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降臨[快穿]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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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臉色雪白的徐明瑾,想到老大夫的說辭:要不是他剛好在驛站中,對方的傷送到醫館都遲了。徐明瑜終于將心中的懷疑放下。 ……他這個堂弟應該不是那樣的狠人吧? 他不覺得堂弟能夠下手殺人還狠心把自己也變成重傷,那樣的話,未免太可怕了。 而且現在徐明瑾重傷在床,他要是繼續緊抓著不放地逼問,未免過于咄咄逼人。 這樣想著,心中尚有一絲疑慮的徐明瑜準備告辭了。離開前他安撫了徐明瑾一句:“罷了,你這幾日就好好養傷,別再勞心勞神。此事交給我來處理……” 徐明瑜準備私下處理這件事,不打算報官。這也是許多世家大族的處事手段。 這件事最麻煩的地方在于蘭心的身份,她和三郎有牽扯不斷的聯系,也是三郎要求一起帶到國公府的人。而偏偏三郎與徐明瑾之間又是這樣尷尬的關系……徐明瑜心中默默想著。 一旦報官處理,流言蜚語可想而知。指不定就要傳出“三郎心胸狹窄不能容人趁徐明瑾病重讓人除掉這個與自己交換人生多年的仇人”這種不靠譜的傳言。 雖然誰都知道他并沒有除掉徐明瑾的必要,畢竟后者對他并沒有威脅。 但這世上的謠言從來不需要多么符合邏輯,夠狗血,夠刺激,夠有話題性才是重點。這兩人的身世之復雜,就注定謠言必然能傳播極廣。 更何況,國公府并非沒有政敵。一旦被人抓住這件事做手腳,或許三郎還不曾正式被認回去,就要先被潑上滿身臟水。 心中轉動著這些念頭,徐明瑜有了主意。 盡管對徐明瑾并非疑慮全消,但打老鼠還傷玉瓶,徐明瑜決定就按徐明瑾的說法了結此事,至于他那直覺般沒能消散的最后一絲疑慮,以后慢慢查也不遲。反正,國公府有足夠的能力。 ——而這正是徐明瑾的目的。 “好,我聽堂兄的?!?/br> 他展顏露出個虛弱的笑,知道事情暫時了結了,他的險沒有白冒。 哪怕他極為痛恨蘇贏的存在,但也不得不承認,正是因為和蘇贏扯上聯系,他才能讓徐明瑜投鼠忌器。否則,說不定對方現在已經報了官,把事情鬧到了公堂上。 這一路上,他曾無數次猜測蘭心究竟在當年的事情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怎么想都是必須除去的隱患,絕不能允許對方入京。 想來想去,都沒想到穩妥的辦法。 ——他想過無數種偷偷殺掉蘭心的方法,但無論如何,只要人死了,最后都會查到他。這世上再高明的殺人手法,終究都有被偵破的風險,何況他還并不是那種掌握了高明殺人手法的犯罪者。徐明瑾并沒有把握殺人滅口之后還不被查出來。 那換一個思路呢?不必去想如何費盡心思殺人滅口而不被查出,而是找一個光明正大殺人滅口的借口殺掉蘭心,只要別讓人聯想到蘭心掌握了他的把柄或秘密就行了。 換了思路,徐明瑾豁然開朗。 還沒等他想到完美的借口,蘭心就主動送上了門。那一刻,徐明瑾意識到,這就是天賜良機,上天果然還是眷顧自己的! 盡管如此,但徐明瑾也冒了不小的風險。 他雖編了一個合情合理的殺人理由,但依然有被懷疑的可能。畢竟懷疑是不講道理的。所以從今以后,無論何時,哪怕是醉了,哪怕是夢中,他也要牢牢記住——是蘭心先動手的!他不是為了滅口而殺人,是為了自保而殺人! 徐明瑾在內心不斷重復著這個“事實”,好像這樣重復就能騙過自己,也騙過別人。 “你在想什么?”一道聲音打斷了他。 沉浸在思緒中的徐明瑾猛然回過神,就見一個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床邊,而且彎下腰來,一張臉幾乎湊到他面前。 徐明瑾嚇得下意識后仰,受傷的腦袋頓時磕到了床柱上,痛得他一下子清醒過來。 “你、三郎你還有何事?”沒看其他人都出去了嗎?還不快滾留在這里做什么? “我還想聽故事啊?!碧K贏歪歪頭。 故事?這個詞讓徐明瑾心里一咯噔。難道是懷疑哪里不對嗎? 蘇贏在床邊坐下,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熱切地凝視著徐明瑾,絲毫沒有打擾病患休養的自覺:“就是,蘭心姑姑和你之間發生的事,我還想聽更多哦,更多更多的細節,你肯定能說出來的吧?” “當然沒問題!”蘭心已死,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么現在只有徐明瑾一人知道,不管怎么編都行,有懷疑就編到打消懷疑! 徐明瑾強行打起精神。 在他越描越黑的講述中,蘇贏興致勃勃地看著他身上那道鬼影越來越紅,越來越紅,最后從上到下都變成了熊熊燃燒的血紅之色! ——r卡成功升級成ssr了誒! 蘇贏看向徐明瑾的眼神越發親切。 他懷疑了嗎?看起來是相信了?在蘇贏友善的目光注視下,徐明瑾為了擺脫懷疑絞盡腦汁,發燒和受傷雙重負面狀態影響的大腦都快炸了。 他眼前發黑,視線變得模糊一片。 隱約之間,他好像看見了一道鬼影趴在自己身前,染滿血污的黑發垂到了他的臉上。 ……不會真的要死了吧?玩脫了嗎? 徐明瑾張嘴發出虛弱的聲音。 “其實我與蘭心交際并不多,今日之事完全是一場意外,三郎你可還有什么疑問?”問完了就讓他休息吧,求求了! 他的確不想被懷疑,但更不想丟掉性命啊。是不是該趁勢暈過去避開這無窮無盡的追問了? 徐明瑾迷迷糊糊地想。 暈眩模糊的視線中,他看見床邊的少年站起身來,遺憾輕嘆:“看來這就是極限了呢?!弊兂裳轮?,鬼魂就怎么刺激都沒反應了。 “那么接下來就是京兆尹的事了?!?/br> 在徐明瑾迷惑不解的目光中,蘇贏朝他微微一笑:“我沒有問題了哦,但京兆尹或許有疑問?沒說完的話,你可以留著同京北尹說嘛?!?/br> 他起身離開,不忘回頭鼓勵:“加油哦,我相信你!” 推開的大門外,來自京兆尹的捕快氣勢洶洶跨入驛站,出現在徐明瑾的眼前。 第48章 無冕之王14 在大齊, 京兆尹主管京甾一帶的民生及治安,連同上京城在內,附近的多個縣區都在京兆尹的管轄范圍內, 魏國公府一行人所在的驛站,便堪堪歸屬于京兆尹治理,是以, 命案發生的第一時間, 蘇贏便在驛站里隨手找了個人,令人通報京兆尹。 京兆尹那邊得知命案涉及公府子弟, 不敢耽誤,立刻派了人來,一來一回不過半日工夫, 命案發生的房間就被京兆尹的人封鎖,蘭心的尸體被移交,涉案的徐明瑾更是沒時間休息,不得不再次經歷問訊。 當天下午,車隊就跟著京兆尹派來的官兵一起入了城。兩方人馬混在一起, 所見之人無不驚詫非常, 紛紛在心中揣測,不知魏國公府上哪位貴人出了大事,竟然連京兆尹都驚動了。 很快, 他們便不必費心揣測了。 因為他們想知道的消息已經如龍卷風一般,以京兆尹衙門為中心,短短一日就刮遍了上京, 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魏國公府悉心培養了十六年的徐明瑾,居然與魏國公夫婦毫無關系。真正的世子反而在鄉野人家待了十六年才被找回來,據說連書都不曾讀過, 勉強識字而已。 如此一波三折的故事,簡直比話本還要荒誕離奇,若非親眼所見,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僅僅是這則爆炸性的消息就足夠轟動上京,被人們津津樂道好多年了。 但這還不是最令人驚訝的,更令人震撼的是,魏國公府真假世子對簿公堂,那位才找回來的魏國公府世子還未曾認親,便先一步將冒牌貨徐明瑾送進了大牢。 ——當然了,大家都知道是徐明瑾反擊殺了隨同世子一起上京的“姑姑”,這才被京兆尹衙門收監,客觀上與世子本人無關。 但有多少人會相信這個明面上的說辭?這個出身奴婢、名不正言不順的“姑姑”背后,真的沒有魏國公世子的授意嗎? 陰謀論者難免懷疑,是不是那位世子看不慣徐明瑾頂替他過了這么多年的富貴生活,因此在背后授意蘭心找徐明瑾的茬,沒想到徐明瑾如此受不得氣,竟親自動手殺人。于是,世子順水推舟報官,犧牲區區一奴婢,將徐明瑾送入了京兆尹衙門。 于是,收到消息的國公夫婦沒能在家中等到兒子,先得知他去了京兆尹衙門——作為已經死去的蘭心在這世上最親近的“親人”,也就是兇手徐明瑾最大的苦主。 此類殺人案件,京兆尹有相當的處理經驗,派出的忤作和刑名高手查驗過現場和尸體,又找徐明瑾問過話后,就能大致斷定這起案件沒有第三人,死者確系徐明瑾親手所殺,但究其原因卻難以斷定。畢竟當時房間中只有他們二人,事實究竟是不是如徐明瑾所說的那樣死者惱羞成怒行兇而他不得已反擊,實在很難查探。但無論如何,徐明瑾殺人之事做不得假。 依齊律,故意殺人者斬,但考慮到徐明瑾所說的被迫反擊,二者之間懸殊的身份之差,蘭心未經允許鬼鬼祟祟潛入徐明瑾房間是事實,確有對徐明瑾意圖不軌的可能……總之,綜合種種因素后,這位王大人斟酌作出了裁斷: “依齊律,毆打致他人于死者,仗八十,流放。量此事或有內情,只徒三年?!?/br> 王大人話音落下,公堂上的徐明瑾卻毫無反應,只是呆呆立著,好似已魂飛天外。 他至今還無法接受自己居然被壓到了京兆尹接受審判,心神好似還沉浸在驛站中,蘇贏起身將一群京兆尹的捕快放入內室的那一刻。當時,迎著蘇贏笑盈盈鼓勵的目光,徐明瑾心中只覺荒誕又難以置信。 他心中發出了無聲的大吼。 ——報官?你怎么會選擇報官???你可知你自己在這樁案件中扮演怎樣的角色?世人眼中,蘭心對我的不敬會被理解為你對我的不滿,她對我“主動襲擊”會被理解成你對我含恨已久,你怎么敢報官的???! 徐明瑾真的不能理解。 ——流落在外多年,好不容易被找回,竟絲毫不擔心自己給國公府招致污點,在所有人眼中落下心胸狹隘容不得人的壞名聲?一個不通文墨的鄉下泥腿子,被國公府的潑天富貴砸中,不更應該小心翼翼,謹言慎行,以免不被國公府所喜嗎? ——還是說,這人根本不曾想到事情鬧大對他的不利之處,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這個念頭一起,徐明瑾頓時一陣憋屈。 他考慮到了請來的老大夫還沒有離開驛站才敢對自己下狠手自殘,考慮到了蘭心來時鬼鬼祟祟不會有人知道她的目的,考慮到了這個女人平日里表現出來的性格足以讓他編造的借口變得合理,考慮到了國公府和徐明瑜的反應……在最短的時間里徐明瑾做出了最周全的考慮,卻獨獨沒有想到,世上還有蘇贏這般不在意名聲、也不受一切潛規則束縛,完全隨心所欲的人。 徐明瑾當然不覺得蘇贏什么都不在乎,他只覺得這人蠢得無可救藥。他能算盡聰明人的心思,卻難以預判蠢貨的言行! 他心中頓生“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懊惱——自己一直在拿京城權貴圈子里熟悉了的那套規則對付蘇贏,卻從未想過,這人出自鄉野,根本不懂那些彎彎繞繞。如此說來,他這段時日的“斗智斗勇”,豈不是顯得他如丑角般滑稽可笑? 滿心都是如何殺人滅口而不被發現身世真相的他,從未想過,他還沒有栽在身世被發現上,就要先因為殺人而判刑了。 殺死蘭心會被判刑這個可能,從未在徐明瑾的腦海里出現過。畢竟他來往過的權貴里,行事更殘暴更過分的也不是沒有,基本都是私了,那些人誰曾因此而受到官府的刑罰?蘇贏選擇報官后,他好像才終于有了“我有可能會被判刑”這個念頭。 徐明瑾只感覺滑稽。 正當他暗自自嘲之際,京兆尹已經鐵面無私地宣判了他的刑罰——“徒三年?!?/br> 要坐三年的牢?這怎么可以!神情萎蘼的徐明瑾立刻像是被一桶冰水澆上了腦門。 他顧不得想其他,抬頭大聲打斷京兆尹的話:“我不服!依齊律,以賤犯貴者,如其被殺,各勿論;錯在他人,思慮未至以致人于死者,以贖論!那賤人以賤犯貴,我不過出手自保,未曾有害命之意,何以要以殺人罪論處?還請大人秉公斷案?!?/br> 這兩條齊律對應兩種情況,分別是:以賤犯貴之人被殺,兇手無罪不會判刑;過失殺人且受害者有錯在先,則只罰贖金。 這樣說著,徐明瑾看了旁邊的蘇贏一眼,意思十分明顯,他懷疑這位京兆尹為了討好真正的魏國公府世子而故意對他重判。 換做平時,徐明瑾肯定不會說話如此不留余地,當堂頂撞京兆尹,畢竟京兆尹也不是什么小官。 但現在,他都要被抓進去坐牢了,哪還會考慮到頂撞京兆尹的后果。他只知道,但凡京兆尹還在意官聲,不想背上污名,即便被頂撞生氣,也會認真考慮他的話。 被無端懷疑的京兆尹王大人果然皺起眉頭。 “果然是上京出名的才子,倒是精通齊律?!彼淞艘痪?,口吻又變得冷厲,一拍驚堂木,“可此案內情不清不楚,你殺人之舉是故意還是無心無人可證。你說死者率先襲擊于你,證據何在?我說你殺人后自殘以誣陷死者,又有幾分可能?” 王大人只是隨口一說,卻恰好戳到了真相,徐明瑾背后冒出冷汗,臉上還強撐著不服的表情,卻已不敢再多說下去了。 王大人沒有發現他的心虛,只是平靜地繼續說:“故意殺人者,輕則流放,重則斬首。我只判你徒三年,已是顧慮內情??紤]種種可能,做出折中處理?!?/br> “至于以賤犯貴?死者多年前已脫離賤籍,放歸良籍,你無爵位在身,也無軍功官職,俱為平民百姓,何來以賤犯貴?” 說到這里,王大人冷笑連連,像是在嘲諷徐明瑾的不識抬舉。莫非此人依舊以為自己還是從前的魏國公府世子? 他毫不客氣的話分明在說——你瞧不起人家是平民,自己不也是個平民? 徐明瑾何曾受過如此辛辣嘲諷貼臉輸出?當即面紅耳赤,再說不出話來。 他忍不住問:“蘭心不是李家的奴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