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養娃日常 第19節
余行還想要再說幾句,突然聽到從他家里傳出來的熟悉呼救聲,讓他頓時心焦的往家里跑去。他后悔,為何要聽安娜的話搬出家里到外面住。 一個孕婦在家里沒人照看,出了事情怎么辦? 安勇想走,心里卻不爭氣的擔心那個快要生產的meimei。嘆了口氣,朝余行的家跑去,心里不停的說,這是最后一次幫她。 晚飯,是顧重山拿到醫院的,他說不曉得顧熙麗那丫頭跑哪里去了。 他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安勇和余行抬著大肚子的安娜急匆匆的向產科這邊跑,嘴里還不停喊著說:“醫生,救命!” 謝云韻心想,活該。 但一想到那日倒在血泊里的許草丫,喪天良的話吞進了肚子里。 許草丫卻想到了保溫室里的三個孩子,那個安娜進了產科,會不會對自己的孩子不利? 想到這種可能,她也吃不下了,起身就想去看三個孩子。 謝云韻把她給按在床上,說:“你大伯母在那看著呢,那個壞丫頭一時半兒沒空做壞事兒,她在生孩子呢?!?/br> 九個多月大的肚子,本就是瓜熟蒂落,但安娜卻怎么都生不出來,她在產房里破口大罵:罵老天爺的不公平,罵自己命苦,罵為何本該死的人為何還沒有死——— 余行和安勇很是沒臉的低下了頭。 路過的謝云韻黑著臉走到產房門口,指著慌亂站起身的余行和安勇說:“這妮子早上是不是沒刷牙?沒聽錯的話,她生孩子時還咒罵了我孫媳婦兒?” 余行忙賠著笑說:“謝奶奶,你肯定聽錯了,安娜她不認識你孫媳婦,咋會罵她?” “哼?!敝x云韻冷著臉走了。 心里覺這家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罵的那么大聲,竟然還嘴硬死不承認。 許草丫問回來的謝云韻說:“那個惡毒的女人生了沒?” 謝云韻搖了搖頭說:“沒,她在產房里邊生邊罵呢?!?/br> 顧熙麗背著書包過來,一臉生氣的撅著嘴嚷著:“明草湖地里的南瓜被人偷了五回了,西瓜也少了兩個,奶,咱家地里有偷瓜賊?!?/br> 謝云韻也生氣,可家里人手不夠,即便他們都在家也不能時時守在地里呀。 許草丫聽著也發愁,一時也想不出辦法來。 從保溫室回來的顧重山,卻笑著說:“回去我跟大院里的夏田說說,咱大院里有好些老太太,讓她們照看下地里,回頭一人給個大西瓜?!?/br> 許草丫覺得法子不錯,謝云韻卻覺得白白便宜了那幫老太太。 “爺,你說他們要監守自盜怎么辦?”顧熙麗可不相信那些老人精。 第21章 代價 夜里,許草丫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只要一想到那個安娜也躺在產科里的某個地方,她整個人都被恐懼包圍著,那個女人一定不會輕易放棄的,在夢里許草丫見她每日打扮的漂漂亮亮,和三個孩子吃香喝辣,活得開心自在極了。 若沒有顧熙寒,她一個連碗都洗不干凈,帶著三個不大孩子,沒有工作的女人能過的這么舒服嗎? 其實,安娜的命挺好的。 她和她哥是雙生子,家里對她從小就十分寵愛。爸爸是個報社的編輯,mama是舊社會的名媛,從小家里就有老媽子幫忙打理生活,日子過的很幸福。 后來推翻了舊社會,老媽子也一直生活在安家,他們的生活基本沒什么改變。 二十三歲,她嫁給了她哥的好友余行,余行家境不錯,父母都在大學當老師。 嬌生慣養的安娜根本和清高自傲的教書先生和不來,生活在一起沒兩個月便搬了出來,租住在外面。余行對她不錯,沒讓她打理什么生活瑣事,她只需享受生活和他對她的愛。 若是余行的父母沒出事,她也不會帶著孩子和余行離婚。 再后來她父母也出了事,她果斷的選擇了斷絕關系。 她是理智的,她還要養三個孩子,她不能去那種只有黑暗沒有希望的地方。 她哥救了顧熙寒沒了命,也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在一次顧熙寒愧疚給她和孩子送錢送票的時候,她給顧熙寒下了蒙汗藥,讓自己的孩子跑出去喊相熟的人過來,撞見她和顧熙寒躺在一張床上——— 等顧熙寒醒后,一切都如安娜想的那般順利。 被子下兩人衣服都穿戴整齊,也沒發生什么,安娜還沒無恥到當著自己三個孩子的面,把顧熙寒給脫光光。 顧熙寒黑著臉要走,安娜和三個孩子抱著顧熙寒的腿哭,安娜說:“我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在這世道壓根活不了,你不是答應我哥要照顧我和孩子嗎?若你不同意娶我,今天我就帶著孩子死在這個家里,讓你內疚一輩子?!?/br> 顧熙寒看在餓得跟紙片似的三個孩子的份上,最終點頭同意了,把安娜和三個孩子帶回了顧家。 顧家在顧重山死后,一直死氣沉沉的。 顧熙麗討厭安娜和她生的三個孩子干擾自己的生活,吵鬧幾次無果后便心灰意冷的和同學下了鄉。 謝云韻受不了打擊也被張美蘭接到了隔壁去住,從此以后顧家成了安娜和她三個孩子的家,她花著顧熙寒的津貼,請人給母子四人做飯打掃,她又能舒舒服服的過著她喜歡的日子了。 除了顧熙寒不喜歡她,一切都很美好。 他真的如他答應安勇的那樣,替他照顧好安娜和三個孩子。 安娜人生的唯一滑鐵盧顧熙寒,當年她最先喜歡的是他,比自己小四歲的好看少年,可少年眼里只有書本和聊不完的壯志抱負,根本看不到她。 她一個從小被人捧著高高的姑娘,如何能受得了被如此忽視。 對于顧熙寒,她初戀夢碎是惱的,到后來求而不得同床的恨——— 許草丫躺在床上想著夢中安娜的所作所為,剛生完孩子被送回病房的安娜也在回憶著上輩子的那些過往點滴,她心有不甘,也想不通為何這輩子和上輩子不一樣。 許草丫沒死,還給顧熙寒生下了三個孩子。 親哥安勇也對自己寒了心。 她已經想明白了,她這輩子可能真的不會再嫁給顧熙寒了。 可惜了,安娜遺憾的長嘆一口氣。 上輩子沒睡到顧熙寒成了她一輩子的遺憾,這輩子連他的面怕都是難見了。 她進不了顧家的門,但是她的兒子——— 心里有了想法,安娜小心翼翼的從病床上爬起來,忍著剛生產完身上的疼痛,她抱起床邊的兒子悄悄出了門,她要去保溫室,那里放著顧熙寒的三個早產孩子。 半夜三更,產科的過道長廊上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連值班的護士都在護士臺坐著打著瞌睡。 安娜很順利的來到了保溫室外,她推了推保溫室的門,驚喜的發現并沒有鎖,一切都很順利,直到她快要靠近保溫箱的時候,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打著哈欠問:“誰???” 是張美蘭的聲音,安娜緊張的抱著兒子貼在墻角隱藏在黑暗的角落里。 張美蘭起身查看了一番,又去保溫箱那看了看幾個孩子后,安心的又躺了回去。 安娜長長的吐了口氣,剛才她真的以為張美蘭快發現自己了,誰知她走到自己的前面又退了回去。 好在兒子很乖,安安靜靜的趴在自己懷里睡的香甜。 雖然安娜也很不舍,但是想到顧家的舒服日子,她覺得自己替兒子的選擇沒錯。 安娜在溫室的墻角又站了半個多鐘頭,直到她聽見張美蘭的微細打鼾聲,才放下心從角落里走了出來,來到剛才張美蘭呆過的地方。 那里并排放著三個保溫箱。 其中一個上面還貼了名字:顧成雨。 安娜細細的把那個孩子打量一番后,發現他簡直就是小號的顧熙寒,連酒窩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認定了目標,她便果斷的把自己的兒子給放進了保溫箱里,抱出顧成雨。 誰知原本在睡夢中的孩子,安娜剛接觸就發出響亮的啼哭聲。 嚇得她差點把他給扔出去。 被突然的啼哭聲驚醒的張美蘭,從睡床上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嚷了句:“老三,別吵?!?/br> 說完后,她的大腦瞬間清醒,她家老三不會這么哭,這哭聲是—— 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張美蘭爬起跑去查看三個孩子的保溫箱,她吃驚的發現她最疼惜的顧成雨不見了,在那個保溫箱里躺著的是個不認識的孩子。 她家顧成雨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她照看的,沒人比她更熟悉顧成雨的模樣了,更何況此時保溫箱里的孩子比顧成雨至少重了一斤。 張美蘭跑到保溫室的一角,拉下了醫院內部的緊急鈴。 而后她關上了保溫室的門,自己焦急的跑出去尋找丟失的顧成雨。 安娜想借著機會跑出去,剛走到保溫室門口,碰見了不放心過來的許草丫還有產科的醫護人員。 她沒辦法,又返回了保溫室,把顧成雨又放進了保溫箱里,她抱回自己熟睡的兒子躲到了張美蘭剛才躺的床上。 眾人進來時,查看一番后沒發現有孩子出啥問題。便問一路跑回來的張美蘭:“張主任,發生什么事了?” 張美蘭指著顧成雨的那個保溫箱,剛想說‘顧成雨不見了’的時候,發現保溫箱里躺著的就是她的寶貝侄孫顧成雨。 剛才難道是自己沒睡醒看錯了? 張美蘭覺得這事有些邪乎? 許草丫問她:“大伯母,你沒事吧?” 張美蘭搖了搖頭,跟跑過來的同事們道歉,說自己可能搞錯了,又讓許草丫扶著自己去里面的床上躺會兒。 她邊走邊跟許草丫說:“大伯母真的發現成雨不見了,里面躺著個陌生的孩子才拉鈴的?!?/br> 說著話,就要掀開被子躺下去。 “安娜?你怎么在這里?”張美蘭指著躺在自己床上抱著孩子的安娜質問說。 看到她,還有什么不明白,剛才自己看見的都是真的,那個剛剛躺在顧成雨的保溫箱里的孩子正趴在安娜的胸口。 “呀,是張醫生啊,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這里是哪兒?”安娜裝的跟自己犯了夢游癥般,在保溫室里大呼小叫,吵醒了睡的正香甜的孩子們,一個個跟著’哇哇哇‘不高興的啼哭起來。 張美蘭拉長著臉,把安娜給帶了出去,讓值班的護士把院里的領導給叫過來。 偷換孩子,這么蠢的法子她到底是怎么想得出來的。 許草丫站在保溫室里,看著自己的三個可愛孩子,心有余悸。 是不是差一點,就差一點,安娜就把顧成雨給換走了。 想到安娜那個惡毒的女人,她問剛過來替張美蘭班的護士,捏緊拳頭找到了一個辦公室,那里坐著悠然自在的安娜和一臉怒容的張美蘭,還有個皺緊眉頭的醫院領導。 安娜一口咬定自己是犯了夢游癥,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