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獨占她 第115節
趙蕓識趣地沒繼續追問,黎初向來是有想法的,她要是不想說,誰問都沒用。 客人預約了入住的時間,算算也差不多該到了,趙蕓沒在廚房門口久留,“我去前臺看著,你有事叫我?!?/br> “好?!?/br> 小火煮了快半小時,香味飄散了出來,黎初關了火,用勺子盛進保溫桶里。 廚房的溫度比外面高許多,她的額頭暈出一層薄汗,到了外面被冷氣一吹,整個人才似離水的魚再度落入江河般,如逢甘霖。 她沒多耽誤時間,和趙蕓打了聲招呼。 “蕓姐,我出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崩璩鯎P了揚手機,示意道。 趙蕓忙從柜子里拿了把太陽傘出來,遞給黎初:“外面太陽大,撐傘遮一遮?!?/br> “謝謝蕓姐,我走不遠,傘就不拿了?!崩璩鯏[擺手,語氣溫和有禮。 趙蕓訕訕收回傘,往前院瞟了一眼,灼灼烈日曬得院子里的空氣蒸騰翻涌,清晨時尚還飽滿的花朵此刻也奄了下去,細長的莖干沒了水分支撐不住花頭的重量,彎了一道弧度。 午時過后是最熱的階段,趙蕓實在想不出是什么樣的人能讓畏熱的黎初盯著大太陽送粥。 黎初沒走兩步就到了隔壁院門前,昨天離開前她把鑰匙帶了出來放在門口的花盆底下,想著有人來照顧傅嶼遲的話就可以自己開門進去,不用他受著傷還要出來一趟。 那把鑰匙還好好的放在花盆下,沾了點干涸的泥土,可見并沒有人過來。 傅嶼遲根本沒有找人來照顧他。 黎初不是第一次過來了,熟門熟路的走到了臥室門口,敲了幾下門也不見回應,只好自作主張推門進去。 明亮的臥室空空蕩蕩,床上的薄被凌亂地卷在一起,唯有浴室傳來嘩嘩水聲。 黎初把粥放在床頭柜上,在窗臺處的沙發坐下,默默等著浴室里的人出來。 等了許久卻沒等到人出來,黎初擔心他暈倒在浴室,慌忙小跑過去敲響了浴室的門。 “傅嶼遲,你在里面嗎?” 即便隔著一道門,即便耳邊被水聲充斥,傅嶼遲依舊清晰地聽到了獨屬于黎初溫婉清澈的聲音。 他怔愣了片刻,手里的毛巾直接掉入了蓄滿水的浴缸之中,濺起的水花灑在了他的皮膚上。 昏睡到中午才徹底清醒,四肢乏力,傷口發疼,身體一陣一陣地冒冷汗,他強撐著到浴室洗漱,放了一池水,打算擦洗身體。 身上還穿著昨夜的那身衣服,血腥味刺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受這味道睡過去的。 傅嶼遲轉身看向浴室的門,沉聲道:“我在?!?/br> 黎初聽見他的聲音,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你沒事就好?!?/br> 想起醫生的囑咐,黎初又問了一句:“需要我進去幫忙嗎?” 話出口,她自己就驚詫地僵硬了身體,白皙的臉蛋泛出一抹掩飾不住的尷尬之色。 傅嶼遲在里面洗澡,她能幫什么忙…… 門內,傅嶼遲也同樣愣了片刻,腦子都還未反應過來,嘴里的話就脫口而出:“可以嗎?” 黎初聽見自己砰砰作響的心跳聲,宛如戰錘擊鼓般嗡聲不斷,她搭上門把手,顫著聲音道:“可以?!?/br> 作者有話說: 第72章 肖想 纖瘦到幾乎脫相的手怎么也使不上力, 思緒亂做一團,早已經捋不清。 黎初深呼吸幾口,讓自己的聲音出口時盡量平靜:“那我進來了?!?/br> “嗯?!?/br> 門打開, 氤氳的水汽向她涌來,模糊了她的視線,層層迷霧撥開,她才看清站在浴缸前的男人。 他身上的襯衣領口解了兩顆扣子, 鎖骨裸露, 白皙的肌膚沾了水汽, 變得朦朧起來。 黎初站在門口有點不知所措,“需要我做什么?” 浴室里的水汽愈發蒸騰, 兩人同處在一起, 卻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黎初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透過層層霧汽, 依舊燙得她發熱,又或許是浴室太悶,讓她有點喘不過氣。 她尷尬地挪開目光, 不敢再去看他。 傅嶼遲繼續解襯衫的扣子, 纖長的手指慢條斯理,整個人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絲毫看不出他是個帶著傷的病人。 “過來?!彼麖娜莶黄鹊?。 黎初真的覺得自己像是中了蠱一般,腦子里已經感知到危險,告誡她不該靠近, 可她的腳步卻向他走去。 走到傅嶼遲面前時,映入她眼簾的是男人裸露的上身。 胸膛緊實有力, 腹肌塊塊分明, 皮膚偏白卻不顯一點文弱, 反而彰顯出強勁的力量。 過去的記憶忽然涌現,在江灣一號的那段日子,他們不知道在多少個夜晚里坦誠相見。 恐懼的情感瞬間上涌,黎初下意識后退一步,讓自己遠離他。 傅嶼遲拉住她的手腕,他沒有用力,怕傷到她,更怕失去她,“別怕,我不會像以前那樣了?!?/br> 他知道她的顧慮,也知道言語過于輕飄不可能讓黎初放下過去的芥蒂信任他。 他松開手,把毛巾遞給黎初,然后背過身,沙啞著嗓子道:“幫我擦擦背就好,我自己沒辦法?!?/br> 帶著點祈求的語氣使得黎初的戒心消失大半。 傅嶼遲受了傷,醫生囑咐過傷口不能碰水,可天這么熱,一天不洗澡都忍受不了。 黎初找人來照顧傅嶼遲也有這部分原因,她是女生,和他的關系又尷尬,很多事情不方便做。 但他現在上衣都脫了,浴缸的水也放滿了,等時瀛過來幫他就晚了。 黎初把毛巾浸到水里,拿出來后絞了半干,保留了一半的水分,讓毛巾足夠濕潤。 她個子不算矮,可到了傅嶼遲面前還是顯得嬌小。 從脖子處往下擦拭,一點一點顧及到整個背部,動作輕柔舒適。 傅嶼遲身體漸漸緊繃,明明只是在幫他擦背,甚至她的手指都不曾直接接觸他的皮膚,他卻還是覺得背部酥酥麻麻,像是過電了一般。 “你轉過來吧?!?/br> 他聽見身后的人在和他說話。 傅嶼遲緩緩轉過身,胸膛幾乎和黎初貼在一起。 她離得那樣近,只要他稍微低頭,就能親吻她的唇。 他肖想了三年多的人,就在他眼前,他們之間仿佛沒有了隔閡,沒有了恩怨,彼此心平氣和,甚至在朦朧的水汽之中還勾出一抹曖昧的氛圍。 喉結滾動,聲音啞到發顫:“初初?!?/br> 他喚了她的名字。 就像從前無數個情動之時一樣,仿佛叫她的名字才能攀上另一個高峰。 那一聲同樣撩動了黎初的心,她慌亂地把毛巾塞到傅嶼遲手里,低垂著頭,藏住了發熱的臉頰,“剩下的你自己來,我先出去了?!?/br> 將浴室的門隔絕在身后,她才漸漸緩和過來。 黎初走到客廳,看著院子里修剪齊整的花草發愣,她已經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了,她是怨他,害怕他的,可他受了傷,又祈求她的幫助,她就立刻心軟了,沒有辦法放任他不管。 昨天她是要和他徹底劃清界線的,怎么又會變成現在這樣。 院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黎初的思緒。 黎初回過神來,將思緒壓了下去,出了院子去開門。 門外,時瀛風塵仆仆,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看見黎初的時候眼里閃過一絲詫異。 他以為黎初聯系他是因為不愿意接觸傅嶼遲。 時瀛邊往里面走邊問:“阿嶼怎么樣?” 他來之前給傅嶼遲打過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又不想因為傅嶼遲的事打擾黎初,就沒再問她。這一路上他是心急如焚,就怕傅嶼遲出了什么事。 “他……還好?!倍寄芟麓踩ピ∈蚁词?,應該算是還好。 時瀛這才松了一口氣。 按計劃中午前就能到,哪知道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堵了將近兩個小時才通車。 他來得匆忙,兩手空空什么都沒帶,問里傅嶼遲的位置,就直接走進了臥室,剛巧碰上從浴室出來的傅嶼遲。 他光裸著上身,只在腹部圍了一條浴巾,頭發濕漉漉的滴著水珠,如果不是腹部貼著的紗布,根本看不出他是傷患。 時瀛假意咳嗽了兩聲:“注意點,黎初還在呢?!?/br> 黎初走得慢,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時瀛提及她的名字。 她順著時瀛的視線看過去,目光在半空中和傅嶼遲交匯,想到剛才在浴室里發生的事,不自然地瞥過視線。 “我去倒杯水?!彼伊藗€借口離開,步伐變得凌亂。 時瀛總覺得這兩人有點不對勁,細說又說不上來,他自顧自走到床邊,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頭柜上的保溫桶。 正要伸手碰,就被人制止,“別動,那是給我的?!?/br> 是黎初特地給他準備的食物,除他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奪走。 “看你小氣那樣,我跑這么遠過來看你,飯都沒吃?!睍r瀛訕訕收回手,視線略過傅嶼遲的傷口時語氣也轉變為嚴肅:“你這傷怎么回事?” 他小時候是和傅嶼遲一塊上的格斗課,輪狠,連他都得退避三分,這種小鎮子哪還有他的對手,能把他傷成這樣。 “我自己傷的?!备祹Z遲云淡風輕說道,那種淡薄的感覺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這種無關緊要的話。 時瀛擰眉:“???” 他是真搞不懂傅嶼遲在想什么了。 自己把自己捅傷,真的是聞所未聞。 他想了一會,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是因為黎初?” 傅嶼遲沒回應,只是走上前把保溫桶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