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龍榻爬不得 第87節
魏無晏接過攝政王遞來的清茶,淺啜一口: “是啊,朕聽洛羽公主說她前日去翊坤宮吃茶,正巧碰上幾位世家貴女,期間聽了不少明嘲暗諷,多虧了洛羽公主收斂著性子,沒有亮出手中的九節鞭給那幾位貴女臉上添點顏色?!?/br> 她頓了頓,又道: “朕想著洛羽公主整日憋悶在宮里怪無聊的,索性邀她去漓錦殿聽戲解悶?!?/br> 陶臨淵挑了挑劍眉,語氣隱含不悅:“陛下為何對金國小公主這么上心,莫非因她是完顏旭風的meimei,陛下就生了愛屋及烏之心?” 魏無晏暗暗翻了白眼,云淡風輕回道:“愛卿怎么不說朕心胸開闊,將一心仰慕愛卿的羽洛小公主視作姐妹相待?” 陶臨淵勾過小皇帝的楚楚纖腰,伸手點了點女子秀氣的鼻尖。 “陛下身上的痕跡都消退了?又忘記將微臣推給其他女子,要受到微臣的懲罰嗎?” 話落,男子俯下身咬住小皇帝嫩白尖細的下巴。 魏無晏笑著仰身閃躲,無奈她遠遠不是鉆天入地蛟龍大人的對手,只好獻上了一些香軟,才平息下男子的沖天醋火。 君臣二人用過晚膳后,開始對弈。 掌燈時分,身披寒露的薛錳步入殿內。 男子步伐匆匆,身上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氣,顯然是剛從慎刑司出來。 “啟稟攝政王,平日負責為奔霄準備糧草的御馬監自縊了,最后與這名御馬監交接奔霄的人就是旭風王子身邊的親信,此人并未入宮,昨晚在夜市里喝酒,失足落入潮白河溺亡?!?/br> “兩個關鍵人物都死了,還將最后的線索都指向了旭風王子,只怕事情并非看上去這樣簡單?!?/br> 魏無晏感嘆道,她放下棋子,往桌上的香爐里添一些檀香,好驅散屋內的血腥氣。 “陛下說得對,事情并非看上去這樣簡單,經獸醫檢查,奔霄的確是被人投了毒,不過毒藥并未下在馬兒每日食用的糧草中,而是涂抹在馬掌之內,鐵匠拆卸下奔霄新鑲嵌的馬掌,發現有一枚鐵釘尤為粗長,上面還殘存著毒藥?!?/br> 騎馬的人都知道,馬蹄有兩層,接觸地面的一層是厚厚的死角質,里面的那層是活角質,若是鐵匠鑲嵌馬掌時用的鐵釘太長,就會傷到活角質那層。 下毒之人為了不被人發現,特意在馬掌上動了手腳,平日里奔霄在馬廄里不會跑動,所以涂抹著毒藥的長釘只隱藏在死角質層里,毒素并不會浸入馬兒身體。 魏無晏從馬廄牽出奔霄后,隨著奔霄開始奔跑,馬蹄鐵上涂抹著毒藥的長釘越陷越深,一旦進入活角質層,毒素就會迅速順著血液流入馬兒的大腦,致使奔霄陷入癲狂。 薛錳繼續道:“卑職尋著這條線索,抓到當初給奔霄鑲嵌馬蹄鐵的鐵匠,嚴刑逼供下,此人交待馬掌上的毒釘子是一位姓孫的掌事太監交給他,并給了他五百兩銀子,叮囑他將長釘鑲嵌在旭風王子獻給陛下的馬蹄上?!?/br> “姓孫的掌事太監.....” 魏無晏喃喃自語,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面容陰柔的男子。 薛錳臉上露出一抹愧色,沉聲道:“卑職前往孫掌事的院舍,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此人已經服毒身亡?!?/br> “你說的那位孫掌事,他的太陽xue上是不是有一顆黃豆大小的黑痣?” 魏無晏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想起此人是誰。 “陛下說得沒錯,這個人右側的太陽xue上,確有一顆極為明顯黑痣?!?/br> 魏無晏轉過頭,看向一旁神色沉靜的攝政王,篤定道:“朕對他有印象,此人以前在毓舒宮當差?!?/br> 毓舒宮,曾是魏潯母妃居住的宮殿。 陶臨淵略有所思,喚來守在殿外的詹公公。 “這名孫掌事,現在宮中何處當差?” 詹公公瞧了眼薛錳遞上的名牌,思索片刻,答道: “回稟攝政王,孫掌事年紀不小了,雙腿還落下風寒,奴才將他調去內侍省領了個閑差。半個月前,他找上奴才,請求奴才將他調去敦睦殿伺候金國使臣,好能多賺一些養老的賞銀。當時奴才還規勸他,說金人脾氣大不好伺候,可這個老家伙偏偏不聽,奴才見他怪可憐的,就應下了?!?/br> 能隨手開出五百兩銀子收買鐵匠投毒的人,又怎會缺少養老的銀子。 想來,這個孫掌事就是隱藏在宮中,幫著完顏赤烈和魏潯互通消息的線人。 為了阻撓大魏與金國議和,完顏赤烈告訴孫掌事踏雪馬是二王子獻給小皇帝的賀禮,孫掌事得知此事后,索性在踏雪馬上做手腳。 若是能讓發狂的馬兒摔死小皇帝,不僅兩國議和之事黃了,還能將責任一股腦兒都推到二王子身上。 好一個一箭雙雕的歹毒計劃! 魏無晏用手指拂了拂香爐口裊裊升起的青煙,淡淡道: “朕記得這位孫掌事年紀頗大,詹公公又說他腿腳有風寒,行動不便,若是一個人收取魏潯送入宮的消息,恐怕有些吃力?!?/br> 薛錳聞言雙眼一亮。 難怪攝政王如此寵愛小皇帝,這條小金龍隨口說出話都落在點子上??! “卑職這就去查與孫掌事交往密切之人?!?/br> “查出來后,勿要打草驚蛇?!?/br> “卑職領命?!?/br> 薛錳與詹公公退下后,屋內又只剩下君臣二人。 魏無晏從玉石棋奩重新拾起白子,琢磨起棋盤上的局勢。 燭光下,女子眉如翠羽,肌似羊脂,美目流盼,唇紅齒白,旖旎如畫,妖嬈似花。 陶臨淵的目光掃過小皇帝明艷的小臉,落在女子玲瓏有致的身上。 方才在胡鬧的時候,他親手摘下小皇帝的束胸,女子身穿一襲明黃色龍袍,斜倚在床榻上,絲滑緞料包裹著女子細腰翹臀和一對修長玉腿,連成一道跌宕起伏的曼妙曲線。 “吃子,看來這一局朕要贏了!” 魏無晏落下一子,抬起雙眸,笑瞇瞇看向棋盤對面的攝政王。 夜風入窗,忽明忽暗的燭光下,男子的漆色雙眸仿若黑夜中蟄伏雄獅,有種靜謐而危險的美感。 不過這種感覺只有短短一瞬,當她再凝神看向攝政王時,男子眼里恢復了寵溺的笑意。 “陛下一路扮豬吃虎,吃掉微臣不少棋子?!?/br> 魏無晏微微一笑,感嘆道:“沒辦法,愛卿棋藝高超,想要贏上愛卿一局,著實不易?!?/br> 陶臨淵凝視洋洋得意的小皇帝,入鬢劍眉微挑,笑道:“那若是微臣能扭轉乾坤,反敗為勝,陛下可不可以應下微臣一個要求?” “愛卿有何要求?” “微臣今夜,想歇在陛下殿里?!?/br> 魏無晏看向自薦枕席的亂臣賊子,又垂頭看了看棋盤上穩cao勝券的局勢,心中不免多了些底氣。 她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可以,不過若是朕是贏了此局,亦有一個要求?” 面對討價還價的小皇帝,陶臨淵倒是極為大方。 “陛下有什么要求?” 魏無晏揉了揉微微發脹的胸口,嫩頰緋紅,輕聲道:“若是朕贏了,愛卿日后...不可以再...吮那里?!?/br> 陶臨淵爽朗大笑,應下了小皇帝的要求。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君臣二人默不作聲,全身心投入到棋局中,暖閣間只聞棋子落地的清脆響聲。 一開始,魏無晏還是舉棋若定,雷厲風飛,可隨著沙漏的緩緩流逝,她落子的速度漸漸慢了下去,額間不知不覺冒出一層細汗。 反觀棋盤對面的攝政王,終于鋒芒畢露,大刀闊斧起來。 一局下來,魏無晏終于明白什么叫做扮豬吃虎。 她這頭不知天高地厚的虎崽子,一頭扎進蛟龍大人早就設好的圈套里。 隨著男子骨節分明的手指落下最后一子,勝負已定。 魏無晏呆愣愣盯著棋盤,還未容她緩過神來,突然覺得身子一空。 原來蛟龍大人早已迫不及待要品嘗勝利的果實。 “愛卿,時辰還早,不如咱們改成三局兩勝可好?” 魏無晏見攝政王闊步朝著寢室走去,心頭不由發慌,全無了旖夢中女子的大膽奔放。 “君無戲言?!?/br> 陶臨淵將小皇帝放到龍榻上,欺身壓了上去。 繡金鮫綃紗幔緩緩落下,隔絕了外面的燭光,狹小的四方天地充斥著女子沐浴過后的皂香,淡雅且勾人。 “陛下用得什么香,很好聞?!?/br> 男子語調低沉,挺拔的鼻梁埋進女子秀氣的頸窩里,狠狠嗅上一口。 魏無晏被他嗅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偏偏男子還用鼻尖摩挲她頸間最敏感的嫩rou,逗弄得她面頰緋紅。 她雙手抵在攝政王溫暖的胸膛上,好言商量道: “既然愛卿今夜非要睡在龍榻上,那...朕就去書房的羅漢床上歇息?!?/br> 魏無晏用力推了推身上的男子,可男子置若罔聞,薄唇攻勢不減,密密實實的吻順著玉頸步步緊逼,火熱的掌心握住她一對兒皓腕,高高舉過頭頂,迫使她挺起身子,唇瓣溢出一聲委屈的嬌嗔: “攝政王...” 女子聲音噙著獨有的沙啞,仿若一根鴻毛掃過心尖,霎時間讓人體內的血脈都躁動起來。 魏無晏明顯感到男子的吻變得更加密集,熾熱。 她內心慌亂如麻,雖然她曾描繪無數張過活色生香的秘戲圖,可那畢竟都是紙上談兵,再加上她曾經在行宮里見過男子的.....無疑更加重她心底的恐懼。 “咔嗒”,是男子解開了腰間玉革的聲音。 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異常清晰。 魏無晏的心亦隨著那聲響輕顫了一下,她趁著男子松開自己手腕的空檔,想要從龍榻上爬下去。 可足腕卻被男子大掌擒住,輕而易舉就將她拉回懷中。 “陛下是又想從微臣身邊逃走嗎?” 昏暗的紗幔中,男子漆色眸子黑得發亮,靜靜打量著她。 那眼神,仿若一只野獸在打量著即將入腹的獵物。 “朕...還未準備好?” “一起就寢而已,陛下還需要準備什么?” 陶臨淵勾起唇角,語氣玩味。 魏無晏欲言又止,最后將心一橫,道:“朕還未準備好和同愛卿做秘戲圖上的...那些事?!?/br> 脫口而出后,魏無晏雙頰酡紅,心中隱隱有些忐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