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只和滅世魔頭he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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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沒有驚動任何魔,抬步找了一家客棧。 他像是丟一塊燙手山芋似的,將懷里的人丟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喝,一邊目光陰惻惻地看著她。 修長的手指屈起,敲在膝蓋上。 她面頰潮紅、有著不正常的熱度,嘴唇蒼白而干涸。 她喃喃道,“渴……” 他看了許久,在她第三次呢喃渴的時候,惡狠狠地看著她,倒了一杯茶,捏住了她的下巴,遞過去在她嘴邊時,動作卻下意識地輕柔了一些。 好巧不巧,她就是在這時睜開了眼。 他還保持著喂水的姿勢,頓時渾身僵硬。 英俊的魔頭就在剛剛,已經進行過了十分復雜的頭腦風暴。 最后,他決定當剛剛的事沒有發生—— 這樣她不管有什么險惡的用心、狡猾的陰謀,他都能巋然不動。 朝今歲的意識已經很模糊了,睜開眼睛,就看見了燕雪衣。 這情蠱開始越發活躍了起來,她整個人像是在火海當中焚燒,一寸寸沸烤著血液,而唯一的清涼,就是那個人。 他似乎說了什么,可是她的眼里只剩下了他嘲諷的薄唇一張一合。 她喃喃說了什么,他聽不清,稍微湊近了一些。 結果就被她下意識拉住,唇再次貼了上來。 她叫他的名字,“燕雪衣?!?/br> 唇齒相依,她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頸,像是一個快要渴死的人,想要汲取更多,甚至開始輕咬他的薄唇,急切地想要找到清涼的甘泉。 然而,這一咬卻仿佛驚醒了他,燕雪衣回過神來,猛地將她推開,自己也猛地后退了半步。 他察覺到了她極高的體溫、明顯不對的神色,如果說一開始因為被親而遭到巨大的驚嚇,大腦一片空白,那么現在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中了藥。 那一瞬間,巨大的羞辱和惱怒襲上心頭,英俊的魔頭本來蒼白的臉色因為憤怒更加蒼白。 他冷笑著用手背擦過她觸碰過的地方,用力至極,“你當我是什么?” 他像是遭到了巨大的愚弄,面色奇差無比。 如果說第一次被她親的時候,他只是震驚、不解。 等到明白她中了藥后,他就是暴怒和滿心的冰冷。 他手指縮緊,青筋突起,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他就知道、就知道,她,怎么會親他? 她連多看他一眼都嫌臟,她連貼身的佩劍都要叫伏魔,堂堂昆侖劍宗的少宗主,不知道有多少人追求,怎么會屈尊去親一只魔? 果然,不過是中了毒,沒有別的選擇罷了。 她以為他是什么? 燕雪衣垂下了長長的睫毛,遮住滿眼的冰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沖著她搖尾巴的狗么? 他猛地閉眼,心中的躁動、暴怒、沸騰的情緒漸漸地重新恢復一片死寂般的平靜。 熟悉的嘲諷和冷笑回到了他的臉上,他轉身就要離開。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因為她太安靜了,急促的呼吸聲都消失了。 他轉過頭,長發拂過冰冷的面頰,剛剛要嘲諷兩句,下一秒就僵住了。 他發現她在哭。 她蜷縮在被子里,渾身顫抖。 但是她哭是沒有聲音的,很安靜。 像是一個習慣忍耐的小孩。 她知道,他沒有必要幫她。 就連親人、朋友都不曾幫她,她很早就知道了生存的殘酷法則。 指望別人是沒有用的,她從未朝人低過頭,更何況對方是燕雪衣呢? 但是這一次,她的眼前閃過了很多的畫面: 她看見了朝照月的尸體,他死的時候,手中甚至還抓著給她的靈藥;她看見了自己因為天地契約,想要報仇而不能;她看見了無數次背叛、利用,她甚至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她想,如果他不愿意,她可以求他,可以用利益和他交換,就算是面對他的嘲弄、譏諷,或是付出天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可是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英俊的魔頭心想:有那么疼么?不過是區區合歡散,怎么哭成這樣么? 就算是曾經讓人痛不欲生的毒藥、被劍貫穿的致命傷,她也從來只是皺皺眉。 可是她現在竟然在哭,那雙常年帶著寒意的漂亮杏眼,現在紅彤彤一片,安靜地看著他。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長得還沒有桌腿高,眼睛紅彤彤地看著他像只小兔子,問他疼不疼。 他當時覺得這樣干凈又漂亮可愛的生物,和他不是一個世界里的人,于是兇狠地瞪著她,指望把她瞪走。 他回過神來。 最后,他很自嘲地閉上了眼。 在她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任何一個字前,他大步走了回來。 他低下了頭,和她對視許久。 扯下了一塊黑色的布,蒙在了她的眼睛上,遮住了那雙眼睛。 她眼前一片漆黑,一點也看不見他的樣子。 她遲疑地叫了一聲燕雪衣。 他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輕輕地吻了她一下。 他遲疑地想:是這樣親的么? 魔族葷素不忌,民風開放,時常亂來,所以才有眾多的混血流落在外。 他卻是個徹徹底底的異類,有著魔族的殘忍暴戾,卻只一心追求力量;但,因為部下全是沒什么節cao的魔族,時常幕天席地、葷素不忌,偶爾還有膽大包天的魔邀請他一起加入。 他不僅時常要忍受一些辣眼睛的畫面,還要隨時把魔踹飛。 ——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 他試著撬開了她的唇。 她像是尋找著一點清涼的源泉,沒有什么章法、有點著急地親上來。 他退后一點,她又追上去。 呼吸急促,氣息交纏。 他被咬得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被逼到了墻角。 他微微一頓,有點惱怒。 突然間兇狠地捏起了她的下巴,壓了下去。 他們跌倒在床榻之上。 這魔頭記仇又小心眼,簡直不像親吻,更像是撕咬,如同某種正在獵食的野獸。 一直到她節節敗退,他才得意得嘴角上翹。 等到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他洋洋得意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陰晴不定的魔頭,臉色一下子又黑了下來。 他意識到自己對待這個不知死活的宿敵實在是太溫柔了,表現得簡直就像是她勾勾手指就會朝她搖尾巴的狗。 ——是了,她只是把他當做工具罷了。 如同巖漿一般沸騰的心緒像是潑了一盆冷水,快速冷卻了下來。 他停了下來,陰惻惻地看著她:“你想清楚了?” 他的腦海里閃過無數歹毒的念頭。 她奄奄一息,用氣若游絲的聲音問他:“燕雪衣,你是不是,不會?” 魔頭:…… 英俊的魔頭眼神變得很晦暗、極有侵略性,殘缺的魔角給他增加了一點兒野獸般的兇悍,他粗暴地扣住她的手腕,翻身將她壓住,冷笑了一聲,“你自找的?!?/br> “你不會以為我會憐香惜玉吧?” 他禁錮住她的腰,在她耳邊的聲音陰寒入骨: “我可是,恨不得弄死你?!?/br> 第5章 以劍相贈 他摩挲著她眼睛上的黑布,修長的手指插入了她柔軟的發絲,迫著她只能仰著頭,不能躲開。 紅燭一夜,燃盡天明。 等到醒過來之后,她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渾身無力。 春寒蠱已經暫時被壓制住了,那種被燒灼的疼痛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難以啟齒的疼。 更何況……她身上全是印子,而且后腰到大腿的位置格外疼,她低下頭,墨色的長發如流水滑下,果然,在雪白的肌膚處,依稀摸到了一個滲血的深色牙印,周圍還有深深淺淺的痕跡烙在肌膚上,十分凄慘。 她想要摘下眼睛上的障礙,被他攔住了。 他以為她醒過來會后悔,會痛恨,會厭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