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位極人臣 第101節
謝郁本想敲下聞瑎的頭,但是手剛剛伸出去便停在了空中,他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又收回來了。 朕是皇帝。朕需要的是王佐之才,而不是佞幸之臣。 謝郁對著聞瑎笑了一下,與十年前的那個有些羞澀不愛說話的少年的微笑很相似。 只是這個微笑曇花一現,聞瑎不曾看見,也不會看見罷了。 聞瑎垂眸,“微臣,謝主隆恩?!?/br> - 聞瑎離開皇宮,車夫正在宮門外候著,“大人,咱們現在去哪?” 去哪?聞瑎怔然,她自然是要回家的,可是,聞瑎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剛才陛下和她聊到的事情。 殷君馥請命駐扎塞北,選了一個好日子,正月初十日出發。 車夫看聞瑎沒說話,又輕聲問了一句,“大人,要不咱直接回去?!?/br> 聞瑎回過神,搖了搖頭,“去殷將軍府上?!?/br> 殷府。 殷君馥的母親拿著一個香囊左看右看,她那雙同殷君馥一樣的綠眸上下左右打量著自己那個五大三粗的兒子,有些不敢置信地問:“兒啊,這是你自己縫的?” 殷君馥將雙手藏到身后,上面的針痕清晰,他有些別扭地說:“是我?!?/br> “娘真是沒想到,我兒居然還會這般才藝?!币竽赣行┖闷娴乜粗缶?,她還以為這個兒子天生沒有通情竅。 她還沒來得及問要送誰,結果殷君馥趁她不注意,就把她手里的香囊趕緊拿了回來,“娘,我先出去了?!?/br> 殷君馥從馬廄里牽出一匹馬,直奔向聞瑎家中。 聞瑎從馬車上走下來,看著門匾上亮眼的定遠扶日四字,安邊定國,棟梁可依。 門口的守衛看到聞瑎身著的官服,對著她行了一禮。 “請問懷遠將軍殷君馥可在家中,在下聞瑎,勞煩通報一聲?!?/br> “聞大人,實在不巧,少爺剛剛出去了,小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回來。您要是有急事,不妨到府內等待?!?/br> 車夫有些冷,他跺了跺腳,哈出了一口寒氣,剛抬頭便看到聞瑎又走了回來,“大人,您不去了嗎?” 聞瑎抿唇,“回家吧?!?/br> 聞瑎家門前,也發生了相似的一幕,不過殷君馥沒有選擇離開。 陸阿喜對著殷君馥有些感嘆地說道:“沒想到您竟然是懷遠將軍,當初在常邑時多有得罪還請你原諒?!?/br> 殷君馥不甚在意,只是問道:“她,什么時候回來?” 陸阿喜反應了一下,“你是說我家少爺吧,她午后便進宮了,應該快回來了?!?/br> 殷君馥點了點頭,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落日的余暉將天空染成了金色,灑落在聞瑎的臉龐上,宛若畫中人。 殷君馥站起來,綠眸里帶著落日的斑駁,靜靜地站在那處凝視著她。 他有些不知措辭地愣在那處半晌,呆呆地看著聞瑎,然后動作慌亂地從懷里掏出自己親手縫制的香囊。 “給你?!狈路鹬皇菫榱诉@一句話,殷君馥說完之后,連看也不敢看聞瑎,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聞瑎反射性地接住了他扔過來的東西,還不等她弄清楚是什么,人已經不見了。 聞瑎看著手里的東西,是一個香囊。她盯著看了很長時間,然后小心地收好了。 聞瑎笑了,笑容很溫柔,心里的石頭坦然落地?;蛟S,他們還能是朋友。 次日,早朝過后。 宋端走在前面,正在和一位大臣交談。而那位大臣家中,正好有一位如珠似玉的女兒,待字深閨。 聞瑎睫毛顫了顫,然后借著他人身體的遮掩,快步離開了。 宋端強忍著不耐終于和那位大臣結束了交談,目光四處尋找著聞瑎,卻只看見她緋色官服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 忽而恍然若失。 作者有話說: 大家的評論我都看到啦。雖然很想寫單人的if線(淚),但是在口口江這里是不行的,正文和番外的cp都只能是一個人啦,不然還是算n|p的。 - 第118章 聞瑎回到家中,只覺一陣冷風襲來,明明屋內炭火燒得正旺,她卻渾身發冷。 房門被拍得作響,“大人,宋尚書來府上了,正在候客廳坐著呢?!?/br> 宋尚書,哪來的宋尚書,聞瑎不知為何迷茫了一會,恍然大悟,是啊,師兄已然是戶部尚書了。 聞瑎最近這段時間,聽得最多的傳言便是宋端要娶妻了,他已經和某某家的姑娘定下了婚約。 聞瑎起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置信。后來她越發覺得這個消息可信,起初還未覺難受,但是越是想要不在意,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越發突兀。 似乎是一瞬間便擠占了她的全部心神。 心只是鈍鈍的疼,也不激烈,整個人全然提不起精神。 聞瑎自嘲道,她有什么好失落了,這不是正常嗎。 宋端已經三十歲了,這里又不是現代,到他這個年紀還不成家的男人實屬少見了。 聞瑎恍惚地發現,自己好像很早之前就已經喜歡上他了??墒悄莻€時候,她不想承認,也不敢承認。 聞瑎用了一段時間緩解情緒上的壓抑和難過,好不容易把所有的情緒都收到匣子里關起來,她以為可以一切如常了。 可現在,原來壓抑的情緒突然如噴井一般全部涌上了心頭。 深呼吸,深呼吸,沒什么,保持正常,師兄就是師兄而已,這是自己想要的,聞瑎拍了拍自己的臉,沒錯,正常就好。 她隨意將松散的頭發扎起,披上一件大氅,向待客廳走去。 神色平靜,仿若一切如常。 聞瑎快步迎向他,唇角微揚,只是那笑容卻不進眼底,“師兄,你這時候來,用過午膳了嗎?” 宋端凝視著聞瑎,眸中漸漸染上了絲絲喜悅,“我本該早些就來看你,只是事情繁雜,直到今日才來?!?/br> “師兄來晚了,抱歉?!?/br> 聞瑎有些驚詫,師兄怎么同自己這般客氣。 聞瑎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只是唇角的笑意僵了一下,連眼睛眨動的速度都加快了一些,她強迫讓自己停止腦中那些無謂的想法。 只是,師兄果然是和自己避嫌了吧。 聞瑎轉過身嘆了一口氣。 宋端的視線跟隨著聞瑎的動作,心底卻一筆一劃地描摹著一些畫面,若是聞瑎身著襦裙,頭戴女子的發簪會是何種模樣。 聞瑎不敢再和宋端對視,她以為這樣就能遮住自己眼底的失落了,她想要問卻好像也沒有資格問。聞瑎喝了一口茶,她垂下眼,手卻有些輕顫。 她抿了下唇,終于抬頭,視線一下子和宋端的目光撞在了一起,聞瑎有些結巴地說道:“聽說師兄訂婚了,恭喜——” “誰說我訂婚了?!彼味嗣济Ⅴ?,聲音沉下來。 聞瑎被他的聲音嚇到了,“我,別人都是這么說的?!?/br> 師兄沒有訂婚,聞瑎的眉眼卻稍稍的舒展開,她連忙低下頭,不能表現得這么開心。即便聞瑎在心里警告自己,她拼命地抿著唇,但是唇角卻控制不住地想要上揚。 聞瑎握緊拳頭,感情是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嘶,真疼,沒錯,宋端訂不訂婚,宋端跟那家小姐有沒有婚約跟自己根本沒有關系,不要被迷惑了。 聞瑎眨巴著眼睛,飛速地壓抑住眼底的情緒。 那些謠言到底是誰給搞出來的,幾乎是瞬間,宋端就想到了某個人,袁文璲那個家伙!他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 不能讓她誤會,“我不會和他人成婚?!?/br> 宋端沉了一口氣,緩緩呼吸,即便如此,胸腔內的心跳聲此刻卻仿若放大了數十倍一般,他的手不自覺地摩挲著,目光堅定:“此生固短,無你何歡?!?/br> 宋端靜靜地等著她的回復,眸中仿若星辰。 聞瑎抬眸凝視他好一會,久久怔然不語。宋端對著她淺笑,仿若初見。 “我,我——”聞瑎那句我亦然差一點就脫口而出,但是腦海中的警鈴乍響,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宋端揉了揉聞瑎的頭,他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失落,只是把她鬢角那處凌亂的發絲掖到了耳后,“我知道,不用急。師兄等著你?!?/br> 聞瑎嗯了一聲,聲音有些顫抖。 這天之后,兩人的關系只剩最后捅破那窗戶紙了,很是曖昧,但又沒有更進一步。 宋端知道聞瑎在猶豫什么,但他再也沒有像太興元年的冬天那樣逼迫她。 聞瑎也發現了,宋端從那天開始便再也沒有喊過自己小師弟了。 初春二月,聞瑎搬進了新的府邸。 二月上旬,林香照的糕點鋪子也開業了。今年的會試如期舉辦,如今京城正是客流量多的時候,林香照的那家店鋪就是在北區大街上的好位置。 開業前的幾天,林香照天天來給聞瑎送自己新研發出來的糕點。 最開始聞瑎還欣然接受,但是她突然發現林香照這姑娘的態度不是很對勁。今日,她又來送東西了。 聞瑎看著她那雙忽閃忽閃的杏眼,無奈地說了一句:“林大掌柜,你這殷勤也獻了好幾天了,總得告訴我一聲,你這是要干什么了吧。我被你這么弄著,這心實在懸的難受?!?/br> 林香照看了聞瑎一眼,“聞大人,常言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這東西你也吃了,所以——” 聞瑎揉了揉太陽xue,得,連聞大人都喊上了,她是著了這姑娘的道了,“你說,我聽著?!?/br> “你給我那糕點鋪子的牌匾提個字吧?!?/br> 聞瑎愣了一下,在凌昌時她曾見過的林中水的墨寶,堪比書法大家,“就為了這事?但是令尊的字比我更好?!?/br> 林香照以為她要拒絕,一下子悲傷起來,“聞大人您行行好吧,小女子——” 聞瑎扶額,“我寫,我現在就寫?!?/br> 她這話剛說完,林香照的表情就立刻恢復了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