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只和滅世魔頭he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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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早就在一邊迎接少主的靈字輩也一愣,因為他們都認出來了。 那不是夙師兄遞給少宗主的補血丹么? 果然,朝今歲點名了:“靈韻、靈機,你們可否作證,這是夙流云當日給我的補血丹?” 年紀最小的靈韻遲疑了片刻,還是往前一步,行了一禮,“正是,少宗主?!?/br> 朝今歲看向了那個不遠處的身影,聲音很輕, “夙流云,你勾結合歡宗、殘害同門,究竟想要做什么?” 夙流云沉默了許久。 一直到周圍師弟師妹們震驚又不解的視線看過來,他終于開口了, “那不是毒藥,是情蠱?!?/br> 朝小涂的手捏緊了,面色發白。 周圍一片鴉雀無聲。 夙流云嘆息了一聲,“我……是我對少宗主一往情深,知道少宗主對我無意,是我鬼迷心竅,走了彎路,我自愿受罰?!?/br> 端的是情真意切,癡心一片。 朝今歲輕笑了一聲, “這不是普通的情蠱?!?/br> “三個時辰內不解毒,會氣血逆流,筋脈碎裂、修為盡毀?!?/br> 她平靜地陳述道,“你想讓我成為一個廢人?!?/br> 他垂下頭,很艱澀地說,“所以、所以我一直等在你回來的路上,只要你……不會有事的?!?/br> 朝太初突然間出聲,呵斥道:“夠了!” “夙流云,你真真是昏了頭了!” “來人,將他帶去刑堂,三十鞭,送去思過崖思過三個月!” 顯然,朝太初不想鬧大,只想把這件事輕輕揭過。 但是朝今歲不愿意。 她死死盯著刑堂長老,無形的威壓散開, “長老,勾結外宗,陷害少宗主,該當何罪?” 左邊是朝太初,右邊朝今歲。 逼得他額頭冒汗,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囁嚅不已。 她厲聲喝道,“說話!該當何罪?” 他嚇得一抖,顫顫巍巍道,“當、當誅!” 話音落下,周圍一片死寂。 朝小涂終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 上一世因為朝今歲立下了天地契約,在她面前一直退讓、忍耐,所以她說話從來都不客氣,尖酸刻薄道, “師兄雖然有錯,也罪不當死,為了一件沒發生的事喊打喊殺,少宗主好生威風!難道你的命就貴重,其他弟子命就賤了么?!” 朝今歲抬眸看向她。 那眼神,竟有一瞬間像極了上一世那個毀天滅地的魔神。 朝小涂遭到了驚嚇,猛地退后一步。 一時間為她氣勢所迫,嘴唇顫抖,再也沒說出一句話。 朝太初今天也的確因為夙流云而惱火萬分——當然不是因為朝今歲。 他有心撮合夙流云和朝小涂,朝小涂也對他死心塌地,夙流云這般做掃了他的面子,所以他也滿心的不爽,便一甩袖,“思過崖,三年!” 他自認為退讓極大:思過崖下三年,受三十鞭,已經是重罰了。 可是朝今歲仍然一動不動。 其他人都竊竊私語了起來。 朝太初滿心的惱火,瞪著這個一向聽話的女兒。 可是她只是安靜地看向他。 他惱火地來到她面前,憤怒地壓低聲音道,“難道你要因為這件事,讓整個昆侖和夙家交惡么?!” 他的聲音很小,只有兩個人能聽見:“大局為重,你連最基本的穩重都喪失了么?” 朝今歲捏緊了掌心,手指發白。 這句話太熟悉了。 在那個噩夢里,朝照月死后,她萬念俱灰,日日忍受斷筋重塑之苦,做夢都想殺了夙流云。 她修養好身體,第一件事就是提著劍去找了夙流云。 她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可是朝小涂擋在了他的面前—— “你立下了天地誓約!你要他死,就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是了,她立下了天地誓言:誓死保護昆侖,保護朝小涂。 她提著劍的手在顫抖。 所有人都在勸她。 師兄師妹們都被夙流云翩翩君子的假象迷惑,他們說:“夙師兄只是一時糊涂?!?/br> 長老們朝她施壓、質問她:“難道要因為個人恩怨,引起昆侖的動蕩,要讓昆侖與夙家為敵么?” 朝太初說:“修真界危在旦夕,人族正在團結的緊要關頭,你是少宗主,要以大局為重!” 伏魔劍被她捏得發顫。 最后,她松開了劍。 在伏魔劍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她像是陷入了一個醒不來的夢魘。 從此萬念俱灰,如同行尸走rou。 她一日日看著夙流云逍遙快活,但是只要朝小涂癡心不改,她連動他的可能都沒有。 她小時候聽朝太初教她:是非自有公論,公道自在人心。 她嫉惡如仇,無數次站出來維護這世間的道義。 可最終,她在雪地里長跪不起,只換來了一具朝照月尸體; 她的一生,也只換了夙流云在思過崖下的三年。 她的視線從他們一張張熟悉的臉上滑過,幾乎和前世那場噩夢重疊。 她的視線最后凝固在夙流云的臉上。 他面色蒼白,但是如果仔細看,從頭到尾,他甚至連驚慌都沒有。 夙家家大業大,昆侖為了不和夙家交惡,絕對不會對夙家唯一的繼承人動手;他還有一個朝太初寶貝女兒深深的愛慕。 他從頭到尾都看得很清楚,她就算今天再堅持,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了。 她看似是少宗主,是昆侖未來的掌門人,風光無限好。 其實就是塊空中的浮萍,她孑然一身,身后什么都沒有。 她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人。 所以這個人從來肆無忌憚,他喜歡一個人就要得到,得不到,哪怕毀掉也在所不惜。 但是,只有一個人,也夠了。 她輕聲說了一聲,“好?!?/br> 朝太初露出了輕松的神色,刑堂長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誰也沒有注意到她的語氣那樣輕柔、怪異。 ——果然,她還是和從前一樣,是大家眼里的那個合格的少宗主。 溫和,謙遜,從不計較個人得失。 然而下一秒。 “錚”的一聲,她猛地抽出了離她最近的朝太初腰間的長劍。 沒有人看清她的動作,只是那劍氣如虹,掀翻了擋在她面前的朝小涂。 然后在眾人的驚呼聲當中—— 她反手一劍,噗嗤一聲,猛地將夙流云捅了個對穿。 公平?道義? 別人給不了,她自己討。 第7章 小眼睛蛇 她的速度太快了,沒人能想到她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 就算長老、宗主都在場,也沒來得及阻攔! 夙流云驚駭又不解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那種長時間偽裝出來的溫良模樣仿佛被這一劍給捅破了。 他喉嚨里冒出咯咯的聲音,嘴角滲出血跡,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震驚,“歲……” 他從來喜歡算計人心,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她不再是那個事事為宗門考慮的少宗主,而是萬箭穿心后,死而復生的朝今歲。 她微微用力,手里的那把劍就緩慢地轉動了一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