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只和滅世魔頭he 第20節
書迷正在閱讀:執玉伴蘭時(雙重生)、職工院子弟俏媳婦[年代]、和大佬聯姻后、融化月亮、滿級師妹,在線吃瓜、稱臣、愛卿,龍榻爬不得、失憶惡龍以為我倆真有一腿、穿成年代文嬌軟女配、清貧女配在下鄉綜藝爆火了
小魔頭幾乎是驚慌失措地看著她,然而她身上的血液引誘著其他魔族的嗅覺,無數的黑氣眼看著就要朝著這個方向匯聚。少年咬牙,飛快割開了自己手,讓自己身上魔族的血將她身上的氣息徹底掩蓋,然后用衣服裹著她,把她背在了背上。 那時候,他不過是萬魔窟里最普通低級的小魔。 哪有什么通天的本領?他沒有好的功法、沒有被人教導過哪怕一天,在萬魔窟里,活下來已經是拼盡全力。 小魔頭從未從萬魔窟爬上去過。 小魔頭是個卑鄙又貪生怕死的混蛋,但是他知道,她留在這里,必死無疑。 他咬牙,看著萬魔窟的萬丈懸崖。 小魔頭都覺得自己瘋了。 然而,就這樣,在萬丈懸崖之上、在遍布魔氣的萬魔窟中,小魔頭像是一條瘋狗,護著她,愣是沒叫他魔碰到過她一根手指。 小魔頭都不記得自己爬了多久,只知道把她丟上去的時候,自己癱在地上不停地喘息,每一塊骨頭都像是被打碎了一樣的疼。 他永遠會記得那時候看見魔界的永夜、呼吸著和萬魔窟截然不同的空氣。 然后這個小混蛋憤怒地掐住了身邊她的臉,把她的臉捏成各種形狀。 魔界的那場暴雨持續了很久,她被雨水一淋,睫毛顫抖,就快要醒過來了。 他把她放在那里,想要去給她找點吃的。 就像是撿到了一只小貓,迫不及待地想要喂飽她。 小混蛋盤算得很好,在魔界養一只貓的確有點難,但是他多打幾次架、多和其他魔族爭幾次,也不是養不活。 但是他要走,她就下意識地揪住了他的衣擺。 小魔頭有點得意。 但是他從沒哄過人,她又死不肯松手,小魔頭只好很敷衍地折了一只草蚱蜢塞給她。 她手里抓住了那只草蚱蜢,果然就不鬧他了。 然而等到他回去的時候,卻看見了另外一個和她穿著一樣衣服的少年。 白衣少年,錦衣華服,正在對她噓寒問暖。 他們身后仆從如云,顯然是誤入魔界的世家子弟。 他渾身是傷,齜牙咧嘴地縮在角落里,看著少女被那個衣冠楚楚的貴公子帶走。 小魔頭扯了扯自己破破爛爛沾滿血污的舊袍子,卻只能在雨幕里,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萬魔窟的低級小魔,連件蔽體的衣服都要和其他的魔撕扯爭搶,此時正滴滴答答地滴著水。 他有過一種非常強烈的沖動—— 沖上去、將她帶走,告訴她,是他救了她。 他將她帶出萬魔窟那么難,流了那么多血,小白眼狼,不許認錯人! 他想要往前一步,卻發現,自己甚至連一雙鞋都沒有。 他從前從不知何為羞恥,何為尊嚴。 魔族都是這樣的,天性就是燒殺搶掠,從不覺得自己會低人一等,只有著野蠻至極的生存法則。 然而在那一刻,他從未如此深刻地體會到一個詞:云泥之別。 他要帶她去哪里?回魔界么? 高高在上的魔尊,那時候,不過是一個最低級的小魔,連三餐溫飽都不足,明日能否睜眼看見太陽都未可知,朝不保夕、風餐露宿。就像是路邊的野草,在魔界到處都是這樣的低級小魔。 不起眼極了。 ——能送給她最好的禮物,也不過是一只草做的蚱蜢。 他這樣出現在她面前,她那么好心,一定會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同情他的落魄,接濟他、可憐他。 不,這個年紀還不大的小魔頭,最落魄的時候,什么尊嚴都可以放棄,甚至可以和野獸搶食、為一件衣服大打出手。 可唯獨在她的面前,不行。 他可以是把她從萬魔窟里面救出來的蓋世英雄,也可以是威風凜凜救人不留名的俠士,唯獨不能做被她同情的乞丐。 他轉頭大步離去,在暴雨里再也沒有回頭。 他想,下一次,下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定要風風光光、體體面面,不能遍體鱗傷,不能狼狽落魄,最好一呼百應,最少也要像是他見過的那些威風凜凜的魔族小將一樣。 然后上前把她搶回魔族,給她金山銀山、吃香喝辣。 那時候再告訴她,是老子救你的,不要理那個小白臉了,跟我回魔界。 那是少年的小魔頭,最大的野心和夢想。 后來,他做到了。 他在萬魔窟摸爬滾打、為了出人頭地無所不用其極。 他果然成了惡名昭彰的大魔頭; 她卻已經是以斬妖除魔為己任的昆侖少宗主。 她的本命劍,叫伏魔。 命運好像給小魔頭的夢想開了一個玩笑。 他越努力,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會越遠。 一個正氣浩然,一個惡貫滿盈。 他們之間只剩下刀劍相向。 那只草蚱蜢,就埋藏在了歲月的深處,一年年地發黃、褪色。 …… 小眼睛很安靜地陪著自己的主人。 它其實試圖去安慰主人,用尾巴去卷他的手指。 但是效果顯然不怎么樣,魔尊根本沒有給小眼睛任何回應。 青年沉默地看著燈火通明的集市,顯然心情降到了谷底。 一直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燕雪衣!” 魔族青年回過頭去。 她氣喘吁吁地跑來,跑得幾乎上氣不接下氣。 真奇怪—— 明明是個劍修,但是她一著急,連御劍飛行都不會了。 魔尊低頭看著她,冷冰冰道: “怎么,怕我在這里大開殺戒,又要來多管閑事?” 他轉過身,大步離開。 她不得不繼續追,聽呼吸聲,都快跑斷氣了。 然而饒是如此,她也緊追不舍,他不得不慢下了腳步。 他充滿惡意地低下頭對她說,眼神陰毒至極:“你再跟著我,我就殺他們!” 顯然,他今天的心情差到了極點,根本沒有半點的耐心。 她喘勻了氣,仿佛是怕他還要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燕雪衣?!?/br> 她說,“我知道了,我看了他的記憶!” 朝今歲抓住了他的右手,他的手里,是那只草蚱蜢。 “是你么?燕雪衣?!?/br> 魔尊嘴角露出了一個冷笑,一字一句道, “不要自作多情?!?/br> 她不依不饒,“燕雪衣,你騙人!” 他冷冷道, “那時本座忙著搶地盤,誰會管你一個小修士的死活!你在萬魔窟是死是活,與我何干?” 他本來已經釋懷了,然而這么多年過去了,現在她卻又要翻出那枚草蚱蜢。 仿佛在提醒他,那個萬魔窟里面爬出來的小魔頭,那個夢想何其愚蠢、可笑。 她又想要什么答案呢? 他想要大步離去,離開這個糟糕的,全是人修氣息的地方。 他要回到魔界,那里雖然只有永夜,卻至少不會讓他的心情變得更糟糕。 他感覺到自己從未有那么心情憤怒的時候,他都怕再待下去,他會忍不住大開殺戒。 偏偏她還不知死活地纏著他,不肯撒手。 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穿過人群,還在喋喋不休: “燕雪衣,我記得,你的魔角我還抓過?!?/br> “你背著我的時候,我都想起來了?!?/br> …… “你還趁著我睡著,咬了我一口?!?/br> 他腳步一頓,終于停了下來,惡狠狠地瞪著她,丹鳳眼好像恨不得將她身上的rou給刮下來。 他朝著她步步逼近,一時間威壓傾泄而出, “你究竟想怎樣?”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