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癥 第3節
“小姐,請您隨我來吧?!?/br> - 帶著那陣疑惑,虞清晚跟著侍者穿過走廊,來到頂樓最里側的房間。 “滴——” 房門被刷開。 夜色已深,房間里環境幽暗,像是恍然間邁入另一個世界。 混沌又暗無天日。 她的手里還拿著剛剛那枚絲絨盒子,邁進門的一刻,虞清晚下意識環視了一圈周圍,視線就被某一處吸引過去。 看見那是什么的同時,虞清晚頓時怔住。 那是一個純金雕刻而成的籠子,鑲在籠子上的似乎是一顆顆鉆石,在光線昏暗的房間內依然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奢靡得過分。 一只通體潔白的兔子躺在籠子里,正安靜地吃著面前盤子里的草,聽到聲響,它的紅寶石般的雙眼望向虞清晚,目光似乎充滿悲憫,與周圍的氛圍格格不入。 虞清晚與那只兔子對視了幾秒后,心里那陣無法言說的預感更深。 回過神,她深吸一口氣,又往里面走了兩步,只見一座香爐放置在中央,裊裊青煙從爐中升起。 幽幽的檀香木氣息浮動在空氣里,不停鉆進鼻翼。 前方不遠處,一道屏風立在中間,屏風上雕刻的紋樣似乎是麒麟,姿態肆意狂妄,模樣惟妙惟肖。 充斥著一種詭譎狠戾之感,似乎下一刻就能從屏風上活過來,沖上前一口咬斷獵物的喉嚨,讓人忍不住從心底發怵。 后面放置著一座紅木雕刻而成的椅子,屏風上面倒映出男人的背影。 那道頎長的身影高大挺括,利落的黑色襯衫勾勒出寬肩,輪廓線條有些銳利。修長雙腿隨意交疊,骨節分明的手漫不經心地晃動著酒杯。 空氣靜得幾乎讓人神經發緊。 一陣熟悉又陌生的壓迫感襲來,不太像是鐘庭白。 虞清晚的神經倏然繃緊,呼吸也下意識慢了幾分。 看著屏風后的影子,她動了動唇,不確定地輕問出聲。 “是鐘先生嗎?” 男人晃動酒杯的動作停住了,連帶著空氣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握著酒杯的手背上,青筋隱約凸起了半分。 無形的低氣壓蔓延開來,虞清晚頓時屏住呼吸,定定看著他把杯子放回茶幾上,發出咔嚓一聲脆響,慢條斯理地從沙發上起身。 窸窸窣窣的聲響灌入耳中,讓她的神經一寸寸繃緊。 半晌,他終于低聲開口:“就這么想見到你的鐘先生?” 那道聲線低沉冷冽,莫名讓人感到寒意席卷全身,灌進虞清晚的耳中。 熟悉的嗓音,讓虞清晚渾身一僵,腦中繃緊的弦仿佛突然斷開來。 “啪——” 她手里握著的絲絨盒子頓時滾落在地,砸出一聲悶響。 隨著他的腳步逼近,虞清晚下意識想要往后退,才發現身后的門卻早已被人關緊了。 男人注意到她后退的動作,漆黑如潭的眸底劃過一絲波瀾,泛起的戾氣被壓制回去。 那道熟悉低沉的聲線幽幽從身后傳來。 “船沒靠岸,你想逃到哪去?” 作者有話說: 冬天適合重逢,一本久違的破鏡重圓帶給大家,希望大家能從這本文里收獲溫暖和感動~ 以下為詳細版排雷: 1.破鏡重圓,伏筆較多,男女主不可能一開始就把誤會都說清,不要上來就罵主角不長嘴哦,我愛拉扯。 2.非女強爽文,非嬌妻文學,女主生病,柔弱型,但很堅強,有成長線。男主偶爾發瘋,占有欲強,不大正常。 3.古早狗血微強取豪奪,不完全型先婚后愛。 4.非純甜文。 5.以上雷點若觸及請禮貌點叉哦。晉江文千千萬,不行咱就換。 最后??次挠淇?! 第2章 ◎你的女伴,今晚歸我?!?/br> 大概是按下了什么遙控的開關,房間里的燈突然亮了。 明晃晃一片冷色燈光灑下,讓她不適應地閉上眼。 直到再次睜開時,看清面前的人,讓虞清晚生出剎那的恍惚,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 多年未見,眼前的人仍舊能與記憶中的面孔漸漸重疊。 男人眉目俊美,精致打理過的碎發被梳到額后,露出極為深邃的眉骨,鼻梁高挺筆直,連喉結的線條也凌厲。 一雙天生含情的桃花眼,眼尾微挑,卻盡是邪肆與涼薄。 比起幾年前,五官里的稚嫩褪去,所有晦暗難辨的情緒被深藏在眸底深處,只是與他對視,便都會被那陣壓迫感逼得喘不過氣來。 寬闊的身影籠罩在面前,遮擋住身后一部分吊燈的光線。 賀晟淡淡垂眼,漆黑的眸緊緊噙住她的視線。 看著她愣怔失神的模樣,他略帶譏諷地扯唇:“不記得我是誰了?” 低沉喑啞的嗓音輕輕敲擊著耳膜,猛然將虞清晚從混亂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不是幻覺。 賀晟回來了。 讓她意料之外的重逢,本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的人,就這樣措不及防地出現在面前。 像是喉嚨處被猛然塞進了一團棉絮,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明明有話想說,卻怎么也吐不出一個字。 氣氛陷入沉默,分開時的歇斯底里依然止不住地涌進腦海里。 那天,大雨傾盆,雷聲轟隆作響,似乎下一刻就能將天空撕裂開。 她坐在車里,忍不住回頭去看車后的那道越來越遠的人影。 鋪天蓋地的雨水幾乎快將那道身影淹沒。 那道孤寂的,被她拋棄在后的身影。 少年像是受了傷的野獸,臉上遍布傷痕與灰塵,擦破的唇角掛著淤青,冷硬繃緊的背脊,每一寸骨骼都在隱忍,眼尾也隱隱泛起紅。 雨水順著額發滴落,沖刷他的臉頰,分不清究竟是雨還是淚。 不論過去多久,那陣撕扯的痛感依舊無比清晰,洶涌而來的細枝末節,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那段過去。 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兒,虞清晚才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 “...賀晟?!?/br> 四周的空氣靜得人發慌,隨著指尖一點點攥緊,指甲陷進血rou泛起刺痛,出口的聲音也異常滯澀。 她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只能說出一句:“賀晟....對不起?!?/br> 燈光朦朧下,女人纖長的睫低垂著,如蝶翅般輕震,藏住眼底的黯然,她尖尖的下巴陷在披肩里,臉色也蒼白異常。 賀晟的視線近乎貪婪地從她的五官一寸寸描摹而過。 他唇線抿緊,似乎是在辨別她這句道歉究竟有幾分真心實意。 她也只是說了這一句,便再不發一言。 房間里陷入詭異的死寂,時鐘的聲音滴答滴答,似乎能將人的心臟慢慢凌遲。 就在這時,手機的震動聲忽然響起,打破凝固的氣氛。 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虞清晚回過神,慌亂從包里翻出手機。 鐘先生三個字躍然屏幕。 她的指尖猛然僵住,感受到周圍的空氣更跌至冰點。 賀晟自然也看見了。 他忽地笑了,語調里帶著譏諷。 “虞清晚,你還是和從前一樣虛偽?!?/br> 只是這么一句,便化作銳利的刀刃直戳胸口,刺破虞清晚故作平靜的偽裝,讓她的臉色驟然慘白。 他恐怕早就對她恨之入骨。 賀晟就是這樣的人,他從未變過。 他的愛,恨,全部都攤開得明明白白,不屑隱藏。 他來到臨城的目的也是一樣。 她和容家,都是罪魁禍首。 握著電話的手怎么也摁不下接通,就在虞清晚恍然失神時,他卻俯身逼近。 她條件反射地向后退,卻撞上身后冰冷的墻壁。 靠近她的那一刻,血液里所有躁動的因子都仿佛被瞬息撫平。 賀晟輕闔上眼,唇角輕勾,低啞的聲線,如惡魔在耳畔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