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癥 第88節
賀晟醒過來時,太陽xue疼得有些厲害。 昨天喝了點酒,雖然不至于醉,但還是讓他有些失了控,做得狠了點。 他下意識轉身,想把人攏進懷里,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 床上沒人,房間里也沒有。 緩過神來,賀晟頓時皺緊眉,起身披上了件浴袍,打座機電話把岑銳叫了進來。 “太太人呢?” 岑銳連忙低頭,小心翼翼地回答:“酒店的人說,太太一早上就走了,買了機票回臨城?!?/br> 聞言,賀晟的眸色驟然沉下來。 周圍氣壓驟降,岑銳連大氣都不敢喘,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虞清晚顯然是生氣了,才一句話不留一個人回了臨城。 虐妻一時爽。 不過這話岑銳是斷斷不敢說出口的。 他輕咳一聲:“賀總,我聽畫廊那邊的人說,太太原本昨天還有工作沒做完,是下午臨時決定來燕城的?!?/br> 賀晟其實心里明白,她昨天去機場并不是要走。就算要走,她也不會挑在這種時候。 只是他那時理智全無,所以完全顧不上聽她的解釋,只管自己發泄。 是他的錯。 她是特意來找他的。 現在好了,他把人欺負了,逼得急了,她連道歉認錯的機會不給他,寧可起了大早回臨城,多半這幾天連家也不回了。 賀晟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升起一陣煩躁,第一次生出類似后悔的情緒。 早知如此,昨晚就該收斂點。 這次要怎么哄。 - 虞清晚搭乘了一大清早的飛機趕回臨城。 上了飛機,她就沉沉地睡了一路,直到降落時才醒。 昨晚體力透支得過分,一晚上都幾乎沒睡上幾個小時,她只要閉上眼,就又會被他弄醒,直到現在,那里還有些隱隱的不適感。 降落之后,虞清晚第一時間回到畫廊。 離畫展只剩三天不到,她不得不拖著疲憊酸軟的身體,強打著精神最后檢查一遍展區里的所有細節。 沒過一會兒,畫廊里的一個工作人員走過來,手里提著一個紙袋子。 “虞老師,剛剛外面有個戴眼鏡的男人送了這個過來,說是給您的?!?/br> 虞清晚抬手接過來:“謝謝?!?/br> 找了個沒人的桌子,她打開紙袋,只見里面放著一盒藥膏。 虞清晚將東西拿出來一看,看清上面藥膏的用途,耳根立刻燙起來,又忙不迭把藥膏裝了回去。 幸好四周沒人。 這時,放在桌上手機忽而震動了聲。 虞清晚拿起手機,就看見一條短信。 「還疼嗎?」 不用看就知道是誰發的。 罪魁禍首。 她心里還委屈著,根本不想回他的消息。 手機安靜了五分鐘后,又是一條短信過來。 「記得上藥?!?/br> 昨晚折騰她的時候也沒見他像現在這樣關心。 虞清晚咬緊唇,狠心關了手機,不回他的消息,集中注意力繼續去忙畫展的事。 - 一直到晚上八點,秦悅檸和同事聚完餐回家,打車到了小區里,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豪車停在家樓下。 還有一道高挺的身影立在路燈下的陰影處,男人在抽煙,臉龐周圍煙霧繚繞,漆黑的夜色中唯有指間那抹燃燒著,顯得有些寂寥。j?? 看清男人的面容,秦悅檸驚訝地張大嘴巴。 “賀總?” 賀晟抬了抬眼,把手里的煙熄滅,聲線禮貌沉穩。 “你好?!?/br> 看見賀晟出現在這里,秦悅檸立刻福至心靈地說:“清晚這個時間應該回來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上樓.....” 賀晟想起下午那條沒回的消息。 她連他的短信都不回,恐怕現在應該也不想見他。 靜默片刻,男人唇角抿緊,沉聲說:“不了,家里的藥她忘了帶出來,麻煩你轉交給她,謝謝?!?/br> 秦悅檸受寵若驚地接過他手里的袋子:“沒事沒事,應該的?!?/br> 目送著賀晟上車離開之后,秦悅檸回過神,才快步流星拎著藥上樓。 回到家里,就看見秦嘉賜正坐在沙發上拼樂高,電視里播放著奧特曼。 看見他手里的新玩具,秦悅檸換上拖鞋走過去:“你哪來的新樂高?” 秦嘉賜沒抬頭:“下午容熠哥哥送清晚姐回來的時候送我的,他說等我拼好了再送我新的?!?/br> 聽到容熠的名字,秦悅檸頓時一個頭四個大,走過去拎起秦嘉賜的耳朵:“你能不能有點志氣,餓死不受嗟來之食懂不懂....” 秦嘉賜疼得嘶嘶兩聲,不服氣地反駁:“姐,你這是典型的仇富心理!人家容熠哥哥又沒得罪你,明明是你先打的人家....” 秦悅檸無可奈何,懶得跟他多說:“你清晚jiejie呢?” “在房間里呢?!?/br> 秦悅檸松開扯著他耳朵的手,朝臥室走。 臥室里,虞清晚剛洗完澡換上睡衣出來,正在彎腰整理床單,睡衣領口微微往下,就露出了鎖骨上斑駁曖昧的痕跡。 看到女人鎖骨上不小心露出來的吻痕,秦悅檸的瞳孔都忍不住放大了些。 看這痕跡的激烈程度,應該不是x生活不美滿吧,顯然過于美滿了。 那就是吵架了。 秦悅檸輕咳一聲,試探開口:“清晚....你跟賀總吵架了?” 虞清晚整理被單的動作頓了下,才點頭。 “嗯,他知道我想去上學的事了?!?/br> 一聽見這話,秦悅檸立刻懂了,兩個人為什么冷戰。 “所以你一直都沒跟他提起過?” “沒有?!?/br> 女人澄亮的杏眸里黯淡下來,長睫低垂著。 想起昨天賀晟失控的模樣,虞清晚深吸一口氣,又忍不住輕聲道:“我不是有意瞞著他,只是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而已?!?/br> 正因為她了解賀晟什么性格,也能預想到如果賀晟知道她想離開之后會是什么樣的反應,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想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慢慢告訴他,至少不要讓賀晟誤會她是想離開他身邊。 但他們這次吵架,她也有錯。 可是,虞清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辦好。 她明白賀晟缺少安全感的原因,可她這輩子都不能主動開口告訴他那些。 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看著她黯然傷神的模樣,秦悅檸也不免輕嘆一口氣。 有時候兩個人之間,并不是開口解釋就能夠說清楚的誤會,而是本質上難以化解的矛盾,勢必有一方不得不做出改變和妥協。 猶豫片刻,秦悅檸還是盯著她開口:“剛剛我回家的時候,看見賀總在樓下,好像等了很長時間呢。我讓他上來,他拒絕了,就把你的藥給我了?!?/br> 她忙得一直沒回清湖雅苑,也沒回去拿藥。 虞清晚咬了咬唇,忍不住追問了句:“他在下面等了很久?” “可不,外面可冷了?!?/br> 聞言,虞清晚的心口忽然像是被什么輕輕扎了一下,泛起絲絲的疼痛。 秦悅檸這時又試探問:“所以你們是因為這件事才冷戰?沒有別的了?” 房間里驟然沉默下來,虞清晚抿緊唇,不知道該怎么說。 有的,只是另一個原因,她有些難以啟齒。 車上,落地窗前。 他明知道她有多害怕被看到,偏偏要用這種方式懲罰她,簡直壞透了。 她不是氣別的,而是氣他不分青紅皂白地上來就用那種方式解決問題,而不是坐下來好好溝通。 他還總是缺乏安全感,一次次懷疑她的心意。 或許等到畫展那天,等他親眼看到那副畫,是不是就能明白,她所有不曾宣之于口的愛意。 - 兩天后,虞清晚的首場私人畫展準時開始。 這天,陽光晴朗,畫廊門口擺放著各種鮮花,身邊的朋友都來了,連賀明緋也專門從燕城坐飛機過來。 來參加畫展的人比虞清晚想象得還要多,還有不少藝術界出名的賞評人和小有名氣的畫家都不約而同地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