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癥 第15節
“放心,他還沒那個本事娶你?!?/br> 他勾唇冷笑:“一只隨手就能碾死的螻蟻,你看上那個廢物哪了?” 虞清晚抿緊唇,被他狂妄不屑的話堵得語塞。 兩個人好像根本不在一個頻道,她根本沒辦法做到心平氣和地和他講道理。 她深吸一口氣,只覺得異常無力。 “賀晟,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用權勢欺壓別人...” “欺壓?” 他輕念著那兩個字,舔了下唇,氣極反笑,又像是在笑她天真。 對鐘家,哪里需要他動用什么權勢。 若真像她所說的欺壓,她連來這里為鐘家開口求情的機會都沒有。 他漆黑的眸子攫住她,語氣意味不明。 “虞清晚,我現在教你,什么叫欺壓?!?/br> 虞清晚一愣,緊接著,只見賀晟突然俯身逼近,高挺的鼻尖輕擦過她的,居高臨下的角度,充滿侵略性地將她囚于身前,再不剩一絲空隙。 起伏的胸膛近在咫尺,虞清晚耳根開始發燙,大腦瞬間喪失了反應能力,連呼吸也忘了。 只聽見他低聲道:“這叫壓?!?/br> 就在她愣怔失神時,賀晟又低下頭,虞清晚慌亂側開臉,他的唇落在頸側一處柔軟的肌膚上。 她渾身一僵,溫熱的觸感覆蓋皮膚,呼吸噴在頸側,顫栗酥麻的感覺充斥感官。 他用了幾分力道,像是在懲罰她,發泄自己此刻隱忍著的情緒。 虞清晚繃緊了呼吸,只聽見男人低沉磁性的聲線繚繞在耳畔,裹挾著噴薄克制的吐息,心跳聲也不自覺和他的形成共振。 他聲音莫名發?。骸斑@才叫欺?!?/br> “學會了嗎?” 虞清晚答不出來。 恍惚間,熟悉的動作讓她的記憶被帶回幾年前的某個夏天。 那時她還在上學。 因為生病的緣故,虞清晚很怕自己受傷,但凡見了血就會很麻煩。 她怕,賀晟更怕。 所以任何一切重活累活,都被他盡數包攬。 有一天下課放學,賀晟來晚了,虞清晚就自己在教室里搬桌椅。 一個不小心,就將手腕上磕出一塊青紫,被她白皙的肌膚襯得有些駭人。唯一讓人慶幸的就是沒有流血。 以至于賀晟來時看到之后,臉色陰沉得厲害。 那時候的賀晟還不似現在的戾氣這般重,少年的所有情緒都寫在眼里。 那抹壓抑在深處,不易察覺的心疼。 他半蹲在她面前,忽然拉起她的手腕,低下頭,唇瓣敷上她青紫的那一處。 溫熱濡濕的觸感覆蓋上來,讓虞清晚渾身一僵,他張開唇,用齒尖磨了磨,不重,卻惹得她一陣發癢。 教室里呼嘯的風扇仿佛忽然停止了工作,陣陣熱意順著手腕上被他啃咬的那寸肌膚蜿蜒而上,似蝴蝶振翅,無關痛癢,卻又輕而易舉地掀起海上的颶風。 說是啃咬,卻更像是親吻。 像是兇猛的野獸為了標記自己的獵物,兇狠的愛撫,繾綣而憐惜。 有人說,動作可以讀出一個人此刻的情緒。 那么在那一刻,虞清晚也從中感知到了無比清晰的情愫,順著肌膚相貼處蔓延開來。 他的心疼,和難得一見的溫柔。 是情到深處的耳鬢廝磨。 她的呼吸變快了,心口塌陷得一塌糊涂。 嘴上卻在故作鎮定:“賀晟,你屬狗的么?” 少年輕嗤了聲,眉梢一揚,惡狠狠地回:“屬狼的,專吃兔子?!?/br> 她卻根本不怕他,反而朝他伸開雙臂,嬌氣地說:“賀晟,我手疼,你背我回去吧?!?/br> 賀晟狹長的雙眸微微瞇起,盯了她幾秒,忽然笑了。 他不愛笑,平時這張俊臉上也鮮少露出如此張揚肆意的笑。 而此刻,教室外橙紅的余暉照進來,將少年精致俊美的輪廓暈染得極為柔和,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她,似是能攫住她的心臟。 虞清晚心神一晃,一時間愣了愣。 他邪氣地勾唇,好氣又好笑:“手疼了要背,虞清晚,你怎么就這么會折騰人呢?!?/br> 她回過神:“你不愿意就算....” 話音未落,少年已經轉過身,毫不猶豫地在她面前蹲下。 從不塌下的背脊為她低下來,某一處背脊的骨骼微微凸起,繃緊的肌rou,野性又充滿力量感。 “上來?!?/br> 虞清晚怔了幾秒,然后才慢吞吞爬上他的背,手勾住他的脖頸。 少年的肩膀比同齡人要寬上很多,給人一種很強的安全感,他一步又一步,背著她走了很遠。j?? 夕陽照映出兩道交疊的身影,被拉扯得很長。她把臉貼在他的后背上,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 心口仿佛離的很近,彼此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交疊,分不清彼此。 黃昏斜影里,她滿足地翹起唇,伏在他肩膀上開口:“你不是說我折騰人么,要么還是放我下來吧?!?/br> 下一刻,就聽見耳邊傳來一聲無奈輕嘆,帶著不易察覺的寵溺。 他說,“爺哪次不是心甘情愿被你折騰?!?/br> - 頸間微微的刺痛感傳來,將她瞬間拉扯回現實。 他已經身體力行地告訴她,什么才是真正的欺壓。 耳根騰騰而起的熱意,體溫的炙烤似乎能將心臟融化,卻消磨不掉加速的心跳。 虞清晚咬緊唇,心臟的跳動一下比一下劇烈。 是賀晟給她留下的身體記憶。 太過強烈,以至于不論過去多久,只要是一切與之相關的時刻,都能輕而易舉地喚醒那段記憶。 不受控制的,讓她覺得心慌,渾身上下仿佛都陷在沼澤里動彈不得。 趁著他不備時,虞清晚終于一鼓作氣,猛然用力推開他。 掙脫開的瞬間,她轉身就跑。 剛拉開門,就聽見賀晟在身后沉聲叫她。 “虞清晚?!?/br> 他說,“別總想著逃跑?!?/br> 握著把手的動作一頓,虞清晚聽見他啞著聲音,一字一句:“你跑不掉?!?/br> 她的身體又是狠狠一顫,頭也不回地逃離他的領域。 賀晟沉著眸,看著她倉皇逃離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偌大的辦公室里,空蕩寂寥。女人身上的藥香似乎還充盈在鼻翼里揮之不去,柔軟細膩的肌膚觸感殘存在唇瓣間。 他的喉結輕滾,視線又看向床上疊好的那件西裝。 理智告訴他,應該做得更狠些。 至少,總要讓她體會到他當初萬分之一的疼,才能讓她知道當初背叛他的代價。 她若是想逃,哪怕天涯海角,他也會想盡辦法地把她抓回來。 - 公司外,夜幕低垂。 虞清晚站在馬路邊,晚風徐徐,終于讓耳根升騰的熱意慢慢冷卻下來。 猶豫許久,她還是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那頭接通。 虞清晚紅唇微啟,頓了頓才開口:“鐘先生,我們見一面吧?!?/br> 半小時后,咖啡廳內。 鐘庭白趕到時,虞清晚已經在靠窗的座位等了一會兒,點好了兩杯咖啡。 鐘庭白在她對面坐下,男人溫潤清雋的面龐難得流露出一絲疲憊,目光卻仍是溫和的。 “清晚,怎么了?這么突然找我出來?!?/br> 虞清晚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睫,輕柔的嗓音透著幾分無力。 “鐘先生,抱歉?!?/br> 鐘庭白頓了頓,唇邊弧度微微落下。 “你已經知道了?” 虞清晚唇線抿緊,心里更加自責。 “抱歉鐘先生。都是因為我,才....” “你不需要道歉,清晚,這和你沒關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