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槍響
書迷正在閱讀:總裁特助今天也單身、瘋批男主們都想殺了我(np無限流)、他的掌控、揉碎(骨科 1v2)、薔薇若歸(原名欲壑, 1V1H,PY轉正)、念歡(1v1 雙向暗戀)、我有占卜系統、深宮欲燃、七零笨蛋美人有個大商場、寵癥
楊大海到今天才知道他老大喬貴魚的本名叫詹止浪。 喬貴魚提過家里以前是出海捕魚維生,所以渾名才會取貴魚,這又說得通,出海捕魚最討厭大風大浪,所以才將孩子取叫『止浪』。 于皓俊則露出了淺笑,喬貴魚看了過來,他氣勢也不輸分毫,笑著對他點點頭。 證人宣誓結束,宗煜回望喬貴魚,比了個手勢示意:「詹先生,四月二十日晚,你曾經在仁南春滿樓中餐廳的云華房,和被告于先生,以及告訴方證人楊先生一起用過餐嗎?」 「是的?!箚藤F魚掠了一眼:「楊大海是我帶去的人?!?/br> 這句話將所有人的階級地位分了個清楚。 「席間上的事,我方和告訴方證人都已經說過了,我就直接一點問了?!惯@一次宗煜想要快狠準一次解決,他不迂回,開門見山:「于先生的餐食,是否被下了藥?」 在這一刻,時間像是被暫停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就連宗煜也是,他和這位證人不熟,事先從未有過會議討論,不知他是否會不按牌理出牌。 就只于皓俊,看也沒看,他冷靜的不像是個當事人。 「是,下的是催情藥,所以當時還安排我給于先生一張房卡,為的就是他仙人跳?!箚藤F魚回答,在這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審判長也難以保持冷靜,他撐起了點身子,凝視著證人席上的喬貴魚。 怎么毀了個明星,其實方法有很多,仙人跳也是之一,到時候再請人哭哭啼啼聲稱自己被性侵就行,而于皓俊也脫不了干係,因為被下了催情藥的他,或許在恍惚時,會真的提槍上陣。 若不是于皓俊把持能力夠強,若不是孫夏當晚有到現場,哪一點出錯,于皓俊的演藝生涯,都有可能在四月二十日那晚葬送。 「我有異議!」張律師碰地拍了下桌子起身,試著力挽狂瀾,怒指喬貴魚:「這個都是證人一方之言,沒有第二人所言,不能當作呈堂供證!」 「第二人所言?」喬貴魚重復,看向了楊大海:「大海,你說呢?」 眾人目光齊唰唰的落到楊大海身上,只見他虎軀一震,臉色蒼白,囁嚅著回答不出來。 看這情況,誰都知道有鬼,宗煜補槍:「偽證罪是很嚴重的罪行,相信告訴證人應該知道的吧?」 張律師又只得救場:「現在并不是質詢我方證人的時間!」 話都他問也他說,沒有人想理睬張律師,但他想要此事就這么過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喬貴魚緊盯著楊大海:「說啊,大海,當晚,到底有沒有下藥,你最清楚?!?/br> 宗煜說:「根據《昭國刑法》第310及第311條規定,宣誓下作假供證是刑事罪,罪成者最高可判七年監禁。(註1)」 局勢一下翻轉,偏偏楊大海顫抖著說不出話,張律師腹背受敵,只好求助審判長:「庭上,這不符合規定,現在并非質詢我方證人時間,被告辯護及證人這是刻意引導,就算真問出來也不能當作證據!」 「駁回?!箤徟虚L觀察著楊大海的反應:「證人確實宣誓過不做偽證?!?/br> 楊大海的呼吸一瞬間急促起來,他能看見喬貴魚瞇著眼微笑看他,只覺得壓力甚大,壓的他都要喘不上氣了。 張律師很急:「楊先生,絕對不能——」 「確實下了藥?!箺畲蠛:粑蓙y,眼神失焦,望著地面走神:「下在酒里,那一壺酒,只給于先生喝?!?/br> 張律師癱坐在椅子上。 于皓俊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劇情突然反轉,大伙都還沒反應過來,宗煜滿意,看著喬貴魚問:「證人,我再請問,是誰讓你們給于先生下藥的?」 「耶玻優美妝集團的關總,及——」喬貴魚往底下的人群一看,掃了一圈,目光若有似無的在于皓俊身上停留了下:「天悅娛樂的姚總?!?/br> 不知是誰抽了口氣,接著竊竊私語的聲音四起,整個審判庭上嘈嘈切切的,審判長不得已喊了句肅靜才控制的了局勢。 現在又扯出一家公司,還是于皓俊本人的經紀公司,這能不讓大家震驚嗎? 宗煜又說:「證人,我剛才說過,偽證可處七年監禁,這是相當嚴重的罪——你敢保證,你說的是真的?」 「我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有第二個人可以為我擔保?!箚藤F魚咧嘴笑了下,看了于皓俊,又將眼挪向楊大海:「大海當時也在場,關總姚總各派底下一個人來找我的,指名就是要給演員于皓俊使絆子,藥還是他們備的——我雖不是什么正經人,但給人下藥陷害,太不光明磊落了我做不出來,我這兒可沒藥?!?/br> 楊大海眼神飄忽不定,不必多說了,瞧他的反應,任誰都知道他心虛了。 宗煜滿意的微笑,和于皓俊對看一眼:「庭上,我問完了?!?/br> 孫夏坐在旁聽席看著喬貴魚,當時被她和于皓俊打的那么慘,怎么還會愿意出庭,甚至替他說話呢? 于皓俊感覺到她的目光,對她微笑,那個笑,胸有成竹。 時間倒轉回幾個月前,于皓俊隻身前往高級住宅區,直搗喬貴魚別墅的那個晚上。 于皓俊自己要逆轉情勢只有這個機會——讓真正的執行者出來為他說話。 他靠何栩山的情報網查到了喬貴魚的真實姓名和聯絡方式,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下到別墅負一層,在這個放滿了刀劍的房間里,和喬貴魚單獨見面。 「我為什么要幫你?」喬貴魚這個問題相當理所當然,人為什么要幫他,幾個月前,于皓俊才扛著滅火器狠狠給他一擊呢,他們只會是仇家,而不會是盟友。 「你也可以選擇不幫?!褂陴┛⌒α讼拢骸傅粠?,就代表和我是不同陣線的了?!?/br> 說到這,于皓俊的手握了起來,這個動作,喬貴魚并沒有錯過。 約在這個房間挺居心叵測,于皓俊為表誠意,掌心一直朝上攤開,想來喬貴于上次挨自己一滅火器,心里有掛慮,所以于皓俊才攤開手讓他知道,自己并沒有拿任何武器。 而這個攥起來的手,此時就很有意思了。 喬貴魚掃了一眼,含笑看著他:「我和你,不可能是同一條陣線的,不是嗎?」 「既然如此,之后的事,可就別怪我無情了?!?/br> 喬貴魚眼神沉了下,面上卻還是帶著笑:「之后的什么事?」 于皓俊卻挺愜意的,他往后一靠,手搭在扶手上:「我知道為什么那天你要弄我,也知道到底是誰屬意你的——天悅跟yeboyo?!?/br> 「我和天悅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這是我與公司都心知肚明的事,所以我一直都努力地想完成一件事?!?/br> 喬貴魚聽著呢,但他說到這,居然就停下來了。 就是非要他問一句,喬貴魚哼了聲:「什么事?」 于皓俊微傾向前,勾了勾手指讓喬貴魚傾耳過來,窸窸窣窣的說了幾句話,最后,只見他嘴角帶著抹自信的笑:「我掀的了天悅跟耶玻優,你信不信?」 喬貴魚的眼神開始上下打量的掃描他:「小于,你完全不像個演員?!?/br> 于皓俊不理會,往后一坐,抱著胳膊懶懶一笑:「到時候,我一定會讓您出場的,讓人好好查查您的——屆時,有得您受啊,喬爺?!?/br> 這時候喊的小于喬爺,都是別有深意。 喬貴魚瞇眼看他。 這時候的于皓俊,跟在酒席上那個慫樣完全不同,雖說當時的喬貴魚可以感覺到于皓俊絕非表面這般順從,但至少那時候他還愿意演出一副恭良溫順樣。 但此刻,他整個人都是伸展開的,揚起的眼帶著笑,下巴微微抬高,他是個麻布袋都能穿出貴氣的人,此刻坐在這武器間里,背景盡是刀劍槍械,竟襯出了非凡戾氣。 這小子瘋,雖然帥氣優雅,但瘋,卻是藏在骨子里的。 喬貴魚問:「你一個演員,不好好演戲,為什么要查這個?」 這個問題,于皓俊答的淡然,但其中到底藏了多少苦澀,只有他懂了。 「那就先問問他們,到底想不想讓我好好當個演員?!?/br> * 「蘭北市第一法院第二民事訴訟審議庭宣判民事案件17653的審判結果,三位證人均表示告訴方曾在被告的餐食下藥,導致了被告決心解除與告訴方的合約,因此本庭宣判,此案告訴不成立,被告無須負擔民事責任……」 于皓俊背脊向后,靠在椅背上,他抱著胳膊,他沒看宗煜也沒看孫夏,更連審判長都沒看,這個時候,他就只看著自己眼前的文件,眼里有種自信,嘴角隱隱含著笑。 這一槍終于打響。 * 「劉姨!劉姨在哪,舅舅——」 槐序剛下課,心心念念著舅舅的官司,下了車急奔回臥室,著急要去問劉姨到底怎么樣了,誰知站都還沒站穩,他就突然被人摑了一掌。 耳鳴嗡嗡作響,槐序只能聽見劉女士的尖叫:「姚總!他是您兒子,您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小少爺!小少爺——」 打他的人并沒有在心軟,狠狠一掌打的槐序頭暈,他踉蹌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似乎有人想扶他,大概是劉女士,但被阻止了,姚鴻冷著聲說:「讓他自己起來?!?/br> 槐序不笨,他雖痛得趴在地上,但嘴角卻露出了笑容,雖然這一扯,被打的那邊就疼,但他還是很高興。 ——舅舅的官司大概贏了。 否則,爸爸怎么會氣的一上來就甩了自己一巴掌?他有氣撒不得,只能拿最幼小的無助的自己出氣。 劉女士這時也顧不得自己的雇傭身分,怒極反笑:「他多小,能受的你打?」 「姚家不養廢物點心?!姑鎸Φ氖亲约旱膬鹤?,姚鴻卻依然冷漠,這不禁讓人懷疑他的血是否也是冷的,他似乎沒有一丁點的溫情在身上。 槐序吃力的撐起自己抬頭,小小肥肥的一張臉多了半邊瘀青,劉女士看了哽咽,想去扶他去被人架著。 她氣急敗壞地想掙脫:「別扶我!你們看著這么小一個孩子這樣,都不會心疼嗎?」 「姨,沒事?!够毙虺粤Φ某冻隽它c笑,看著他的生父——是的,若沒有血脈,這個父親對槐序而言,還真一點實感也沒有。 他搖搖晃晃站起,仰望著這個和他血脈相連,卻從不像是個父親的人,他成熟的不像是個小學兒童,或許在這樣的環境成長,做為一個事實孤兒,他得比其他人都還要早成熟聰明。 但還有個地方可以讓他像個孩子,他還有個舅舅,永遠把他當孩子疼。 「你打我,我不生氣。因為你生氣了,那表示我期待的事情發生了?!?/br> 姚鴻木然的看著兒子,沒笑也沒怒,就只是看著他,父子對視良久,姚鴻笑了。 「槐序,在你心里,舅舅果然比爸爸還重要吧?!?/br> 槐序聳聳肩:「舅舅不會沒理由打我?!?/br> 姚鴻哼了聲,眼里盡是森森冷意,他甩手就走,跟著他的那票人也走了,門將掩不掩,只能從縫隙中看見劉女士接住了槐序,兩人哭著抱在一起。 這眼淚里究竟是喜是悲,那也就只有他們知道了。 姚鴻支開了他們,走進了黑暗的廊道,眼神越來越冷。 草原上的公獅會獵殺幼獅,僅是為了讓母獅再次發情,讓其生下自己血緣的延續。 槐序雖然是自己的血脈,但骨子里,根本不像自己的兒子。 他的動作將熟睡的白夫人吵醒,白夫人吃痛,怒瞪著他:「神經病啊干什么你——」 姚鴻置若罔聞,草草幾下根本無法濕潤,白夫人痛的眼睛泛紅,但笑了。 她沒心沒肺的看著在自己身上律動的姚鴻,笑了。 「啊,我說錯了,你確實是神經病,姚鴻?!?/br> 一剎那,姚鴻的瞳仁收縮,發狠了動作,目眥欲裂。 一榻混亂。 白夫人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眼神呆滯,但她習慣了,這種事發生過很多次了。 姚鴻還算有良心,替她清潔了番,不過他們這個互相刺激的習慣也久了,這個時候,他當然也想去激白夫人。 「痛啊,痛就去怪他吧,都是他我今天才生氣,若我不生氣,我今天能溫柔點?!?/br> 白夫人知道他在開玩笑,不想捧場的冷哼了聲。 「啊,對,不知道是誰吧?」他低頭,鉗住白夫人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就是你最關心最在意的于皓俊?!?/br> 早已毫無感情一般的白夫人在那刻情緒不自禁的涌進了眼里,她失措又無助,擔心還焦急,就算她急急掩飾,姚鴻還是沒有錯過。 這些情緒,又被他壓了下來,化成了冷血的一句話。 「他能引起你這么多的情緒,我更生氣了?!?/br> // 註1:這里的偽證罪是參考并改編自《香港律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