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位極人臣 第12節
殷君馥健步如飛,很快走到了。 老郎中稱贊了一下殷君馥的包扎手法,給聞瑎上了藥,囑咐她這紗布三天一換。 聞瑎點點頭。 殷君馥坐在醫館前的臺階上,陽光下的發絲顯現出淺棕色。 “走吧?!?/br> 殷君馥又把她背起來:“反正我今天也沒什么事,我把你送回家?!?/br> 大俠都是這樣,一定會把救助的人完美護送到家,殷君馥心里想。 聞瑎有些無奈地戳了戳他的后背:“殷君馥,我傷的是手臂,不是腿,你不用背我的。剛才讓你背一路已經有些過意不去了?!?/br> 殷君馥有些不太愿意地把她放下來,側過身問她:“你家在哪?” 聞瑎:“北區?!?/br> 殷君馥疑惑地眨了下眼睛:“我家離那里也不遠,正好順路。不過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br> 聞瑎解釋這是因為被扒手偷走荷包,所以一路追了過來結果迷路了。 她又聽到少年小聲地說了一句:“果然是倒霉蛋?!?/br> 聞瑎已經無力反駁了。 等到走到北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你先別走,我請你吃飯。你幫了我這么多,只說一聲感謝也太——” 殷君馥:“嘿,那可不用了。你這一路也說了太多次謝謝了吧。我要再不回去,我母親可該把我屁股打開花了,等以后再見了再說吧。走啦,記得換藥?!?/br> 雖然少年說他是住在北區附近,不過一連幾月聞瑎都沒有再見到這個樂于助人的少年。 左臂上的傷口不是特別深,一個月之后只留下一道很淺的疤。 聞瑎因為這次經歷,買了幾把匕首,放在院子的各個角落,不論是睡覺還是出門絕不開身邊。 夏日將盡,空氣里的熱氣已經快要散去。 把剛寫好的字的宣紙放好,再壓上一塊鎮尺,聞瑎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已經把歷年考卷做了兩三遍了,最近又開始仔細研究軍事戰略了,盧屹規的那本書被她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多遍,又去書店尋了基本其他類型的雜書,無聊的時候就會翻閱。 還偶然淘到了一本《徐霞客游記》,其中的每一篇她都倒背如流了。 現在她非常期待來年的會試,甚至是些迫不及待了。 八月十五,中秋節。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聞瑎拿著月餅啃了一口,嘆了口氣,為什么有這么多節日都是需要一家人團聚的日子呢,在這種氣氛的烘托之下,不更顯得獨在異鄉、獨身一人的人更思念家鄉,徒增悲傷之情啊。 第二天下午,門被敲得作響。 剛打開門,就被人一把抱住了。 宋端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環住腰的手愈發用力,鼻息掃到脖子上,她忍不住顫了顫。 聞瑎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背:“師兄,松開?!?/br> 宋端嘴角一翹。 “小師弟,我回來啦!有沒有想師兄呀?!?/br> “想了?!?/br> 宋端假裝傷心:“果然還是不親嗎?居然不想師兄——咦?” 他愣了一下,隨后露出了真心的淺笑,原來想我了啊。 “我給你帶了一包丁記桂花酥,可讓我排了好長時間的隊?!?/br> 宋端不顧聞瑎的掙扎和反對,摟著她的肩膀走進屋內,“本來想著中秋之前趕回來的,誰知道緊趕慢趕還是晚了?!?/br> 他嘆了口氣:“小師弟你和師兄都是孤家寡人一個,本想著中秋咱們正好聚一聚,沒想到還是沒趕上。不知道你昨天有沒有想家想到哭鼻子,真遺憾沒看見?!?/br> 沒有哭,不需要陪,謝謝。 宋端不用人招待,拿起桌上杯子一飲而盡。 聞瑎伸手想要阻止:“那是我喝——” “什么?”宋端舔了舔唇邊溢出的水滴,丹鳳眼無辜地眨了眨。 聞瑎:“沒什么,你還渴嗎,我再給你倒點?!?/br> 雖然這人有時候喜歡調侃她,但是從沒有越過底線,而且她早就把宋端當成兄長一樣的存在了,只要他不犯渾。 宋端捂住嘴咳嗽了幾聲,聽起來十分痛苦。 聞瑎:“生病了嗎?”又給他手里拿著的杯子添滿熱水。 “沒什么,趕路太急染了風寒,如今已經好得快差不多了?!?/br> 聞瑎看著他嘴唇有些發白的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師兄,你還是注意一下身體吧,別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br> “嗯、嗯,好?!彼味穗p手捧著杯子吹了吹,渾不在意地點了點頭。 宋端今天似乎就是來看看她,在這里待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告辭離開了。 “師兄,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br> 聞瑎關上院落的大門。 雖然剛才宋端什么也沒說,但卻能看出來這人似乎遇到了什么困惑不解的難題,有時候聊著聊著眼神就開始渙散,發呆一樣。 希望他早點解決吧。 - “小聞,出來買東西啊,這馬上就要入冬了??傻觅I幾件暖和點的衣服,家里的被子還暄騰不嘞。要我說啊,小聞你早就該找個媳婦了,最重要的是家里有個人,心里也妥帖不是?” “老趙,說那么多干什么,快把衣服給聞哥兒包起來?!背梢落伒拇髬鹫f了他一句,惹得他有些尷尬地嘬了嘬嘴,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聞哥兒,兩件冬衣,一共是八百二十文,你給我八百文就行了?!?/br> 聞瑎笑瞇瞇地接過衣服:“謝謝嬸子了,以后我衣服還在你家買?!?/br> 拿著冬衣走在大街上,走著走著,她突然看到一個虛晃而過的影子,那身影在童年的記憶力很是熟悉。那女子身穿青色錦衣,頭上戴著一頂小帽,身旁還跟著一小廝,有錢人家貴婦人的打扮。 長得好像她娘,面容年齡也正相符。 聞瑎眼睛有些干澀,再定眼一瞧,人已經不見了,仿佛都是錯覺。 春節過后,新皇改元。 太興元年,二月二十七,天還是黑著,這時候最多不過寅時。 聞瑎覺得也就凌晨三點出頭,但包括自己在內所有在京的學子們已經悉數動身了。 貢院門口,進京的考生,四年前落榜的舉子,京城國子監的監生,幾千人在這里聚集,等待著今日的會試。 作者有話說: 第13章 聞瑎站在隊列里進場,天還暗得很。 剛進入號房,門外就被士兵落鎖,咔嚓一聲,格外清脆卻并不悅耳。 太陽初升,號房逐漸亮堂起來。 飯菜被士兵沿著門窗遞進來,如同坐牢一樣。又過了片刻,收走碗筷之后,接下來送的便是試卷。 二月末的天還冷得很,晚上的號房里冷意逼人。 聞瑎每每清醒之后身上都是刺骨的冰涼,拿起酒,喝了一小口,打了個寒戰,些許身上便有幾股暖流襲來。 聞瑎的號房在貢院內側,雖然周圍的鄰居白天安靜話也不多,除了翻閱試卷的聲音之外便沒什么雜音,但到了晚上,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睡眠質量稱不上好的聞瑎也因此被吵醒數次。 天剛亮,聞瑎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身體。 號房狹小,只能容下一人,連走動之處都沒給人留下。 第一場主考,經帖、墨義。 打眼一掃,聞瑎便有了定數,對她沒什么難度。 會試第一場結束,在號房里又度過了一個晚上,天剛亮,聞瑎跟著指揮隨著人群有序走出貢院大門。 再過三日,第二場如期而至。 試論一道,判五道,詔、誥、表、內科一道。雜文寫得雖稱不上新奇,卻也中規中矩不出差錯。 又三日,試經史時務策,農業政策、水利、外交、國防。 最后一篇則是以[賈誼“五餌三表”之說,班固譏其疏]為引,來讓考生論述觀點。這句話大致意思是賈誼提出了“三表五餌”的防御策略,主張用和平的手段瓦解北方匈奴,但班固卻譏笑賈誼的對策不過是紙上談兵,書生之見。 聞瑎盯著這道題,蹙著眉,想了很久,終于下筆,其間未曾停頓。 后兩場考試,時不時便能聽見暴躁的考生咒罵之聲,也能聽見有人因為發熱暈厥而被抬出考場的動靜。 前朝不乏考生在考試期間因為受寒高燒考到昏迷,出場之后高燒不退因病去世的也不在少數。而本朝特意在每個號房門窗處掛上了一個搖鈴,給了考生是否選擇自動離場的機會。也因為這個舉動,謝家皇室在儒生中的口碑很好。 會試第三場結束了,這也意味著春闈落下帷幕。 熱鬧,擔憂,緊張,門外等待的人群,復雜的表情從他們的面龐上浮現。 聞瑎舔了舔嘴干澀的嘴唇,她的唇色有些不正常地發白,臉上卻泛紅。 她腳步有些虛浮,她拿出還剩下淺淺幾口的酒瓶,一口飲下。接連不斷的寒意卻不斷地從后背往上侵襲。 回去之后一定要躺在床上大睡幾天。 想著想著,聞瑎一個不慎,差點暈倒在地上。扶著墻,她摸了摸額頭,燙得驚人。 聞瑎搖晃了一下有些頭,這三天可真得稱得上是用腦過度了。 “小師弟?!?/br> --