 季梧歪著頭思索了下,似是沒想到怎么形容,道:“大概就是,看一眼就知曉,阿姊在此處定是開心的?!?/br> 說著,他雙手捧著杯子又喝了口:“嗯……或者說是,有姐夫在,阿姊肯定能過很好?!?/br> 季梧在承恩寺養了那么多年身體,加上和性子有關,他說起話來總是慢悠悠的,聲音干干凈凈的,讓人聽著,便覺得事物都是美好的。 枝葉的晃動也慢了點,季梧笑著,季念不自覺地轉頭,去找季梧口中的另一個人。 然后就看見謝執正巧看過來,小半會兒,他垂下眸,也笑了笑。 不知多少次,季念好像都抵不住這樣,一轉過頭就能對上他視線的景況。心跳在他嘴角的笑意中變快了些,她回過頭看向季梧:“別瞎叫?!?/br> 季梧:“阿姊害羞什么,反正總會是的?!?/br> 季念被他一戳穿,臉微微泛了紅。她捏了把季梧的耳朵:“笑我哦?” 生著病的人,季念從來不舍得他磕著碰著,捏也像根本沒用力一樣,季梧由她捏著,對著謝執又是一聲:“姐夫?!?/br> …… 怕季梧身體吃不消,他還沒待多久季念就將他趕了回去。季梧的病需要靜養,受不得累,之前之所以一直讓他住在承恩寺,除了因為承恩寺有一位擅長治胸痹的方丈,也是因為承恩寺清凈。 季念不想季梧再待在那樣的家中,又擔心他每次來回舟車勞頓,便讓他住在了那處。倒是她自己每月挑著空,城里城外地來回跑。 季梧病重,承恩寺的方丈醫術有限,這么些年只能盡力地往好了治。 不過病雖沒治好,但這次謝執送季梧去了胡先生那處,卻是有讓人寬心的消息的。 承恩寺的養病非是沒有成效,季梧的底子在一日一日里打好,其實只要能繼續養著,再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小,之所以現在仍是體虛,是常年不換藥不減量,余毒積壓所致,而季梧住在胡先生那兒的這些日子,便是在換藥調理。 季梧是下午來的,等到把季梧送完再回來,天色已經晚了。 兩人走進宅子中,季念沒有回屋,轉了一圈,推開了謝執的屋門。 謝執正在案后寫著什么,見到人進來,放下筆。 季念看看他:“謝謝?!?/br> 謝執招招手把人喚到身前:“大晚上不睡,來同我道什么謝?” 季念牽住他垂在身側的兩只手:“成二都說了,胡先生早就收手了,我發熱沒意識那幾日,你晚上守在我身邊照顧我,白日就去胡先生那里拜托他,中午又回來照顧我,就一直這么來來回回?!?/br> 謝執笑了聲,把她手指捏在手心里揉了下:“改日真的要把他的嘴封起來了?!?/br> 他什么都不說,季念反而心里酸甜更甚。她又走近一步,額頭靠在他肩上,無聲地把他的手繞到了自己腰上。 感受到她的主動,謝執把她環緊了點。 沉沉的夜色壓下,屋里就兩個人,溫度越升越高。 她垂下的長發掃過指尖,帶來一陣癢,他順了順,輕輕一聲嘆:“今天你不在的時候,阿梧問我,何時才能名正言順地叫我姐夫?!?/br> 開玩笑的話語,在曖昧中,莫名多了幾分正經。 季念悶在他懷里,臉熱乎乎的:“你怎么說的?” 他的手在她的腰間克制地摩靡:“我說我也想,但我好像最近運氣差了些,說什么都找不到好時機?!?/br> 他停頓了下,道,“每次你來問我,不是你還病著,就是被成二打斷?!?/br> 其實季念暈倒前,她好像模模糊糊聽見了謝執說的幾個字,可是又聽得不是很清楚。 所以,她好像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又不能確定。 直到現在,季念心跳聲再次撲通撲通地響了起來,靜默的夜里,只余下她控制不住的緊張,和腰上隱隱發燙的熱度。 “所以,”她喉嚨有點發干,“你那日到底說了什么?” “我說,”謝執在她頭頂落下一吻,“過了這么多年,你可還愿嫁我?” 第46章 提親 這么多年了。 這么多年里的每一日, 季念都覺得,她曾經的放棄深深地傷害了他。 所以她用過無數種方式,避開他, 避開自己的內心,避開那段真摯、熱烈、不摻一絲虛假的過去。 她想,她再不配擁有這樣的過去, 和這樣的他了。 直到記憶深處的那個人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什么都不做, 只是一步一步地靠近她,在她百次千次地后退時,百次千次地靠近她。 ——直到他們之間再不剩分毫的距離。 眼前的還是她年少時最鐘情的那個人, 而他的眼里心里,從來就沒有裝下過別人,四年前是這樣,四年后也還是這樣。 “謝執?!奔灸盥裰^,喚道。 “嗯?!彼黹g輕輕動了一下。 他似乎也是緊張的,而這分緊張就這么讓季念有了實感。 “過了這么多年了, ”她抬起手, 亦環緊他, “我還是,只想嫁給你?!?/br> *** 七月末, 一條消息如平地驚雷,在整個明順城中炸開。 新政推行數月,某地方官曾為崔靖舊部, 送信入城, 言如此下去武將該如何自主, 卻在半途中, 此信被人截了去,送至了皇帝手上?;实鄞笈?,命人帶著信速去捉拿此人進城,不想人還未出城,便被聞訊而來的崔靖攔下,當場撕了那封信,進宮面見去了。 而這一面見,崔靖便再也沒出來。崔靖受諸多武將擁立,方一入獄,便有人來求。凡求情者,包括與崔靖來往甚密的幾個武將,接連獲罪。 不僅如此,皇帝雷厲風行,此事之后,迅速調回軍隊,城中文武群臣由其直接統領,先后封皇族中人為諸王去往地方,由此,新政推行徹底撕開其假面,清整武將,收歸皇權。 而此消息傳出后幾日,徐公公突至城外小宅,帶著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文淵閣大學士謝執推行新政有功,悉心經理,專一其事,堪委以重任,因特擢文淵閣大學士謝執為內閣首輔,統領內閣一切要務,欽此?!?/br> 徐公公念完,將圣旨交到謝執手中:“謝大人,恭喜啊?!?/br> 說罷,他又含笑看過謝執身邊的季念。 季念和徐公公是見過的,她和謝執住在一起突然被外人知曉,受著這頗有深意的一眼,微笑中帶著點難以察覺的不自在。 她也不知道荀世俞是如何和皇上說的,但是既然謝執今日收到的是升官詔書,而徐公公見到她只是一閃而過的驚訝,那她和謝執的事,恐怕皇上那頭是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很快就見徐公公彎著眼,不知道是對誰說的:“怪不得那日謝大人將六公主的婚拒得那么干脆,老奴那會兒見了都替謝大人捏把汗吶?!?/br> 畢竟是宮中人,和謝執比較熟,季念沒有隨便開口。 謝執笑了笑,不動聲色地接過話來:“那日沒領公公的情,讓公公見笑了?!?/br> 徐公公一心只忠于皇上,也是最了解皇上的。 這幾年武將集權,借在外打仗于各地遍值朋黨,功勞越大,行事也越發囂張?;噬想m想要收回兵權,可各地勢力已然不好掌控,并非一朝一夕就能隨便做成的。 皇權旁落怎么會沒人發現,不過是牽扯勢力眾多,無人愿蹚這趟渾水,亦無人敢蹚??晌奈浒俟龠@么多人,偏是謝執面見了皇上,再然后,便是在宮中從天黑待到天亮,沒日沒夜地撲在新政推行上。 所以徐公公會在謝執拒婚那日給他遞眼色,這樣為皇上解憂的人,徐公公總是多幾分好的。 “哪兒的話,”徐公公客氣道,“大人不知,那婚事定下,六公主也鬧呢,所以那日大人把話給到了,便是不接皇上后面那句,婚事也不一定成?!?/br> “不過,”徐公公又看向季念一眼,眼角笑出些皺紋,“有三小姐這般為您豁得出的,大人恐怕是容不下半點不一定?!?/br> 季念對上徐公公的目光,覺得那笑有些意味深長。 倒是謝執不說話,也不與徐公公客氣,默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