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前是這個狗德行，萬年后還是。

    萬年前，他不顧顧蕓的阻攔，只丟下一袋莫名其妙的紅豆，就去了域外異魔那邊，幫著那些腌臜東西對付仙靈境。

    現在過了萬年，屈清禮被封在秘境萬年，居然還是半分沒有悔改，依舊選擇站在了那群腌臜東西那邊，絲毫不顧及顧蕓的感受。

    這讓顧蕓覺得自己這萬年甘愿留在菏澤秘境陪他都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屈清禮這狗東西的心是捂不熱的，不管顧蕓為他做了多少，犧牲了多少，他都自大無比，只想著自己，從未把顧蕓的想法放在心里過。

    想到這兒，這萬年來積攢下來的不滿徹底達到了頂峰，顧蕓看都不看身后的屈清禮，直接道：“好，我跟你們出去?！?/br>
    說罷，她率先朝杏林邊緣走去。

    “蕓娘！”

    屈清禮見她連看自己一眼都不愿，臉上一怔，下意識想要去拉她的胳膊，卻被顧蕓重重揮開。

    顧蕓眼中滿是失望：“屈清禮，我為了你，自愿困守杏林萬年，可你從來都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過?！?/br>
    “我對于你來說，到底算什么？”

    “萬年前，我讓你不要去接觸那些異魔，你不聽，只丟給我一袋紅豆，連個解釋都沒給，直接站在了那群異魔那邊?！?/br>
    “萬年后，你明知道鴻蒙秘境里面是什么，卻仍然選擇哄騙那些不明真相的修士，想要通過獻祭他們打開異魔母巢的封印?！?/br>
    “你知道為了那個封印，仙靈境做出了多大的犧牲嗎？就連……”

    顧蕓咬了咬下唇，輕輕嘆了一聲：“屈清禮，我累了?！?/br>
    “萬年了，我陪你在這里耗了萬年了?！?/br>
    “你一點改變都沒有！”

    顧蕓看著對面的屈清禮，一字一頓：“屈清禮，你給我一句實話，這萬年，你有沒有過后悔，哪怕一分，一毫，你告訴我，你有沒有？”

    屈清禮訥訥：“蕓娘，我……”

    顧蕓多了解他啊，只看他的神色，就能輕易猜出他的想法。

    她閉了閉眼，突然有些疲憊。

    可笑啊，簡直太可笑了。

    顧蕓萬年前為了讓那位留屈清禮一命，整整跪了十日，甚至自愿困守秘境萬年。

    可她做的所有的犧牲，依舊換不來屈清禮的悔改，甚至在他心中，他依然覺得自己沒有錯，所有的一切，終歸不過是成王敗寇。

    顧蕓覺得自己可笑。

    她淡淡道：“屈清禮，我們結束了?！?/br>
    說罷，她徑直出了杏林。

    *****

    “你滿意了？”

    顧蕓離開后，云檸正要跟上，突然聽到了屈清禮壓抑憤怒的聲音。

    云檸轉過身，瞥了眼對面的紫袍青年：“要聽實話嗎？”

    她漫不經心地吹了吹指尖，開口：“實話就是，還不錯?！?/br>
    “你！”

    屈清禮看著云檸，臉上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周身縈繞的銀色閃電噼啪作響。

    云檸并不怕他。

    她淡淡道：“屈清禮，因為你，顧蕓在這個秘境困了萬年，你做的錯事，不應該由顧蕓來承擔?！?/br>
    說罷，云檸不再搭理屈清禮，直接和秦溯一起離開了秘境。

    *****

    因為菏澤秘境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故，原本往后推遲的考核提前了許多，日期定到了兩個月后。

    這天，章小小神神秘秘地回了院子，進來時，還關上了院子的門。

    因為再有兩個月就要考核了，章小小報的有煉丹課，云檸當時正在幫她催生院子里的紫霜草，就看到章小小快步朝她走了過來。

    手心攤開，上面是兩枚巴掌大的黑色小令牌。

    看材質，應該是由兩塊墨玉雕刻成的。

    章小?。骸鞍?，猜猜這是什么？”

    云檸挑了挑眉：“某個地方的通行證？”

    章小?。骸皩?！”

    “這是秘靈坊的通行證，半個月后秘靈坊有一場地下拍賣會，阿檸你想去嗎？”

    云檸：“秘靈坊？”

    她有些奇怪：“小小，你怎么會有秘靈坊的通行證啊?！?/br>
    秘靈坊是玄真大陸除了凡域以外最大的交易區，也可以說是一個暗市。

    和凡域不一樣的是，那里雖然有很多世面上遇不到的好東西，但它位于北洲的一個三不管地帶，奉行弱rou強食，勢力錯綜復雜，經常發生殺人越貨的事。

    除了修士之間的自由交易，秘靈坊每三年還會舉辦一次大型的地下拍賣會，但只有持有通行令的修士才可以進入。

    那個地下拍賣會上什么都有，秘寶靈器，靈草靈寵，不管是修士能想到的，還是修士想不到的，都有可能出現在拍賣會。

    而通行令秘靈坊只會發放一千枚，不管是從何渠道獲得，秘靈坊只認通行令不認人。

    也因此，通行令一令難求，甚至還可能引發殺戮與爭奪。

    想到這兒，云檸愈發覺得奇怪。

    因為她覺得章小小應該接觸不到這樣的東西的，天蘭城的那個大妖王估計也不會給自己的女兒這么危險的東西。

    畢竟每一枚通行令背后都可能藏著無數的血雨腥風。

    云檸更傾向于這兩枚通行令是假的：“這真的是秘靈坊的通行令？該不會是仿造的吧？”

    章小小瘋狂搖頭：“不是不是，就是真的！”

    她湊近云檸，小聲道：“我聽我阿爹講過秘靈坊的事，他那兒之前有一枚，還給我看過，教過我如何辨別真假?！?/br>
    “很簡單，像這樣把靈力注入……”

    章小小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其中一枚令牌。

    星星點點的銀色光點出現，最后匯聚成一條銀色的光河。

    光河在墨玉中緩緩流動，細看之下，那些銀色的光點上似乎有著一個個小字。

    云檸仔細看了會兒，發現那是無數個”秘”字。

    章小?。骸翱?，出現這個就是真的?！?/br>
    云檸：“……”

    見是真的通行令牌，云檸神色認真了幾分：“小小，你從哪兒弄的這兩枚令牌，有被別人看到過嗎？”

    章小小明白云檸的擔憂，小聲對她道：“放心吧阿檸，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br>
    她神神秘秘道：“這是我之前在天瀾湖里撿到的，當時附近只有我一個人，不會有任何人看到的?！?/br>
    云檸：“……”

    不，我覺得你肯定是被人設計了。

    歐皇都沒有你這么歐！

    云檸一臉嚴肅：“小小，我覺得這兩枚通行令有問題?！?/br>
    “你想想，秘靈坊的通行令一令難求，很多人為了一枚令牌大打出手，怎么你隨隨便便就能撿到，還恰好撿了兩枚呢？”

    “我覺得你應該跟你阿爹說下這件事?！?/br>
    章小小有些猶豫：“阿檸，我如果把這件事跟我阿爹說，他肯定會讓我把這兩枚通行令牌給我的那幾個哥哥，然后不讓我去?！?/br>
    章小小嘟嘟囔囔道：“可這是我撿到的東西啊，我不想給那幾個白眼鼠，他們看不起我和我娘，小時候還總欺負我，我就想和阿檸你一塊去?！?/br>
    云檸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小小，就算你把通行令給我我也不會和你一塊去的?！?/br>
    “不僅我不會去，我也不會讓你去?！?/br>
    “秘靈坊那邊太亂了，我們修為太低，不太適合去那邊?！?/br>
    章小?。骸翱晌乙膊幌虢o我阿爹，他肯定會把這兩枚通行令給我哥?！?/br>
    “要是這樣，我寧愿再扔回天瀾湖里?！?/br>
    云檸沉吟片刻，問她：“你確定了，真不告訴你阿爹？”

    章小小重重點頭：“不告訴！”

    云檸：“那好吧，我問下教習，看他還能不能再找一枚通行令，到時候讓他帶我們一塊去?！?/br>
    章小小愣了一下：“教習？”

    云檸朝她眨了眨眼：“對啊，我們的秦教習?！?/br>
    章小?。骸埃。?！”

    第88章

    聞言,章小小瞠目結舌：“秦、秦教習？”

    整個云上天宮章小小最怕的就是那位秦教習了。

    不知道為什么，在他面前，章小小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仿佛對面的人是個無比恐怖的存在, 周身凜冽的威壓壓的她不敢抬頭。

    之前在秘境的時候，章小小見云檸竟然伸手去摸秦教習的頭, 狠狠地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雖然后面還發生了很多事，章小小隱隱約約也察覺到了云檸和秦教習之間的關系有些不一般，但是章小小還是本能地害怕他。

    云檸：“對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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