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單親mama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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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從新失落不已,康康被抱走, 懷里頭空虛極了, 就像一堵透風的墻, 有凜冽的寒風嗚嗚的吹進心里。他很失望, 他把即將和顏良深進行的對話模擬了很多次,憧憬著能通過顏良深的口,告訴顏如許自己還活著, 并且回來了的事情。 他從來都是依靠并信任自己的, 從來不會把主動權放在其他人身上,可平生第一次,滿懷著希望來見顏如許時, 怯懦了,不敢和顏如許面對面。他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每次想要走到顏如許面前時, 他就邁不動步, 身體像是被冰封了似的。 心里頭像是冰與火在打仗, 他心里頭的火炙燒著他, 讓他想堂堂正正地站在顏如許面前,告訴她自己還活著,想緊緊地抱著她、親吻她;可心里頭的那塊冰卻凍住他的四肢, 束縛他的腳步, 讓他膽怯的不敢前行。他知道這是心理問題。 他知道康康是自己的孩子, 也推斷出她的婚姻是假的,是為了給康康一個身份,他也知道顏如許很排斥和男人相處,大概沒有再找對象的打算。 他知道,這些都是因為自己,他非常愧疚。 他想起,最后一次見顏如許時,兩人抵死纏綿,她纏著他,一次又一次,快樂到極致的時候,又問出那句問過無數次的話:“能不能為我留下,不要上戰場?” 他喘著粗氣,沉浸在蝕骨銷魂的快樂中,卻依然拒絕她:“顏顏,我是軍人,上戰場是我的天職?!?/br> 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里,放聲大哭,仿佛預見自己會一去不復返似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胸口,那悲戚的哭聲將他的心都哭碎了,他緊緊摟住她,像是要將她嵌入到自己身體里似的。 “顏顏,我會活著回來的,等下了戰場我就打報告,我們就結婚!”他說。 顏如許哭得更厲害了,他怎么勸慰都沒用,他只能不停的親吻著她,用蒼白無力的語言安慰她,卻不能夠答應她的請求。 清晨,他拋下雙眼紅腫,睡夢中眉頭緊鎖的顏如許回到部隊,做奔赴戰場前的準備。 然后,他失約了。 在敵國將近四年的時間里,他想念著顏如許,想著對她的承諾,熬過一個一個日夜,殫精竭慮,想要堂堂正正地回去。 他回來了,悄悄地尋找著顏如許。 他想,要是顏如許還沒有對象,自己就重新追求她,和她重新開始,余生好好照顧她、疼她、愛她,把這逝去的四年時光都補回來;要是顏如許有對象了……他就默默的守護她,幫助她,讓她以后都順順當當的,不會再為一個男人流那么多無用的眼淚。 可他萬萬沒想到,有了康康。 他頭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個只圖一時爽快,不計后果的卑鄙小人,他完全沒有考慮到顏如許可能會懷孕。他沒有抵抗住誘惑,讓顏如許一個人懷孕、生子,自己帶大孩子。他想到顏如許有可能受到的苦難,就心痛得無法呼吸。 但在心痛的同時,他更加歡喜,不管是他忽然就有了兒子,還是顏如許依舊單身,都令他歡喜得飄飄兮,熏熏然。但,他又為自己的這份歡喜而愈加愧疚。 他矛盾極了,像是口渴想喝水那樣,渴望靠近顏如許母子,但又不敢。他怕顏如許傷透了心,自己還活著的事情不僅不讓她高興,還會讓她想起不愉快的往事。他愧疚、膽怯、懦弱、自卑,再不是自我認知中的那個自己。 但,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他還是得需要站到顏如許面前,可是他嘗試過無數次,都沒法讓自己走到顏如許面前。 他想來想去,平生第一次,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希望通過他,充當自己和顏如許之間的媒介,一點點進入她的生活。這個人就是顏良深。 他做好心理準備,準備把一部分的事實說給顏良深聽,可顏良深卻匆忙的走了。 顏良深匆忙離開是了得知小女兒顏如玉在學校和同學打架被留校,老師要求家長親自過去。電話是先打到家里的,王招娣接了電話一下就麻爪了,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只想趕緊沖去學校,幫著自己閨女撐腰打架,看看哪個孩子膽大包天的敢打自己家的孩子,可是沖到門口卻被黃姐攔住了。 經過黃姐的耐心勸阻,王招娣冷靜下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會講大道理,也聽不懂別人話里的彎彎繞,這樣沖過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了,這種時候,她只能指望顏良深。 她本來想讓黃姐陪著她一起去市政大樓去找顏良深的,可馬上她就打消了念頭,給周秘書打電話。 和顏良深結婚那么多年,她從來沒有去過顏良深的辦公室,一是顏良深不愿意讓她去,二是她自己不敢去,在她的概念里,市政府就是衙門,升斗小民對衙門口天然有種敬畏感,即便是她成了領導夫人,也沒讓她有所改變。 周秘書接到電話時,正好顏良深的會議也結束了,就趕緊把這事匯報給他。 顏良深有些吃驚。他的小女兒一向都特別乖巧、懂事、謙讓,甚至還有些膽小,她怎么會和同學打架呢?他匆忙趕回家,把熟睡的康康交給黃姐,囑咐她好好照顧,寸步不離的看著孩子,這才往學校去,王招娣緊跟在后面。 顏良深看了眼王招娣,“你也去?” 王招娣梗了下脖子:“我是她媽,老師讓父母都去!再說,我也不是沒去過!” 顏良深猶豫了下,終究還是帶上了她。 顏如玉上的是觀園實驗小學,從市委家屬院步行過去只有七八分鐘的路程,顏良深為了快點過去,還是讓司機開車送了他們。學校已經放學,校園里空蕩蕩的,顏良深和王招娣急匆匆在門口下了車,穿過校園往班主任辦公室而去。 辦公室的門開著,王招娣跟在顏良深后面,兩人一前一后走進辦公室,一下子就看見顏如玉背著手使勁兒低著頭站在辦公桌旁邊,肩膀一抽一抽的,應該是正在哭泣,她旁邊占著個比她高一頭的男孩,鼻子眼被衛生紙堵著,沾著明顯的血跡,歪著脖子,憤憤不平的直往顏如玉身上瞪。 見此情景,王招娣嗷的一聲大喊著沖過去:“我的如玉,是不是挨打了,打哪兒了,疼不疼?”她雙手掐住顏如玉的胳膊,掰過臉來,仔細地左看右看,又去摸她的胳膊手腳,直到把顏如玉的小身子摸了個遍才放下心,又毫無征兆的沖到那個男孩子面前,使勁兒推了那個男孩一把,怒氣沖沖地吼道:“你個小屁孩,干嘛欺負我們家孩子!” 顏良深皺著眉頭,趕緊往過走,正要說話,旁邊目瞪口呆看著的班主任老師反應過來,連忙阻止王招娣:“這位家長,你不要沖動?!?/br> 王招娣想著顏良深在身后就有了膽氣,叉起腰瞪著眼睛朝老師吼道:“你們老師是怎么管學生的,怎么就看著我們家孩子被欺負?!?/br> 老師都被氣笑了,她自從當老師以來,聽到家長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老師,我們家孩子你隨便罵、隨便打,一定要好好管教??蓮膩頉]有學生們發生矛盾,過來找老師不是的。 顏良深連忙拉住王招娣,用眼神制止她,然后轉頭對班主任老師說:“對不起老師,我是顏如玉的父親,這是孩子母親,她過于擔心孩子了,難免急躁了些?!?/br> 觀園實驗小學在市政府家屬院的學片區內,學校很多孩子都是政府高官子弟,不過有些家長會表明身份,有些家長卻不會。班主任老師看看顏良深英俊的面容和儒雅的氣質,雖說有了年紀,但依舊風度翩翩、不急不躁又談吐優雅,便知這人肯定身份不低,但轉頭看著王雅妮,穿著不俗但樣貌粗糙、舉止粗鄙,頗有些“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之感。 這兩人是夫妻?這么好的男人配這樣的女人,太可惜了。 班主任老師對顏良深不免同情起來,她看著那邊把自己窩成個鵪鶉樣,埋頭不好意思見人的顏如玉,就更同情了。 她跟顏良深解釋了下:顏如玉和那名男同學不知道什么原因起了口角,顏如玉不知故意還是無意,將那名同學撞到墻上,正好撞了鼻子尖,撞得嘩嘩流鼻血。老師問他們兩個起口角的原因,兩人都倔著不肯說,這才找了雙方家長來。 正說著,男同學的家長也趕了過來,班主任老師就又講了一遍。 顏良深笑呵呵的和對方握手,說:“孩子之間小有矛盾也是正常的,孩子們不愿意說,肯定也有他們的道理,我們就讓他們保有一點小秘密好了?!?/br> 對方家長不由自主聽從著顏良深的意見,附和著。 班主任老師見雙方家長都這么說,也不再強求,就又批評了兩個孩子兩句,就放兩個家庭離開了。 顏如許跟在顏良深后面默默的走,一直到上車,顏如玉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王招娣還有些憤憤,喋喋不休的說:“我看就是那個小崽子的錯,我們家如玉一直都是老實孩子!”然后又小聲嘟囔:“當個領導有啥用,自己家孩子被欺負了也不能給撐腰!” 顏良深聽到了,眉頭皺了皺,卻也沒說什么,等到家了,他把顏如玉單獨叫到書房里,關上了門。 王招娣貼在門上聽了半天,什么也聽不到,這才撇嘴,悻悻離去,“還背著我?我可是孩子的媽,太瞧不起人了!” ………… 康從新跟下屬交代完下午的工作,就開車去了大眾日報社幼兒園。他知道今天上午顏如許的會議就能結束,肯定會趕著中午回來接康康的,好幾天沒見到他們娘倆了,他心里頭沒著沒落,像是丟了魂兒似的。 他把吉普車停在報社對面,以前呂天明曾經站過的那個位置,推測著顏如許過來的方向,一勁兒的盯著那邊,渴望看到她的身影。 作者有話說: 有的小天使好厲害,猜出了康從新名字的由來,猜出了他這幾年的行蹤,哈哈哈哈。 第33章 相見 漸漸的, 街上行人越來越多,很多眼熟的人從報社方向過來,往幼兒園去。 康從新看看手表, 已經12點10分了,可不光顏如許沒來,顏良深也沒來??祻男掠行┲? 往幼兒園里看著, 一個個小朋友被家長們接走, 蹦蹦跳跳的跟家長大聲說笑嬉鬧。 又等了半個小時, 康從新看著一個和康康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歡天喜地的投入進mama的懷抱,心里頭絞疼著難受,實在等不下去了, 打開車門走到幼兒園門口。 吳叔還沒下班, 正站在門口往四邊張望,一看到陌生面孔就警惕起來,但看到康從新的面容身姿又稍微松懈下來。 康從新隔著柵欄對吳叔笑了笑, 問道:“請問,顏康康同學還在學校里嗎?” 吳叔又警惕起來:“你是他什么人?” 康從新忙將自己的工作證遞過去,吳叔接過去仔細的看, 對比了上面的照片, 然后恭敬的將工作證遞過去, 態度客氣了許多, 說:“康康還在學校,還沒有人來接他?!?/br> 康從新眉頭一凝。 吳叔就問:“您認識康康呀?他mama專門交代過,除非她同意, 否則別人都不能來接孩子?!?/br> 康從新沒回答他的話, 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無論是顏如許還是顏良深, 都把康康當成掌中寶、心頭rou,絕不會因為馬虎大意而忘了來接孩子,到這個時間點還沒來接孩子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出了什么事兒,讓兩人實在無暇顧及。 康從新:“能不能讓我用下電話,我想打個市話?!?/br> 吳叔答應著,將大門打開,將他讓進門房屋里。 康從新朝他點頭致謝,拿起電話,往顏良深辦公室打過去,電話嘟嘟一直響,但一直都沒人接。 康從新不死心的又打了一次,還是沒人接,他懊惱著沒有問過顏良深家里的電話,正想著該跟誰問,就聽見遠處傳來急匆匆的跑步聲,往過一看,正是周秘書,跑得呼哧帶喘的,額頭出了很多汗,邊跑邊用手絹擦汗,臉上被曬得紅彤彤的。 “這位好像是來接康康的?!眳鞘迓曇舨淮蟮恼f。顏良深都是親自來接康康的,但有幾回周秘書也跟著過來了,他們坐著政府牌照的車,還配著專門的司機,吳叔隱約能猜到顏良深的身份不低。 康從新自然是認識周秘書的,他連忙迎上去,迫切的問:“周秘書,顏如許呢,康康的外公怎么沒來?” 周秘書這會兒也看到了他,雖然很好奇機械集團的副總怎么出現在這里,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就只是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后敷衍著說:“領導家里頭出了點事兒,讓我來接康康?!比缓笄敢獾膶祻男滦π?,“抱歉康副總,我先去接孩子?!比缓缶拖雽χ鴧鞘逭f話,康從新卻一把抓住他,急切的質問:“顏家出了什么事兒?是顏如許嗎,告訴我!” 目光凌厲,像是一把刀一般,周秘書從來沒見過這么恐怖的眼神,就好像他要是不回答,就會被刀射中一般。他不由自主的說了實話:“是,是顏如許,她在北郊鳳凰嶺失蹤了!” “失蹤了?”康從新喃喃的重復著,目光有些失焦,但很快,他又聚攏光芒,看向周秘書:“把詳細情況一五一十的跟我說下?!?/br> 周秘書被他抓得很疼,只覺得他的手像是把鉗子一樣,夾得他骨頭都要碎了,他忙說:“我跟你說,麻煩你先放開我?!?/br> 他是領導秘書,保密是第一要務,按理說不好隨便透露領導的私事,但康從新堂堂的機械集團副總,顏良深又放任康從新和康康單獨玩耍,說明對康從新很信任,還有現在,康從新對顏如許那異乎尋常的關心,都昭示著康從新和顏家的關系不一般。 數息之間,周秘書選擇將顏如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康從新,要是能獲得他的幫助,顏如許也能早些被找到。 想到顏良深得知顏如許失蹤時,險些坐空跌倒險些亂了方寸的模樣,周秘書就揪心不已。正是因為忽然接到顏如許是失蹤的信息,大家處于慌亂之中,才一時忘了來接康康。幸好顏良深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最初的驚慌之后,很快就鎮定下來,要司機小梁趕緊開車送他去鳳凰嶺,而他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康康。 康從新聽了周秘書的話,才意識到自己還抓著周秘書的胳膊,連忙放下,極力壓制著自己焦急的心,讓自己呼吸盡量平穩下來,“抱歉?!?/br> 周秘書收回手臂,揉搓著著胳膊,把顏良深收到的信息轉述給康從新。轉述完了才有空去看自己的手臂,這才發現被他捏過的地方已經青了,留下兩枚清晰的手指印兒,這人的力氣可真大??! 周秘書心里頭發出一句感慨之后,就聽見康從新對自己說:“康康就麻煩你好好照顧了,別讓他知道mama出事了,謝謝了!” 周秘書還來不及說什么,就又看見康從新往教室的方向快速的掃了一眼,然后風一樣大跨步跑著往路對面走去,沒幾步就跑過去,開上吉普車走了。 周秘書有些怔愣的望著康從新的背影,直到吉普車開走。 他這擔心著急的程度不亞于顏良深??!他是顏如許新談的對象?可他對康康怎么也這樣好? 周秘書心里頭胡亂的猜測著,趕緊去教室里接康康。 康從新一腳油門踩出去,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越著急腦子就越清醒,根據剛剛從周秘書那里等到的信息,大腦里已經規劃好了幾種預案。 他中途去加了油,趁著加油的功夫,去商店買了面包、飲料、糖塊,放在車里的常備著的軍用背包里,又檢查著背包里面的物品:強光手電、打火機、指北針、水壺、毯子。然后三口兩口啃了兩個面包,一鼓作氣往北郊開。 他車開得很快,路上停下問了兩回路,不到2點鐘就已到達鳳凰嶺山腳下,遠遠的能看見車輛和人群,他直奔那邊而去。 顏良深的黑色轎車停在山腳下的平地處,他本人被身著制服或常服的人簇擁其中,仰頭以手遮陽向山上望著??祻男逻B忙將車停好提起背包跳下車。 巨大的關門聲驚動了顏良深,他看過來,臉色蒼白,眼睛泛紅,日光下老人斑清晰可見,目中的擔憂之情溢于言表??吹娇祻男潞?,露出了意外又了然的神色,他對著康從新笑了笑,說:“你也來了?!?/br> 康從新跑過來,對顏良深點點頭,顧不上說別打,先問:“現在情況怎么樣,開始搜山了嗎,出動了多少人?” 顏良深聲音有些發干:“當地公安意見是由熟悉山里環境的人組成搜索小隊,他們組織了當地村民,三人為一個小隊,共出動了五個小隊,出發有半個小時了?!?/br> 發現顏如許失蹤至今不過兩個多小時,當地公安能這么配合,已經很不容易了??祻男曼c了下頭,仰頭迅速將地勢地貌和周邊環境印入腦子中。 聽周秘書說,同伴在發現顏如許不見了之時,曾經沿著山路反復喊叫尋找過,但都都沒有得到回應,所以,顏如許很大可能性是跌落山下了。 這邊的山嶺不算陡峭,只有一條沿著山脊踩出來尚算寬敞的土路,像是一只俯爬下去的鳳凰一般,兩翼延展出去的面積巨大,除非能精準判斷出顏如許墜落下去的位置,否則,只出動五人小隊,搜尋難度比較大,太陽落山之后,山上的氣溫會極速下降,如果不盡快找到顏如許,她受傷再加上失溫就太致命了! 康從新心中一陣陣的悶疼,他使勁攥攥拳頭,利落的將手里拎著的背包甩到背后,鎮定而又肯定的跟顏良深說:“我知道了,您別太擔心,我會把她找回來,她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