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不明 第33節
這樣他的心情也不會變得那么奇怪。 為了轉移注意,他的視線下移,看到陳青落在大理石餐桌上的手,又細又白,甚至能看到一點青色的血管,某個夢中場景似乎清晰了些,但又不夠清晰。 方漸青控制不住地想起下午那個祈福牌。 可能在某個陽光燦爛的日子,陳青離開醫院,去到寺廟里。 她像真的相信神佛般,對上天叩拜,再用筆一字一句寫下樸素的心愿,而這一切只是為了那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好運的是她的愿望實現了,倒霉的是,那個男人醒來后,陳青可能還來不及高興,就要面對他冷漠的眼神,咄咄逼人的話語——因為方漸青把他們之間的事情都忘了。只記得壞,不記得好,而陳青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假裝沒有受傷,一邊慶幸一邊難過。 方漸青想起在他房門口問他,是擔心她胃疼,還是擔心她胃疼被梁珍知道的陳青。 還有喝醉后滿眼淚光對他說“你回來了”的陳青。 他搞不明白的是,應該活成一個刺猬的陳青,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她真的有這么喜歡他嗎? 他值得陳青這么喜歡嗎? 餐廳再次變得安靜,方漸青的走神讓陳青有些說不下去。 她摸了摸餐布,道:“不想聽就別讓我說?!?/br> 方漸青語速很快地說:“沒有,我挺想聽的?!?/br> 陳青喝的酒不多,理智尚存,當然不相信這話,但和方漸青這種人計較是沒用的。她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問:“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 方漸青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過了很久才搖了搖頭。 陳青發覺自己沒有很失望,也可能她早就不報什么希望。 “你吃完了嗎?”陳青覺得很沒勁,不想在這坐著了,“吃完那我上樓了?!?/br> 她站起來,越過方漸青往樓上走,走到第三個臺階的時候,手被拉住。 陳青有些不耐煩了,轉過來問方漸青:“你今天怎么回事?到底要做什么?” 方漸青卻說:“我很會接吻嗎?” 陳青愣住了,看著方漸青沒什么表情的臉,不確定自己是否讀對了他的意思。 她停了一會兒,然后遲疑地俯下身,先是碰了碰方漸青的側臉,發覺方漸青沒有拒絕后,她又貼住了方漸青的嘴唇,方漸青頓了頓,可能是后悔了,但他沒有躲開,所以陳青也沒停止。 于是兩個人順理成章地接了一個緩慢而情色的吻。 分開后,陳青說:“方漸青,你是不是硬了?!?/br> 方漸青沒說話,陳青看著他,問:“要做嗎?” 方漸青板著臉,像是在說他一點也不想。 陳青盯著他看了會兒,換了種說法:“我挺想的?!?/br> “可以嗎?”她說得無所謂,“不行我就找別人了?!?/br> 方漸青依舊沒說話,臉色黑了點,過了一秒,他低聲說:“做吧?!?/br> 這天他們在方漸青房間的小陽臺下zuoai。 方漸青比上一次溫柔許多,沒有粗魯又笨拙地進入正題,而是充滿試探地觸碰揉捏她的身體,吮吸她的皮膚,舔舐她的前胸。 灼熱的呼吸落在陳青的身上,燙得她渾身通紅。 他打開陳青的腿,用手指幫她做擴張,他的指甲修剪整齊,在內壁摳弄著也不覺得疼痛,直到將陳青的下半身弄得濕淋淋的,確認足夠潤滑了才將自己的性器放進去。 大抵男人就是這樣,就算失去了記憶,在性愛方面也是無師自通。 漸漸的,方漸青的身體變成了陳青記憶中的溫度。 月光照在他們身上,像籠了紗,他抱著她,吻從耳后慢慢落到唇角,輕輕觸碰,十分溫和,溫和到陳青覺得熟悉,懷疑他其實是想起了什么。 但很快她又無暇思考這些了,因為方漸青的動作和溫柔絲毫搭不上邊,他像是難以抑制的野獸,一移不移地盯著她,托高她的小腹,掰開她的雙腿,露出雙腿間的xue口,一下一下用力地將自己擠進她的身體,攪得她控制不住呻吟。 汗水混著體液很快打濕了床單,滿屋曖昧的氣息。 rouxue被硬物擠得通紅,還沒合上又被填滿,陳青雙腿無力地掛在他的肩膀上,抓著床單斷斷續續道:”嗯……輕點……“ 方漸青額角都是汗,忽然捂住了陳青的嘴,說:“陳青,你怎么這么會叫?!?/br> 陳青很累,沒有理他。 于是方漸青又松開手,責備道:“陳青,不要走神?!比缓筘灤┧?。 恍惚間,陳青覺得方漸青和以前依舊是不同的,至少以前方漸青的動作不會這么激烈,不會捂著她的嘴阻止她亂叫,也不會在到達高潮后,貼著陳青的耳根問她還要不要。 他只會邊頂她邊吻她,然后笑著看著她說“青寶,你好可愛”。 不知為何,陳青忽然變得很難過,眼眶泛酸,眼淚幾乎要流下來。 她覺得自己像窮途末路的沙漠旅人,連海市蜃樓都是她的希望。 為了掩飾異常,她只好匆忙閉上眼睛去吻方漸青。 “很痛嗎?”方漸青的動作停了停,以為她是不舒服,于是退出來了一些,但看到陳青搖頭,說著讓他快點進來,很想要這種話后,又像忍不住一樣,再次狠狠地進入她。 他觀察她的臉,聽著自己因為劇烈運動而變快的心跳,最后同她接吻。 看著陳青酡紅的臉和因粘了淚水而黏成一簇簇的睫毛,方漸青想,或許兄妹在一起的確是不太體面,但如果陳青真的很喜歡他,那和她在一起也未嘗不可。 第37章 陳青睡得很沉。 醒來的時候,世界銀裝素裹,是江市下雪了。 陳青從床上坐起來,渾身骨頭被拆解似的疼,喉嚨里像藏了針,大腿根也火辣辣的。 發現自己不在自己的房間,而是在方漸青的床上后,前一夜的記憶頓時如海水倒灌般涌入腦海。 陳青有些發愣。 方漸青走進來,看到她醒了,頓了頓,問她:“餓了沒有?” 陳青遲緩地點頭,方漸青便說:“餓了就起床,下樓吃飯?!?/br> 等方漸青離開房間,陳青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現在是早晨十點二十七分。 窗外雪花左躲右閃,景色看起來十分寒冷,但房間里的溫度適宜,暖和但不覺得悶。 陳青認為方漸青有做圣父的潛力。他大抵是真的覺得她有點可憐,又或者真的以為她很想要,陳青說做,他竟然就真和她做了。 他們做到窗外的鳥開始鳴叫,陳青滿身淋漓,連叫都沒力氣,甚至開始后悔提出這事,最后向方漸青求饒說自己實在是受不了了,方漸青才從她身體里離開。 不過陳青猜方漸青應該也累得不輕,畢竟主要是他出力,否則怎么會違背自己立下的規矩,在這個不陰不陽的時間點開飯。 等陳青洗漱完下樓,方漸青已經坐在餐桌上。 他抱著胸看著她,好像在責怪她動作太慢。 陳青喉嚨還疼,腿酸得走路都難受,心情難免不太美好,看到方漸青這張高高在上的傲慢臉就心煩意亂,忍不住想叱罵他兩句。 可剛開口發出一個音節,就被自己的嗓音嚇了一跳。 方漸青也被嚇到了,他瞪著陳青,終于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臉色幾番變化,最后帶著勉強能察覺的微量歉意,十分生硬地說:“別說話了,趕緊坐下來吃飯?!?/br> 陳青在他旁邊落座,接著發現餐桌上除了飯菜,還有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 方漸青說:“物歸原主?!?/br> 陳青拿起來打開,發現是一枚刻了字的戒指,她摸著指環內圈凹陷的字母。 ……青色……陳青的青,方漸青的青…… 她慢慢地套在了自己的中指上。 不大不小剛剛好。 陳青問他:“從哪里找到的?” 方漸青說是去國金那天在樓下的店里取的。 陳青這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怪不得。 方漸青曾和她說過自己定了一對情侶對戒,陳青說自己不戴首飾,結果方漸青非說已經定了,不能退,讓陳青不戴手上就掛脖子上。 可陳青還沒看到戒指的影子,方漸青就忘了一切。 后來陳青想去保險柜里找的,她知道方漸青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里面,結果被裝醉技術差勁得要死的方漸青給打斷了,但方漸青偶爾會檢查保險柜,既然他一直沒說什么,陳青就以為不在保險柜,可能是在車禍中丟失了。 原來根本還沒取。 又剛好被毫無印象的方漸青撞上了…… 陳青盯著手上戒指看了幾秒,脫下來收好,對方漸青說了“謝謝”。 方漸青以為陳青會高興的,沒想到她的反應這么平淡,愣了一下,剛想說話,陳青已經低下頭開始吃早餐了,方漸青只好閉上嘴作罷,心里有點郁悶。 飯后由于身體疲憊,陳青又回房補覺。 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現實,她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好像有人站在床邊看她。 然后有一雙手貼上了她的額頭,再是側臉。 陳青混沌地想,以前梁珍也是這樣夜里來查看她情況的,也是先摸額頭,再摸側臉,偶爾還會用嘴唇輕輕碰一碰她的額頭,確認她沒有不舒服才離開。 有時候一夜來一次,有時候一夜要來兩次。 陳青覺得自己抓住一絲什么,可沒等她細想,諸多睡眠因子席卷了她的身體,她的思維徹底停止運行,然后深深跌進昏黑中。 接下來的日子,陳青要準備實習的材料,基本沒出房門。 林媽的孩子生病,方漸青提前給她放假,讓她回去好好過年,而他自己則在家里待了足足三天,到第四天上午,方漸青連續接到三通電話,其中兩通是方榮林的,這昭告假期走到尾聲。 他必須得回公司了。 過去這一年雖然忙得離譜,但好在付出都有收獲,公司每條業務線都發展良好,尤其拿下了和邢家的項目,如果建設得當,能完美收官,方漸青在方氏集團就能徹底站穩腳跟,能少受點罪了。 現在項目正在進行第一階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