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養娃日常 第92節
小丁呀,咱們住在一個院子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我說句心里話,這事兒你和愛國別再鬧了。 許同志一看就是愛打抱不平,橫沖直撞的主兒,你們要跟她鬧大了,沒啥好處的?!?/br> 小丁面露陰狠,說:“吳姐,這許同志到底從哪里冒出來的?” 婦聯主任搖了搖頭,她哪里知道啊。 她也只聽小楊說,許草丫是受王家所托,來找孫京華退婚的。 婦聯吳主任又開口說:“小丁,你還想不想讓你閨女嫁進王家了?要是還想就趕緊讓許同志帶著孫京華走。 反正王家也跟孫京華退了婚,不礙著你閨女的事兒了?!?/br> “許同志我弟弟的戶口本上姓郭,他可沒改姓,而且他也是受舊社會壓迫的可憐人?!?/br> “郭主任的弟弟是受壓迫的可憐人,那他女兒怎么就成了臭老九的余孽了?” 許草丫反反復復的就這么幾句話。 最后,她擔心背上的孫京華真的燒出事情來。 開口和郭主任,說:“郭主任,你要是不能把孫京華的姓改了,那把她的戶口本和糧本讓孫京華的繼母交出來吧?你身為革委會的主任應該以身作則的不是嗎?竟讓自己的家人壓迫剝削虐待孫京華。我也沒空跟你講這些沒用的,孫京華現在要去醫院,等下午你們還沒去醫院找我給孫京華一個說法,我就帶著她去找京市日報和市里的領導?!?/br> 許草丫從小楊嘴里聽到的孫京華家的事情,覺得背上的孫京華唯一能脫離困境的希望,可能就是郭家為了能保住如今的身份地位,不敢鬧大,放過她。 她帶著孫京華走,沒人攔著。 她一路暢通無阻的把孫京華給背去了醫院,領走時又給了小楊同志兩個饅頭,說:“小楊同志,這邊要是有什么消息,麻煩你去醫院告訴我一聲?!?/br> 小楊同志點了點頭,說:“好?!?/br> 婦聯的吳主任拉著小楊同志,問:“閨女,剛才許同志跟你說了什么?” 小楊看向郭主任和孫京華的繼母,大聲說:“許同志說,孫京華可能快不行了,她打算一會兒就去找京市日報和市里的領導給孫京華伸冤?!?/br> 而后把許草丫給的四個饅頭塞給婦聯的吳主任,小聲問:“媽,這回花花她能活了嗎?”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有一更喲 第62章 許草丫看著孫京華被護士同志推進急救室,內心一片不安和焦急。 她貼靠在急救室的墻壁上,閉上了眼睛,嘴里不停的碎碎念著說:“老天爺,你可憐可憐她,別帶她走好不好?” 張美蘭在食堂吃飯,遇到急診科的同事告訴她,說她侄媳婦許草丫此時正在急救室外面。 嚇得她扔下飯盒,著急忙慌向急診科跑。 等她見到靠著墻壁,正無助不斷落淚的許草丫,她的心更慌了。 “草丫,是誰在急救室?” 張美蘭飛奔到許草丫的面前,急切的問說。 “大伯母,你怎么來了?” 許草丫詫異的抬頭看向張美蘭問。 “草丫,你快說家里誰出事了?” 張美蘭又開口催促著問。 “大伯母,你先別急,家里人都好好的。是孫京華,是孫京華她病了?!?/br> 許草丫拉著張美蘭的手,解釋說。 張美蘭不停的拍著自己的胸口,吁出一大口氣,說:“哎喲喲,我真要被你嚇死了?!?/br> 許草丫拉著張美蘭坐在急診室外面的椅子上,和她說自己去孫家遇到的事情。 說:“大伯母,孫京華她有什么錯?為什么他們要這么對待她?” 張美蘭很多時候也不是很理解,可現實是他們根本無能為力去改變什么。 “大伯母,你知道嗎?孫京華的爸爸好壞,他和孫京華mama結婚,卻又偷偷在外面跟別的女同志好,還生下了一個和孫京華同歲的姑娘。 在孫京華五歲時,她mama挺著大肚子去給她爸爸送飯,撞破了她爸爸和女同志的私情。 后來,她mama受了刺激,肚子里的孩子沒保住,自己也沒熬兩年病死了?!?/br> 張美蘭聽到這,輕嘆了一聲,告訴許草丫說:“草丫,世上負心的男人多的是,沒幾個男人會愿意去給人當上門女婿的。即便他們做了上門女婿,他們的心也是不甘的。所以孫京華的爸爸怎會真心實意的對待孫京華的mama呢?” 孫京華的mama孫美愉,張美蘭也認識的。 孫美愉是個熱情大方的漂亮姑娘,想當年差點和她成了妯娌。 若不是孫懷堂執意要顧軒景去當他家的上門女婿,說不定———后面也沒熙寒媽什么事了。 唉———世事難料。 許草丫趴在張美蘭的耳朵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然后央求張美蘭,說:“大伯母,你就幫她檢查一下嘛,好不好?” 張美蘭站起身,跟許草丫說她去趟供銷社,去給孫京華買兩身衣服回來。 許草丫感激的掏錢又掏票,說:“大伯母,謝謝你?!?/br> 張美蘭沒好氣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走了。 許草丫蹲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干啃著袋子里的包子,心里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難道真要去找江愛黨同志嗎?她自己大話說出去了,但是她接下來怎么做,她一點頭緒都沒。 又過了半個多鐘頭,急診室的門打開了。 她慌張的站起身,著急的拉住走出來的醫生同志,問:“醫生,她怎么樣了?” 醫生見她一臉擔憂,說:“許草丫同志,你先去給她辦理入院吧。其它事情等會兒再跟你講?!?/br> 許草丫緊抿著嘴巴,心里很是忐忑。 把布袋子里的剩下的包子和饅頭全都塞進醫生的懷里,說:“醫生同志,謝謝。你們都餓壞了吧,這些先拿著墊墊肚子?!?/br> 醫院里的醫護人員都認識許草丫,也沒跟她客氣,說:“許草丫同志,那我們就先謝謝你了,一會兒等你有空再給你拿錢和糧票?!?/br> 許草丫看著護士同志把孫京華推進病房。 手里拿著醫生開的單子,便飛跑著去辦理了入院。 而后又去了一趟顧熙美的辦公室,借了暖水壺,臉盆和毛巾過來。 她走進病房時,孫京華正安靜的躺著,她細瘦的手腕上扎著針,床頭掛著個輸液瓶。 坐在病房里的護士同志告訴許草丫說:“許草丫同志,她到底遭遇了什么?怎會差點被燒成傻子呢?!?/br> 許草丫回答不上來,這事也不知該從哪開始說起。 好心的護士同志給許草丫打了瓶熱水過來,又幫忙端了半盆涼水放在床邊,走出病房門時,說:“許草丫同志,水都給你送過來了,有事你喊一聲?!?/br> 許草丫乖乖應著,說:“好,謝謝小雨同志?!?/br> 她把毛巾放在臉盆里涮洗幾遍,擠去水份后,輕柔的給孫京華擦拭著布滿泥垢的臉。 孫京華她的睫毛很長很密,她的鼻子小巧,鼻梁又很挺直,她的臉蛋白皙又水嫩——— “孫京華長的可真好看?!?/br> 許草丫把她的臉清洗干凈后,最后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 張美蘭提著買好的衣服進來,看著病床上的孫京華,也忍不住感嘆說:“這姑娘和她mama長的可真像啊?!?/br> 兩人合力幫忙把孫京華全身給擦了二遍,也不知她多久沒洗身子了,不敢細想這大熱天的她是如何熬過來的。 唉——- 兩人又給孫京華換上了身干凈的衣服。 在退掉孫京華的棉褲后,張美蘭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許草丫也不忍再看下去了,邊落著淚邊給她快速的擦拭著傷痕累累的兩條白皙的細腿。 她不用讓張美蘭再去檢查什么了。 張美蘭沉默了會兒后,跟許草丫說:“草丫,你擔心的事兒還是先別跟孫京華提了,你現在回去跟你奶說,她會知道怎么做的?!?/br> “好?!?/br> 許草丫乖乖應著。 去看自行車大叔那付了錢取了自行車,便飛快的趕回了大院。 進門就抱著謝云韻哭,說:“奶,孫京華她好慘?!?/br> 謝云韻聽完許草丫講了她的遭遇后,長長嘆了口氣,說:“草丫,那姑娘她會好起來的,她一定會好起來的?!?/br> 然后又跟許草丫說:“草丫,若是到了晚上五點,郭家人還是不肯把孫京華的東西拿出來,你去京市日報找人幫忙,明天我再帶你去找京市的領導去?!?/br> 和郭家魚死網破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更何況謝云韻打聽到,有不少人正惦記著革委會主任的位置呢。 比如,大院里就有一位。 謝云韻熬了一砂鍋湯水讓許草丫帶去醫院給孫京華喝,又拿了罐麥乳精喝奶粉讓許草丫也帶去,嘴里念叨著說:“孫京華這姑娘這回糟了大罪,得好好養養身子了?!?/br> 到了醫院,張美蘭打開許草丫帶過來的一鍋湯水,見湯水里漂浮著的細細紅紅的絲條,不放心的拉著許草丫到一邊叮囑說:“草丫,那砂鍋里的湯水你可不能碰?!?/br> 要是許草丫沒去趟西市找侄子顧熙寒,這事兒她也不會開口說。 許草丫聽懂了,回張美蘭說:“大伯母,奶跟我說了,這鍋湯水是給孫京華養身子喝的?!?/br> 下午三點半,許草丫在病房門口碰上了革委會的郭主任,還有新城街道辦的丁主任,婦聯的吳主任,其他幾人許草丫不認識,浩浩蕩蕩一大群人進了病房。 婦聯的吳主任見躺在病床上打著吊針的孫京華,拉著許草丫到一邊,小聲問:“許同志,孫京華她怎么樣了?” 許草丫大聲的回她說:“吳主任,醫生同志說孫京華同志的腦袋被燒壞了,醒了差不多也會變成傻子,以后她該怎么辦?那些殺千刀喪良心的人,一定會有報應的對不對? 他們怎么能這么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呢?我們婦女難道就要這么被人欺負死了嗎?主席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可我們另半邊天是塌的嗎?”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