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被迫還俗后 第92節
寧湘呀了一聲,拍拍始作俑者:“你干嘛呢,嚇著從一了?!?/br> 地毯厚實柔和,宣從一怎么摔也摔不疼,宣明繁挪了挪擋住她的目光,淡淡道:“沒嚇著,讓他自個兒玩去吧?!?/br> 她瞪他一眼,作勢要起身,卻被他勾住腰,跌進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怎么的這是?要勾.引我???” “是?!彼鬼此?,目光柔和:“所以淑妃娘娘愿意上鉤嗎?” 寧湘伸出手臂,纏著他的脖頸,氣若幽蘭:求之不得… 宣從一不知自己為何天才擦黑就被乳母抱走,往常娘親會抱著他講回故事玩到很晚。 今夜的睡前故事換作床第之間的竊竊私語,凌亂的被褥間有氣息交纏,破碎的嚶嚀聲才吐出來,又被炙熱guntang的吻堵回去。 寧湘少見宣明繁有如此熱切的時候,他清冷自持,通常是被她撩撥得不行,抬手撫過他汗濕的鬢發,忍不住問:“我哪里惹你了,這么使勁?” 他的呼吸依舊沉重,噴灑在耳畔帶起灼的溫度。 “柳景玄要成親了?!?/br> 寧湘疑惑:“關柳景玄什么事?” 話說出口,又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看著他:你不會還吃柳景玄的醋吧? 他目光一閃,不顧彼此身上的黏膩緊緊擁著她。 “以后不會了……” 寧湘哭笑不得,捏捏他故作深沉的臉:“我跟柳景玄就沒見過幾回,你醋什么呢?” 也就之前出宮看望寧父時,恰巧也碰到柳景玄上門拜訪,說了幾句話,怎么轉頭就被宣明繁知曉了?她身邊莫非有他安插的眼線? ”你們是青梅竹馬?!弊匀徊煌匀?,何況柳景玄的存在的確是個威脅,一個男人將近而立還不成親,最大的原因便是心里藏著一個不可能得到的人。 寧湘看他神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你以為柳景玄喜歡我呢?”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他偷看寧湘話本子時,那些纏綿悱側的愛情故事就是這么寫的。 宣明繁回答地理所當然:人家的私事,我自是不會過問。 寧湘無語凝噎,好脾氣的同他解釋:“柳景玄呢,的確有個喜歡的人,正是他的未婚妻,兩人定情時,她還沒及笄。后來好不容易定下親事,爹娘相繼過世,守孝幾年下來,倒是把歲數折騰大了。柳景玄便一直等著她,今年出了孝期,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恍然:“竟是如此?” 溫熱的肌膚相貼,她好整以暇望著他:“我整個人都是你的啦!所以你吃什么醋呢?” 宣明繁靜默了一瞬,聲音放輕了幾分:“柳景玄要成親了?!?/br> 她歪過腦袋:“所以呢?” 他迎上她的目光,漆黑的眼眸盛著灼灼光:我們還沒有。 寧湘一怔,隨即又無所謂地笑起來:“我們連孩子都有了,難道不省事嗎?” 他正色道:“柳景玄娶的是正妻,我也不想委屈你只做個淑妃。接你回宮,我就說要你當皇后,可你不肯,我又不能強求你?!?/br> “這好像沒什么要緊的……”那時候她膽戰心驚,生怕自己太出風頭丟了小命,哪里敢當什么皇后。 何況宣明繁對她一心一意,從未生過立后納妃的心思,后宮就她一個人,當不當皇后也不重要。 只是宣明繁對名分一事,似乎看得比她還重。 “如今我想問問你……”他坐起身,錦被滑落,露出光潔的胸膛,“可否愿意做我的皇后?” 寧湘撐著腦袋,想了想:“容我考慮考慮……” 宣明繁面色一沉,不滿道:“為什么要考慮?” 她淡淡道:我可記得,你當初說過只要我生完孩子,隨時能離開。 他梗住,那時只是權宜之計,為了讓她答應回宮罷了,不曾想過去這么久她還記得。 宣明繁惱怒扯過被褥,將她壓在身下,憤憤道:我后悔了! 君無戲言,皇上您這可是——寧湘對他的主動十分受用,還是忍不住想嘲諷他兩句,誰知被他不由分說狠狠一撞,險些叫出聲來。 酥麻感自椎骨直沖腦門,寧湘咬緊牙關,他卻往外退了退,沙啞著聲音問她:“你答應不答應?” 寧湘扒住他的肩,難耐極了:哪有用這樣的法子威脅人的? 他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她的理智被顛得四分五裂。 在他步步緊逼的攻克之下放棄掙扎,小聲嗚咽:我答應!我答應還不成嗎…… * 宣明繁做事雷厲風行,寧湘被折騰一晚上,睡意還未消散,封后的詔書就已經送到了面前。 看筆跡,還是他親手所書。 寧湘懷疑他是不是趁自己睡著了,半夜去書房寫的。 如今木已成舟,她索性也不掙扎了,宣明繁突然立了皇后,朝堂之上勢必要掀起一場風浪來,也不知要寒了多少大臣的心。 朝會上,宣讀立后詔書時,文武百官們傻了眼,有大臣一馬當先率先反對:“皇上三思??!立后并非小事,怎能輕易決斷,請您收回成命,慎重考慮??! 宣明繁坐在御座之上,換了串小葉紫檀的佛珠,冰涼的佛珠與體溫相融有了熱意,逐漸平緩了心神。 “誰說我沒有慎重考慮的?淑妃若是肯點頭,她早就該是皇后了?!?/br> 大臣愣住,還是說:“皇上,這不妥啊……” 他淡漠啟唇:“那你說說,有何不妥?” 寧湘身上唯一讓人詬病的,無非是她的出身,不比世家貴女尊崇,不合朝臣們想象中皇后的身份。 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宮女,越過眾人,一躍成了大梁皇后,不知打了多少人臉。即便她的存在無礙朝局,也不能阻止朝臣們落井下石的心,勢要在與皇帝的爭執中分出高下來。 可是面對宣明繁冷幽的目光,那個大臣一時又說不出話來。 淑妃為后,有何不妥? 其實算起來沒有什么不妥。 她生下皇長子,與皇上琴瑟和鳴,從來沒有插手過朝政,安安靜靜在后宮。除了出身,沒有任何不妥。 僅拿出身卑微一條作文章,并不能服眾。 立后便立后,宣明繁身為皇帝,總不可能一輩子空置后宮,獨寵皇后一人, 再深的感情,只要有了別的女人,也維持不了多久?;噬涎獨夥絼?,正是年輕,等有朝一日皇上對皇后厭煩了,也不怕沒有他們的出頭之日。 但立后畢竟大事,之后幾日宮里宮外熱鬧極了,宗室命婦倒是紛紛遞上帖子要拜見新皇后,可惜帖子還沒送到勤政殿就被宣明繁攔下。 直到臘月里,新上任的刑部尚書大婚,帝后親臨,眾人這才見著深居簡出的皇后娘娘。 她穿著尋常的衣裙,卻難掩天姿國色,與當初小皇子滿月宴上時別無二致。 那時候,她便站在宣明繁身側,如同一對璧人。如今兩人站在一起,還是一如既往的登對,只是那時她只是妃嬪,還不能想象她有多深遠的影響。 時至今日,她已是正經的皇后娘娘,才叫人猛然驚覺,皇上待她似乎并不是一時興起,不然又怎會時時處處牽著她的手不松開呢? 那些存了心思、試圖要送女兒進宮的大臣,忽然在這個時候動搖了。 寧湘沒把那些打量放在心上,只認真觀了禮,見新郎官意氣風華,領著新娘子拜堂時,忽然明白宣明繁為什么非要讓她當皇后了。 兩人以對等的身份,并肩站在一起,夫妻同心、榮辱與共,是所有有情人的美好夙愿。 寧湘遞上賀禮,溫聲說:恭喜你長淮哥哥。 柳景玄還是溫潤的模樣,目光從一旁神姿高徹的宣明繁臉上掠過:“多謝皇后娘娘,也愿皇上和娘娘鸞鳳和鳴、白頭偕老!” 寧湘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側的手已經被人握進掌心,宣明繁已經端著笑意頷首致意:“借柳大人吉言。 她笑了笑,也懶得拆穿他了。 今日柳景玄成親,宴請了寧家人,待禮成之后,尋見父母時,便是先去查看寧父的雙腿。 有些日子沒有出宮,寧父如今已經能夠站起來走上一段路,雖然腳步還有些不穩,但卻是從前想也不敢想的畫面。 寧湘心中歡喜,想到這是宣明繁的功勞,便湊近他,悄聲說:“謝謝皇上?!?/br> 他一本正經:這是身為女婿應當做的。 寧湘莞爾,又和寧父寧母說了會兒話,這才道別離開。 出了尚書府,正要登車,忽然聽身后一句:“皇后娘娘?!?/br> 大約是被他纏得煩了,季翩然臉色不怎么好,對他的喋喋不休充耳不聞。 寧湘何嘗不明白季翩然的心思,知道她想刻意遠離宣明呈,便道:“才吃了飯,想消消食,縣主得空嗎?一道走走?” 季翩然早不耐煩了,連聲應了:“今日沒下雪,臣女陪皇后娘娘逛逛夜市?!?/br> 宣明呈閃身過來:“我也去!” 除夕將至,京城沒有宵禁,夜市也比往常熱鬧。 寧湘如今難得出宮,夜市更是許久不曾逛過,穿過熙攘的人群時,還擔心宣明繁不愿跟她擠進人堆里,誰知他寸步不離跟在身后,一回頭便看見他頎長挺拔的身影。 見她興致勃勃,他沒有阻攔,只是拾手幫她系好披風的系帶,溫聲說:去玩吧。 寧湘眉眼彎彎,轉頭和季翩然閑逛去了。 小攤上有賣撥浪鼓的,她挑了一個準備拿回去逗宣從一,季翩然往后看了看,小聲說:皇上待 她她直掉!娘娘具好! 寧湘沒有扭捏,大方承認:我也覺得。 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讓她得了宣明繁這么一個寶貝,一定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佛祖恩賜,讓她做這么一場美夢! 余光落在身后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的宣明呈身上,寧湘一頓,遲疑開口:“你和端王殿下……” 夜市燈火不明,季翩然輕嘆一聲:“我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可惜我們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塊兒去?!?/br> 寧湘攏了攏披風,忍不住問:“你喜歡他嗎?”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道:“有緣無分罷了?!?/br> 寧湘不認同這個說法:可你們走到今日,何嘗不是一種緣分? 季翩然怔了怔,扭過頭,正好宣明呈抬頭看過來,朝她揮了揮手,滿眼的笑意。 “我配不上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